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0 無心（修完）
又是春雷陣陣, 木葉的大片竹林已經長出了第二茬竹筍
木葉61年3月4日
宇智波主宅，家主卧室
晨6點30分
宇智波美琴終於脫下了制服，換上了睡衣，她實在需要補眠。
而他的老公宇智波富岳已經幫她準備好了床鋪, 手裡端著早飯, 滿臉媚笑。
美琴掃一眼那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和已經打開包裝的餅乾, 沉默吃著——有比沒有強。
富岳見老婆開始吃，心裡終於鬆一口氣，不自覺的吸吸鼻子, 那些還存留在身上淡淡的焦糊味道讓他十分尷尬, 「那個美琴, 我做早飯了, 是春筍瘦肉粥，真的, 不過，不是剛聽說筍子吃多了容易犯胃病嘛。」
美琴同樣吸吸鼻子聞到了糊味，她白了富岳一眼，「那是因為水門本身胃不好, 我身上唯一的舊傷在膝蓋。」
「這不是因為你這半年多一直在忙。」富岳把手搭上妻子的肩膀，「飲食也不規律嘛，萬一要是……還是注意點吧。」
「哼。」美琴繼續優雅的小口啃餅乾,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 別把我跟你們這些沒頭沒腦的蠢男人比, 你看看你們都是什麼毛病, 一頓飯不到1分鐘就解決了，還是邊吃飯邊開會。藥師兜說以後例行檢查你們全部都要去醫院做胃鏡——水門那老胃病純拖出來的——對了，咱兒子呢。」
「啊，那個？」富岳聽到胃鏡兩個字就渾身一震，反應不能。
美琴嘆氣，「算了，兜就是嚇唬你們一下，胃鏡你用不著，我自信我的主婦技能是不會養出一個胃病患者的，說兒子。」
「佐助睡了，鼬陪著。」
「嗯，佐助醒了以後，你一定，絕對要，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偉大的火影先生是自己吃錯了東西，而且前天就有點不舒服了，跟咱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富岳點點頭， 「水門那裡沒事吧。」
「別提他，一和鳴人扯上關係他就漫天不講理的。」美琴放下餅乾，皺起眉， 「我回來的時候剛睡著，疼死活該——記吃不記打。奇奈以前明明讓他背誦過不許吃的東西，他也明明是背熟了的！上次是鳴人的事情比較大，還有自來也的問題。可這次，就是為了多吃幾口春筍！鬧出這種笑話——他還嫌木葉笑話不多嘛！你沒看見把鳴人給嚇的，哭的直抽抽。」
「不過鳴人這次確實比較胡鬧，給他個教訓也好。」富岳一想起保衛部的報告就想笑，「你說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嗯，色－誘－術的。」
「秒殺自來也大人用的。」美琴放下空杯子，揉揉額頭，「反正你跟佐助說清楚，火影胃病發作是一件事，他和鳴人胡鬧是另一件事情，這兩件事情不是一件事情。雖然有點關係，可那是鳴人闖禍，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夫人，當然和咱兒子沒關係。」富岳繼續點頭，趕快收拾早餐殘骸。
「還有。」美琴斜眼看著富岳，「你下次再去花街鬼混帶著鼬和佐助一起。」
「夫人，冤枉啊，我從來不去那種地方。」富岳一臉驚悚，趕忙解釋，「最多就是和哥幾個喝喝酒，唱唱歌。」
「我管你！」美琴聲音開始拔高，「說鼬和佐助——你去挑幾個漂亮姑娘，告訴咱兒子們，一個男人，碰見了漂亮女人——到底要幹什麼！你看看佐助，不就是看見女人裸體流了點鼻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那證明他身體正常又健康！還有鼬，這麼大了，水門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和奇奈一起住好幾年了！他和女孩子拉過手么！他，他還不如佐助，鳴人頂著色誘術穿過木葉好幾條街，一路上多少人流鼻血，多少人流口水，多少人盯著看，可是鼬呢？他看見了，沒反應——宇智波富岳，你的第一繼承人看見美女沒有反應！」
