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18 粉飾(修)

  木葉61年7月10日


  依舊在下雨


  火之國木葉


  旗木老宅

  直到天色從漆黑變成了白晝。


  戒備在屋頂上的宇智波止水終於揮手解除了火影衛隊的警戒, 回到院子里。然後他閃了閃紅色的眼睛, 看了看靠在客廳門框上打盹的卡卡西, 無聲無息的潛了過去。


  幾秒后。


  「刷。」一抹黑影從卡卡西手裡甩出去,現在變成卡卡西在止水身後了。


  卡卡西看著止水后脖頸子流下的冷汗, 抬起眼罩, 「瞬身止水也不過如此。」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變成了一顆死棋。」止水黑下了眼睛聳聳肩, 坐到沙發上, 「話說完整版本飛雷神還真是神奇, 可惜四代大人就教了我一次。」


  「他會很樂意教你第二次的。」卡卡西也坐了下來,「但可惜你不會去問第二遍。」


  「咱好歹也是個能和影級硬抗的精英上忍, 有點自尊也是應當的。」止水嘆口氣,「你今天心情如何?」


  「糟透了。」


  「發現你自從做上暗部長之後,越來越容易不淡定。」


  「那你也得看看都是什麼事吧。」


  止水從懷裡掏出那張火影的假條拍給卡卡西,「三天, 從小鼬發現假條到現在還有3個多小時才滿三天。昨天就跟你說了讓你放心睡,以四代大人的想象力,怎麼也應該是早上8點整突然從辦公室里冒出來吧。」


  「今天單數月10號,8點半外勤上忍隊長們要向他例行述職。」卡卡西揪著頭髮,「他從來沒有在這種事情上隨便過。」


  「那就是突然出現在小會議室。」


  「但願。」


  於是時間流逝


  7點55分,依舊沒接到火影回到木葉消息的卡卡西和止水推開了火影辦公室的門。


  正在擦桌子的鼬楞了楞,他從來沒有見過卡卡西的臉色這麼難看, 即使他帶著面罩。


  「012110, 繼續工作。」止水這時候也有點心急了。


  但聽到那位有點親近的夜班隊長說話, 鼬就沒再管卡卡西。他依舊慢悠悠的擦桌子, 然後給火影的杯子倒上上午第一杯水。這樣,在早上忙完了加急文件后,杯子里的開水就能正好喝了。不過今天一直等到水變的有點涼,火影還是沒有出現。鼬看看低頭不語的卡卡西,還是對也總是不摘面罩的另一位前輩瞟了個疑惑的眼神。


  止水對鼬回了個眼神,「沒你的事。」


  鼬從不事多,所以他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但是,又過去了估摸不短的時間,鼬還是疑惑。因為卡卡西和那位前輩今天來了,似乎就都沒動過。


  「讓小會議室的人先撤了吧。」終於,宇智波止水看看錶,對卡卡西說。


  卡卡西點點頭,對窗外揮了幾下手,問道,「幾點了。」


  「9點整。」止水清咳一聲。


  卡卡西掏出他的飛雷神通訊器,按下一串數字,「玄間,來一下火影辦公室。」


  「大早上好忙的好吧。」一陣嘈雜變得安靜,玄間咬著鐵器的獨特聲音傳過來,「昨天的文件要是大人簽好字了,你就勞駕鼬君幫忙給我送一下。其他的倒是好拖,可國主的信件咱們還是要儘快回復的,免得讓國都那邊嚼咱們舌根子。信使可就在我這裡等著呢。」


  「信?」卡卡西趕緊翻出來掃了眼,紅皮金邊,真挺莊重的,「啥內容啊。」


  「你沒看啊。」


  「太文言。」


  「就是感謝四代大人介紹了個好老婆給他,表達感謝的。」


  「那就讓他等著!」卡卡西嗓子有點啞,「你過來!」


  玄間第三秒就打開門出現了,「出什麼事了。」


  止水對鼬點點頭,「要談事,麻煩你清一下場。」


  鼬的理智和驕傲告訴他,即便是衛隊的前輩也沒有權力在他的工作範圍內指揮同級,可身體卻很誠實的聽從了指揮,出門警戒。


  「好了說吧,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嚴肅。」玄間心裡咯噔一下。


  「沒回來。」玄間嘆氣。


  「四代大人?」玄間咬住自己下的嘴唇,掃視面前兩個人,「假條沒錯,四代大人親筆書寫,用的是卡卡西家裡的紙。三天也沒錯,最晚寫於鼬進辦公室前,7點45分——不會是起晚了吧?本來是準備早上回來的,結果沒起來,哈哈,這個很有可能呦。」


