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83 樣子（重寫）
木葉62年一月三日
火之國國都外圍森林
山谷外
木葉暗部崗哨密布, 雖然上面沒說為什麼大過年的要來此加班, 但既然是s級的安保規格, 總歸是有什麼國都的大人物在。這就是和平年代的壞處，努力奮鬥殺出重圍進了暗部, 除了一身黑皮, 多個代號, 大部分時間和普通忍者也沒多少區別, 就是出門做保安時, 一般人請不起。
不過失落歸失落，該認真表現還得認真表現, 因為火影衛隊只在火影的暗部里挑人。比起為討厭的貴族們站崗，幫四代大人掃地刷碗照顧小少爺可能還更有意義，「頭，有情況！」
來查哨的中隊長真不想理躍躍欲試的年輕暗部, 「不過一隻烏鴉。」
「是烏鴉踩在傳迅鷹的腦袋上！」
「是烏鴉搭了傳訊鷹的順風車，別激動，沒觸發警報的都是友軍。」中隊長被拉住衣袖只好停下來，看著帶木葉護額的大烏鴉踩著傳迅鷹飛進山谷，有些感懷，「一群烏鴉飛過來，恐怕地上有死屍。一隻烏鴉飛過來, 卻是風平浪靜, 萬物安詳的證明。因為在吃飽了或不急需進食的情況下, 烏鴉那種生物, 還是極其……有樂趣的？」
「比如拔傳訊鷹的尾巴毛，搶劫傳訊鷹的高級飼料，以及強佔傳訊鷹的宿舍嗎？」年輕暗部看著烏鴉又踩著鷹腦袋從山谷里晃悠悠飛出來，並且堂而皇之在臨時鷹巢里作威作福……身為暗部內勤，好吧，他們是內勤，「養鷹訓鷹是咱們的日常工作之一，隊長怎麼可以看著自家小可愛被一隻丑鳥欺負！」
「不是丑鳥，是通靈獸。」
「我知道那是通靈獸。」
「那是山城青葉前輩的通靈獸。」
「山城木葉丸也不帶這麼欺負人。」
中隊長嘆口氣，扶了扶臉上的狗面具，他完全可以想象附近崗哨的人都在怎樣的看笑話。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暗部收新人從來拼的是忠誠和武力，腦子好不好使還真不是強制要求，「哎，人有階級，畜生們也有。你要是不服氣的，可以多想想卡卡西的那條沙皮狗，帕克大人一樣很醜。」
「帕克是巴哥犬。」年輕暗部更加不服氣，卻也沒機會還嘴了，他被趕來的自家小隊長一拳撂倒。
「來個人把他給我拖走，執勤期間試圖擅離職守，頂撞長官，打回預備隊讓他重新實習！」內勤小隊長知道這樣不好，可還是忍不住對上司吐槽，「這小子到底是誰招來的！以後這種二貨少往我這裡送。」
「卡卡西就喜歡這種小孩。」中隊長白了眼下屬。
小隊長不接茬，「頭兒，你也是的，直接和那傻孩子說一下山城前輩是誰不就得了。山城前輩確實很久沒露面，新上來的人不熟悉很正常。」
中隊長再翻白眼，「你覺著一個以進入火影衛隊為終極目標的高階忍者，會不知道山城青葉是誰？這都是公開情報了吧。」
「……」面對事實，小隊長無言。
「哼，以為表現的無腦無知就能讓大家認定他是腦細胞直直的只會砍人黨？就能讓我大發善心的送他去外勤？幼稚，蠢。」
不過我覺著那小子更可能是想翹班。情報大演習誒，抓到大和就有四代的簽名照片誒……萬一是一起吃頓飯然後再合影留念的那種簽名照呢？堅守職責的小隊長內心默默可惜，默默回歸哨位，默默同情傳迅鷹一百遍。
中隊長則繼續去巡哨，不過沒多久，還是捏著鷹尾巴毛進了山谷。暗部長秋道丁座命令他們配合山城青葉那邊的人……配合嘛，人和人要配合，鳥和鳥也不能拆台啊？只是中隊長沒能找到烏鴉的主人，而是一進谷口就看到了明明不應該在這裡的人——木葉有史以來第一位內勤總隊長，宇智波止水。
止水一邊站崗一邊還要處理公文，掩蓋不住的一身疲憊，「有事？」
「沒事。」中隊長迅速的退回了山谷外，並把警戒級別調到最高。
木葉之外的以為木葉很神秘，暗部以外的以為暗部很神秘……其實不過沒有捅破窗戶紙。就像瞬身止水，提起他，宇智波家裡的人就要感嘆一句英年早逝，包括已故的宇智波富岳，也包括暗部外勤總隊長，宇智波的新家主天才鼬。但是其中誰真不知情誰真在裝傻……
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不問，木葉《禁言令》的最大意義不就是掩蓋那些不合適被曝光的秘密？
不，重點是宇智波止水雖然有了新職位，但火影衛隊長卻從未卸職。不知火玄間，旗木卡卡西，宇智波鼬，大和，明面上的歷任衛隊長除了守衛火影，時不時還得被派去做別的，而暗處這個……
