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狐狸和禍水
師心鸞面色如常。
「欺負弱質女流,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么?」
楚央笑得溫柔又邪肆,「男人在床上欺負得了女人,才算本事!」
師心鸞也笑,眉眼都是嫵媚妖嬈。
「怪不得你這二十五年來一直『碌碌無為』。資質平庸者,縱使身旁百花齊放,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做個旁觀的賞花人。可憐吶…」
楚央不為她諷刺所動,笑得更加妖孽。
「若非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庸脂俗粉在前,你這朵帶刺的玫瑰,豈非要一輩子孤芳自賞,顧影自憐?」
師心鸞蔑笑,「那也比你望而不得只能『自力更生』強。」
楚央一隻手挑起她精緻的下巴,眯著眼的樣子像狐狸。
「你這些葷話是跟誰學的?」
師心鸞笑得風情萬種,「所謂『紅顏禍水』,除了容貌,自然還應兼具『禍水』的手段。皇后覺得我禍害了他的兒子,您父王擔心我給您戴綠帽子,爺…」
她雙手圈住他脖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
「您可得小心點,說不準哪天我這個不安分的『禍水』就繼承了您的風流。到時候,喜新厭舊是輕的,朝三暮四是常態,左擁右抱嘛…也不是不可能。」
楚央失笑,「你還真是大膽。」
師心鸞繼續笑,修剪得圓潤的指甲拂過他的薄唇,低沉而魅惑道:「否則怎麼敢扒光您呢?」而後又似想起了什麼,笑得越發放肆,「其實雖然您外強中乾,但…身材還是挺不錯的,長得嘛,也還算賞心悅目。美中不足的是,吻技太拙劣…」
外強中乾…
這世上有種人,讓你恨不得將她抽皮剝骨,卻又更想將她吃干抹凈…
楚央覺得,師心鸞就是這樣的女人。
他此刻就想將她吃干抹凈!
想到就做,剛要吻下去,門外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心鸞,你還沒睡么?」
柔婉的女聲,帶著試探。
是師挽君!
楚央頓時清醒,看著身下明顯因為計劃被驟然打斷而稍顯惱怒的女人,忽然勾唇一笑,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有沒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師心鸞淡定自若,「嗯,就是性質不太一樣。上次是差點被捉姦在床,這次是真正的入室採花。」
楚央悶笑,「才子佳人是貌合神離,姦夫淫婦才是天生一對。看來咱倆緣分天定,做不到貌合神離。」
「論無恥,你排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
師心鸞偏頭冷哼。
楚央笑眯眯道:「先有厚顏,才有無恥。所以,就麻煩夫人發揮你厚顏的特長,趕走某些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師心鸞斜睨他,「然後你是不是要說,以便你行駛無恥的權利?」
楚央笑靨如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
師心鸞深吸一口氣,眼珠子一轉,忽然笑得燦爛。
「你幾月生的?」
楚央笑得風流,「不是不願意嫁給我么?怎麼又打聽起我的生辰八字了?」
師心鸞笑得媚態橫生,「妾身千般手段都用盡了您都不願解除婚約,如此這般情深義重,妾身若再矯情,就太不知好歹了。既是天定姻緣,有些規矩嘛,自然也就可以忽略。您說是吧?」
楚央挑眉,意外她態度轉變之餘也不忘探究她究竟有何目的。
「五月初五!」
「端午節啊…」師心鸞笑得意味不明,瞥一眼緊閉的房門,「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你小姑姑。」
「對。」她纖纖素指勾勒他灑落肩頭一縷髮絲,用十分溫柔的聲音說道:「那您知不知道,我這位小姑姑,今年芳齡幾許?」
「嗯?」
師心鸞笑得越發魅惑,「她今年二十五,和您同齡,只不過,她是九月生的!」
楚央恍然大悟。
師心鸞柔聲輕問:「爺,可否願意與妾身分享一下,管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叫姑姑,是什麼感覺?」
楚央盯著她寫滿不懷好意的雙眸,薄唇輕扯,眼神流光四溢又妖氣橫生。
「我母妃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八歲。夫人願不願意與為夫分享一下,管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叫舅舅,是什麼感覺?」
師心鸞一怔,沉吟些許,嘆道:「令祖真是寶刀未老,雄風未減。只可惜,您沒能繼承此優良傳統…」
楚央還未來得及為此做出任何錶達,門外又響起師挽君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心鸞,你在么?在就吱個聲…」
聽聲音,似乎想要闖進來了。
楚央低頭看著身下的微蹙眉的女人,唇邊笑容邪肆。
「你說,如果她進來看到這番景象,會如何?」
「把你千刀萬剮!」
「她沒那個能耐。」
四目相對,楚央有恃無恐,師心鸞眼含冰霜。
「心鸞…」
敲門聲急促。
師心鸞忽然屈膝一頂,同時發出一聲驚叫。
楚央剎那間從她身上翻下,躍出窗外。
砰——
猛然推開門的師挽君眼前一花,好像捕捉到一個影子,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再定睛一看坐在床上披頭散髮的師心鸞,連忙走過去。
「心鸞,發生什麼事了?」
師心鸞彷彿受驚一般,「剛才有一隻老鼠,嚇死我了…」
窗外某隻還未離開的『老鼠』嘴角抽了抽。
屋內,師挽君坐在床邊,一邊拍拍師心鸞的肩寬慰一邊四處打量,奇怪道:「佛寺里怎麼會有老鼠?」
「不知道。」
師心鸞斂眉,輕聲道:「可能是從別的地方跑進來的,又臟又臭,突然撲在我身上,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
某登徒子靠牆望天,哭笑不得。
師挽君柔聲道:「怎麼不讓樂槐和紫霜輪流守夜?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些好。」
師心鸞嗯了聲,又問:「小姑姑,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我睡不著,又聽到你這邊傳來動靜,便過來看看。」
師挽君目光落在打開的窗戶上,走過去關上。
「夜深風大,你本就身子弱,別染了風寒。」她走回來,扶著師心鸞的肩睡下,又給她蓋上被子,道:「夜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咱們還得下山。」
師心鸞應著,眼神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