第三百五十六章 調查（中）
現在完全就是暗中小叔子和嫂子之間的那種尷尬氣氛，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開口，但一直這麽尷尬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總得找個話題聊一下才行。
鬱可熙：“阿勉，你剛剛喊我進來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讓嫂子你進來，把空間留給師傅和那個薑女士。師傅回國也就這麽點兒心願了，總得讓他了結了才行。”
心願？鬱可熙一直以為蕭寒山是因為想念故土才回來的，現在聽徐勉這話，好像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剛剛還很好奇，江警官是怎麽認識蕭老先生的，他們有什麽過往嗎？”
“嗯，怎麽說呢？蕭警官的母親是木辭，木辭是師傅的未婚妻，但是師傅當年在戰場上失去的雙腿，後來半強迫性的去了蘇聯。木辭不知道，另嫁了他人。”
鬱可熙算是明白了個大概，薑茹可能是木辭嫁了他人以後生的，而木辭可能並沒有完全放棄薑茹。
“所以蕭老先生回國到底是為了什麽？”
“啊？師傅不是說過嗎？我以為嫂子你猜到了。”
徐勉驚訝的看著鬱可熙，“師傅說嫂子你很聰明的，甚至想踹了師兄和我，改收你做徒弟的。”
如果知道這些往事，她可能猜的到，但是她並不知道，或者就是自己現在腦子很混亂，仿佛被堵住了一樣。
鬱可熙：“我怎麽可能猜得到，你直說吧，你嫂子這兩天腦袋有點兒犯昏了。”
接著便是被徐勉緩緩道來的往事。
“哦。師傅當時幫著蘇聯政府處理了一批毒販，其中就有一個姓於的中國人，在移交犯人的時候，師傅親手將那人交到了木辭的手裏。”
“而且師傅對自己是鐵狼首領這件事一直都是公開身份的，不過就是想讓木辭知道自己活在異國他鄉而已。”
“可是那個時候木辭已經嫁人了，師傅知道了這事兒，隻能感歎有緣無分，沒去打擾木辭的生活。後來得知木辭的消息，已經是木辭因公殉職的時候了，師傅提過的，湄公河那次的事件，而於海棠是漏網之魚，徐昌告訴他的。”
所以蕭寒山回國，不過是為了替曾經的未婚妻做完應有的工作而已，那一切都能解釋了，但還有一點鬱可熙不太明白。
鬱可熙問道：“可是蕭老先生說在那所關著精神病罪犯的監獄裏見過於海棠，他也是提前就知道的嗎？”
“不是，師傅那個時候的確是為了研究研究精神病，順便等著你們的到來。遇上於海棠完全就是意外，他怕打亂了徐昌的計劃，所以忍著沒做任何事。”
“阿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當然是師傅跟我說的，他那個人說話文縐縐的，我聽了好久才明白的。”
鬱可熙明白了，這完全就是蕭寒山想借徐勉的口，把這些事告訴他們而已，而且還是故意的。
隻是她並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往事，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甘願疲勞奔波，隻為了讓故人了去心願，同時也是為了替故人報仇。
有時候故人這個詞的分量，真的是重得有點兒離譜了。
她看見院子裏的薑茹對著蕭寒山深深的鞠了一躬，而蕭寒山閉著眼睛接受了。
“別看了，出來吧。”蕭寒山聲音還有些哽咽，“鬱小姐，你帶著薑茹去山上看看吧，阿勉留下來陪我就行，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回來。”
鬱可熙指了指自己，麵帶疑問的表情。
她這跑了一天的，又得去上山，著實有些累啊，可是轉念一想，這裏能用得上的，隻有徐勉和自己，而徐勉是個男人，還是個俄羅斯男人。
鬱可熙隻能認命的帶著薑茹警官再朝著於海棠家走去，而這路程，是剛剛的三倍還不止，走得鬱可熙想哭。
隻能告訴自己，徐厲行也在上麵，勉強還能算個動力。
“鬱小姐，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私人的。”身旁的薑茹突然說道。
“啊？”鬱可熙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薑茹，“我能幫你什麽忙？我什麽都不會的。要不你先說說看，我能幫就幫。”
薑茹嚴肅的臉突然變得輕鬆了不少，輕聲笑道：“別緊張，不是什麽大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那個外國人喊你進去，應該告訴你了不少往事吧？”
“嗯，”鬱可熙有點兒尷尬，隻能點頭應著，“是告訴了點兒，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什麽時候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是怕你說出去的？蕭老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我拜托你也沒用啊。”
“……”
“哈哈。”薑茹從一旁撿了跟木棍遞給鬱可熙，“你拿著用吧，好走路些。我想拜托你的是另一件事，這件事是我母親當年的遺憾。抓完了那些漏網之魚，麻煩到我母親墳頭告訴她一聲。”
鬱可熙愣了，這種事還需要她去的嗎？自己跟木辭根本就不認識。
“薑警官，你去就好啊，或者蕭老先生去，我去怕是有些唐突了。”
“不會的。我母親和父親葬在一起，蕭老去的話，說不定還能把父親給氣醒了，還是算了吧。至於我，職責所在，哪兒敢惜身。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活著，我就去，如果不在了，那就得麻煩鬱小姐了。”
鬱可熙不喜歡聽這種令人喪氣的話，當即就黑下了臉，不願意答應薑茹。
卻見薑茹把自己的警帽摘了，光禿禿的一個腦袋，看著有些滑稽，但又另生出一份讓她難受的感情。
薑茹說道：“母親生我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現在我也快四十了，年輕的時候去做臥底，得了這一身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薑警官……”
“今天聽說蕭寒山回國了，還帶著於海棠的消息，我主動請纓像上級領了這村子暗藏毒品的事，領導差點兒把我暗回醫院去，算我求你的，先應著吧。”
鬱可熙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明明素不相識，卻讓她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