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255 可乘（更新）
一枚棋子, 在將棋上是王侯將相車馬兵卒, 除了王將皆可犧牲, 王將被吃掉遊戲就結束了。卡卡西下將棋但不常下，從小到大幾乎沒贏過阿斯瑪他還下什麼下？卡卡西不喜歡輸，他喜歡贏。
而圍棋……
一言難盡。
卡卡西自從在老師那裡學會了圍棋基本就沒玩過。比起把黑白兩色棋子擺滿19乘19的棋盤數數論輸贏。他寧可輸給阿斯瑪，至少在自己王將沒有被吃掉前還能痛痛快快乾掉他的卒子他的馬, 衝到他大本營喊一句將軍。
「這麼高深莫測，沒準就是拿了手邊一本書隨便寫寫。」卡卡西把《白布局》和《親熱天堂》放在一起, 「論將棋和圍棋的區別？不就是規則不同。想提醒我火影和一般忍者要遵守的遊戲規則不同要及時轉換思維方式你就直說。」
卡卡西工作了一個白天又一個晚上，再一個白天又半個晚上，還是心裡頭不舒服。他理解前任火影和現任火影該保持好距離，三代目之所以討人厭就是退了休也要管東管西。可四代與三代說起來是徒子徒孫, 實際上跟本就沒關係。而四代和五代是親師徒, 如兄如父那種，「明明之前還耳提面命，說一句就讓我在筆記本上記一句背過，背不過還要生氣。」
卡卡西關燈下電梯，今天工作比昨天少，在睡覺之前，他或許可以溜個彎。只是卡卡西走啊走啊想啊想啊，就走到了死胡同。
火之國木葉慰靈碑
木葉62年7月5日, 夜11點21分
夏蟲和青蛙此即彼浮著掙鳴
卡卡西結印到一半又停下。十幾年來半生習慣想要在短短几十天里改掉很不科學。而且既然已經想通了, 不在乎了, 又何必要逃走？
於是他坦坦蕩蕩走在安靜的慰靈碑林中繼續思考如何才能成為一個令人滿意的火影。路過奇奈大姐的名字拜一拜, 路過琳的名字把不知什麼時候揪的小白花放下，路過被改成宇智波某人的名字時也沒有怎樣……還能怎麼樣。
「再斬同學，跟監獄那邊要一下山城青葉，我有事問他。」
「是，大人。」兩天沒回家的再不斬打個哈欠。
「你倒是去啊。」
「你不給我手令我怎麼提人。」果然是壞事做多了今生碰到卡卡西。金色閃光的命令不可違背，升職加薪也沒什麼不好，但再不斬可不想像瞬身止水一樣連上好多年夜班。和他搭檔的猿飛少爺明顯也不樂意上夜班，怕是連班都不願意上，別的暗部蜜月也就一兩個星期，那傢伙還真好意思休滿一個月。
卡卡西則看著鬆鬆垮垮就差拿棉簽掏耳朵的衛隊長，終於明白老師曾經說的再不斬像他是什麼意思了。
再不斬不認為他有什麼問題，木葉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護衛必須站直了，「手令啊，你沒帶筆總能打個電話吧，慰靈碑沒電話你不是還有飛雷神通訊器。」
卡卡西結印，消失，去監獄，帶回山城青葉。
「你去只需38秒，我去沒準要38分鐘。」再不斬收好秒錶。
卡卡西不願想象每天晚上床邊蹲著這麼一個人。老師的決定果然是嚴肅而有計劃的？真不是那天看到再不斬站崗起了久違的惡趣味，「我希望你能對上司多一點尊重。」
「我盡量？」再不斬感嘆，因為不是從小在木葉長大的土著，因為是差一點就成為水影的狂徒，他真不覺著影這個職位有多高大上。哪怕在金色閃光面前忍不住想要匍匐，那也是匍匐金色閃光。至於卡卡西，「大概是你從前不正經的樣子實在太過深入人心，在你面前真嚴肅不起來。」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這種說話直來直去的傢伙究竟是怎麼活過這麼多集的！卡卡西抓著山城青葉爬上了慰靈碑林后的山崖，山崖上面是一座小山，翻過樹林，整座山背面都是墳地。
一個個小土堆上光禿禿長著矮小又稀疏的草，卡卡西認識的很多人都掩埋在這裡，他記不住哪個土堆里究竟埋著誰，因為只是掩埋。
木葉忍者理論上不該留下屍體，根據火之國大部分平民的喪葬習俗，後人拜祭死者拜祭的也不是一具腐敗變質的屍體。然而把屍體處理乾淨是一件既耗費時間又耗費精力還耗費金錢的事情，所以當戰事緊急，或者一時之間死了太多人就只能先埋上以免引發瘟疫。等之後事情過了……再挖出來也沒什麼必要。從木葉建村到現在，一開始還有點平民和忍者的意識，後來也不管太多了，把死者全部從建築垃圾里抬出來，還有親朋好友的自然會張羅後事，比如血繼者的家族自然不會任由白眼寫輪眼被挖走……到最後也無人認領的，不是孤家寡人就是全家都在這裡了。
「看，那個土堆底下就是你，兜說你身屍體實在沒什麼值得研究。」卡卡西對山城青葉伸手一指。
青葉大口喘氣不說話，每日忍受帶土身體帶給他的疼痛和被封印查克拉后的虛弱已經耗費了太多精力。
