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81 什麼（修完）
木葉61年3月5日
又一場春雨停了, 晴
傳奇間諜自來也正飛速的遠離木葉，可惜他走早了，哪怕就是晚一天，他就能知道那神奇的引得木葉一陣騷亂的裸奔事件的女主角到底有多麼美。當然, 這是小道消息, 木葉正在儘力淡化那個笑話的影響力, 不過這和自來也無關，他正在用這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搭訕一個水之國的美女，順便套套那邊的情報, 看, 他的消息是多麼靈通！可他不知道, 他差點被盛怒的火影下就地格殺令, 也不知道今天也是他可愛的弟子波風水門被強制留院觀察的第三天。
中午一點半
火影的病房
「放過我吧，不過是前天稍微受了點刺激胃痛了一下下, 有必要把我關在這個該死的充滿了消毒水的地方翻來覆去的檢查100遍么！」波風水門盤腿坐在床上，不耐煩的抱著雙臂搖著頭。
「大人，胃痛是病，得治。」藥師兜站在床前, 推推眼鏡。他認為火影應該檢測一下體溫血壓，然後老老實實躺下睡午覺，養足體力下午繼續做檢查。不過他的患者似乎並不這樣以為。
「我知道胃痛是病, 也沒說不讓你治, 可你到是治啊, 查來查去有什麼用。」水門嘆氣, 撇開臉。
「大人，不檢查怎麼治療？所有的胃病都表現為胃痛，因為筍子吃多了痛，和因為器官有病變的痛怎樣也不是同一種治療方法吧。」兜只能耐心儘力解釋。
「那你查出什麼了？」水門再嘆氣，「跟你說過多少遍，等你實力跨過影級，你就知道用一個上忍的思維來理解一個影的身體狀況是多麼可笑的事情了。」
「是么大人，那去年因為胃出血被送到手術台上搶救的是誰？不是我吧。」兜的耐性已經快用完了。
「是，那個倒霉的傢伙就是我。」水門也開始急躁，「可是哪個庸醫非要給我做手術的，一個醫療忍術就能止血了——識數么藥師兜，是一個幾毫米的小裂口的血量多，還是把皮肉劃開，內臟上切一刀再縫上流的血量多。」
「大人，這不是出血量和失血量的問題——您那是胃，不是手指頭，而且醫療忍術要是真那麼萬能又神奇，怎麼還會有人舊傷複發去死呢？您說是不是？我是對您的健康負責，胃病是病，忍術他不治病，當時用了醫療忍術確實馬上就能好，可也後患無窮不是？」
「行了行了，不過是胃病，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從上學就這樣，要是有問題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可是。」
「別可是了，我本來就是胃不舒服了一下，吃片胃藥沒幾個小時就好了。你非要拉住我再檢查一下，好吧，檢查，可你光胃鏡就已經給我做過3遍了，3遍！現在那個該死的探測管子划的我喉嚨都腫了。我一想起來那根管子還曾經三次在我的胃裡動來動去，我就噁心的想吐。藥師兜，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我命令你放過我吧，即使下個月國主結婚用不著我費心，可現在火影樓正準備搬家呢，我辦公室好多東西還沒收拾。而且你這麼興師動眾的，鳴人會擔心的——你別老嚇唬他好不好。」
「大人，我覺著你的思維已經不清醒了，我跟您解釋不清，可真不是一片兒胃藥的事情。」兜現在只覺著渾身無力，他終於發現剛剛20歲的他和這個已經39歲的火影有代溝，「您這一直營養不良就是胃的問題，打住，別和我說木葉那些沒用的醫忍，他們要是稍微負點責任也不會回回拿那些個止痛劑消炎藥糊弄事。您力排眾議讓我負責木葉醫院不就是因為這幾年前輩們舊傷複發后的死亡率太高了么！您看，我負責醫院的這一年，有因為簡單的舊傷複發隨隨便便死掉的人么！」
