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06 寂寞（修）
還是晴天
木葉的月初, 從會議開始。不過像宇智波鼬這種 「純輔助性人員」，通常是不會出現在正式會場的。除非，火影需要他送文件。當然，今天的鼬也沒有被帶去, 因為當他結束休假, 回到火影辦公室準備開工的時候, 他的服務對象已經人在會議室了。
那時，不過是早上7點30分。
而現在，也才剛剛到上班時間。
總之, 宇智波鼬一邊擦著地板一邊揣測, 難道在他和媽媽休假的短短几天里, 木葉的辦公時間居然提前了？鼬的理智告訴他, 不可能，可他依然對自己的判斷沒有自信, 就和他對自己職位的懷疑一樣。於是，鼬又忍不住去看一眼火影放零食抽屜里的那個白色信封。糖果和餅乾照例少了若干，可他的辭職信依舊沒有有被任何人發現過的跡象。
真是頭痛。這個假期里休息的很好，好到早上出門時還覺著自己應該拿回辭呈鼓起勇氣再努力一把的黑髮青少年, 又一次在無人監管的工作場合，發起楞來。直到他發現沒用的不知火前輩已經走到了距離辦公室僅僅50步的地方。
鼬嘆口氣，門口站好, 在那人推門進來的前一秒前, 低頭繼續擦地板。
「早上好, 假期還過的愉快么？」長腳的文件運輸機不知火玄間熱情的和後輩打著招呼。
鼬保持著宇智波家的冷淡風格, 他直起腰桿，行禮，然後繼續擦地板。
「好了，地板都能當鏡子照了，快過來幫我分文件。」玄間也一如既往的忽略著鼬的冷淡，他把文件山墩在桌子上，咬著苦無對後輩努努嘴。
可鼬這時候一點也不想違反自己習慣了的工作順序，他想說，我才是火影的衛隊長，可嘴裡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我還沒去打熱水。」
「你說暖壺？我昨天晚上已經把屋子裡的全部暖壺都打滿了，其實地板我也擦過了。」玄間聽出了年輕衛隊長心中的小小不平，可他不認為身為現任火影衛隊的元老，以及火影指定的行政能力培訓教師，需要對學生在工作和教學中客氣什麼， 「 012110，別廢話，最近一段時間會很忙，比你想象的和經歷過的都要忙，所以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在大人回來前，把這些文件分類排列好，最好還能每份給他準備一個大意提綱。」
於是，聽到忍者編號的鼬終於意識到，這個沒用的前輩的教學時間又一次開啟了，這樣，他就只能收好墩布，拿抹布擦擦手，跟著站在大辦公桌的旁邊，不情不願的應答一聲，「 是，前輩。」
而此時，火影所在的小會議室
等到最後一個上忍隊長述職完畢，出了門，其實這個月初例會已經結束了。通常之後，參加會議的高層們還會有一個聯合辦公。但是今天，最喜歡這個聊天場合的情報部長奈良鹿久也變得沒了興緻。因為今天出席的人太少了，少到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個一臉 「 別煩我」的波風水門。好吧，沒有任何的寒暄或閑聊，只有工作。這種氣氛總能讓鹿久聯想起當年的戰爭時期，明明上午才和人商量好一個新任務暗號，下午就不得不換個人重來，最重要的是，他不得不放棄他最喜歡的各種搞笑新段子，以示，告慰英靈#8943;#8943;啊啊個呸的！慰靈碑作證，他絕對不是在詛咒倒霉的山中亥一。
「那個，水門。」最終鹿久還是覺著不能讓他的火影繼續緊皺眉頭。
火影卻打斷了下屬的好心， 「那邊的文件夾子遞過來一下。」
「哪個？」鹿久只能先顧正事。
「木葉內勤月度支出報告。」
「這個可以留給日向那傢伙嘛。」鹿久拿起厚厚的文件夾子，終於也皺起了眉。
「一人一半。」手快的火影已經抽出了半打紙， 「日向現如今的第一任務是趕快讓新火影樓可以投入使用。我真的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漏縫的大木桶了。」
「可是#8943;#8943;」
「少說話多做事。」
「是，大人。」情報部長的聲音有些氣餒，但人卻不會放棄，「不過，那個，水門啊，亥一那裡真到不用太擔心，他腦子裡那玩意就是聽著嚇唬人，上次不也是被醫院說的緊張兮兮的，可結果還不是綱手前輩一刀下去切掉就好了嘛。 」
