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08 問題（修）
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照在床頭柜上, 讓那個剛剛被放下的白瓷新花瓶更顯的醜陋。山中亥一嘆口氣, 看看花瓶, 又看看來探望他的奈良鹿久，又嘆了口氣。他不明白, 他和奈良鹿久明明是兩個一起出生, 一起長大, 一同訓練, 一直背對背戰鬥, 甚至一起娶老婆，生孩子的神同步。怎麼審美觀會差出這麼多。
「哎呀！」奈良鹿久看到亥一的目光就知道, 他大概又買了不和這文藝中年心思的物件，「送你個瓶子當禮物要得就是個平平安安的寓意，求你別矯情了好不好。」
亥一當然知道朋友的好意不該妄評，「可你自己看看那個形狀——那是一坨, 一坨。」
「不就是坨大便么。」鹿久替亥一說出了那個不好出口的詞，「都說了是寓意，那玩意象徵著運氣。你最近這麼倒霉一定是踩了狗屎運，來坨便便壓一下。而且我沒選那個褐色的已經很是照顧你的感受了。」
可是。亥一趕緊伸出手，還是沒攔住這個鐵到除了老婆不能換，內褲穿錯了也不尷尬的傢伙。鹿久的大毛毛手就這樣輕易的伸到漂亮的小花籃里，折斷了一朵紅艷艷的玫瑰, 然後, 那朵鮮花就插在了便便瓶子的小孔里。
「你看, 紅花白瓷綠牆圍, 你給我的《經典配色》還是挺有意思的。」
「哦，不。」亥一懊惱的捂住了頭，他實在不知道等井野回來后該怎麼解釋，她插了一早上的花籃為什麼會不到幾個小時，就殘了問題。她的女兒井野真的是哪裡都好，漂亮懂事又大方，自尊自信又自強，就是，性格，還是容易衝動了點。
「你生病就老實一點啊。」鹿久再次實際證明，智商很多時候並不能帶進生活，他依舊沒從好友的嘆息中發現自己的錯誤，反而是看到亥一突然捂住了頭，有些擔心，「你不是說你頭不疼么，現在怎麼樣，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我都說了幾百遍了，我頭確實不疼。」亥一趕緊放下手，「我覺著我沒什麼事。」
「沒事你在醫院啊，你的腦CT片子我都看了，還有，醫院讓你靜養你自己也剋制一點，別亂動亂激動的，萬一腦袋炸掉了，收屍的時候還得麻煩我給你縫，你還讓不讓我吃飯。」
「不會突然炸掉的。」亥一咬著牙，他覺著鹿久最近腦細胞才真正堪憂，「藥師上忍說了，不是什麼大毛病，用腦過度而已，吃藥雖然消下去的慢，但最快三個月就能看出效果，最重要的是，能最大限度的保留我的有用之軀，和智商。」
「醫忍和忍者不一樣，那種20歲小孩的話你也敢信。」
「好歹這幾年木葉醫院因為舊傷復而發死的人確實減少了60％。」
「統計數據是會騙人的，那個數字明明是因為嚴重到會死掉的，在他長大之前就死光了。」不過鹿久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飛快的削好了一個蘋果，「來，我伺候你吃果子，井野出門的時候專門囑咐過我的。」
亥一被鹿久的話和蘋果堵住了嘴，只能先「咯咯」的啃。
「所以我覺著吧，雖然手術有風險，但保守治療也未必安全，是吧，事無絕對。你想啊，你一個月一次例行體檢，上個月沒查出來，怎麼這個月就查出來了？一個月就30天，哪怕是因為以前體積太小，機器精確度導致誤差，這也足以證明你腦子裡的東西還是長得挺快的。那麼三個月才90天，誰知道三個月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拖來拖去，不如早點一刀下去乾脆。」
「我到也想趕快結束，醫院裡太無聊了。而且我很擔心我的總參謀部你們乾的好乾不好。木葉人形計算器的工作一般人可是幹不了的。」亥一啃著蘋果，「但是兜說位置長的不太方便，到時候當場死了倒還好，要是醒過來才發現有什麼地方不能動，就要拖累井野了。」
