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254 木葉 (更新)
木葉62年7月3日
窗外還漆黑一片
漩渦鳴人可以肯定, 他是睡著以後再醒來的。但他到底睡了多久？是五分鐘十分鐘還是現在已經臨近清晨。鳴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床頭的鬧鐘, 他卻不敢伸。因為他害怕，他怕他一動一睜眼，夢就醒了, 什麼都不見了。比如, 媽媽。
鳴人記得很清楚, 他昨天睡覺前，昨天晚上, 昨天下午，無數次拉到了媽媽的手。爸爸說, 媽媽是鬼魂, 從來都沒離開過, 只是機緣巧合現在才能讓大家看到罷了, 「九喇嘛，你還記不記得，昨天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現在到底是做夢還是醒著。」
九喇嘛甩甩尾巴，不言不語。
鳴人也已經習慣了, 身體里的九尾除非他遇到不得不借用尾巴的危險，平日里問九句能答一句就不錯，哪怕是像一開始見面時鑽進籠子里給它講笑話, 九喇嘛也很少再和他吵架, 「算了, 真的假的我都接受, 漩渦鳴人是男子漢，永遠不會為了不切實際的事情傷心難過。」
鳴人說完，睜開眼睛看了看錶，才剛剛4點鐘。他不在妙木山的荷葉上，確實是在旗木老宅自己的卧室里，大夏天的還帶著自來也送的青蛙睡帽……鳴人一骨碌跳起來，直接沖向爸爸的卧室。
他的爸爸睡的像個孩子，一條腿蜷縮著伸出被子，兩隻手投降狀的樹在耳邊。
這可不怎麼常見。鳴人記得，四代目火影的專用挺屍式不是蒙著被子就是捲成卷子。那麼媽媽呢？
鬼應該是不睡覺的吧，「媽媽？」
「我在。」漩渦奇奈趴在鳴人耳邊，她看著兒子睡得迷迷瞪瞪醒來，穿了個小褲衩光著腳跑出來，她了解，身為漩渦一族，哪怕零下十幾度在雪地里光腳跑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可她就是看不得兒子不穿鞋。
「媽媽？」
「我在我在。」次元壁這種東西一旦打破，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奇奈發現，自從她昨天午後抓到了水門，直到現在也沒有變回好多個。水門今天之所以睡的和獅子丸一樣肆意就是她一直陪在水門身邊的功勞。所以鳴人，媽媽不敢大聲講話的，會吵醒你爸爸，「而且你今天起的也實在是太早了。」
「媽媽。」鳴人喊了第三聲，「您還在嗎？」
「我在我在，我真的在。」奇奈看了眼水門，再看看鳴人，她受不了了，她怎麼可能看著鳴人的大眼睛失去光彩而無動於衷，雖然水門睡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媽媽就可以和鳴人說話，但是距離早飯還有那麼多個小時，「水門水門，別睡了，你快給我起來！」
波風水門撓撓臉翻個身繼續睡。他隱約中似乎聽到了奇奈的聲音。
「起來起來，我要和兒子說話啦。」奇奈抓到水門耳朵輕輕的扯，「醒醒。」
水門這下聽清了奇奈的話，奇奈從昨天下午牽到他的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過，而結果就是，他整晚上都在聽奇奈在耳邊叨叨叨，叨叨叨。叨叨鳴人，叨叨他那個曾經可愛到爆炸，結果越長越硬邦邦的兒子。他就知道就知道，一旦讓老婆見到兒子，他這個丈夫和一家之主地位就會一落千丈。鹿久和他抱怨過，丁座和他抱怨過，富岳更是成天抱怨，剛結婚的時候，美琴姐還每天問他想吃什麼，結果鼬出生佐助出生，家裡就被各種奶油和糖分填滿。鼬和佐助愛吃甜的，所以連和老婆去溫泉二人世界拿回來的小饅頭都是紅豆餡。
「波風——水門！」
昨天強迫他吃藥還說他是病人，今天大早上就為了和兒子說句話偏要把他弄醒。水門就是不醒就是不醒，不然等將來他徹底退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鳴人在負擔，他在家裡就更沒地位了，沒準到了吃飯的時候奇奈還會先喂獅子丸再喂他。
奇奈看著哼哼唧唧蹭枕頭就是不起來的水門也沒辦法，只能繼續扭耳朵。扭吧，她也捨不得使勁，想對水門說，你要是不聽話晚上我就不給你做飯了。然而她現在沒法給水門做飯，即便她還活著，這個也威脅不了水門，水門可以自己去做。想說，你要是再不來哄我，晚上你就一個人睡沙發吧，然而她現在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奇奈只感嘆，人的慾望還真是永無止境。默默飄著的時候只期望水門知道她還在，水門確定了她還在就期待水門能和她說上話，說了話又要看到，看到了還有摸到，摸到了以後還不滿足，「算了水門，你睡吧。」
