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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由煞興起

  青峰派最早時只是一個小散戶,興起時由風水開始,後期青峰派穩固之後才從風水學中的風水煞得到真學,煞有形煞,光煞,音煞,陰煞等。人死之前怨恨也會形成一種煞氣停留在屋內,會影響活著的人不安生。


  如今現代人就不信這點,回想下,忙碌了一天的你,回到自己的住處只想葛優躺,玩玩手機,可卻越發煩躁,無緣無故發脾氣,這也是陰煞的一種。


  光煞,音煞,更如其名。


  在戰亂年代,青峰派極愛土匪野寇手中用過的刀劍斧槍,他們作惡多端誰都懼怕怨恨,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多數,久而久之殺人無數那把刀便充滿煞氣,用來鎮壓鬼怪以毒攻毒。


  那年代好比八十年代尾九十年代初時的古惑仔,揮著旗子拉幫結派,誰人多誰蠻力誰就有權利講話。門派之間的爭奪與流失便是在民國前期時開始的,後期七大門派也是聲名外揚,外看齊心協力實際內在爭鬥又有誰知?


  反迷信之後,其實有很多道教道術都因此埋沒,一代不如一代。青峰派傳承到周守藏爺爺身上甚至拿出手的本事不到之前興旺時的十分之一,更別說到周守藏這。他小時倒是挺痴迷道術,覺得特別牛逼哄哄,後來礙於生計,爺爺去世之後他在村裡也覺得沒意思,用煞刀跟小夥伴換了一袋饅頭。


  他似乎忘了,小時他痴迷道術時,他爺爺把煞刀交給他時說過那段話。


  煞刀非一日養成,若時隔漸久開封必定見血開光是其一,馭刀之人必身帶正氣壓過煞刀否則反倒奇害,龍牙得來不易,養成之時集怨成煞,用得當堪比法寶,用不當傷人害己。


  忘了,當身無分文窮途一身時,很多東西你都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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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守藏的老家在臨滄邊境戶縣的一個小毛村,家靠山腳,都新時代還可見黃土牆黑瓦房。


  司機幫他打開車門,他一隻腳邁出時一股賭神風範,臉上得意得不行,把臉上的墨鏡一摘,望向四周來來往往的人。


  此時風光無限,說話嗓門的音貝都大了三分。


  兒時,總是憧憬著這一幕,當回到此地,一定帶著面兒回來,帶著這裡的人見不到的錢勢回來。


  周守藏記得許久未踏步進來,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好似還是那一代人。


  老李扶著裘老爺從車上下來,裘老爺駐著拐杖,那雙銳利的眼眸望了四周一片青蔥翠綠,笑道:「果真是個好地方!」


  見周守藏還在發愣,老李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喲呵一笑,為裘老爺帶路。


  他家人丁稀少,如今隻身一人,三合院的老房子也是灰層掩蓋,看得出他已多久未歸。屋內桌椅斜斜倒倒,傢具也甚少,家徒四壁,連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沒有。


  由此可見道門落寞之後的孤寒。


  「可別笑話老弟,十幾個年頭沒回來,髒得可憐。」周守藏從木櫃里拉出發霉的衣物,粗糙的手抓著衣服望桌子椅子上抹,這一抹灰層亂飛,身後老李與裘老爺猛地捂鼻咳嗽。


  窮困的尷尬,他笑笑說:「當然比不上裘老爺那金碧輝煌的廳堂,見笑了!」


  「算了算了,正事要緊!」裘老爺罷罷手。


  一閃而過,嫌棄的表情,卻被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抓了個正著。


  周守藏拿著抹布的手停在桌上握了握,他愣了一下,又露出樂呵呵的表情,笑道:「這都坐了一天多的車,都怪累的,歇息歇息吃頓飽飯好乾活。」


  嘴上是這麼說,他圖望四壁,竟也沒有歇腳之處,不免心中恨意四起,又厭煩這個鬼地方。


  心中深處那股兒時的無力掙扎像壁虎藤似得蔓向心頭。


  裘老爺轉身踏出房屋,背著他問道:「封印之地在哪?」


  他眼裡掃過一絲落寞,空落落的屋子似乎再嘲笑他,他雖窮卻志不短,生平也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周守藏是條漢子,就算口袋叮噹響他也從不求不討,挺直腰板,會耍小手段小心計,偷的搶的他只挑富商下手,他欣賞自己的尊嚴。


  「看您老哥兒著急的,俺這就帶你去,走走走!」


  周守藏記得已有十幾年的時間沒來過這裡,他要去的地點在山上,記得爺爺那時跟他說過:「學有所成,立頂一望便知。」


  「一覽眾山小,爬高死得早!」


  兒時戲弄的詩句,這會竟覺得有些可愛。


  繞過許多長滿雜草的小路,披荊斬棘,這地方好些年沒人過來,路也長死了。


  裘老爺跟老李跟在周守藏的後頭,走了半把個時辰倒是願打願挨一句話也不抱怨,周守藏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外加夾克,走得滿頭大汗,他邊走邊罵娘。


  這山說大不大,走起來沒個鐘是到不了頂的。


  老李也是大氣都喘不連帶的,這裘老爺中氣十足的模樣,比周守藏強上百倍不止。


  一路上磕磕叨叨,說了這些年村裡的情況。


  現在都2015年了,新世紀新時代,然而整條村卻似停留在半古時代,絲毫未有改變,還是那些瓦房,那些用黃泥抹起來的房屋,還是那些彎著大頭的拖拉機。


  老人背上用草藤編織的簍,扁扁的黑色手工老布鞋,馱著的背,像低微的身姿。


  很多人走出去了,就再也不願意回來了,甚至在外頭髮展得好的,竟連家人親戚一同接走,村裡頭走了一撥人又一撥人。留下的,念舊也罷,不敢面對外頭新世界也好,他們都情願死在這。


  圖安心!