「所以呢，我今天難得抽空過來是順便通知你，前幾天不好確定她來不來，不過就在今早，綱手姬已經踏入火之國邊境了，以她的行動效率，估計再有個三五天就能回木葉。」
「那個麻煩的瘋女人。」亥一捏著蘋果核皺起眉頭，「不過她能回來也不錯，哈哈，幸好綱手跟咱們火影大人關係好。」
「嗯。」鹿久十分想告訴亥一，離家出走的綱手公主和波風水門確實如意料般的聯繫密切。可他也同時能確認另一個傳聞了。千手綱手確實是憑藉本心離家走的，而不是和自來也一樣，是被順水推舟派出去的。並且，離家出走的理由也確實是和木葉起了齷齪。
「你替我謝謝水門啊，想想那個可怕女人的性格，還真是為難他了。」亥一嘆氣，「哎，要是綱手的判斷也和上回一樣，切掉就沒事了，我估計以我的身體素質，也就休息半拉月的事。雖然我這個職位自從設立每天也都是做些雜七雜八，可要是現在突然沒了這個職位，水門也不好受吧。我還記得啊，咱們四代大人剛上任的時候還曾經被一個叫《忍犬總是在訓練場隨地大小便怎麼辦》的報告折磨的快哭了呢。哈哈哈，水門那傢伙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他可不耐煩每天處理這些個雞毛蒜皮的。」
「是啊。」鹿久也輕鬆的笑著，可是他的心中更加升起了疑慮，能夠那樣肆無忌憚詛咒歷代火影的綱手姬，真的還值得木葉信任么？果然是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煩。情報部長後悔著，他要是那天不對水門起懷疑就好了，他怎麼能懷疑水門會因為不願意聯繫綱手而至亥一於不顧呢？這下好了，不光冒犯了四代目火影，亥一也依舊不能讓人放心。
「你怎麼了？」亥一揮揮果核。
鹿久默契的遞出垃圾筒，「我就是突然想到，水門總是這麼信任著我們，而我們卻總讓他一次次失望。」
「怎麼突然這麼想。」
「也沒什麼，就是人少活兒多心理煩。」
「可是我覺著我更心煩。」井野端著飯盒，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那一坨鮮花插牛糞。
「井野啊，回來得好快啊。」亥一爸爸給鹿久打個眼色，不過不會飛雷神的鹿久，似乎跑不掉了。
「井野啊，我有乖乖喂你爸爸吃蘋果。」鹿久舉起雙手，「你看，蘋果核。」
「謝謝叔叔。」井野撥開面前的垃圾筒，直指花籃和花瓶，「可我更希望您幫我解釋一下那個和這個。」
「厄。」鹿久終於秒懂了亥一剛剛的奇怪嘆息，「叔叔手快，手快，叔叔最近舊傷發作手比腦子快。別生氣了小井野，是叔叔不好，我以為花籃是醫院的標準配備嘛，上次我住院的時候明明也擺了個差不多的。」
「因為那個是我送的。」井野目光不善。
「我就說古板的木葉醫怎麼會有人插出這麼漂亮的花#8943;#8943;那個——綠胡小仙子家的高級西點卷！1年份！」鹿久覺著自己的機智已經發揮到極致了。
「我就知道鹿久叔叔對我最好啦。」甜食，瞬間對少女發揮了作用。
於是，鹿久就只能摸摸褲兜里的幾個小鋼板，他覺著，他這回必須要想個好理由從老婆手裡摳點錢出來了，不然他極其有可能未來一年都與小酒館絕緣，甚至加班的夜宵也只有食堂麵包可以選。
托四代目大人的福，至少還有食堂。
火影樓，火影辦公室
「嗯～嗯。」
「舒服點了么大人。」
「好多了。」火影活動著脖子，發出咔嗒聲，「謝啦玄間，雖然依舊覺著你應該變得更有威嚴，可按摩的話，還是你的手藝最好。」
「是我幫你按久了，知道你通常哪裡痛。」玄間依舊謙虛者，「不過大人，我懷疑自從我去了總參，你就再沒有什麼好習慣了——鼬，你記一下，最多一個小時，讓大人起來活動下。」
「是，前輩。」鼬不情不願的回答著，然後繼續著自己的動作。裝訂，把文件塞進柜子。謝天謝地，休息室里那個很難用的老裝訂桌子終於被遺棄了。鼬看著手裡頭這個輕盈的裝訂器，十分想不明白，既然早就有這種更方便簡潔的東西，為什麼不早點換。