「鹿久，我明明記著你家那群鹿吃的是草料，不是主人的智商。 」火影只好抬起頭，嘆著氣， 「或者，在亥一不能工作的時間裡，你來替木葉偉大的人形計算器一號幹活？情報部的工作我可以直接留給你兒子，雖然鹿丸還只是中忍，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作為一個幾乎不用出任務的文職，中忍也不是很難讓人接受，算了，我還是直接先提他特上吧，你覺著怎麼樣？ 」
十分不怎麼樣。鹿久被噎住了，「你少算計我兒子啊，當心翻臉。」
「那你就抓緊時間幹活。」火影露出了嚴肅的神情，「我不想因為你的懈怠而失去我越來越寶貴的私人時間。」
可是#8943;#8943;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希望你能在必須連續工作的時候，有個稍微放鬆一下下的間歇。不過，最終鹿久咽下了這句有些肉麻的勸解——隨意窺探和揣則首領的健康，在任何一個需要領袖的組織里，都是重罪。比如，木葉可以實話實說的告訴全天下，他們的總參謀長最近小恙需要住院，但絕對不敢真的說波風水門到底多麼需要去找個時間好好療養一下。因為木葉時時刻刻都不能沒有火影。尤其是現在，有金色閃光的木葉不能說是多麼的好，但至少孩子們在搞明白老婆或者老公的正確使用方法之前，還不必趕著去死。
鹿久嘆口氣，低頭翻著本來應該屬於亥一閱覽的文件，但還是忍不住去抬眼看對面的人。他們的金色閃光近兩年來一直保持身材削瘦。雖然瘦瘦的讓他那身大骨頭架子更顯的精幹，可事實是，在他們這群與他一同入過死，甚至曾經知根知底到同吃同睡同光屁-股洗澡的老傢伙們看來。那隻能證明，他們的戰友這次胃病犯的真的比較久。
其實在木葉，胃病也算是中年忍者的常見病了。
眾所周知，波風水門是個孤兒，和木葉無數沒爹沒娘沒親戚的孤兒一樣。也就是說，在以千手，宇智波和其他中小家族聯盟為基礎的木葉，一個孤兒，在他成長到可堪一用之前，不可能會得到多少應有的照料。 即使他的老師是火影的弟子戰功赫赫的自來也。畢竟當年，就連自己這種家族繼承人也有過被常常剋扣配給的時候。那麼可想而知，在一個普遍忍飢挨餓的年代，木葉究竟是用的什麼方法餵養了那麼多被高強度訓練的幼年忍者的——喔！別忘了我們的木葉特產，從來都不需要考慮使用後果的 「戰時」 兵糧丸。
「戰時」，還真是讓人討厭的辭彙。
鹿久覺著，哪怕單從食物來講，木葉戰後的這些小鬼們就得好好跪下來感激涕零他們的四代目火影。在當時全世界都田地荒蕪的情況下，波風水門居然有本事僅僅憑藉著一個公共食堂，就餵飽了所有的老弱病殘和孤兒寡母。雖然木葉食堂和食堂牌兵糧丸確實值得抱怨。尤其是兵糧丸，體積壓縮率不高帶著佔地方，甚至除了填飽肚子外也沒有任何附加功效#8943;#8943;味道？在鹿久對戰時兵糧丸有限幾次的記憶中，只能說，再難吃的味道也比沒味道好。至於抱怨體積和功能？老貨倒是真心專為戰鬥所制。只要吃下一顆拇指大的黑丸子，就能收穫一個成年忍者一天身體所需的能量和營養，還提神醒腦，還加快查克拉提煉效率呢。就是，裡面幾乎沒有幾粒糧食。
「我很確定，鹿久，我早上洗臉了。」終於，我們的火影被下屬看不耐煩了。
「啊，抱歉，水門，你眼底下的遮瑕膏沒塗勻。」鹿久十分想要打趣對維護形象一向兢兢業業的火影，但開口的一聲哈欠卻讓剛剛那句話稍微和他的本意不符。
但火影還是掏出了個小鏡子，不過，「除非有人敢膽像你一樣，把一張臭哄哄的大臉湊在火影的鼻子尖上#8943;#8943;鹿久，要不你還是先去醫院一趟？不然干坐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
鹿久猶豫了一下， 「還是算了，機會難得，打擾他和小井野過二人世界會被雷劈的。」
「那你就和我說說，還有什麼事情導致你無心工作？」
「厄。」鹿久趕緊給上司杯子里添了點熱水。
火影喝水，眉頭糾結的更深了，「 你今天的言談舉止讓我深刻懷疑，要是亥一真有個萬一，你還有沒有能力頂上他的職位。」
「厄，不知火玄間不是已經在總參立住腳了么？」