「我會褒獎你近一年來為木葉醫療系統所做的貢獻的，並且十分感謝你能留下那些老傢伙的性命。可他們和我不是一回事。你也知道，我工作壓力很大，生活也不規律，可這是沒辦法的。不過現在好了，事情也沒有前幾年那麼多，我這麼大人了，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別折騰我了。」
「不行，大人，難得有空閑的時候，這次是說什麼也不能放您走。」兜強調，「鳴人少爺和卡卡西大人都是這個意思。」
「我們鳴人才不會把他爸爸放到這種鬼地方受罪吶——我不管，一會鳴人回來告訴他我先回家了。」水門笑笑，露出牙齒，「我們父子兩個晚上一起去吃一樂，去XX的禁食吧！」
兜已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大人，總之，你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進了醫院，管你是誰，你就要聽醫生的話。」
「呵。」水門白了兜一眼，跳下床，金光一閃——走了。
兜看著空無一人的病床，磨了牙，握了拳，大口深呼吸，一分鐘之後，還是把手裡的東西狠狠摔在地板上——「砰！」
「藥師大人，怎麼了。」門口的暗部進來，看看眼角冒青筋的兜，再看著狼藉的地板，以及沒有火影的病床，一臉的警戒。
兜看著不明所以的暗部，繼續深呼吸，「勞駕，通知一下鳴人少爺，拿到葯就回家吧，讓他別忘了那些該死的謹遵醫囑，火影大人應該已經回去了。然後叫一下暗部長閣下，馬上，立刻，別廢話。」
「是。」
兜目送那個比他還要年輕的暗部急急忙忙跑開，嘆氣，蹲下身開始收拾東西。他突然覺著自從成為一個醫忍，世界就變化的點快，快的他有點無法想象還有難以接受。
他不明白，他的世界明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又該是怎麼樣的呢？
兜不知道。
就像他還不是一個戰爭孤兒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忍者；當他已經成為一個忍者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料到自己會變成一個間諜，還是多面的；而當他作為一個間諜到處亂跑收集情報的時候，他也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在未來會變成了木葉醫忍藥師兜，現在，他更不知道，做個好醫忍也不錯的這種邏輯，是不是真的會是他的未來#8943;#8943;
「兜。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啊，卡卡西。」兜猛站起來，有點暈眩。
卡卡西看著藥師兜的反應就笑了，他理解的安慰道，「我接到報告了，我家老師又跑了是吧。」
「是啊。木葉的四代目火影傳說中的金色閃光，實在是個大挑戰。」兜聳肩也笑笑，「飛雷神真是賴皮，算了，反正這次是真沒什麼大問題，既然他這麼討厭醫院，強迫也沒有用。」
「他就是這樣，兒子隨老子，你看鳴人就知道了。」卡卡西掏出煙盒，咬出一根，點上，「要麼？放心，這是特供產品，不會留下煙味給敵人發現的。」
「又不是執行任務，這種煙無趣死了。」 兜嘆氣，接過煙盒也抽出一根點上，「在病房抽煙感覺怪怪的。」
「無所謂，病人都跑了。」卡卡西走到外屋沙發坐下，「放鬆點。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當然，我可不是沒用的火影衛隊。」兜也坐下，「你現在不忙吧。」
「還好，說吧。」
「我想要四代大人的病例報告。」兜表情很認真，「那些你們沒給我的。」
「不可能。」卡卡西表情也很認真。
「既然連人都放心交給我了，病例報告有什麼不可以，你們這是信任我還是不信任我。」兜嘆氣。
「和信任無關，因為確實沒有以前的病例報告，真話。」卡卡西也嘆口氣， 「關於木葉醫院，以前的事情說不清數的太多了，你明白吧，醫忍的損耗率從來都不小。所以不要奢望會有人寫病例。」