奇奈放棄了，鳴人卻噗嗤一聲笑出來，是的是的，他的媽媽不是假的，他的媽媽一直都在，他爸爸的耳朵在順時針轉了逆時針轉。鳴人笑完給爸爸把被子蓋好。現在確實是夏天，可昨天晚上醫忍來送葯的時候也說了，他的爸爸啊，還是得重點監護，「好了媽媽，不要再扭爸爸耳朵了，我先去晨練。」
「這麼早晨練。」奇奈把水門的耳朵箍成尖，指向掛鐘，「還不到五點。」
「是早了點，但再回去睡也睡不了幾分鐘。」鳴人嘻嘻笑著忍住了眼淚，「我可是波風家的一家之主。當然要好好訓練，我將來可是要保護爸爸還有媽媽的。」
「嗯嗯嗯。」奇奈真想給鳴人做頓好吃的，她做飯真的很好吃。
水門就介於高興和不高興之間了，他距離需要兒子保護還早著呢，可是架不住奇奈用他的耳朵點點頭。
鳴人看著爸爸的耳朵渾身充滿了力量。如果說之前努力訓練，想要學習高級忍術是為了夢想，為了和小夥伴臭顯擺的虛榮心，現在——漩渦鳴人，你的責任已經不再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健康成長哄爸爸開心了，「早飯我就回來。」
「嗯。」奇奈揮揮手，還是忍不住跟上去。鳴人和水門不一樣，鳴人恨不得從小營養過剩變成小胖子，鳴人有她的血統不會出現訓練也會損害身體的情況。但她還是看不得兒子這樣辛苦。十幾歲正是長個子，睡懶覺多好，和水門一樣拚死累活的，到最後還不是便宜了木葉……奇奈飄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自己瘦瘦的丈夫，返回來親了鼻子尖再追著鳴人飄。
水門感受到親吻，張開雙臂想要個愛的抱抱，然後自己抱住了自己。睜開眼睛，看不到奇奈在哪裡，仔細一聽，奇奈已經跑到窗外絮絮叨叨，鳴人，你要先吃飯再去晨練，不吃飯也先吃塊巧克力，當然我兒子最結實了，才不是你那個小白臉的倒霉老爸動不動就低血壓低血糖……
「傻女人，你兒子又看不見聽不見。」水門也絮絮叨叨，打開了床頭燈，「那個誰。」
同樣沒什麼前途可言了的根牌暗部真的不喜歡自己的代號。但既然選擇跟在退休火影的身邊就要忍受這位大人常年跑偏的幽默感，已經不太講的冷笑話，和突然一笑一下午的惡趣味，「大人，早。」
水門有點後悔選擇這樣一位了。如果是玄間會先扶他起來，卡卡西會給他倒一杯溫水，大和會直接問他是不是不舒服，哪怕鼬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今天的氣溫，風向，濕度，再問問他有什麼需要。
不過，就這樣吧，波風水門的小隊向來都是收集問題兒童的嘛。幹什麼搞砸什麼的玄間，一根筋的並卒雷同，愛耍小聰明的山城青葉……哪個小隊都不要的刺蝟卡卡西，被挑剩下的醫忍原野琳，誰都嫌晦氣的宇智波帶土……還有在暗部和根之間受夾板氣大和，現在來一個不會哭不會笑總也無法融入正常社會和人交往的根……能不能改造好，水門已經不抱有期待了，反正除了玄間，他也幾乎沒有成功過。不過是給這個倒霉蛋一個火影衛隊的出身，讓他出門不被別人小瞧罷了……志村團藏的這些人，總歸都一一有了去處。
「四代，您有什麼需要麼？」沉默了好一會，這個只會按照上級囑咐過的操作，上級沒命令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的根終於想到了模仿他的前輩天藏，不，大和，「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不，沒有。」水門終於嘗試著坐起來，昨天他精力充沛，所以不管走路開會和鳴人蹦蹦跳跳也不覺著什麼。今天報應來的快，腰酸背痛腿抽筋，加上頭暈頭痛胃也有點痛，不緩一緩還真起不來，「對了，你也看到物體或者我的耳朵隨便亂動了吧，你怎麼沒和大和一樣綠著臉。」
那個誰眨眨眼，「那就動了唄。」
「旗木老宅鬧鬼哦。」
「那就鬧唄。」
「……」水門語塞，他想念奇奈了，「卡卡西昨天回家睡了沒有。」
「沒有。」
「我今天早上能吃到什麼？」
「大和前輩負責您的早餐。」
水門看看錶4點20分，繼續睡他睡不著，干點什麼他也幹不了，「獅子丸呢？」
「鳴人少爺帶出去了。」
「漩渦香磷呢。」
「木葉醫院說，在他們確定沒有副作用之前，請您忍耐。」
波風水門點點頭，他忍耐，忍耐他的退休生活，「喂，那個誰，你說現在給卡卡西打通電話，讓他過來吃早飯可好。」
那個誰把電話抻過來。