  「這到也是。」止水想了一下看向卡卡西,「你覺著呢。」


  「鳴人的生物鐘在早上5點,以他的活潑勁老師根本不可能睡到現在。」卡卡西聲音很細微,「他最近幾年是比較愛睡,可除了去年肺炎發燒到沒意識,他有過一次真耽誤事了么?」


  「好像也是。」止水眉頭又皺起來了。


  「而且。」卡卡西掃了眼玄間,對止水眨眨眼。


  止水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忘了件大事,不管再怎麼掩飾,波風水門過了巔峰期就是過了巔峰期。過了巔峰期的忍者固然實力猶在,可就像是用舊的機器,再上油也是會時不時卡頓一下的。最重要的是,金色閃光的仇家真的滿天下。


  而玄間看著和卡卡西對了個眼色突然又緊張起來的止水,就知道恐怕他們有事沒和自己說。但他依舊不認為會出什麼問題,並且他又一次差點忍不住說出了他的分析——四代目這回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出去,故意晚回來,等他回來還不定又出什麼幺蛾子呢,因為……但玄間最後還是理智的咽下了這些不該說的話,冒出一句廢話,「之前聯絡過么?」


  「通訊器沒帶,我在他和鳴人身上畫的坐標全部失效。」卡卡西苦笑,「除非二代大人復生,現在全世界就他一個能隨手抹去我的飛雷神坐標。」


  「那就再等等嘛,又不是只丟了鳴人大少爺。」玄間聽了這話就更樂觀了,「對了,那天早上你不是追出去了么。」


  「追丟了,故意給了我一個假坐標。」卡卡西發覺自己的眼皮在跳,「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會出現的各種意外——下次我要是再讓他一個人出去,我就不姓卡卡西!」


  「你姓旗木。」玄間看著卡卡西一臉想要打斷某人腿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再說大人真不是一個人出去的,他帶了鳴人下忍隨侍嘛,你覺著有鳴人在,水門大人會允許意外發生?」


  止水聽到這裡又點了點頭,但是卡卡西依舊臉色難看,他咬著牙,「就是因為和鳴人在一起,要是鳴人出點事,你覺著他會幹出什麼來!」


  這下玄間也沒招了,他只能拍拍卡卡西,「再等等吧,我一會先回總參去和各部門報備一下,火影耽擱了回程,這很正常。對了,你們派人去找了么。」


  「把火影衛隊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止水嘆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那就繼續等著嘍。」


  直等到小雨漸漸變的開始大了。


  旗木老宅

  已經確定火影最可能會飛雷神到這個坐標點的卡卡西,玄間和止水,默默的圍坐在客廳的矮沙發里。房間有些安靜的可怕。唯一能聽見的只有窗外悶悶的雷聲和雨打冬青的噼啪聲。而且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都陰沉沉的,絲毫不像是剛剛下午2點多。


  「這天氣變的,要是拍電影也能算是個必備狗血橋段了哈。」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不知火玄間。但就和之前一樣,依舊沒有人理他。玄間看了看閉目養神的止水,又瞟了眼瞪著燈繩上特製三尖苦無發獃的卡卡西,開始拿起抹布清理面前茶几上三個人留下的殘羹剩飯。然後又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熱茶,之後才坐下繼續處理那些他應該處理的——瑣碎,無聊,但還必須有人,還是得可靠的人去做的文件。


  雨聲依舊啪啪啪,突然,木葉的西邊傳來一聲爆裂,然後整個木葉響起了警報。


  「刷刷刷。」三道光消失,卡卡西他們先後出現在波風宅的屋頂。


  「嗨~有沒有人在,有小黑哥在么?快點來救我。」


  卡卡西最先聽出鳴人的聲音在主卧室,瞬間破窗沖了進去,然後,在玻璃和木頭碎片的後面就看到了幾乎散落滿地的龐大的禮物堆,還有被壓在下邊伸著一隻手搖晃著的漩渦鳴人。


  「沒事吧。」卡卡西趕緊把鳴人拽起來,玄間和止水也進來把鳴人渾身上下的摸,「有沒有哪裡受傷哪裡痛?」


  「沒,沒,沒有。」鳴人被這陣勢嚇的話都快不會說了,「你們都瘋了吧,這是我爸的卧室誒,你,你,你,你們破窗進來。」


  「窗不窗的回頭再說吧。」意識到這個事實后理智還在的只有宇智波止水了,「你爸呢?」


  「啊。和一個身材特別成熟的漂亮女人打起來了。」鳴人雙手在胸前畫著圈,笑容詭異。


  卡卡西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你爸怎麼和你綱手奶奶打起來了。」


  「噗~我奶奶?」鳴人拍拍身上的木屑和玻璃茬子,「你們今天果然都瘋了,我爸不是孤兒么!而且那是個比我爸都顯年輕點的大美女。」


  「那你自來也爺爺鍋里的菜。」止水瞟了眼已經有點清醒的玄間。


  玄間會意,停止了想要跟著吐槽的衝動,嚴肅起來,「漩渦鳴人下忍,現在我以木葉總參謀長代理的身份命令你回答問題,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是。」鳴人楞的一下趕緊立正站好,「下忍012670向您彙報。」