富岳有點被美琴說暈了，「這樣想好像自來也大人的理論還真對，佐助還小，我帶他多見見市面自然就沒事了，可鼬的問題，老婆，比較嚴重啊。」
「廢話。」美琴還氣呼呼的，「帶兒子去花街的話，你零花錢是不是不夠，不夠了找我要。還有，你。」
「是，夫人。」
「還是那句話，你畢竟是家主，應酬什麼免不了。」
「是。」
「所以逢場作戲可以，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剁了你！」美琴對富岳擺出一個切的手勢，笑笑，「反正宇智波已經有后了是吧。」
「放心，都說了一輩子的了。」富岳趕忙點頭，拉住美琴的手，手指撓撓她手心。
美琴甩開富岳，「行了，老夫老妻的，我補眠了，下午還有的忙。對了，告訴鼬，這次做的很好，攔住佐助時反應很快，提出表揚，獎勵相親一次，你別忘了啊。」
「我不忘。」富岳端著早餐盤，邊嘆氣，邊給妻子關門，以及心裡犯嘀咕……鼬相親？是到了該相親的年紀了，可他這個做爸爸的怎麼還是覺著，宇智波鼬相親，怪怪的啊。
……
是怪怪的
木葉醫院
上午9點
有點晚的早飯點
卡卡西坐在病房外的套間里，一邊翻著簡報，一邊吃著木葉食堂健康早餐。他的對面坐著夜班火影衛隊長宇智波止水。
止水打了個哈欠，眼神問卡卡西——鼬今天白天還來換班么。
卡卡西搖搖頭——鼬的辦公地點在火影辦公室，換不換班都替不了你班。
止水嘆氣，站起身，悄悄走進裡屋，看一眼正睡的安靜的火影。他家大人折騰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終於消停了，而他家火影少爺……止水直接上前把扁著嘴，瞪著眼的鳴人拉出來，按到卡卡西面前。
卡卡西放下簡報，拆開一樂拉麵的包裝，推到給鳴人，「吃早飯，餓了吧，專門給你買的。」
鳴人低著頭不動。
卡卡西抓住鳴人的手，把筷子塞進去，厲聲，「吃，沒工夫和你廢話。」
鳴人抬眼看看沉著臉的卡卡西，還是不動。
卡卡西看一眼止水，可止水不看他，他只能繼續勸鳴人，「吃吧，一會涼了。」
鳴人拿著筷子戳了戳拉麵，「我不吃，爸爸不吃我也不吃。」
「別折騰了，老師現在是禁食階段，他能吃東西起碼還要4個小時，你肚子早就咕嚕咕嚕了吧。」卡卡西嘆氣，笑道，「而且他胃病複發跟你真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色誘術能打敗金色閃光么，我都沒事。你爸是貪嘴，他活該。」
鳴人聽這話急了，「卡卡西，什麼叫我爸爸活該！而且……那些春筍也是我做的。」
「好吧。」卡卡西聽著鳴人漸漸小的聲音已經無奈了，這父子兩真是一個德行，「其實呢，你做的菜很好吃，也沒問題，只是不能天天吃。怎麼說呢，總之這是火影衛隊的失誤，他們沒有嚴格的執行木葉醫院的菜單標準。怪衛隊，不怪你，不信你去問兜。」
「我會去仔細問兜的，反正以後不問衛隊了，就知道火影衛隊一個比一個靠不住，需要你們的時候，從來都不在身邊過。」鳴人放下筷子，瞥一眼低著頭的止水，站起來，「我去陪我爸爸。」
聽鳴人說衛隊沒用，卡卡西心裡挺不是滋味，他想反駁，可最後還是拉住鳴人，「吃飯吧！」
鳴人掙脫，「不吃！」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漩渦鳴人！」
「你要敢打我，我就敢打你！」
「有本事你來啊，你看我這次讓著你。」
「稀罕你讓。」
真是一個德行啊，宇智波止水聽著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準備關一下火影病房的門，那兩個傢伙已經忘記了裡間還有個睡覺的……不過，似乎有點晚了。