「好了，就這樣吧。」這邊的火影拒絕了玄間想幫忙再按摩一下手腕的建議，他看向依舊行動緩慢的鼬，「鼬，加快速度，別忘了今天要一起去食堂給你的玄間前輩小小的站一下台，過了飯點可就沒意義了。玄間，幫他一下。」
然後火影繼續舒展著筋骨，走進休息室，他要叫醒已經補眠了一上午的夜班動物卡卡西。
「醒醒了。」水門推了推床上的那條黑色扁帶魚。
「嗯。」
「吃飯了。」
「嗯。」
「還真是有點勉強了呢。」水門撓撓頭。亥一突然住院，他和鹿久兩個就必須先頂上亥一的工作。那麼火影辦公室被他分出去的，只要玄間許可權足夠，他就都可以帶著人把事情做的乾淨利落。而情報部被鹿久分出去的情報工作就得由同時掌管暗部情報系統的卡卡西努力了。可是卡卡西啊。水門依舊在生卡卡西的氣，也依舊看見他就心煩，可還是忍不住揉上了卡卡西的頭。硬硬的銀毛有點油油的，是忙了好幾天都沒有洗過頭吧。也是，連他這幾天都忙的沒怎麼回去，就更別說卡卡西了。就是不知道鳴人這幾天一個人過的好不好，飯有沒有按時吃，睡覺有沒有踢被子，和小夥伴們相處的還愉快么？
不過應該很快了。水門笑笑，現在不過是因為剛剛開始重新劃分職權，大家還不熟練，再有個一兩天，就能按時上下班了吧？但願卡卡西能習慣的更快點。
「醒醒啦。」水門終於放過了卡卡西的頭髮，他拿卡卡西的面罩蹭蹭了手上的油，然後拎起卡卡西的衣領子把他拽坐起來。
「老師～」卡卡西眼睛終於漏出了縫。
「醒來，今天給玄間站台，去食堂。他個人威望還真是很讓人煩惱，你以後也盡量找機會給他點加持，別總是對他呼來喝去的。想像一下啊，萬一亥一真的有個萬一，我們還能把所有的麻煩事都推給玄間，多麼美好。所以你今天最好給我表現的和玄間相親相愛一點。」
「呼～呼。」
水門只能繼續嘆氣，「卡卡西，跟我默念，我不困我不困我真的不困。」
「真睜不開眼。」垂著頭的卡卡西嘴裡終於嘟囔出了聲，但是似乎真的沒有睡醒。
「你還真是受不得一點累。」水門摸摸卡卡西的頭，嗯，沒有發燒。然後揭開卡卡西的眼罩，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那隻血紅色的眼睛，眼睛里的瞳孔微微顫動著——這孩子還真是在做夢。不過幸好沒發現什麼要舊傷發作的跡象。但是水門畢竟有些心疼了。雖然總期望著卡卡西能有所成就，有時候也煩惱他不怎麼爭氣，可還不至於需要這樣一個大好年青人這麼熬——屬於未來的，還是應該留給未來的。不過，「卡卡西，飯總是要吃的吧。」
「呼。」
「真是累到了呢。」水門輕輕的把卡卡西放倒，幫他解開護額，脫掉鞋，蓋上被子，然後走出了休息室。至於玄間，反正最主要的是讓大家看到火影和他的前前衛隊長關係依舊良好，至於暗部長卡卡西？他們本來從小就是很要好的小夥伴嘛，呼來喝去也是因為熟嘛。
「怎麼了大人？」外邊的兩個人已經做完了上午份的工作。
「卡卡西今天算了。」火影擺擺手，「困的起不來了，他這究竟是幾天沒睡啊。玄間，你說我是不是最近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我說不好，大人。」玄間已經叼起了他的標誌性千本，整裝待發。
「算了。」火影又是一聲嘆息，「鼬，今天帶你見識下木葉食堂。聽說你都不怎麼去食堂吃呢。有點遺憾喲，以後要多去。那個地方可是木葉青少年的重要社交平台。」
「是。」鼬突然莫名有點緊張，雖然他和弟弟其實已經去過滿多次了，但和火影同去，還真是第一次。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了。
木葉食堂
中午飯點
身在木葉的單身忍者幾乎每天都像潮水一樣三次聚集於此。
「四代目大人中午好。」