  「你和火影大人是什麼時候回到木葉的?」


  「閣下到達我家屋頂之前大約20秒。」


  「為什麼沒有按照原定時間返回?」


  「我本來想7點把爸爸叫起來,但是因為昨天聊天聊太晚了,就又睡了一會。」


  「呼。」這下玄間也出了口氣,「你們倒是幾點起的啊?」


  「9點半多一點。」


  「那也不該吃了午飯才回來啊。」卡卡西聽的眉毛直抽抽,「你爸他沒人敢管任性慣了,你也是啊,這麼多回了,記不住不按時回家家裡人會擔心么!」


  「你吼我幹嘛啊!」鳴人被卡卡西無緣無故罵的委屈,「這回真不賴我。爸爸說反正上午也趕不上開會了,就。」


  「算了卡卡西,要是大人自己的決定,誰和他出去最後也都一樣。」玄間倒是向著鳴人,「那鳴人你剛才喊救命幹什麼啊。」


  「別提了。」鳴人指著滿地的禮物,「爸爸抱著我和禮物飛雷神嘛,因為禮物太多去辦公室萬一有外人在不就丟臉了,就飛回我們自己家啦。」


  「問你為什麼喊救命。」卡卡西皺起眉。


  「你都看到了嘛,被埋了。」鳴人擺擺手,「帶的零碎太多,爸爸落地的時候可能踩到什麼滑了一下。」


  「滑了一下?」玄間心裡一緊,掃向同樣皺起眉的卡卡西和止水。


  「對啊,好狼狽。」鳴人更莫名其妙,「然後我就聽見那個女人哈哈大笑,然後爸爸就和那女人打了幾招了把她弄到門口空地,再然後就砰的一聲,兩個人都不見了。」


  玄間趕緊探出頭從另一邊窗戶往下看,就看見地上一個半徑足有成人身長的大坑,「是綱手姬。」


  「問題是現在兩個人打到哪裡去了。」卡卡西拿起對講,「我是1號機,詢問警報原因。」


  「似乎是有上忍私鬥。」


  「地點。」


  「快速移動中,無法追蹤。」


  「明白,請隨時彙報。」卡卡西關了對講一聲不吭沖了出去。


  於是,鏡頭從木葉的最西邊飛躍到了木葉的最東邊。


  死亡森林

  茂密的枝葉鋪天蓋地著,就像黑壓壓一片的傘蓋把閃電,雨和人都攔截在外邊。


  波風水門背靠著參天的古老大樹,伸了伸懶腰,全身骨骼發出嘎拉嘎拉的聲音,「好久沒有這麼劇烈運動了,呼,好愉快。」


  千手綱手沒理他,她蹲在地上,一手閃著藍色的查克拉,一手捏著水門的腳脖子,「是不是這裡痛?」


  「不是很痛。」水門看起來倒是真的一點也不痛,「不過,你要是再使勁捏就不是崴腳是骨折了。」


  「喲,原來是崴了腳,不是斷了骨頭啊。」千手綱手一聽水門這麼說,立馬就站起來了,手上的藍色查克拉也滅了,「那等一會你被衛隊找到,讓小夥子們給你用熱毛巾揉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這下子著急的就是水門了,「咳,綱手姐。讓孩子們看見好丟人的。」


  「你忘了拖著長音了。」綱手抱著手,斜眼挑挑眉毛。


  「綱手姐~」


  千手綱手這才繼續蹲下給水門治療,但她才不會這麼容易閉上嘴,「死要面子,扭傷了就早說,姐姐我從來不欺負病號。」


  「我也沒想到會扭到。」水門撓撓腦門,看著綱手顫抖的肩膀,「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哈哈啊哈。」綱手果然放聲大笑了出來,她坐在地上抱著肚子手抖著指著水門,「飛雷神居然會崴腳,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個傢伙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哈哈哈。」