波風水門靠在門上，看著就像兩個小雞仔掙小米一樣嗆起來的弟子和兒子直想笑，「怎麼又吵起來，從昨天吵到今天還沒吵夠。」
「爸爸，你怎麼起來了，才睡了2個多小時。」鳴人趕快跑過去拖水門回房。
水門摟住鳴人笑笑，「醒了就起來啦——鳴人，端著你的一樂到爸爸這裡來，咱們不理卡卡西，他是壞人。」
卡卡西馬上把一樂送到鳴人手裡，「老師，有什麼不舒服么。」
「沒事啊，我很好。」水門對卡卡西笑笑，然後砰的關上門。
卡卡西摸摸鼻子，按下了呼叫兜的按鈕，被止水看的有點尷尬，「生氣了，真難伺候。」
止水掏掏耳朵，「你才是活該，他都說了別讓你答應兜給他做胃鏡，你非讓。」
卡卡西有些委屈，「這不是為他好嘛，昨天疼成那個樣子，你又不是沒看見，雖然很快就沒事了，可總要詳細檢查確診一下兜才能下手治療，萬一治錯了，誰負責。」
「這麼說是沒錯，可問題就是大人本來已經沒事了——一片胃藥能解決的問題，你非要讓他受那麼大罪。」
「我也不知道做個胃鏡會那麼難受。」卡卡西覺著自己的喉嚨也有點不舒服，「兜說了，一點都不痛的。」
「嗯，那麼粗一根管子從嘴裡直插到胃裡，反正不是插你胃裡，你當然不痛。」止水斜眼掃過裡屋已經開心說話的火影父子，對卡卡西聳肩表示同情，「話說日向家的白眼不是號稱360度無死角嘛，查克拉和經脈都能看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胃部病灶就無能為力？還真是沒用。」
「是啊，挺沒用的。」卡卡西嘆氣，推開大門，對門口值班的暗部下令，「去看看藥師兜是不是睡死過去了，告訴他，他的病人已經醒了，他也別睡了。然後去總參，叫不知火玄間把算好的賠償方案給我。」
聽著卡卡西有氣無力的說話，止水繼續打哈欠，「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這裡有我——其實你昨天不應該發作火影身邊的根，還統統趕走，有他們在起碼多個端茶倒水跑腿送信的。」
「趕都趕走了。再說讓他們處理有關控制民眾的議論問題還是挺合適的吧，咱們負責解決賠償道歉——鳴人和佐助打翻了很多家店鋪擺在門口的貨物，還有一部分被他們踩漏的房頂也要修，這是幸虧沒有傷到人——還以為鳴人終於長大了，咱們終於不用隔三差五的處理這種見鬼的問題了呢。」
「和平年代的13歲，這樣才正常，咱們當年的青春躁動情緒都砸戰場中，敵人腦袋上了。」止水也坐下，「幸虧火影家和宇智波家現在都不差錢，要是我兒子這樣，絕對的養不起。」
「呦~」卡卡西抬眼，「你一個死人也想學人家有子有孫盡享天倫之樂？先找到個肯和你生孩子的女人吧。」
「你以為我是你？只敢頂著別人臉去花街的慫貨。」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用自己的臉去花街還被人打，理由是不尊重死者。」
……
「你……」止水差點被卡卡西的話噎死，可那又怎麼樣呢？他確實是死了，死人是沒有未來的。於是他只能當做沒有聽見，淡定喝口水，繼續在門口當門柱子。他的工作是保衛火影的人身安全，以及照顧火影生活起居，他活著的時候一直在奢望這份工作，可他死了，就只能做這份工作，要做到和他同期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死絕了，後輩也都忘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這樣曾經的那些勾心鬥角，陰謀詭計才能真正的煙消雲散——不應該留給後輩的東西就當沒存在過吧。
反正這個現在被稱為「紅眼睛小兔子」的宇智波止水，抑鬱了。
回憶不好的事情當然沉悶，波風水門就一直有意識的強制自己只想好事。
所以此時，就在一牆之隔的裡屋，氣氛其實很好。
「爸爸，雖然很願意聽你回憶我小時的事情，可是你躺下睡覺好不好。」鳴人已經吃完了拉麵，看著他精神頭十足的爸爸，一直這麼勸著。