  周守藏至今不懂,或許這一輩子也是不會懂,他欣賞自己的志氣、尊嚴,跟行走在街道上的村裡人一樣,鋼一樣的韌性。


  裘老爺似乎是個不喜家常的人,他除了問了句多久方到之外,全程靜默。老李為了不讓周守藏唱單曲,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答。


  兩顆青蔥大樹緊挨利於山頂,他們站著一眼望盡眾山小。山下樹木青翠,一條小河形成一個小M字型彎曲的弓包裹著整個村,山腰下方一片片綠田蔬果,十分賞心悅目。


  「高,實在是高啊!」裘老爺聲音低沉的笑了起來,「祖上確實高明。」


  周守藏把夾克兩隻手袖綁在腰上,用背心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聽得有些迷糊,他也一樣看盡四方,樹是樹山是山,他問:「老哥兒你這話是啥意思?」


  裘道長聞言愣了一下,收住了笑臉,緊繃著語氣道:「作為青峰本家人你不知此地此景?說出去還不被笑話,不成氣候,不成氣候啊!」


  又說:「此局為風水格局,形成一個反弓煞,以煞鎮煞。但出乎本座意料的是,青峰方法果斷,竟用整個村的風水來布局,若裘某人未料錯,反弓煞的局眼就在那裡.……」他抬手指著半山腰一點,繼續說:「難怪此村落後破敗,又怎可能興旺得起來呢?周道長,祖上可有傳承?」


  「傳承?指啥?」專業的辭彙周守藏聽得一愣一愣的,回不過神來!


  「布局講究形,點,器.……必定會有法器留下!」


  「哦哦哦……俺爺爺給俺留下一把刀。」周守藏撓撓後腦勺道:「.……俺賣了!」


  裘道長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他眼光狠狠的瞪了周守藏一眼,又聽他道:「可惜,沒賣成!」


  話音剛落,老李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小夥子,有點意思!」


  周守藏揉揉手指頭,一副沉思的模樣著實欠扁。


  「好處當然是少不了你,年輕人不要太急功近利,對自己無益!」


  聞言,周守藏找了結實的石頭便盤腿坐著不動了,耍賴似得挖著鼻孔哀怨道:「這一路長途跋涉目的地也達到了,回到這破地方老子想都沒想過.……當然……為了您老人家的偉大事業怎麼說俺吃吃苦也是應該的……就不知您裘道長是銀行卡轉賬呢還是支付寶呢?微信……」


  話音未落,脖子眼被一股狠勁給提了起來,裘道長笑聲陰陰細細,站在半山頭上就如千里傳音過來般,山裡的寒風讓人哆嗦。「識時務者為俊傑!」


  「當……當然!」周守藏整張臉憋得發紫,呼吸困難的從牙縫擠出保命的字眼。隨後整個人重重的摔在石頭上,右手肘磕出聲響是骨頭斷裂的聲。他暗自叫糟,眼神撇過一股靈氣從裘道長身後繞回他手上的象牙白拐杖裡頭。


  這老頭子可真邪門!


  剛才捏住他頸部的力度大的去了,他雙眼瞪天來不及看,現下看來,都他娘的不是好東西!

  「要不裘道長您看!咱們先下山去歇歇腳,您說的法器當初是沒賣成!急用錢那會給一哥們借的銀碎末抵押掉了,那哥們是俺發小,聽聞發家也搬離這小村口但也不遠。」周守藏左手撐著地面坐直身子來,強忍著右手的疼痛,咬咬牙強笑道:「道長,您放心!俺明早大正午一定趕回,就.……好處別忘了俺就成呵呵!」


  五裘見他妥協,板著的臉終有緩色。


  妥協,又分為兩種。見機行事識時務,懦弱被強勢力逼迫。周守藏顯然是前者,打小在最混亂的倒騰古董黑市起身,當下妥協是肯定的。


  周守藏見眼行色,內心打著小九九,他也就靠這點小聰明活到現在。


  「周老弟,你要明白!」老李嘻嘻的列著嘴角,拍著他疼痛著的右手和聲和氣般說:「裘道長的本事與財力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快去快回,事搞定了自然不會虧待你。」


  「你該為自己福份感到榮幸!若水妖除去,你必有功勞,也該為你先祖爭口氣。」裘道長雙手扶著拐杖,眼視前方,背影挺得老直。


  又說:「先祖本事通天,竟連如此煞局……如今兒孫不成氣候,也該是你伸伸手腳的時候了。」


  為鎮一煞,用全村人性命作為擔保,如此狠毒的招式,該不該稱為高明?


  青峰派也就到這了——回想最初.……

  青峰派沒成立之前被稱為江湖浪子,後來青峰派群首起了名在江湖上立了戶,那會依舊是刀客浪子的圈,門戶在江湖上名聲響不起來,一直被笑話,阿貓阿狗有了門戶照樣是畜生。


  空有一身本領,英雄無用武之地,最是可悲。


  幸,有一年旱災,田裡生氣枯哀,井河底泥塊乾裂硬成磚,方圓百里竟無吃食。餓死的病死的渴死的,遍地橫屍極為慘烈。


  不久,爆發的瘟疫像詛咒,附在每個人的身上逃也逃不掉。


  青峰派群首立於山頂,望著貧萎的山河連連嘆氣,在一切愁眉莫展的時刻,他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眸望向村莊,一股紫黑色的煞氣像炊煙梟梟在村莊上方久久不移。


  於此,青峰派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以兵器之煞,用兩極制衡之法平息了這場災難。


  浪子,阿貓阿狗,成了風靡一時的青峰,七大門派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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