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倔強
這也是婁夜雨人生中的第二次下跪，第一跪是在他送別青玄道人的時候，而今天，他將這一跪獻給了他最愛的母親。
「孩子，你快起來，咳咳咳…」激動之於，王霞竟然劇烈的咳喘起來。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婁敏無法相信這個事實，聲音顫抖的問道。
「其實小雨…並不是你的親弟弟，而是在一個雨夜…」雖然王霞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大家已經猜到了結果。
瞬間，婁敏的識海如遭雷轟，她沒法相信這個相處多年的弟弟，竟然和自己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她更沒辦法接受的是，只存在於小說裡面的狗血劇情竟會真的發生自己身上。
「怎麼可能？媽你一定是說笑的，對嗎？」無法相信這一事實的婁敏，眼淚開始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姐，不管我來自哪裡，都永遠是你的弟弟，如果連你都不要我的話，我就再沒有親人了。」婁夜雨苦著臉，朝向婁敏道。
一句話，直接戳痛了婁敏的芳心。
「弟弟，快起來。」
儘管這個始料未及的消息，讓婁敏的芳心如遭針扎，但當看到婁夜雨直挺挺跪在那裡的時候，她還是心疼的柔腸寸斷。
那少年時一起經歷的風雨，又怎能輕易忘掉…
「不，我不起來，媽要不認我，我就不起來。」婁夜雨倔強的道。
「你怎麼不聽話呀？地上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婁敏不停的往起拉，奈何她人矯力小，卻怎麼也拉不動婁夜雨。
「我就不，反正媽不認我，我就跪死在這裡，不管別人怎麼認為，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媽。」婁夜雨就如同個孩子般，耍著還沒長大的脾氣。
而此刻的王霞，更是滿臉的為難。
不是她不心疼婁夜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她如何能不心疼，奈何自己已是將死之人，她只是不想連累了他。
「孩子都這麼說了，就由了他吧。」這時，去而復返的婁峰忽然開口道。
「爸，你看看媽啊！」婁敏回頭，淚眼未乾的說道。
婁峰抽了口煙，緩緩道：「孩子，起來吧，我們從沒說過不要你，我和你媽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怕連累了你。」
聞聽此言，王霞的眼淚也開始湧現而出。是的，她捨不得，她只是沒辦法…
「媽，我不怕連累，而且這些年我也賺了不少錢，足夠治好你的病。」婁夜雨跪前一步道：「媽，我需要你，這個家也需要你，有你，這裡才是家啊。」
「啊…」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王霞燃燒起求生的慾望，莫過於這個家，以及家裡存在的每一個人。
王霞痛苦的哽咽著，一把將婁夜雨摟進懷裡，「孩子，媽也不想走，媽還沒看到你結婚生子，媽不甘心啊，啊嗬嗬嗬…」
人間至情，不過如此…
「行了，既然孩子有那個孝心，就按孩子說的辦吧，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婁峰說完后，就又出去了。
雖然婁峰表現的很漫不經心，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其實他才是最難過的那個，如此做，只是在維持著一家之主的威嚴而已。
然無論他掩飾的多好，轉身出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還是看見了他那微紅的眼圈。
「死老頭子，我的死活你都不管，明天離婚。」王霞氣的留著眼淚大吼。
「離就離，誰不離誰孫子。」外面的某處，傳來了婁峰斬釘截鐵的聲音。
姐弟倆對望了一眼，不由相視苦笑。貌似這個孫子，老爹都快當一輩子了…
只有王霞氣的噗呲一笑，擦了擦眼淚道：「我有病的這段時間，死老頭子擔心壞了，頭髮都白了不少，還天天晚上坐在院子里抽煙，以為我不知道哩。」
或許，是有那麼一種感情，總是在堅強的外表下隱藏著，雖然不說，卻重如千斤。而婁峰與王霞，正是如此。
「媽，明天我們就去省城，在那裡，我都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好好活著就行。」婁夜雨揚起臉，看著王霞道。
「可是…那得要多少錢啊？」
一想到自己病情所需要的費用，王霞就忍不住的擔心，「小雨，你跟媽說實話，你準備為媽治病的錢，是不是在小昕那兒借的。」
雖然王霞很滿意這個未來兒媳，但面對這種超過百萬的人情，她還是猶豫了，畢竟做為老人，她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給兒女們添憂。
「媽，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很認真的對你說，你治病需要的錢，是你兒子用本事換來的，這個與我老大無關。」
握著王霞的手，婁夜雨嚴肅道：「至於她為你花多少，又想花多少，那是她做為我女朋友的權利與責任，在這一點上，我不會有太多的干涉。」