當波風水門帶著不知火玄間和宇智波鼬走進食堂大門的時候，整個食堂的忍者全部的自覺立正站好，整齊劃一的就像排練過。
而我們的火影則是輕鬆的揮揮手和忍者們打著招呼，「中午好。」
「是，大人。」依舊整齊劃一的聲音，直到他們注目禮看到火影帶著那兩個幸運的傢伙拐進了高級幹部的投食區。
「呼～ 」水門聽著外間大飯廳的瞬間肅靜變成瞬間喧嘩，對鼬眨眨眼，「怎麼樣，感覺如何？」
「迴音真大。」鼬實話實說，他現在耳朵里還是大廳震耳欲聾的迴音，而且，這個總和弟弟看人不多才進食堂的傢伙真沒想到，真正的木葉食堂飯點，居然真有這麼多的人！
「鼬？」
「啊，抱歉大人。」還未從音波攻擊中恢復的鼬急忙立正。
「行了，坐吧。現在呢，是真正的吃飯時間了。」火影拉開了椅子，順勢坐下，輕輕的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而玄間看看有點呆坐的鼬，嘆口氣，還是決定由自己去廚房點菜。
木葉食堂的高級餐廳和外邊的菜單——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幸好還能另外做點家常菜的，當然味道依舊不能要求更高。玄間看看那邊已經靠在椅背上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抓緊時間小睡的火影。他家火影自從上次嚇人呼呼的胃出血被送醫，就再沒吃過一口木葉食堂的飯。有時候是他自己下廚，有時候是鳴人做，更多的時候卻是木葉醫院送來的定製營養餐，當然，那也是木葉食堂出品，不考慮特有的食堂味道的話，還是很適合那顆飽受摧殘的胃的。但麻煩的是，營養餐的點菜口在醫院的住院部。
「我說小玄間啊，火影大人今天到底想吃點啥？」身高2米的食堂大師傅踩著他的義腳走的啪啪的，「說起來火影大人還真的好久沒親自來食堂吃飯了。」
「忙翻了，今天也是。」玄間禮貌又略帶親近的笑著，他不想也不能給這位三忍同時代的功勛老忍者留下什麼壞印象，「能不能麻煩大師傅幫我們三個煮點麵條，菜多一點，不要加辣椒，也盡量清淡一些。」
「沒問題。很快的。我就猜四代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吃面。」大師傅咧嘴一笑走進了內櫥。
於是，幾分鐘后，玄間就在老忍者的盛情中，面色僵硬的端回三盆。是的，三盆——手指寬的麵條盤踞在不鏽鋼的小臉盆里，上面細心的擺著紅蘿蔔黃瓜和海帶絲，在蔬菜堆頂尖上澆著炸出濃香的大顆粒牛肉醬，旁邊還放了半顆留著油的鹹鴨蛋——不是食堂味道！真好。玄間覺著就連他這種，對味道向來沒有要求的人也是胃口大開，可是量真的大了點啊。
「炸醬麵。」火影的聲音帶著驚喜。
「抱歉大人，我忘記要求分量了。」玄間看了眼牆上火影親筆手書的「浪費可恥」，有點擔憂的看著已經開吃的火影。
「哈，你要求也沒用，那邊那群老傢伙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擔心大家吃不飽。」火影對這頓午餐很滿意。
「那大人，請細嚼慢咽。」玄間最終還是在火影有點不高興的目光中，分了火影碗里的一半麵條給鼬，「鼬，小孩子多吃一點沒問題的。」
問題啊問題，真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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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61年6月，宇智波鼬第一次陪火影去吃了食堂，吃的從來沒有過的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