「啊，好吧，可是光憑几次的檢查報告，我無法下手。 你明白的吧，很多問題都是耽誤出來的，比如那些明明不該死這麼早的前輩們，不都是等他們自己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兜攤開手，「所以，你總要告訴我他以前受過什麼傷？用過什麼葯？我現在每次用醫療忍術或者藥物的時候都戰戰兢兢的，我連他對什麼過敏都不知道，萬一錯一點，我是不是也得跟著陪葬？」
「你當然要跟著陪葬。不過病例這事真不好辦，只要不痛，誰還能記得自己都受過什麼傷啊，我也記不住。能活著就不錯了。」卡卡西仰頭吐個煙圈，「至於當時處理的徹不徹底，有沒有留下隱患，還真得看我什麼時候舊傷發作。」
「那我祝你早死早超生，你運氣一向不佳。」兜冷笑。
「放鬆……我倒是能大體回憶一下老師都受過什麼傷——我6歲起就跟著他了。可是用過什麼葯，都是怎麼治療的，我真不知道。你那時候畢竟還小的很，見過也沒太多——哪裡有什麼專職醫師，趕上那個就那個，找不到醫忍就得自己來。從戰鬥人員到醫忍都一樣，今天還活著明天就死了，誰能想到活到戰後事情竟然如此麻煩。」
「那你就快著去想。」兜盯住卡卡西的眼睛，「最好能哄著他自己好好回憶一下，老這麼諱疾忌醫——卡卡西，一年住了三回院，這不正常，而且雖然他不說，可你看的出來吧，他身體素質下降的確實很快。」
「嗯。」卡卡西無言以對，並且開始煩躁起來，「我會儘力，不行就繼續勸他來做檢查，不過兜，你做檢查的時候就不能稍微顧及一下？雖說良藥苦口，可讓他舒服一點也許他就不那麼抗拒了。」
「我盡量。」兜點點頭，「其實，主要是我真沒想到四代大人這麼嬌氣。」
卡卡西繼續嘆氣，「以前不這樣，除了偶爾胃痛，或者累過頭，他身體還是很不錯的，基本上休息休息就能緩過來。只是這一兩年，我覺著他是真累到了……雖然一句話也不說，可我們這些身邊人確實能看出來他常常不舒服的，這是我的錯，我一開始並沒怎麼留意，以為還和以前一樣工作結束后好好睡幾天就OK，可#8943;#8943;」
「總之。」兜滅了煙頭，「你整理以前的資料越詳細越好，我去分析這幾天的檢查數據——老這麼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的。」
卡卡西也滅了煙，「好吧，只能這樣了——警告你，沒事別和鳴人瞎說。」
「曉得，幸福的鳴人少爺嘛。」兜撇嘴。
「眼珠子心頭肉。」卡卡西終於稍微放鬆了下來，站起身離開。可他的表情越輕鬆，心中就愈發沉重。他覺著自己很沒用，面對很多事情，除了焦急一下，其實還真是幫不上什麼忙。就像他認為很多事情鳴人沒有必要知道一樣，他老師認為有些事情他也沒有必要知道，即使他已經是暗部長了。
比如說，兜懷疑的，老師的舊傷。他的老師確實很少受傷，這是真的，很少有人能傷到金色閃光。 但兜猜的很對，能傷到金色閃光的通常也不會是什麼輕傷。可具體的情況？卡卡西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他的老師13年前在九尾事件的時候似乎受傷很重。但傷在哪裡？當年只有14歲的，並沒能幫上什麼忙的卡卡西再次見到老師的時候，他的老師雖然臉色蒼白很是虛弱，但已經能獨自一個人一邊照顧著鳴人一邊坐在辦公室玩命的批文件了。
可。
卡卡西越來越煩躁，直到他走上火影辦公室外面黑洞洞的長走廊里，他才能繼續冷靜的思考。身為暗部長，他知道，能同時被三代火影和四代火影下令噤聲的事件，除了歷史課本上的幾句話，其他的，真還是——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不問最好……但為了老師的身體健康，他現在需要老師13年前的病例。可他不能去問老師，別的知情人也不可能告訴他，何況他也根本無法確定知情人範圍。那麼到底怎麼才能在既不違反《噤聲令》的情況下能搞清楚13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不，他不需要知到真相，他要的只是病例。