「果然啊，四代大人的演習怎麼可能像玄間說的那麼簡單。」這個其實比卡卡西還要大上三歲的老資格暗部糾結了，「呲，大和那小子不會就在山谷裡面吧。」
林間山谷，一座房子，背山面水坐北朝南，十字型，尖頂，一層，門口有草坪，草坪邊有信箱，信箱上白底黑字刷著漆，寫著「坐標KBS，IPO，007」。
代號「大和」的暗部不在房子里。卻經不住房子里的人同樣在念叨他。
「所以最後你們就扔下大和先回來了。」坐在客廳里的油女志微問完話，扣上筆帽，合上手裡小本本，嘆口氣，喝口茶。
他對面的山城青葉依舊坐立不安。青葉已經緩了好久，還是心有餘悸。他先是收到情報部電文，四代要搞演習，然後還沒等他考慮清楚是不是參加，就被天空中炸裂的信號彈囧死。身為曾經的火影衛隊成員，他當然知道衛隊出品和一般信號彈的細微差別，他還能在煙花滯空時分辨出信號的主人和地圖坐標呢。是的，大和小朋友在他地盤附近自首了。青葉當然不抓白不抓，陷阱也得去啊，誰讓那是求救信號。
然而一個飛雷神到了那片森林，進去樹洞，看到了蜷縮……就是蜷縮那麼狼狽的波風水門。
山城青葉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崩潰心情。憑著與玄間多年的默契，他把蠢貨大和趕出去吸引火力，可是蠢貨止水就不那麼好打發了。說實話，要不是帶上止水，他和四代起碼能早回來4個小時。對於一個高熱不退身體虛弱的病人來說，耽誤時間就等於謀殺！
「不行，我得去看著。」青葉猛的站起來就往裡屋去。
至微攔下了他，「緊張後悔於事無補，你來砸核桃。」
面對跟了8年，對他一向很照顧的前上司，青葉只得咬咬牙，坐下來一手一個的捏核桃。
「別擔心，秋道丁座在。」至微拿起小刀削蘋果，「放心吧。」
青葉認真的在堅硬的核桃皮里挑選白白的果肉，心裡沒有多出一絲樂觀，「至微大人，那個醫忍確定可信？」
「加藤靜音你又不是不認識。」油女至微把小墨鏡從鼻樑扒到鼻翼，看著山城青葉的小墨鏡，「你和她結過梁子？」
「這倒是沒有。」
「哦？」至微把小墨鏡推回去，「千手綱手的弟子呢，傳說已經學全了那老女人的本事。」
「就是因為綱手姬細心教導過的弟子才無法安心啊。」
「……」至微抽了下嘴角，開始把削好的蘋果切塊，「反正，不知火玄間沒派別的醫忍派的她，卡卡西也很信她，而且，怎麼說也是四代親手從綱手姬那裡要來的人。你該懷疑繼續懷疑，但是表面上還是多尊重一點。」
「您真是愛說實話。」青葉拿起一個蘋果核啃了兩嘴又扔掉。
「我一直都是實在人。」至微把另一個蘋果核啃了，開始削梨子，「對了，還沒問你，我回木葉回的突然，湯之國那邊沒啥麻煩吧。」
「您既然已經是保衛部的了，就別再管我這邊的事，我這裡只對火影一個人負責。」青葉扯扯嘴角，「這還是您親口告訴我的。」
「試試你而已。」至微認真打量了山城青葉一番，「記住剛剛你說的話啊，只對火影，四代目，波風水門一個人負責。」
「我像是那種別人哄幾句為了他好，為了我好，為了大家好就不堅持原則的人？」山城青葉十分自信的這樣說著，心底里就越湧現出幾分警醒。
「想什麼呢？不會真出了什麼紕漏吧。」至微狐疑。
「話說這房子挺奇特的哈。」青葉隨便開啟了話題。
「也沒什麼奇，不就是宇智波家的家徽多了一點。」至微配合著。
「這還不得了么！火影的秘密地圖上的秘密基地居然是智波家的房子啊！咱家火影和宇智波那邊關係不好吧。」
「嗯，從前確實不怎麼樣。不過非得關係好才能用他們家屋？就不行是戰利品。」油女至微覺著自己無聊透了。
山城青葉本想說個更無聊的笑話，但冷不丁一回頭，看見長走廊盡頭的門終於開了。
「四代沒事了吧。」油女至微三並兩步奔過去。
「呃，沒事，已經退燒了。」加藤靜音一下被逼到牆角，「確實只是重感冒引起的急性扁條體炎，消炎消腫以後割掉吧，永絕後患。」
至微鬆口氣。
「那呼吸問題呢？」山城青葉接著審視加藤靜音。他想強調，誰不知道感冒發燒是上呼吸道哪裡感染，現在很多葯開始失效才是重點。但四代一直昏昏沉沉，他並沒能從效忠對象那裡收到什麼訊息，關於這個看起來頗為自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咳，你扁條體腫成核桃了你也喘不上氣。」靜音更不喜歡山城青葉的目光，「總之，四代需要休息，該注意的我都和秋道大人說好了。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油女至微撥開青葉點點頭，目送加藤靜音抱著醫療箱穿過另一邊走廊回了自己屋，心裡突然覺著不大舒服。