「完了完了。」火影按住額頭， 「 我現在相信了你之前的話，你額頭的那道舊傷確實傷害了你的智商。」
「好吧，亥一確實病的不是時候。」鹿久翻了白眼，又添水。
火影瞪了下屬， 「 生病那種事情什麼時候都不是時候。還有，你到底有什麼事，能幹脆點說出來么。」
「沒有沒有，你疑心病不要這麼重好不好。」鹿久打著哈哈， 「 話說，玄間那孩子謙虛謹慎又可靠，簡直滿身都是優點，就是武力值#8943;#8943;」
「我們沒有必要要求每一個孩子都是戰鬥天才。」火影打斷著， 「 反而，現在木葉最缺的就是文職人員。鹿久，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認為你需要對我有任何隱瞞。」
「我是說，倒是卡卡西那個不靠譜的死小子，明明又暴躁又蠢，全身都是缺點，反而威望還挺高。」
「哎。」火影看著答非所問的下屬長嘆一聲， 「 我自當你是誇他。好了，亥一，看到你在這裡裝傻，我的喉嚨和心情果然，真的，好多了。所以，你可以開始幹活了么？」
「抱歉，大人。」鹿久在火影凌厲目光的注視下，終於敗下陣來。並且，除了亥一，他還有點想念宇智波富岳了——以後還能不能一起好好的玩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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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湫。」
木葉病院，高級病區
不經念叨的宇智波富岳抽抽鼻子，在棋盤上果斷落下一子。
他的對面，坐著一樣不經念叨的山中亥一。山中亥一也揉揉鼻子，他的噴嚏打不出來，這讓他很難受，還想留眼淚。
「你到是快下啊？我可將軍了。」富岳玩著手裡的棋子，興高采烈的催促著。
「啊，我也將軍。」亥一終於還是打出噴嚏，落了子。
於是，慘遭雷劈的宇智波富岳就真的像被雷劈了一樣，他發誓，他以前真的不知道山中亥一的將棋下的比他好——真的好氣餒好氣餒。
所以當山中井野回來病房，謹遵醫囑給父親和不請自來的佐助他爹一人放上一杯食堂牌果蔬汁的時候，富岳看都沒看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後面癱著臉對井野小侄女點點頭，抱著棋盤，逃走了。
「富岳果然是已經習慣了啊。」亥一目送毫無破綻的面癱臉消失，然後吞了口吐沫，在女兒鼓勵的微笑中，端起了杯子。
「喝吧，爸爸，雖然對你的病情沒有任何幫助，可是流感季節多補充點維生素不是壞事情。」井野再次笑笑。
於是聰明的爸爸亥一就知道撒嬌沒用了，他學著富岳大口喝著，似乎這樣就能讓那種難以比喻的味道變的不那麼刺激。可惜，他並不知道，倒霉的富岳只是早就失去了味覺那種東西而已， 「 真的好難喝。」
「誰讓你生病了呢。」井野繼續笑著，打開菜籃子，拿出家裡的鮮花開始插， 「爸爸覺著這回什麼花做主花好呢？」
「仙人掌怎麼樣？」
「爸爸！」井野眯起了眼睛。
「啊啊啊，爸爸認真點幫你看，你不要總是生氣，頭上爆出井字元號的女孩子可是一點一點也不可愛。」
「是么？爸爸？」
「其實我家井野公主發火的時候最美麗了，你爹我就喜歡你這個隨時隨地翻臉的小脾氣兒，真性情！」
「嗯吶，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井野果然如亥一預料的又高興了起來，她給爸爸再添了一點果蔬汁， 「爸爸，多喝點，我剛剛都聽到你在打噴嚏了。」
「這個就不必了吧。」亥一又咽了口吐沫， 「 我可愛的公主大人？」
「要得要得。」
「不要不要。」
「要。」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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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終於，該雷劈的藥師兜還是沒能忍住身上的雞皮疙瘩往下掉，推開了病房的門，他的醫療小組已經對參謀長的病情得出了統一結論。