那麼，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可以選擇直接去問三代大人要？可直接對長老會的大人們說他懷疑現任火影身體出了問題，並且很可能是真出了問題#8943;#8943;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卡卡西只要一想到木葉內外眾多勢力向木葉和火影的妥協是建立在四代目火影還很年輕的基礎上的……就不寒而慄。而且，一切都還只是兜的懷疑，必經老師已經人到中年，硬要拿一個工作過渡的13歲孩子的爸爸的身體和他年輕的時候相比，也不很科學。只是，但願真的沒什麼大問題才好啊。
反正天天漸漸黑了，卡卡西依舊看起來是已經一腳踏入了焦慮症的沼澤的樣子，不過，事情通常沒有想的嚴重。那位被擔心著傢伙正紅光滿面的陪著兒子開開心心的坐在一樂拉麵的座位上。
「四代大人……」手打老闆抖著手指著那對肆無忌憚頂著金毛，毫不在意和其他顧客打招呼的父子，氣的臉都白了——波風水門你別給我找麻煩好不好，我開個拉麵館容易嘛！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經被暗部警告了，他們不允許你吃一樂！你要來也好歹變個裝啊！我就自當不知道！
不過水門才不理他，「啊，好久不見了老闆，一份經典拉麵——鳴人今天吃什麼？」
「我要大分量海鮮拉麵，手打老闆，彩子姐姐吶。」鳴人乖乖的坐在爸爸身邊，晃蕩著腳，偶爾對圍觀他們父子的人笑笑。
「去相親了！」手打給鳴人煮著拉麵，自當沒看見水門。
「什麼！ 不可能，堅決不可以！」
鳴人突然尖叫，嚇了手打和水門一跳。
手打和水門對視一眼，疑惑道，「鳴人，你不是真還惦記著你溫柔漂亮的彩子姐姐吧。」
「哪有！」鳴人抱住爸爸手臂晃晃，「爸爸，你看他。」
「那你急什麼，女兒到了歲數自然要去相親結婚，我家彩子要是男孩，你要是個金髮大美妞我就敢讓他光棍著等你長大，不過現在……」手打伸出手，和鳴人比比身高，「……算了吧你。」
鳴人見手打調笑他，氣的都快站凳子上了，「我從來都沒說過這句話。」
手打不甘落後，「嘿嘿，你就是說過，要不然你驚訝何來反對何必？」
「爸爸，你看他。」鳴人準備拉人幫忙，可一回頭，發現自己爸爸臉色似乎有點白，鳴人急了，「爸爸，又不舒服了么？還是回醫院吧。」
水門嘆氣，摸摸鳴人頭，他想和鳴人說實話，可他說不出口，關於他剛剛只是又聽到了「金髮大美妞」這個字眼，就感覺很受刺激。
「爸爸。」
「餓。」水門故意扁扁嘴，「鳴人，別提醫院，他們虐待我，待了三天就沒讓我吃飽過，再讓我喝那些沒什麼味道的粥，真的會死的。」
鳴人也扁扁嘴，確實是，本來已經養胖了不少的爸爸，兩天就又瘦了。他當時同意入院檢查就是怕他還不舒服，可後來看到那些折磨人一樣的檢查項目就後悔也晚了，幸虧爸爸當機立斷跑了出來。於是鳴人終於下定決心——自己爸爸自己養。只見他突然眼神凌厲起來，「手打大叔，知道我爸爸餓肚子會低血糖就不要動作這麼慢好不好，雖然特權思想要不得，可好歹也是火影嘛，大家都這麼熟了……先給我們做好不好。」
「哈哈哈哈。」水門聽著鳴人一句話從開頭嚴肅到後邊撒嬌，心情莫名的明朗起來——這是他的兒子，他和奇奈的兒子，讓他寧可背叛和妻子同生共死的誓言也要留在人間的兒子。
「哼。」手打不再說話，他開始認真煮拉麵，順便回給老友水門一個白眼——你狠，看在鳴人的面子上，給你煮，反正卡卡西那個小鬼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
木葉61年的3月，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