卡卡西點起兩支專用止痛煙，抽一口塞進青葉嘴裡，「老師曾說，下將棋你可以暫時不管那些還未參戰的棋子，但下圍棋不行，361個點看漏了哪個都不行。」
青葉把兩支煙整個吞進肚子一屁股坐下，「我什麼時候能去看一眼四代，就偷偷一眼。」
「志微前輩上次不就和你說清楚了。」卡卡西遙望新火影樓，「四代火影從來都不會因為生病而放棄閱讀每日情報，不給他看他也要偷著看，但這回就象徵性問了一次，我被偷襲他快來快走也沒有多問一句——帶土留給我的不過是一段曾經的友誼，但給老師是什麼？」
「……」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師除了帶土也再沒提起你，一次都沒有。」
「……」
「他堅強了半輩子，你就讓他軟弱一回吧。」卡卡西深呼吸，「即便是我，也是等了足足42天才確定自己能正常面對你現在這張臉。」
山城青葉仰倒在地上。
卡卡西嘆息，「你還記得年初時候，老師在宇智波別墅養病你和我說了什麼？你說帶土露面指證宇智波家族參與了九尾事件，然後又被三代逼自殺了。止水不知道這段，他審你的時候也只是著重拿你驗證小南關於曉的情報。你對大部分問題一問三不知，只是說自己被帶土騙很後悔很無辜。止水沒多懷疑，好好的誰願意配合別人換身體。但是，你能和我說句實話么，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帶土還活著的。」
山城青葉面部一陣扭曲。
「帶土的身體很有研究價值，無論如何你是不會死的。」
「我不怕死。」青葉抬眼看向卡卡西，「只是實在沒有說的必要了。」
「必不必要不是由你決定的。」
「帶土被暗衛擊斃，就被埋在這裡，三代看我們關係好，讓我和雷同給他收的屍。」山城青葉面部又是一陣抽搐，「照理說，你都能看出帶土死而復生很有價值，研究好了沒準能讓木葉醫療忍術再上台階，三代卻執意要殺他。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進拷問部隊，把自己人送去拷問部隊在當時就意味著有理有據的排除異己。至於宇智波那邊，帶土明明還剩一隻寫輪眼，宇智波富岳也任由我和雷同哭哭啼啼給他挖坑。」
「……」
「是不是感覺有點不對？」青葉輕笑，「我和雷同與你不一樣，我們兩個身為火影侍衛也不算見過什麼世面，當時完全沒有察覺異樣。畢竟從小在上忍圈裡廝混的你，不是也沒意識到琳給你換一隻眼睛，另一隻沒有挖回去是在觸犯戰場紀律？」
「……」
「為什麼所有小隊都不喜歡要宇智波，除了越死隊友他們實力越強的事實，也因為宇智波戰死後隊友得負責把他眼睛挖回去，被人挾持你還得負責殺了他。不然照三戰的戰損率其他村子還不隨隨便便就撿到滿地寫輪眼。」
「……」
「不會我說了你才考慮到這一點吧。」青葉看到卡卡西輕蹙眉頭，「四代還真是把你當孩子養。」
「……」卡卡西從前真沒想過水門小隊曾丟了一隻寫輪眼的問題。
「為了一隻白眼，雲之國雷隱村不惜冒險綁架日向雛田，被日向日足殺掉后不惜和木葉開戰也想要一隻白眼。」青葉又笑了，「眼睛血繼之所以比其他血繼受追捧，不是因為眼睛多厲害，是因為可以隨時插拔，能夠通過移植被非血繼者使用。你知道志村團藏的志村家，那麼一個碩大的，曾經和千手，猿飛，宇智波齊名的顯赫家族，為什麼到了最後會戰死到只剩他一個人，而加入木葉時並不顯山露水的日向漸漸繁榮昌盛？」
卡卡西也從未想過這個。
「血繼不能保證一個忍者最後有多厲害，但是能保證他一開始多厲害。你想想，一個只會手裡劍體術替身術基礎遁術哪怕加上通靈術的下忍，和一個遇到危險就開眼的宇智波，天生白眼的日向或者有蟲子有忍犬能踩人影子和隊友心靈感應吃了兵糧丸就狂化厲害好多倍的下忍，誰更容易死在戰場。」青葉不等卡卡西回答，「志村家族是因為對火之國國主的效忠而發達的，志村曾是國主的家臣。」
「猿飛家也是，猿飛家也沒血繼界限。」
「國主可以有很多家臣互相制衡避免一家獨大，火影卻只有一個。」
卡卡西很亂。
青葉話頭一轉，「但是宇智波家族在水門大哥丟失了一隻寫輪眼后，並沒有過多的追究，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卡卡西更亂，「等等！」
青葉汗流浹背。
「千手家有血繼界限怎麼也沒落了！」
青葉暗自鬆口氣，「大概是因為漩渦家的血統太過厲害，稀薄了千手家的血繼？可不止是初代娶了漩渦家的人，看看木葉的漩渦葉子，單純結盟會把別國別村別家族的族徽放在自己忍村的忍者護額上？」
「你說的有道理。」卡卡西渾身上下的煩躁，「可我怎麼還是覺著這麼不對勁。」
