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223 教育（更新）
木葉62年，4月1日, 黃昏已經開始黑了。
波風水門在十分不耐煩的情緒中清醒來, 看著熟悉的日曆和時鐘身體疲憊, 耳朵里嗡嗡作響，而且好餓, 嗓子好乾。可是他不想起床，什麼也不想做，就想靜靜的躺著, 躺到天荒地老。
「爸爸, 你怎麼醒這麼快。」
水門床頭的鳴人嚇了一跳，然後腦子更加迷糊了。四月一日的傍晚, 明明是該丁座值班, 但是他為什麼要在傍晚睡覺，他應該正在吃晚飯, 並且對下午的談判情況復盤, 順便教導卡卡西明天怎麼繼續欺負雷影。所以，他對下午完全沒了印象？難不成真是年紀輕輕就開始老年痴獃？沒準現在也根本就不是木葉62年，而是木葉70年, 80年？只是場景模擬，用於治療一個記憶模糊的50歲, 60歲老頭子？不，五六十才不是老頭, 波風水門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滿臉皺紋臉頰塌陷乾巴巴, 禿頭和油膩膩更不行！
鳴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父親腦洞有多大, 他只看著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空洞的眼神好難過。他自小就知道火影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但他也從沒像今天這樣直面過爸爸的艱難，「是不是特別累。」
水門也在思考之前到底都做了什麼，彷彿一下子用了20回飛雷神再打出去七八發超大螺旋丸，又或者連續加班好幾天回家又被奇奈給榨乾，「鳴人，想喝水。」
「噢噢噢。」鳴人趕緊去倒水，把爸爸扶起來，後背塞上軟軟的枕頭，「爸爸，餓不餓，有一樂哦。」
水門被兒子拉起來，喝過水，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對，他腦子一抽就直接飛雷神的把鳴人，卡卡西和鼬從大老遠的地方拽回來，現在渾身無力快死了一樣也確實真活該。但是，為什麼會是兒子在照顧他？木葉不會又出了什麼事吧，「卡卡西呢。」
「上午爆炸了啊，清理完起爆符得有人去修牆啊，先修誰家的后修誰家的總得有人去處理，木葉一群大家族，誰不想先修自己家。」鳴人討厭卡卡西，從前只是不甘心分半個爸爸給白毛，但是看在卡卡西每天跟著爸爸身邊能幫忙幹活能端茶倒水的份上，就忍了，結果呢！他今天看到了什麼！他的爸爸明顯不高興在發泄，卡卡西原因不問，連句安慰都沒有上來就是鎮靜劑！他的爸爸是人啊！又不是路邊受驚的馬，動物園裡跑出來的黑熊精！鎮靜劑。
「誒呦。」我們的火影看著氣鼓鼓的鳴人卻是笑了，「卡卡西又怎麼惹你生氣了。」
「爸爸你又睡斷片了么。」鳴人拿出依舊溫熱的拉麵，給爸爸倒在碗里，提都沒提中午的事。他的爸爸可是眼下有黑眼圈都要用遮瑕膏的人，不管是真睡斷片了還是假睡斷片，反正就是斷片了！不然你讓這個從不肯向人示弱的強勢老男人明天怎麼見人，「吃吧。」
但波風水門可沒兒子想象的那樣臉皮薄。他真心覺著比起友誼愛情與家庭來說，尊嚴和面子毫無意義。之所以不示弱只是因為他的木葉的火影，強勢的也是木葉的火影，「鳴人，你卡卡西大哥已經是火影候選了，他以後沒準真的是五代目，私底下你想咬他踹他都無所謂，但以後再在公共場合遇見，多些敬意。」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鳴人又突然覺著卡卡西也挺可憐，明明根本就沒想過要做火影還是被逼著攆著往前走，「但那傢伙真能承擔起咱們木葉么？」
「因為木葉需要他，所以他必須能承擔。」水門還是覺著三代目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讓自來也老師告訴他二代捲軸的事沒安好心。甚至就是在逼他把五代傳位給卡卡西。畢竟卡卡西還算符合木葉各方利益而且沒什麼手腕和野心，好哄。至於對木葉是不是最合適的選項？
水門很慚愧，他真的是有退休計劃的，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想幫兒子帶孫子孫女滿大街遛獅子，他想要切掉倒霉的胃各處去品嘗美食，但當一個罪孽深重萬人恨的火影放棄了多年修鍊的查克拉，又想像個普通人一樣行走在人世間不是出門就撲街……一個強大堅實可靠的木葉與不嫌棄老師已經沒有用處並且隨時可能給他找麻煩的五代目火影其實也很好，「鳴人，以後還是盡量對卡卡西溫柔一點吧。」