「果然是綱手姬的弟子。竟敢這樣怠慢。」青葉就乾脆磨牙了。
「算啦，卡卡西信他。」油女至微把水果核桃仁塞進榨汁機打成汁，濾了一遍兩遍三四遍，卻還是倒了壺清水塞進青葉手裡，「等卡卡西過來再說。」
青葉端著壺，一馬當先穿過長走廊，輕輕打開門。門裡面是這座宅院的主卧室，一窗一床一椅一櫃，幾把沙發和一個茶几……顯眼的地方都刻著一把小團扇，簡直喪心病狂的在宣誓主權，「丁座大人。」
山一樣的秋道丁座離開床邊轉個身，我們的火影就映入眼帘。青葉推推小墨鏡，放下壺走過去，然後戳了戳……一隻夾著金色閃光芯的白色被子卷，被子卷上照例是小團扇，不，重點是，「他怎麼捲成這樣睡。」
「屋裡冷么？」跟進來的油女至微忍不住笑，「我單知道水門隊長最近幾年有個睡覺蒙頭的習慣，怎麼現在改……哈哈哈。」
「不要傻笑，來幫忙。」
至微趕緊去給老隊友搭把手，輕輕的把他們老隊長扒出來。
「幸虧針頭沒有動，不用另扎一回。」秋道丁座給油女至微飛了個眼神，「剛剛可是扎彎了三根針才扎進去。」
「肌肉這麼緊張啊。」至微很快會意，把眼神傳遞給山城青葉。
青葉整個人就警戒了起來，四代竟然如此戒備。
至微頭痛的拍住山城青葉的肩膀，「讓你多注意點，沒讓你一副要和人決鬥的樣子。」
丁座拍另一個肩膀，「你要是休息好了，飛雷神回一趟木葉。和一樂拉麵的手打老闆說，清湯麵，水門未來幾天大概也就能吃吃那玩意了。」
「回木葉啊。」山城青葉忽然打心底里泛出一陣苦意。
丁座狠狠捏了青葉的肩井穴，「話說你確實好久沒回去了呢。」
「哦。」
至微幫青葉整理好衣領，「不就是回個木葉，你看你，怕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慫了啊。」
「我慫什麼，我就是擔心。」擔心與大和的醫療忍術一樣，加藤靜音的手段也不過了了，用不了多時，他可憐的火影又會喉嚨腫的喘不過氣來，發燒燒到說胡話。
丁座又是一個臉盆大的巴掌拍上去，「還等著你的一樂拉麵呢，順便去我家幫我拿個盒飯。」
「兩個。」至微補充。
青葉揉揉肩膀，終於結印飛掉了。
至微和丁座則一個挑起小鬍子，一個裂了裂嘴角，互相對了對拳頭。然後就一人找了個沙發坐下去。
油女至微看了會兒輸液吊瓶里一滴滴的葯，然後掏出文件夾開始寫寫畫畫。他已經不是火影的暗探，而是木葉的保衛部負責人。
保衛部雖然已經在改革，並且把最麻煩的內部糾察權一點沒剩都扔給了暗部，可他的前任宇智波富岳10月才死，還死的突然。沒有交接不熟悉下屬，作為一個曾經的外勤，他壓力其實有點大。尤其是，他現在本來應該在木葉老老實實的坐辦公室里配合情報部演習……雖然讓暗部的人盯著一時半會也無妨，但……看來等卡卡西過來，他還是得趕緊回木葉去。
而秋道丁座就沒那麼多想頭了。
身為新任的暗部長，除了守衛火影，他倒是沒有什麼需要親自做的。一是，他根本不熟悉暗部，不能一去就指手畫腳。二是，暗部也都是熟人，他實在沒必要和孩子們爭權奪利樹立威信。三是，宇智波止水雖然不如玄間頭腦靈活長袖善舞，但讓他這個熟悉情況的直接負責了整個內勤，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神來之筆。
水門隊長的智慧果然是……
秋道丁座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用什麼辭彙。於是他站起身，給又想翻身卷被子卷的波風水門壓壓被角。然後搬了沙發，直接坐在了床前……擦擦汗，喂點水，按呀按也沒把水門緊皺的眉頭撫平，「哎，時間過的真快。」
「嗯。」至微附和著，「16年了，水門隊長已經做了16年火影。」
16年足夠發生很多事。秋道丁座知道自己是個心寬體胖的傢伙，什麼好事壞事的，他不在乎。但他也知道，床上躺著的這個和他正好相反，聰明敏捷，心思細膩，記性又好，「至微啊，有時候真的難以想象，水門隊長居然也已經到了需要別人照料和保護的樣子。」
樣子就是要隨時間改變啊
…………
這裡是木葉62年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