水門拿著聽筒又放下了。新火影和老火影的交接真是一件麻煩事。波風水門成功了，大家都在說，要不是三代總給四代搗亂，木葉沒準早好幾年就奔小康了。但如果波風水門失敗了，雖然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但誰又真能確定四代這個新火影不是在給老火影搗亂呢？水門無數次被噩夢驚醒，想起來那些被他屠殺的國都貴族和河之國的平民……木葉一直按照三代目的思路走下去未必沒有好結局。
至於卡卡西和他……
三天後
火之國木葉火影樓
火影辦公室
「卡卡西？國主已經因為游泳溺水引發的嚴重肺炎病重了，隨時可以宣布死亡。」奈良鹿久報告的十分隨意，並且心裡毫無波瀾。在他的小時候，他是跟著父親和三代大人拜見過老國主的。那位老國主聲音威嚴，眉眼中吐露著狡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而木葉的忍者跪在下邊聆聽訓示。國主是打不過忍者的，連他這樣一個還上學的小孩子都能輕鬆殺掉他。可是當時，鹿久根本不敢這樣想，甚至等他回到木葉，丁座，亥一和學校里的小夥伴還會對他露出羨慕與嫉妒的神情，「卡卡西，你覺著國主什麼時候死合適。」
卡卡西就一點感慨都沒有了，「丁座前輩，新的小國主選出來了么？」
「比較合適的有三個。」秋道丁座把三張紙放到卡卡西小書桌的桌角，「差不多行了，去坐水門的辦公桌吧，這小桌子放文件很不方便。」
「嗯。」卡卡西沒有看那三張紙，他手裡拿著大蛇丸的賬單進行著最後的掙扎。所有的人都說，木葉之所以需要一個火影，就是因為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各有利弊需要一個威望高來決斷。但卡卡西這些天也明白過來了，他真的不是老師那種很有決斷力的火影，那麼，他該怎麼做才最符合木葉的利益呢？
再不斬和大家都建議他去問老師，但卡卡西很清楚，他去問三代目也不能去問老師。三代目的意見只是意見，四代目的意見就已經能等同於最終決定了。事實上他還真的去問三代了，三代不反對木葉趁此機會和大蛇丸和解。大蛇丸本來就有和解的意思，時機也很對，對木葉也沒有壞處。但是卡卡西還是心裡惴惴不安。他的直覺告訴他，大蛇丸這裡一定有什麼事情還沒有想到，所以，「關於大蛇丸，我已經有了決定。」
「……」
「繼續不理他。他要與木葉為敵，哪怕和長門合作與木葉為敵最壞不過打一架，木葉不怕他。他若是不想與木葉為敵也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咱們不選了，讓他自己選。」
「……」
「幾位前輩，你們為什麼這種表情。」卡卡西說之前心慌慌，說之後就莫名的踏實了，「我是火影，我說了算不是么？」
於是又三天
湯之國，溫泉洞
大蛇丸看著奄奄一息的實驗體長門只能停止了他的實驗。他做實驗可以連續幾天幾夜，等出一個結果搭上一輩子也有耐性。但是，都暗示木葉暗示的那麼明顯了，木葉卻依舊遲遲不給他回復，木葉到底在猶豫什麼，「波風水門！你該死！」
「不是四代火影啊，打探清楚了，現在木葉里主事的人是旗木卡卡西。」地面上一灘水非常不科學的站立膨脹出一個人。羽白色的頭髮，一排尖尖的牙，「波風水門確實病的很重不問世事了，並且想問木葉估計也沒人理他了，因為他瘋了。」
「……」大蛇丸深呼吸，「鬼燈水月，你最好想好了再說話。」
「瘋了就是瘋了，成天自言自語，對著空氣和亡妻恩恩愛愛。」
「……」
「香磷在木葉見到波風水門了，她說她在木葉過的挺好的，讓大蛇丸大人您不用但心。」尖尖牙的鬼燈水月邊說邊又化成了一灘水。雖然大蛇丸大人捨不得把香磷怎麼樣，可他又不是被咬一口就讓人滿血復活的大寶貝。
大蛇丸也確實不能把香磷怎麼辦，他只感覺到了頭痛和挫敗。他不明白，每次計劃的好好的事情，怎麼一到了木葉這裡就不能順利執行。
解剖台上的長門看大蛇丸心情不好他就心情愉快了，「所謂，大國，忍村，就是這樣，他們先站在了道德制高點，對你說，你是壞人，你做壞事，你就是壞人，你就是罪無可赦。」
大蛇丸不喜歡長門的眼神，直接一條白手帕先麻暈了拉倒，但是接下來怎麼辦？大蛇丸有過木葉會賴賬的心裡準備，但他最終目的也不是要賬啊，「不行，我去找卡卡西問個清楚——他腦袋裡長的都是稻草么！」
「您親自回木葉？」
「木葉攔不住我！」大蛇丸深呼，「還有，不是回，是去木葉！」
木葉不只是一個地名
……
木葉62年7月9日，木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