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07 臉面（修）
少了個總參謀長的木葉, 至少在外人看來還沒什麼不同。
「呼，呼。」
火之國木葉，火影辦公室
外面艷陽高照，他卻還在睡覺。
從一上班起, 鼬就聽到了火影休息室裡面的那個很不雅的睡覺聲。當然不是火影。火影最近都會泡在小會議室, 每天和情報部長一起花費整整一個上午, 才能勉強代替曾經高速運轉的木葉人形計算器一號。於是，火影休息室，就成了某個常常後半夜工作的懶貨的優良睡眠地。反正只要火影允許, 這當然不是問題, 可是, 那個討厭的聲音就是害鼬無法集中精神。不能集中精神, 就會在分文件的時候犯錯，犯錯就會被另一個討厭鬼不知火玄間批評。
說實話, 不知火玄間不是個特別嚴厲的前輩，即便批評，也是話里話外講道理為主。但鼬更覺著，很不爽, 不爽到他更想像在外勤一樣，找由頭打架。可等玄間犯錯？或許他還是應該遷怒打呼嚕的跟便捷。以至於好幾次，鼬都想找機會一腳踹進去休息室, 然後吐把火燒燒燒。
所以為了保衛火影的鋪蓋卷, 本來應該是鼬的工作——裝訂文件, 現在由玄間負責。
火影的休息室
「咔嚓。」不知火玄間掰開古董裝訂桌的機關。
然後有個人就睜開了眼, 不是打呼嚕的那個，不過打呼嚕的那個也似乎動了一下，不再出聲了。
「抱歉，止水，吵醒你了。」玄間張了張嘴，「下次我會記得換釘子前先給機器上油的。」
「不，我覺著下次你可以早點弄出聲。」那邊的紅眼睛暗衛依舊保持著剛剛的睡姿，抱著手臂，直挺挺的靠在牆上，無聲的回望。然後？他把目光掃過讓他沒睡安穩的噪音的製造者，正趴在火影床上的另一個黑衣服，他張開口，「還真實難看，口水都蹭到四代大人的枕巾上了。」
「我覺著大人應該不會嫌棄他的。」已經換好釘子的玄間繼續工作，順便抬頭回答一眼，那邊正給毛筆沾墨水的人。
止水紅著眼，拿著筆，小心戒備的走上去，然後果斷的在已經濕了一片的面罩上畫了只嘴，厚嘴唇，還有兩顆門板牙，「如何？」
「我記著他以前不長這樣。」玄間湊過去看了看，「不過一個高階外勤忍者會毀容也不算稀奇。」
「有趣的想法。」興緻未減的止水又佔了點墨，在卡卡西——那邊停屍的傢伙就是卡卡西——臉上筆畫著，「你有沒有覺著咱們的暗部長自從上任就有點。」
「懈怠？」玄間把裝訂好的文件一一塞在文件柜子里。
「不，是沒用。身為一個行走在暗部的忍者頭子，居然睡這麼熟。」
「證明他至少很信任咱們，讓他睡吧，雖然他比鼬強了不少，可文件那種東西對他來說還是太過耗費心神。」玄間釘完了文件，忍不住觀賞起來那整整齊齊的美感，但馬上，他就又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
「你還真勤快。」止水終於在卡卡西的鼻子落了墨，那個是胖胖的梨狀孔，他正小心的塗著黑，「不過，是不是該叫他起來了，到點該回暗部分配任務書了。」
「還是讓他睡吧，一會我幫他跑一趟，反正也是總參發給暗部的那部分任務書，也算我的職權範圍。」玄間終於放下了抹布， 「再說，我覺他醒了反而更麻煩，你別忘了，上回給男性上忍隊伍分配順便採購女性特殊衛生用品的D級任務的，是誰？」
「對他來說，那不是失誤。」止水也放下筆，「話說，他活了這麼大還沒被下屬□□槍還真是奇迹。」
「反正我小時候曾經想那麼干過。」玄間又洗了把手，對止水眨眨眼， 「好了，我先出去教導小幼獸了，你也繼續休息吧。啊，別忘了讓卡卡西換了面罩再出去，咱們幾個無所謂，不過還是在後輩面前給木葉技師留點臉，鼬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止水點點頭，又看了眼爬在那裡的卡卡西，嘆氣，繼續靠在牆上，閉眼，順便再為自己的訓練有素喝喝彩，不過他馬上又睜開了眼，「啊，玄間，順便給鳴人代個信，他爸爸大概今晚也回不去。」