「睡不著嘛。」水門清清喉嚨，「幫我倒杯水好吧。很渴。」
「可是……」鳴人猶豫，還是拿了杯子，到了淺淺的一點水，遞給水門。
水門皺眉，「鳴人。」
「禁食禁水，還有檢查沒做完。先潤潤嘴唇，再睡兩個小時就能做第二次檢查，然後再忍兩個小時，我給你煮藕粉好吧。忍忍，兜說的對，不能再這麼拖著了，醫療忍術的檢查方式可能會被你強大的查克拉屏蔽，你看，上次你住院之後出的檢查報告還說你已經完全康復沒有任何問題，可事實是根本沒痊癒。」
「那是爸爸被你嚇到了。」
「我知道，我以後不敢了。」
「鳴人，笑笑，多大點事啊。要錯也是你自來也爺爺的錯，爸爸這次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對了，以後這個什麼色誘術禁用——我出了醫院馬上就寫進《封印之書》——什麼亂七八糟的。」
「爸爸。」鳴人拉住水門的手。
「嗯。」水門眯眼，「你別告訴我你打算給你自來也爺爺求情。」
「才沒有。」鳴人癟嘴，「我就是想說對不起，要不是我也不會發作的這麼厲害。」
「傻小子，說了不干你的事，爸爸沒和你媽結婚的時候就這樣。所以你可別學我，該吃飯的時候要好好吃飯，以後再和卡卡西賭氣當著他面不吃他的飯就好了，他一扭頭，你去吃別的，不告訴他不就行了，你是忍者，靈活一點。」
鳴人被爸爸的理論說的一頭黑線，他開始懷疑，自己現在做事情這麼不知輕重，純粹就是被這個護短的爸爸給慣出來的，「反正，我拿到忍者護額的那天就說了，我以後是大人了。爸爸，這是最後一次。其實我也沒想到，可實在是佐助太好哄了，我就單純是想看看他什麼反應而已，誰知道他……」
「那麼慫。」好爸爸屬性全開的水門接話，「沒事，鳴人，是佐助自己慫，跟你也沒關係。你看我愛羅和鹿丸不是都沒什麼反應嗎。丁次雖然也鼻血流啊流，可他也沒惱羞成怒吧。你都告訴佐助後果自負了，他還追打你，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爸爸。」鳴人至此終於確定，他絕對是爸爸慣出來，雖然很開心……可這樣，其實不好吧。
應該是不太好。
鏡頭又回到宇智波家
佐助卧室
「好了，佐助，吃東西。哥哥買了你最喜歡的木魚飯糰。」
佐助還是蒙著頭不動。
鼬嘆氣，「佐助，沒什麼的，火影住院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佐助還是不動。
「不管別人說什麼，在哥哥眼裡佐助永遠都是最好的。這次是鳴人的錯，根據《木葉保衛條例》，新開發的忍術是不能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私自對人實驗的。跟你說，鳴人今年的所有獎金已經被扣光了，作為受害者的你，可以拿到他的所有年終獎金做補償的。」
佐助豎起耳朵。
鼬看著佐助動來動去的耳朵，一把扯開被單，「起來吃飯吧，吃飽了交給你怎麼對抗那個術，然後和哥哥一起訓練，咱們開發一個讓鳴人也吃癟的術，來睜開眼。」
佐助癟癟嘴，睜開眼。
然後……
鼬就愣住了，他揉揉眼，突然覺著，他看到的這個世界不太真實。
無心插柳柳成蔭，無心插柴長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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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61年3月4日小雨
昨天，憤怒的火影下達了一條讓全世界心驚膽寒的命令——無條件追殺自來也；不過幸好卡卡西扭頭就把這個命令丟進了碎紙機。
昨天，宇智波佐助終於開啟了寫輪眼，不過，只要一想到他怎麼開眼的，他就真心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