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荒唐了大半日，渾身粘膩的不舒服。楚央抱著懷中的女人去了耳房，底下的人早就燒了熱水，浴桶里熱氣肆意。浸沒在熱水裡，渾身的毛孔都跟著舒爽起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某人借口幫她搓背，然後搓著搓著就成了鴛鴦浴！
不過好在世子爺良心發現，知道今日折騰得過頭了，沒有再繼續索求不休，而是很體貼的給她按摩。
別說，世子爺手藝還真不錯。
師心鸞半閉著眼睛，不時哼哼兩聲，也不計較他偶爾的不規矩了。
「唔，剛才忘了問你，你這次回來，皇上是不是又要給你陞官了？」
楚央揉捏著她的腰，輕笑，「很希望我陞官？」
「當然。」師心鸞眯著眼睛懶洋洋道：「早說了，夫榮妻貴嘛。」她趴在浴桶邊緣，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你本是文臣，但這次又在軍中立功，皇上要怎麼封賞？是往內閣升，還是改武將？」
熱氣裊裊中，楚央的語氣聽起來也有些懶散。
「回來的時候父王與我深談過，他打算致仕，讓我承爵。六部暫時沒有空缺，皇上大底還是會讓我入內閣。」
「父王要致仕？」
師心鸞迷迷糊糊聽到這句話，有些詫異。
「嗯。」
楚央淡淡道：「今日入宮復命之時，父王已上表了奏摺。」
師心鸞沉默一會兒，道：「皇上答應了？」
楚央嗯了聲，又給她按摩雙肩。
「百夷此次傷了元氣，最起碼兩年之內不會再起戰爭，皇上也會重新整頓邊防。至於蕭平，雖然這次沒抓住他，但他已敗，對皇上來說再也構不上威脅。父王這個時候急流勇退，剛剛好。」
聽出他語氣里淡淡涼意，師心鸞這次沉默得更久。
「可你立的是軍功，入內閣不合理，朝臣不會有異議么？」
「那是皇上該操心的事。」
楚央回答得沒心沒肺，師心鸞聽得一聲輕笑，笑過以後又想到正事，「皇上到底怎麼想的？放出宮越來和宮墨分庭抗禮？真的打算扶持最小的皇子登基？」
「我想…」楚央眯了眯眼，語氣有些諱莫如深，「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沒有最終答案。」
「嗯？」
師心鸞回頭看著他，「怎麼說？」
楚央將她濕漉漉的頭髮順到浴桶外，「其實皇上一直對宮越這個兒子很滿意，只是從前隔著蕭家，他心中難免有隔閡。至於他扶持宮墨，也是為了遏制王家發展成第二個蕭家。如今蕭家完了，他心中的忌諱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宮越是個孝子，是不會因為這個就跟他記仇的。這一點，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還有就是…」
他聲音忽然放輕，道：「宮越會是個仁君。」
這話他以前說過。
當時師心鸞說，只有梟雄，才適合亂世。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他早有雄心，踏破百夷疆土，從此天下歸於一統。盛世江山，需要的是英明之主，而非殺戮過重的皇帝。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知道他有乾坤之才，也有容人之量。最關鍵的是，只有他登基，才能保證其他幾個皇子能平安終老。若是有野心之輩，自然不能留。但你也看見了，七皇子平庸，胸無大志。八皇子也安分，九皇子單純。而且王家雖世家底蘊深厚，卻沒有兵權。想要爭，除非讓皇上改立太子。但很明顯，就算皇上改立東宮，也不可能是九皇子。所以，這幾位皇子，做個富貴親王就已足夠。既如此，又何必平添那麼多殺戮呢？多幾個純臣有什麼不好？」
師心鸞歪頭看他。
剛沐浴后的男人眉眼疏闊而慵懶，一頭黑髮披散在浴桶外，襯得肌膚白皙晶瑩，絲毫沒有因為在外作戰而晒黑半分。
由此可見，老天爺對他真不是一般的厚待。
更別說那得天獨厚的絕世容顏，簡直要讓天下女子都自慚形穢得想要去撞牆。
大底是因為分開太久了，今日師心鸞見他總覺得哪兒都比從前更為賞心悅目。尤其是之前在前院里見到他一身鎧甲軍裝，容姿煥發的模樣，簡直…等等，他應該是騎馬進城的，回來的時候歸心似箭應該也沒有坐馬車。穿著那麼厚重的鎧甲，也不方便啊。
所以可想而知，他這來回一趟的穿街走巷，得引起怎樣的轟動？
可惜了，她該帶著女兒出去找個酒樓坐著欣賞的…作為一個曾坐擁近億粉絲的影后，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粉絲狂熱追捧偶像的場景了。不知道古代的追星族，是什麼樣子的？
哎呀呀要不然改天讓他穿著鎧甲帶自己出去溜一圈兒？
楚央半天沒聽見身旁的女人說話，不由得疑惑的側眸，卻見她用一種評估貨物又帶幾分熾熱的目光看著他，還伴隨著不懷好意的笑。
他揚眉，一手抬起她精緻的下巴，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臉上，低沉道：「在想什麼？」
師心鸞眨眨眼，坦然道：「想你啊。」
楚央一怔，然後笑著去吻她的唇。
師心鸞偏頭，伸出兩指按住他的唇，「爺，適可而止。」
楚央順勢咬住她的手指，戲謔而挑逗的看著她。
師心鸞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沒好氣道：「我餓，去給我準備吃的。」
媳婦有命，世子爺自然遵從。
笑著將她從浴桶里抱出來。
師心鸞又臉紅了。
兩人都沒穿衣服，彼此肌膚相貼，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心跳。她偏頭，瓮聲道：「把衣服給我拿來。」
楚央低頭一瞥，將她胸前春光盡收眼底，一簇火花快速劃過。然後他手指一點，屏風上的衣服飛了起來，在兩人身上那麼隨意一裹，該遮的地方全都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晚上還有家宴，兩人也只適量的填了填肚子，並未吃多少。等用完膳，已是未時末。
師心鸞坐在梳妝台前，楚央在身後給她梳頭，她看著銅鏡里彼此的倒影，看著他眉目專註，用那雙可提筆寫詩，可煮酒烹茶，也可持劍征戰沙場的手穿梭在她濃密漆黑的髮絲間，那般細緻而溫柔的，挽成他喜歡的樣式，然後將那支精緻華美的飛鸞簪插入髮髻中。映著她笑靨如花，驚心動魄的美。
腦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話。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