於是，明天他還得是一個人。
漩渦鳴人一個人起床，爸爸昨天加班睡了辦公室，一個人吃飯，卡卡西似乎也沒回來，一個人去集合，我愛羅和他完全不順路，一個人做任務——今天的任務是搬東西從甲地到乙地，任務物品是一個大花盆和種在裡面的冬青樹。雖然那一大顆長的和丁次他爸爸一樣壯碩，可是，那也完全用不著三個人。所以猜拳輸了的鳴人只能認賭服輸抗著樹，在兩個晃悠悠逛大街的隊友身後慢慢的踮兒。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繞路了。」東西不算重，可鳴人還是覺著有點累。好吧，他就是看不慣佐助和小櫻在那裡嘬嘬嘬冰棍！
「沒有沒有。」佐助和小櫻同時回頭，舔了口冰棍，他們覺著，看著滑稽的蝸牛鳴人，特別的解氣。
解氣？拖累隊伍的人柱力要是背個樹就能讓隊友開心一點，丟臉就丟臉吧，反正最重要的是，只要別讓他一個人。一個人真的好無聊啊。所以鳴人果斷的繼續胡亂叫著，希望能引起小夥伴們的注意，「啊啊啊，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知道樹長大了花盆會爆，為什麼不直接種在地上？佐助，咱們一會去任務大廳抗議吧。這種任務拉低智商啊。」
「僱主給錢了，你服務態度好點。」佐助順口回答的太快了，快到他已經再一次忘記了自己的誓言——絕對不接鳴人的話茬！可他不小心又回頭看了眼鳴人那個可憐兮兮求聊天的小眼神，最終還是心軟的後退兩步，和鳴人平行著，他的發小真的是不說話會死星人，「你一個忍者怎麼這麼多為什麼？小下忍就老實聽命不好么。」
「你怎麼又開始了——你爸爸最近話說的多了點吧。」
「退休的老頭子不都是這樣么。」
「你媽最近吐槽的也有點多。」
「這句也是我爸也說過。」
「哈？」鳴人發現自己已經快不會和佐助聊天了，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佐助，你爸絕對有事瞞著你，難道——他終於要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了么！」
「漩渦鳴人！太惡劣了！」悔的腸子都青了的佐助看了眼易碎的花盆和易燃的樹枝子，忍住了嘴裡的大火，掏出了個苦無，繞到鳴人後背，「漩渦鳴人，你覺著，跑兩步怎麼樣？走到目的地實在沒必要。」
鳴人感覺著自己已經豎起了白毛汗，他緩緩著轉動身子，「那個佐助啊，佐助你學壞了呦，背著個丁次他爸爸跑來跑去，萬一磕到花花草草會被誤會惡作劇的，我到無所謂，你爸爸那裡。」
「我爸爸已經習慣我和你在一起出事故了。」
「哈哈，佐助你真的學壞了。」
「道歉！」
「對不起，我再也不亂開玩笑了，請原諒我的冒失。」鳴人十分光棍的彎腰九十度。
不過佐助反而更加戒備著。
「真的，我這回真沒藏著后招。」
佐助繼續狐疑著。
「我是真心道歉啦。」鳴人也有些惱了，「我要還藏著后招一輩子吃不到一樂拉麵！不信——小櫻作證，小櫻？」
小櫻已經走的遠遠的了，她聽到了鳴人的叫嚷，卻沒有回頭，因為今天她真的沒有興趣陪兩隻幼稚的小男孩玩遊戲，反正沒有她，那兩個人也註定好機油一輩子。反而是井野，她的那位女性朋友，更值得擔心。
春野櫻覺著，山中井野對春野櫻來說，是朋友。雖然她們也是一見面就會打起來。可打起來只是因為她們兩個的審美觀，厄，太過默契。小櫻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和鳴人鬥嘴的佐助。宇智波家的二少爺依然很帥氣，黑黑的頭髮，亮亮的眼，訓練場上酷酷的，居家旅行又蠢呆萌——還真是閨蜜拆夥好源頭。