「……」鳴人帶著對卡卡西的怨念陪爸爸一起吃完了晚飯，吃完了飯後水果。然後就看爸爸洗臉換衣服，穿上他的火影披風——因為明日還有談判，所以連鎮靜劑都不敢多用，他的爸爸依舊心裡不高興身體也很累，幾乎什麼都還沒有解決的，就又要去工作，「爸爸。」
「我去看看木葉被恢復成什麼樣子了。」水門真是很擔心。
「我是人柱力。」鳴人確定自己只是想要攔住爸爸。
「哦，差點忘了九尾的事。」水門一拍額頭，他是真忘了，「嗨，晚上好九尾，好久不見。」
九喇嘛看著波風水門低頭對著鳴人肚臍眼大喊，想吃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鳴人，讓他關門。」
「不要。」鳴人腳尖撩起地面的水撒向九喇嘛
「那你問你爸為什麼非要成年才能開門。」九尾舔舔牙齒。
鳴人這倒是想都沒想就問了。
「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幾率和百分之六十的成功幾率你選哪個？」水門也想都沒想回答到，「成年以前，你需要的還不是力量，而是健康和成長。如果你和你媽媽一樣紅頭髮是純種的漩渦族人，不論你今年幾歲，生長發育完成與否，九尾龐大的查克拉都對你沒什麼傷害。但可惜你還有爸爸的一半血統，屬於普通人的那種。所以，爸爸不能冒險。」
「但是爸爸。」
「太早的追求力量真會影響生長發育哦。」水門一把摟過鳴人，向下指指，「凱和卡卡西都有帶你去洗過澡吧，你就沒有發現點他倆的一點小區別？」
「爸，爸爸，你怎麼可以對兒子說這種話！」
「因為是兒子爸爸才要關心啊。」
鳴人真是受不了，「你放心，你兒子正常的很！」
「我當然知道，但如果你從小就被九尾的查克拉糾纏影響。」水門拍拍兒子的後背，「那可就不一定了，會變金針菇，還會影響你本身的查克拉控制，就像小嬰兒拿了電視遙控器，沒準連變身術都用不好，成為一個連忍校畢業都困難的吊車尾呢~」
「我保證我發育完成前不再找九尾借尾巴，能不能不關門。」
「不可以，乖乖讓我把門關上，省得九尾成天對你說些亂七八糟的。」
「爸爸。」
「不行。」
「求你。」
「不行。」
「爸爸。」鳴人突然拉住水門的衣袖，「我今天上午殺了一個叛忍，他或許是個壞人可能做了壞事，他還綁架我。但一路上我聽到他和他的同伴鬥嘴，他也有自己的朋友，他還有願望和夢想和信念，我聽到了他對未來的期待……他是一個人啊，爸爸，和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啊。如果他要殺我，我不殺他可能就要死！我不想死，我就必須殺了他，但是我不想殺他，我不是故意要殺他……我只是失手。」
水門看著鳴人平靜但滿是淚水的小臉蛋，緊緊握拳，「第一次殺人么？」
「嗯。」鳴人咬著嘴唇覺著自己特別的沒出息。整個木葉，滿大街的忍者，別人誰都沒事，怎麼就你一個這麼矯情。那是敵人，他要殺人，他還是叛忍和壞人，你就為了那麼一個人哭鼻子。
「抱歉鳴人，爸爸本以為等你成年後才需要幫你面對這個問題。」水門脫下披風，並且用火影披風給鳴人擦了鼻子，「吐了么？」
「爸爸，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忍者的存在，為什麼會有叛忍，為什麼會有戰爭，為什麼會有任務，為什麼打不過別人就會死，為什麼大家不能和平相處，為什麼……」
水門聽著鳴人一刻不停的問下去，也只是緊緊抱住了兒子，因為除此以外他更無能為力。身為火影，他當然知道怎麼把一個善良的孩子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但……水門很想對鳴人說，你以為爸爸每天失眠睡不著到神經衰弱是因為什麼？不是因為你的媽媽，想起你的媽媽爸爸只會渾身暖暖的睡過去做個好夢。而是，死在你爸爸手下的不知道多少冤魂。
「該死的曉。」在木葉貼起爆符水門不生氣。你要對付木葉，木葉沒守住給你鑽了空子，沒什麼可說的。抓了他的兒子或者人柱力水門也不生氣。你有你的訴求，木葉有木葉的訴求。木葉暗部自己疏忽大意，恨對手有什麼用。反正不管是刺殺，爆炸，還是什麼人被綁架，這對多災多難的木葉和已經經歷過無數麻煩事的他來說，不過是又一次反叛組織不自量力的小插曲。乃至中間牽扯了帶土，沒準又能扯出宇智波斑，還有自來也老師……這也沒什麼啊，都小意思。你想給木葉搗亂，我不讓你搗亂成功就行了，但是！居然敢膽讓他的兒子……
水門告誡自己，因為發火，他已經給別人給自己添了多少新麻煩，人不應該被憤怒吞噬，生氣也不能有助於解決任何問題。而且木葉現在在倡導和平，哪怕他被雨忍刺殺，也不能隨便的帶人去滅了雨忍村。但是，曉？