「真的？」
王霞將信將疑的道：「但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從小到大，你有多大本事媽還不知道，除了每次都把你姐姐欺負的直哭，就整天躲在被窩裡睡大覺，如果這兩樣算是本事的話，那我倒是相信。」
「噗呲。」
一旁的洛冰兒聞言，頓時笑出了聲，不過礙於情面，她還是把下面的笑聲硬憋了回去。
婁夜雨的臉一紅，羞惱的道：「媽，那都哪輩子的事了，你怎麼還提啊。」
「哈哈哈。」
看著婁夜雨羞惱的樣子，一如當年般那麼可愛，母女倆不由相繼大笑。更在心裡竊喜，原來他還是他，並沒有因為知道真相而改變。
「對了小雨，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王霞問道。
對於這些，婁夜雨早就想好了說詞，只聽他道：「你的血性是RH，而爸的血性是O，可我在幾年前上大學驗血的時候是A，那時候我就猜到這一切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王霞恍然大悟，接著又問，「既然猜到了，為什麼不問媽？」
「有什麼可問的？這些很重要嗎？」
婁夜雨道：「我是你養大的，就是你的兒子，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只認這一個事實，管他什麼血緣不血緣的，還能比你含辛茹苦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重要嗎？」
「所以你就乖乖的給我聽話，好好的治病，我可是還沒有盡孝呢，你就不能有事，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溫柔的為王霞墊了一個靠枕，婁夜雨的語氣更像是哄一個小孩子，語氣很輕，很柔。
「好吧，那媽就聽你的，反正都是一把老骨頭了，隨你怎麼折騰了。」忽然之間，王霞的臉上充滿了幸福。
這一刻，她不在害怕，反而那種強烈才求生慾望，在狠狠衝擊著她的內心。
「媽才不老，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神。」婁夜雨說完，還在王霞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惹得王霞笑罵的同時，更是連笑不已。
末了，王霞還沒忘舊事重提，道：「夜雨，你跟媽說，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
之所以一直都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是因為王霞了解婁夜雨的性子，真怕他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來，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這個做母親的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中。
「變魔術啊，除了學習之外我就去表演，而且都是給那些有錢人看，報酬高著呢。」婁夜雨信口開河道。
話說這一靈感，還是來源於洛冰兒，不然他還真編不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假的，你會變魔術？」別說王霞不信，就是婁敏都是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她還真沒看出來，自己這個整天弔兒郎當的弟弟還有這個天賦。
「真的，這個我可以證明，他魔術變的可好了，扭斷的胳膊能復原，還能變出三種不同顏色的小火苗點煙，連打火機都不用，這些我都親眼見到過。」洛冰兒忽然插嘴道。
在發覺自己誤會婁夜雨後，洛冰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這時她才主動幫前者說話，當然，不了解道術的她，只認為那是一種很神奇的魔術。
如果這一切讓修仙者看到的話，一定會大跌眼球，還魔術！那可是道家的三昧真火外加五行恢復術好嗎？什麼時候變成垃圾魔術了。
小姐，不懂別亂說…
這時，王霞看了看婁夜雨，又看了看洛冰兒，終於，在兩人滿臉的真誠中，她相信了。
「飯好嘍，今天我們吃火鍋。」
然後就見孫昕突然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一鍋湯，樂顛顛的放在了電磁爐上。
「昕昕，我來幫你。」
婁敏也跑去幫忙了，不過那聲親切的昕昕出口，還是讓孫昕的臉紅了紅，如此親切的稱呼，說明她已經被視為一家人了。
孫昕內心甜蜜的同時，亦有些害羞…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這個家，很久沒有過這種歡聲笑語了。就連一直愁眉苦臉的婁峰，也是眉毛舒展開來，高興之餘，還喝了不少的二鍋頭。
然考慮到王霞的病情，孫昕並未準備任何肉類，只是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蔬菜，這讓無肉不歡的婁夜雨情何以堪！於是他也只能強裝笑容，像吃藥一般的下咽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