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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更)

  相擁而眠的感覺並沒有師心鸞想象的那麼糟糕,至少有個暖爐,生理期帶來的畏寒和痛經得到了緩解,竟一覺睡到大天亮。


  「醒了?」


  頭頂響起一個聲音。


  師心鸞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什麼時辰了?」


  「辰時。」


  「那你幹嘛還不去上朝?」師心鸞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枕著他的手筆睡的,「真打算一直這麼稱病在家不理朝政?不怕時間一久朝堂之中就沒你的躋身之地了?」


  楚央抬了抬被她枕得有些麻的手臂,「我稱病是為了誰?你這女人,忒沒良心。」


  師心鸞瞥見了他的小動作,難得溫柔了一回,主動去給他按摩。


  楚央本是覺得這機會難得,想要好好享受一番,但想起她正葵水期間,只好犧牲個人得失,抽回自己的手,道:「身體可還有不舒服?」


  「好多了。」


  師心鸞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或者難以啟齒,但他的態度還是讓她意外又滿意。


  古代男人都覺得女人葵水臟,避如蛇蠍,難得他非但不棄還能做到對她如此體貼,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讓紫霜她們進來吧。」


  楚央掀了被子下地,對外面喊了聲。


  紫霜和樂槐便端著熱水和托盤走了進來。


  師心鸞一眼就看見紫霜端著的那一碗紅糖水,想來定是昨晚楚央吩咐過讓她們一大早提前準備的。


  洗漱完畢后,她又去恭房換了月事帶,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比昨晚好多了。


  楚央道:「我已讓人去稟明了母妃,你身子不爽利,這幾日就不用過去請安了。」


  也好。


  去浣月居的話,也就是陪王妃嘮嘮家常,一直坐在那兒反倒是累。


  北靖王妃通情達理,自不會有任何為難,北靖王就不大高興了。


  他原本對師心鸞這個兒媳婦已經改觀不少,但見兒子如此沉迷女色不思進取,那點子偏見就又冒出頭來。


  「你也別對她太過縱容。她是晚輩,每日晨昏定省本就理所應當。嫁過來才一個多月,就如此懈怠,實在不像話。該有的規矩,也得立起來才是。」


  北靖王妃正服侍他穿衣,聞言動作一頓,徑自坐下來抿了口茶,道:「這話你怎麼不對子瑜說?」


  北靖王哼一聲。


  「那個混小子,如今一心沉迷溫柔鄉,喪了英雄志。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陽奉陰違,一味的維護他那媳婦,真是…」


  「媳婦是他求娶來的,他不維護誰維護?」


  北靖王妃語氣平和,慢條斯理道:「你也別在這兒跟我抱怨了,若沒這溫柔鄉,他現在還在外飄蕩,你就樂意了?」


  「那也不能總是這樣窩在家裡。」北靖王在妻子面前不敢說重話,「他如今不是三歲小兒,領著朝廷的俸祿占著朝中官職,就得擔負起自己的職責。」


  北靖王妃默了默,道:「這婚事,原本就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再不用點心,就成怨偶了。」


  北靖王剛穿上外袍,聞言聽出了貓膩,轉身盯著她。


  「你這話是何意?」


  北靖王妃看他一眼,終究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


  「這個逆子!」


  一大早,浣月居的上空就被北靖王的咆哮聲佔據,驚得外頭的丫鬟個個驚駭膽寒,心想王爺雖然脾氣有些急躁,但在王妃面前從來溫柔小意,今日緣何會發這麼大的火?

  北靖王怒不可遏,卻得不到發泄,早朝之上一直冷著臉,渾身的冷意直欲驅散這七月的酷暑。身旁站列的大臣也被凍得不敢說話,生怕得罪了他。下了早朝,他也不與其他同僚打招呼,直接大步流星的出了大殿。在宮門口上馬車的時候,不期然瞥到親家公武安侯師遠臻,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北靖王是武將,素來瞧不起善於鑽營的文官,尤其看不起文弱書生的酸儒之風。


  師遠臻是個清廉本分之人,倒不似那些功於心計之流,北靖王對他倒是沒什麼意見,但骨子裡總歸有些瞧不起文人,所以儘管兩人成了兒女親家,北靖王對師遠臻也沒太過親近。


  早上從妻子口中知曉兒子對兒媳婦做了那些混蛋事兒,如今他瞧著這個親家公,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據他所知,師遠臻的原配死得早,所以對長女格外寵愛,師心鸞卻半生波折不斷。如今又被自己那混蛋兒子逼婚,人家閨女得多委屈?

  同樣是做父親的,將心比心,北靖王如今再見師遠臻,便覺得羞愧和歉疚。


  都是那個臭小子惹出來的禍。


  他也沒臉和師遠臻寒暄了,直接回了王府,剛踏進大門就吩咐道:「讓世子來書房見我。」


  丫鬟來傳話的時候,楚央正在陪師心鸞用午膳。


  師心鸞倒是沒多想,只以為應是朝中之事。楚央卻早已從母妃派來的心腹得到了信兒,知道八成是要挨訓了。


  他不動聲色,對師心鸞道:「你先睡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你這樣一直稱病不上朝也不是辦法,時間久了,總有人說閑話。」


  師心鸞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殘漬,道:「蕭家見不得你風光,還有你那個死敵宮墨也回來了。你不是說皇上準備給他賜婚么?那必然要封王入朝。你這麼日日在家裡呆著,不怕他結黨營私?」