卡卡西也在想著曉，經過一下午的情報匯總分析，基本上已經能搞清楚現在這個綁架鳴人的曉和從前自來也三個弟子……之間的關係了。但是他們和現在的雨忍村的關係還不是很好理順。而且，這個三流叛忍組織到底是想幹什麼？好不容易活下來，不安靜的活著，這麼多年又突然的冒出來。
這讓正在鋸木頭的卡卡西很煩躁。從前一直都是木葉在做什麼，想做什麼，去做什麼，目標明確，有步驟有計劃。今天卻是別人落了子，他們一直在應對，出了一件事應對一件事。雖然老師一直在強調，不要順著敵人的思路走，要有自己的節奏，但是木葉從早上到現在，依舊像一個漏水的下水管道，堵了這裡哪裡漏，堵了那裡這裡漏，「有點被動啊。」
「啥？卡卡西前輩你叫我啊。」開了一天水泥攪拌機的大和耳朵要聾掉。
「叫你快點干。」卡卡西嘆息，他們這些上忍沒必要加入這種低級勞動，但是真讓普通勞工和下忍修理全木葉的圍牆，別說中忍考試結束前，半年都完不成，「晚上沒準要下雨，水泥可能要浪費。」
「哦，干水泥不能淋雨。」大和刷刷結印，「蓋房子之術。」
然後一群上忍中忍下忍全部看過來。
「怎麼了？」大和一臉懵懂。
「扁他！」卡卡西脫下手套一腳踹過去，其他人也一擁而上。
大和趕緊往外逃，跑好遠終於看見了個能救他的人，「自來也前輩，大人，幫我檔一下，救命。」
自來也默默從一群嘻嘻哈哈的青年忍者身邊路過，踩著星光點點回去猿飛宅。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挫敗。
上午的時候他從水門手裡救下了小南，那個小時候甜甜的叫著他老師，給他折糖紙，送他小紙花的溫柔女孩子。他的弟子他為什麼不救。在食堂吃了個中午飯，被暗部憤恨的眼光看了好半天，他也沒覺著自己有什麼不對。哪怕下午晚上，他想去找水門，要見一見被關押的小南，他是她的老師，他去找她問一些東西，多麼的正常。但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進不去火影樓，他嘗試了一下午半晚上就是進不去！不是新火影樓有魔法，就是他自來也被針對了。
「怎麼回來了。」猿飛日斬給失魂落魄的自來也倒了酒趕緊問道，今天猿飛宅的外牆也被炸塌了一塊，雖然後勤部很快就來人給他補好了，也說明了是下忍們不知輕重的惡作劇，可他還是擔心有人蓄意破壞，木葉強大是強大了，但畢竟還沒有強到誰也不敢動的地步，「水門那邊還順利吧。」
「抱歉，猿飛老師，我大概沒辦法再跟在水門身邊了。」
「不是說好了留下幫他一把么？小水門不信我真是關心他愛護他，他信你。」猿飛日斬重重的放下酒壺，壺，「外邊的世界就那麼吸引你？比生你養你的家鄉還吸引你？」
「沒有沒有。」自來也神色落寞，「我只是今天大概做錯了一件事，被水門身邊的人討厭了。」
「你幹什麼了。」
「啊，今天水門被人刺殺，我把刺客救了。」
「火影遇刺！」猿飛日斬就知道得出事，「等等，救刺客。」
「刺客是我在外面收的弟子啊。我不能看著他們生死相搏，但現在想想，水門當時該是挺傷心的吧。」
「再等等，你在外面收的弟子是什麼意思。」
「雨忍村的那個曉組織還記得吧，那是我當年的三個弟子。」自來也既然說了就不怕再說。
反應了好一會兒，猿飛日斬只覺得自己的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拿針在頭皮扎個小口絕對會噴出來。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養出了大蛇丸綱手還有自來也這三個孽障！一輩子沒打過他們，沒罵過他們，想學什麼他就教，對他們掏心掏肺的好，結果呢，「出來吧，我的老夥計，通靈獸猿魔！」
「嘿，老師，怎麼突然把猿魔大人通靈出來了。」
「變成棍子。」猿飛日斬對猿魔點點頭。
「你幹嘛，這麼老就不要再出去和人打架。」猿魔變身跳到三代手中，「自來也不是在這麼，讓他幫你打啊。」
「對，老師你說打誰。」自來也拍拍胸脯，然後，「啊！痛！老師你打我幹嘛？」
猿飛日斬不說話，他只想抽人。
「啊！老師！好痛！冷靜！您不是最提倡愛的教育么！怎麼和水門學開了！」
猿飛日斬吐口吐沫，又是一棍子下去，「去你的愛的教育！」
教育是為了培養出合格的下一代
……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木葉62年的4月2日，新的一天終於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