咳，重點不在那裡啦。重點是，她們已經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麼幼稚。小櫻摸摸自從知道了佐助的本來面目，就再沒有真因他紅過的臉，覺著，已經是時候去和井野和好了。雖然那個死要面子的，被寵壞了小公主極其可能會強撐著給她擺臭臉。但小櫻知道，這時候的井野真的需要她。身為最了解她的對手和一個合格的醫忍，至少，她不會施捨那些毫無意義的廉價安慰——腦部手術啊，怎麼可能保證沒問題呢？
「就是這個樣子，我不能給您100％的保證。」
火影樓，小會議室
「大腦畢竟是個特殊的器官。」藥師兜收起給火影和情報部長講解用的挂圖，「 總之，既然不會馬上威脅生命，我還是支持保守治療。以及，雖然亥一大人確實自稱沒什麼不良反應，但以防萬一，還是先避免工作吧。」
「那麼，井野的意見呢？」火影也只好嘆口氣。
「井野小姐也同意我的治療方案。」
「那就讓亥一在醫院裡先修養一段時間吧，這些年也辛苦他了，怎麼樣，鹿久？」
不過心情明顯低落的情報部長沒有回答。
水門只好先揮揮手，讓兜退下。
一陣沉默。
「 哎。總參還是我們兩個先兼著職，鹿久，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提拔玄間了。」火影撓撓頭， 「本來還想著搬了新辦公室就把財政部從總參分出去么，不過還是等等吧，等你兒子再大點去做財政也不錯。」
鹿久依舊不說話。
「打起精神。」水門想要拍拍鹿久的肩膀卻突然被鹿久抓住了手。
「鹿久？」
「保守治療萬一也沒用呢。」
「藥師兜已經是木葉現在最好的醫忍了。」
「他才20歲。」
「這和年紀無關，別太緊張。」
「可是，那個藥師兜，火影大人，您敢發誓，您真的100％信任他么。」
「我們還是得把綱手叫回來一趟。」情報部長得出結論。
「添亂吧你就。」水門掙脫鹿久的手，「自從上次手術，她賭了8年錢，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幹。算了，看你這麼堅持，我晚上就試試看聯繫她。」
「不，水門，現在，就在這。我知道綱手那邊也有新的飛雷神通訊器。」
這次換水門沉默了，首先，他給了綱手通訊器，並沒有通過情報部，其次，他一點也不喜歡鹿久現在看他的眼神，那裡面是久違的懷疑。可最終，水門還是深吸一口氣，在鹿久已經有些陌生的目光下，掏出了他的飛雷神通訊器，
「那麼，你務必保持安靜！還有，你知道的，那是千手家的綱手。」
「好。」
終於，水門播出了綱手的忍者編號，然後沒等接通就趕緊放在一邊。
「波－風－水－門，你這個小混蛋，你知道你害我下錯了注你知道么！」一陣嘈雜的色子聲中，木葉女忍特有的憤怒聲音傳了過來。
「那你這回一定贏了不少。」水門揉揉額角，盡量微笑，「我有事找你。」
「哦哦哦，小小小，贏了贏了！靜音，收錢！晚上吃大餐！」不過那邊傳來的只有這些。
「綱手姬？千手綱手？綱手上忍？」水門只能一個個稱呼叫過去，不過最終，他還是在鹿久的注視之下，清清喉嚨，喊出了，「綱手姐～」
「說話不許拉長音，不知到自來也的行蹤，不知道面具男的下落，沒有收到有人想對木葉不利的消息，沒錢借給你也不找你借錢，不回木葉。」
「綱手姐。」水門聽著那一段乾淨利落，覺著手心冒汗，「你最近過的怎麼樣？真的沒有什麼需要幫你做的？」
「托你福，剛贏了筆大的，確實不差錢。」
「那你可以現在拿著錢再□□一把。」
「呵呵。」綱手終於笑了出來， 「趁我心情好，木葉的四代目火影？你不會是真的搞大了小水影的肚子想要請我幫忙處理吧？」
「水影女士單身沒懷孕，我和照美冥沒有一秒鐘的關係！最後，請不要懷疑我對奇奈的忠貞！也請你不要總是把目光放在奇怪的留言蜚語上好么？」火影壓下怒火。
「身為一個情報人員，流言蜚語是職業道德。」那邊依然輕佻。
「那你見過只領工資不幹活的人么！」
「那是退休金！波風水門，求人的時候就有個求人的樣子。」