「因為蠢貨你一開始問山城青葉的問題是，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我還活著。」
卡卡西又突然感覺腦袋一涼像被冰塊砸，這讓他終於冷靜下來，「等等！山城青葉，不要和我耍花招。」
青葉打了哆嗦，「卡卡西，你有沒有覺著周圍有點冷。」
「那是因為我在你們身後。」
「那是因為你被我戳穿冷汗直流。」卡卡西抓住青葉衣領子拍拍他的臉，「都到這種時候了，帶土死了，老師也退休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山城青葉暈的很乾脆。
「……」卡卡西。
「……」宇智波帶土。
卡卡西飛雷神把青葉送去木葉醫院。然後在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副圍棋，老師給的是白布局不是黑布局……火影執白。
而帶土依舊站在一片墳地前，看著月落日出艷陽高照，他還在，「漩渦奇奈大概會很失望。」
奇奈如果知道帶土依舊陰魂不散肯定會失望，可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這些天很幸福，除了兒子看不見她，和她說話需要爸爸翻譯，她終於把生活過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一家三口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
旗木老宅
大上午了
波風水門的起床依舊十分艱難。舒適富足的每一天，不用考慮工作，錢和人際關係，老婆陪他說話，兒子給他做飯，「就差一個女兒。」
「我啊我啊。」漩渦香磷把洗的白白凈凈還噴了香水的胳膊伸到水門嘴邊，「爸爸~來咬我啊。」
為什麼感覺怪怪的。
「爸爸~兜前輩檢查過了，我的血里沒有任何病毒，而且很甜很好吃。」香磷也覺著現在的生活實在太幸福了。
「兜，我非得每天咬香磷一口么。」第一次咬人水門還在摸到奇奈的震驚中，奇奈讓幹啥就幹啥，但現在再讓他咬，還得咬出血來……
「您就湊合幾天吧，我需要時間。」藥師兜強忍著叛逃去找大蛇丸的衝動，大蛇丸大人活了，可惜卡卡西不讓任何人和四代提一句。
「所以水門爸爸，你咬吧，醫療捲軸真管用，你看，已經滑溜溜全身沒有疤了。」香磷更不敢多說一句，她不想被卡卡西趕走，她今生第一次感覺有用之身真好用。
然而水門還是下不去嘴，「那個香磷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爸爸。」
「但是後勤部說我的檔案在波風家的戶口頁上，那麼卡卡西就是我哥哥，鳴人就是我弟弟，你當然是我爸爸。」
「漩渦香磷，我比你大，你該叫我哥哥。」鳴人端著早飯進來。
「你生日是十月十日，我生日是六月二十。」
「但你記不清你到底哪年生的。」
香磷笑眯眯，她才不管漩渦奇奈到底是幽魂還是真在，她只知道喊媽媽，水門爸爸就會替她說話，「奇奈媽媽，我是姐姐，我會好好照顧弟弟噠對不對。」
「是的，你是姐姐。」奇奈笑的在天花板上打滾，「水門，快去告訴鳴人，媽媽說了，香磷就是姐姐。」
水門一聲嘆息，「鳴人，叫香磷姐姐。」
奇奈又是抱著水門的腦袋哈哈大笑，實在太有趣了，她好久沒有碰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行了水門，叫你一聲爸爸你又不吃虧，鳴人反而多個正經親戚將來多份助力，香磷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看年紀，她媽媽沒準我還認識呢。而且她喜歡的是佐助佐助，富岳的小崽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宇智波真正被木葉各大家族接納？暗部長只能說明宇智波深受火影信任。真還不如給他們一個血統如此純正的漩渦——香磷加油！拿下佐助！水門快說。」
「佐助有女朋友。」水門不得不提醒。
鳴人和香磷同時暗了暗。
奇奈扭了水門肉，「我專門去偵查了，小櫻忙著在木葉醫院研修，佐助看鳴人成了上忍已經氣死在家躲著特訓，兩個人都快兩個月沒見了。你當年和我談戀愛24小時見不著就要爬宿舍，我看佐助和小櫻長不了。快啊水門，告訴孩子們，有機可乘。」
可乘之機暗藏
……
7月半夏日炎炎，正是約會的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