  楚央笑吟吟道:「你這一病,性子倒是改了不少,總算懂得關心你的夫君了。」


  「不是你說的么?我嫁給了你,關上了你的姓,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有個好歹,我不就跟著栽秧了么?」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楚央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她就算對自己不再疏離冷淡,也不會那麼快的對自己敞開心扉。


  不過不著急,總得慢慢來。


  他起身去了書房,剛到門口,迎面就一個物體飛了過來,帶著凌厲的風聲,直逼眼前。


  楚央抬手一接,卻是一方上好的歙硯。


  連這個都砸,看來果真氣得不輕。


  他走進去,恭恭敬敬道:「父王。」


  北靖王站在書桌后,一張臉黑如鍋底,沉沉的盯著他。那模樣,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他兒子,估計他會衝過去把楚央給撕碎。


  「做了那麼混賬的事兒,你還有臉來見我?」


  楚央無辜的眨眨眼,「不是您讓我來的么?」


  這個逆子!


  北靖王氣得吹鬍子瞪眼,「我讓你娶妻,不是讓你用這種…這種卑劣的手段。我楚家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了。」


  楚央不慌不忙,奇怪道:「父王,您那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北靖王老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豪言壯語,見他不思悔改還敢頂嘴,當即一拍桌子,橫眉倒豎,怒道:「還敢狡辯!」


  楚央輕嘆,「我求聖上賜婚前可是與您稟明過的,您當時說,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搶不過來,那叫沒本事。如今我成功的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您不該高興么?」


  北靖王一怔,總算想起當日鼓勵兒子的話,當下臉色更黑。


  「這能一樣么?你少在這裡跟我混淆視聽偷換概念…」


  「這怎麼能叫偷換概念呢?」楚央對付自個兒老爹向來很有一套,「您看啊,我說過他是太子看上的女人吧?而您當時說,別說他是太子,就算是皇帝,我也得把媳婦給搶回來。而這種情形之下,我本就處於弱勢,想要抱得美人歸,肯定得用非常手段。這不都是您教我的么?」


  北靖王不敵兒子善辯,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想起自己從前對他的教導,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楚央眼看他被自己糊弄過去了,繼續道:「而且人也已經娶回來了,木已成舟,如今我們夫妻恩愛,相處和睦,就證明我們倆緣分天定。怎麼開始的,重要麼?」


  北靖王皺眉,雖然知道他在詭辯,但仔細想來,好像也是那麼個道理。


  當初妻子嫁給他的時候,心裡何嘗又是滿懷欣喜的?不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感情這種事,是可以培養的。


  楚央就是了解老爹的性子和情史,才敢這麼理直氣壯。


  心裡認可兒子的說法,面上卻不顯。


  「事已至此,我也難得與你追究那許多。只一點,以後你再這般的胡作非為——」


  「我就自己捲鋪蓋離開王府,絕不給您老丟人。」


  老爹要面子,兒子也不再得寸進尺,很溫順的配合。


  北靖王很滿意他的態度,私事說完了,開始聊起公事。


  「心鸞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明日就給我上朝去。」


  「阿鸞自小身子柔弱,如今大病初癒,還有些虛弱,我得照顧她。」


  楚央早已想好了說辭,「父王您也知道,若非我先下手為強,阿鸞是不會嫁給我的。好容易她現在對我改觀了,我不能在她需要我的時候丟下她不管不顧,否則不就前功盡棄了么?您說是吧?」


  北靖王盼著兒子成家立業,卻也更希望他們夫妻和睦,否則生出怨偶來,也是舉家不寧,便道:「如此也好。」


  古代娛樂活動太少,頂多就是什麼茶宴詩宴花宴,富家千金和世家公子哥兒湊一堆,除了互相攀比嘮嗑時下流行的穿戴,便是相親了。


  師心鸞穿越至今三個月,還沒去參加過這類宴會。


  婚前一直稱病在家,後面就是準備出嫁,所以這類帖子素來都是推掉的,這次卻推不掉。


  八月初二,安綉瑩的女兒滿周歲,邀請師心鸞夫婦去喝喜酒。


  安綉瑩是師心鸞唯一的手帕交,她女兒的周歲喜宴,師心鸞自然不可能不去。


  借口在家『養病』將近半個月的楚央重新上朝,不能陪她去,便道:「下午我去接你。」


  「嗯。」


  安綉瑩的夫家姓梅,乃武將出身,這次回京乃省親。原本上個月就該走的,但安家老太太捨不得孫女和曾孫,特意留他們一家三口在京城過完中秋再走。


  梅將軍鎮守淮州,京城梅府乃夫人古氏鎮守。梅氏不算世家,比不得京城那些勛貴名門,但家風極正,已逝老太爺和安綉瑩的祖父是故交,故而才有了安綉瑩和梅興懷的指腹為婚。


  原身與安綉瑩置氣斷了往來,也不知她這幾年在夫家過得如何。


  安綉瑩和梅興懷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有感情基礎,想來婚後日子也不會差。


  但這樣的想法在到梅府後,就煙消雲散了。


  師心鸞下了馬車,便有管事的婆子立即前來引路,臉上端著的笑容看在師心鸞眼裡,總覺得不那麼真心。


  心中如此想,面上卻不動聲色,讓紫霜將自己準備的賀禮奉上,一邊跟著那婆子往裡走一邊隨口問道:「你們少夫人難得回京,我原本應早些來拜訪,只是前些日子府中諸事繁雜脫不開身。不知她近來如何?」


  師心鸞清楚的看見,那婆子臉上的笑,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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