水門只好在鹿久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深呼吸，「好了，綱手姐，我錯了，賭場人多嘴多的，你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綱手沒有回答，只有噹噹當，金幣落袋的聲音。
「綱手姐～」
「閉嘴，已經出來了，還有，別托著尾音說話，雞皮疙瘩都掉了——這回你又是哪裡痛了？」
「不是我，是亥一。山中家的亥一。木葉最最最重要總參謀長，你以前幫他做過手術的那個。」
「喔，我想起來了。」
「他腦子裡的東西又長出來了。」
「喔。」
「您能回來一下么？」
「不。」
「別鬧了綱手姐。」
「不。」
「你生氣了么綱手姐～」
「STOP！波風水門，身為一個年近40的大叔，請你自覺一點，不要再用20多年前的語氣和我說話！」
「沒關係的綱手姐，反正是通訊，你完全可以回憶回憶十幾歲的我啊。」
「波風水門，要點臉好么？」
「難道我說——木葉上忍綱手姬，我以四代目火影的身份命令你，馬不停蹄滾回木葉向我報道——你就乖乖回來？」
「我呸！」
「總之，我甚至希望您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現在木葉的青少年一個個都潛力巨大，但要求年輕醫忍面面俱到，經驗豐富也實在是太不講理。所以，不管是木葉醫院還是我們，是真的很需要您呢。」
「……」
「真的。你也知道，木葉老的老小的小，而且我們這批奇怪的中年人也死的病的，沒剩多少人了。亥一呢，雖然沒有您當年的那麼戰功赫赫，但木葉如今的良好勢頭真的多虧了他。好多事情也沒法和你細說，可要把一個千瘡百孔的木葉收拾到如今的地步，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有我這麼一個總是一拍腦袋就想趕快把所有問題都統統解決了的毛躁火影。要不是亥一和大家，兢兢業業的一如既往，您沒準早就淪落到無家可歸了。」
「一個忍者無家可歸沒什麼大不了的，波風水門。」
「我知道您對木葉有心結，綱手姐，我不能昧著良心說，所有的事情都是誤會。可……」
「你這句話說的還算有點意思。」綱手打斷了水門的話，「你再說幾句這樣的。」
「總之，是時候回來看看了，自來也老師剛走，他也覺著木葉的變化挺大的，真的挺大的，不一樣了。」水門強調著，「綱手姐～」
「哼，你嘴遁的進步是挺大。」綱手不置可否，「可是還是不夠誠意。」
「您隨便提。」火影十分豪爽。
「隨便？先來個狗叫。」
「旺旺旺。」
「可以啊，再裝個死。」
「啊，替我報酬，厄。」
「哈哈哈，再來幾聲欲求不滿給姐聽聽。」
「……」
「來啊。」
「嗯嗯嗯。」
「你這麼這回不拉長音了。」
「嗯～嗯嗯～」
「火影還真是鍛煉人。」綱手沉默片刻，「準備好錢，我知道你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的令。我就知道綱手姐您最好了，那麼您大約幾號回來，我去國主那裡給您搞點好酒接接風。」
「你留給自來也那個老混蛋吧。」
「總要……」
「呵呵，波風水門，別裝傻，上次你叫我回木葉給山中家的那個做手術的時候和我賭過什麼？」
「……」
「你說那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給我添麻煩就——不得好死。你聽清楚了，木葉火影全都不得好死，一代二代三代四代五代六代！我回木葉就是等著看你們怎麼不得好死——嘟。」
波風水門聽到那邊掛了線，這才長出口氣，然後有些尷尬的看向身邊的目瞪口呆，「哈哈，鹿久啊，其實綱手前輩還是很好哄的，哈哈。」
臉面那種東西啊，哎。
………………………
木葉61年6月，夏天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