  「鬼知道我家地板為什麼會翹起來那麼一大塊。」水門動動腳腕子,「說實話也是被你嚇了一下,幹嘛鬼一樣坐在我家奇奈的梳妝台上啊。」


  「先別活動的太過。」綱手趕緊按住水門的腳背,「醫療忍術救急不救人,明天不管腫了沒腫都繼續熱敷。」


  「嗯。」水門笑笑,眯起眼睛,「你來我家堵我我能想得到,可是你為什麼要動奇奈的東西,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呦,痴情的老男人生氣了呢。」綱手哼了一聲,「化妝品都過期多少年了,幫你扔一點怎麼了。」


  水門咬了咬牙,冷著聲音掏掏袖子,拿出一個袖珍捲軸,「這是你的任務書,拿了這個你就能光明正大的離開木葉,沒有人再敢編排你是叛忍了,千手家也不用再為了保護一個懦弱的你,被其他家族處處牽制了。」


  「我不在乎。」綱手抓起捲軸扭頭就走。


  但被水門揪住了。


  「亥一按你的意思治了,靜音也按你的意思留下了!你還想怎樣!波風水門,你已經殺了大蛇丸,你不敢再動我!」綱手突然氣急敗壞了起來,扭頭又是一拳,哐,5人合抱的大樹就這樣倒了。


  水門撫摸著大樹殘骸,「也是條生命。」


  「生個大頭鬼。」綱手又是一腳。


  水門側身躲開,「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么,三代目確實是人老了心軟了,可也不會為了兩個叛忍跟我過不去,他依舊是個火影。」


  綱手伸著腳好幾秒才放下來,「好,為你這句火影——一群不得好死的東西,一個個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還在那一個個的自我感覺良好,受了別人幾句隨隨便便的恭維就敢慷慨赴死的蠢貨!」


  「道歉。」水門深呼吸著。


  綱手卻似乎更激動了,「那你跟我說說,你老婆是怎麼死的。」


  水門用三尖苦無的寒氣打斷了綱手,「不要試圖激怒我。」


  綱手卻是用更放肆的大笑打斷了水們,「哈哈哈,還真是位令人敬佩的好丈夫——波風水門,你別以為你就沒把柄握在我手裡,我是懶的理木葉的這些破事而已。」


  「你沒有。」


  「那咱們來賭一把。」綱手冷笑著,「我賭,你敢賭我手裡沒有你的把柄。」


  「沒有賭注的輸贏沒有承擔風險的必要。」水門最終還是深深的嘆氣,「別鬧了,我這麼麻煩繞來繞去,還不是為了解決你這該死的歷史遺留問題?」


  「你是為了靜音以後不會因為曾經跟著我隨便離開木葉被別人掐。」


  「也可以這麼說。」水門抽了抽嘴角,最後問你個事,「亥一的病。」


  「是真的不會死呦~」綱手漏出諷刺的笑容,「還真是令人敬佩的好火影,你關心下屬,可人家才沒有替你想過呢。是吧?完全沒有理由活的比亥一更久的金色閃光?嘖嘖,木葉永遠都是這樣,自私自利的活人們享受著死人創造的幸福生活。」


  「你真的是個很討厭的人。」水門握了握拳,繼續深呼吸,「最後一件事,做完你就滾。」


  「說。」


  「再給我點那個葯。」


  「我沒給過你什麼葯。」綱手皺眉。


  「你讓自來也老師給我帶過來的,白色,有點甜甜的,吃了以後心情會好一點的東西。」


  綱手張張口,然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掏出一個藥瓶丟過去,「你說這玩意?你個小傻子,自來也嘴裡的話你也信,這就是瓶普通的木糖醇。」


  「糖么?」水門拿著藥瓶晃一晃,「其實挺管用的。」


  「蠢貨。」


  「蠢就蠢吧。」水門收起藥瓶,看著抱著手臂倔強著的綱手,突然有些同情,「很抱歉搶走了你的靜音,不過我想錢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幫你解決吃穿住用的問題的,所以千萬別再賭光了。還有,要是真輸到吃不起飯了,就回來,不管那時候的火影還是不是我,你拿著我簽發的任務書還是能光明正大的回來的。保重。」


  「你也是。」綱手本來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但是聽完水門的話,突然也有些心軟了,「小水門啊,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做點讓自己心情好的事情,比如賭錢啦,喝酒啦,養個小動物什麼的。還有那個葯,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就和你眼底下擦的粉一樣,其實也沒什麼實際意義啦。」


  「那也比每天頂著個黑眼圈強。」


  粉飾是每個成年人必備的能力責任和義務

  ………………………………………………


  木葉61年7月10日,雨,她又一次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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