「藥師上忍您好。」這是瞬間又變成亭亭玉立禮貌淑女的井野小公主。
「謝謝。」藥師兜用自己最帥氣的姿勢推推眼鏡，然後彎腰行禮，對井野閃了閃小白牙， 「公主殿下今天依舊好美。」
「謝謝誇獎。」井野微微低頭，臉上似乎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不過很快，屋子裡就有點安靜的尷尬。
打破尷尬的是山中亥一， 「井野啊，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的向日葵該澆水了。」
「我早上剛澆了。」
「爸爸想吃家貓15斤的黑森林蛋糕。」
「我說過，我不喜歡那個奇怪的店名。」但是，井野還是從菜籃子里掏出精緻的小糕點放在爸爸面前。
「那個#8943;#8943;」
井野沒有再理會他胡攪蠻纏的父親，她轉向了藥師兜， 「 我覺著，身為山中亥一唯一的女兒和僅有的現存直系親屬以及山中家族的第一繼承人，我有資格第一時間知道有關我父親的身體狀況報告，詳細的。」
「可身為下忍和下屬，你有迴避的義務，剛剛聽到我過來，就連宇智波富岳長老都選擇了迴避。」兜嘴裡嚴肅了起來，可面上還是溫柔的笑著。
「他那是下棋輸的太慘烈沒臉待下去。」井野看著兜心口不一的精神分裂，真的很像一巴掌拍過去， 「 藥師兜，說實話你長得是還算不錯，可還不至於帥到讓你有資格妄想，隨便勾勾嘴角就能讓小姑娘什麼都聽你的。」
「啊，計策失敗了。」兜倒是向來不生氣， 「那你覺著我換個姿勢重新笑，你會不會害羞的跑出去。」
「我覺著你應該先告訴我，這回我爸爸腦子裡的玩意是不是和8年前的一樣，是機器故障導致的誤診。」井野看了眼兜，大方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兜身邊， 「不過在那之前，我允許你重新給爺樂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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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打住，STOP！」亥一及時的打斷了兩個孩子越來越不像話的對話， 「現在，井野保持安靜；藥師上忍，請根據事實，使用是或者不是來回答我的提問，這是命令。」
「是，大人。」兜偷看了眼依舊氣呼呼的井野，其實也暗暗鬆了口氣。
「第一，是誤診么。」
「不是。」
「危急生命么？」
「不是。」
「能夠治療么？」
「是。」
「好了，看起來沒什麼壞消息的樣子。」亥一對還是氣呼呼的女兒笑笑， 「小井野啊，這回你放心了吧。爸爸都說了，爸爸也沒感覺著有哪裡不舒服，小毛病而已。」
井野看著依舊對著她一臉獻媚的父親，終於 「哼」的一聲出了門。
「你幹嗎去，別亂跑。」身後是父親追出來擔心的叫嚷。
「給你做飯去，難道你還真想吃食堂啊！」
「讓你見效了。」終於，好脾氣的女兒控參謀長從對午飯的期待中拔出頭來，想到了應該對自己的主治醫忍表達一點歉意。
「您言重了。是我經驗不足。」兜表現出略微的受寵若驚， 「 不過大人，八年前的誤診又是怎麼回事？」
「就是誤診。」
「大人！」
「啊呀，你準備啥時候給我做手術，我需要住院多久？還有，我康復期間能不能去住療養院，高級病房總有種被隔離起來寂寞感覺呢。」
寂寞是明天也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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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61年，6月1日
今天，少女中山井野在給爸爸做愛心便當的時候，還是害怕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