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風雨欲來
位於市中心的一家日料店裏，白煙煙與胡之銘相對而坐。胡之銘今天穿著一身休閑得體的西裝，看起來極為爽朗帥氣，金絲框的眼鏡讓他顯得更加儒雅。玄關外傳出陣陣三弦樂聲，將氣氛調節得恰到好處。
白煙煙抬眼看了看胡之銘，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眼前這個人，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煙煙，我不常來日料店，點菜就交給你了。”胡之銘將菜單交給白煙煙，自己微笑著坐到一旁。白煙煙接過菜單，一邊翻看一邊和胡之銘閑聊，聊天內容就是最近過得怎麽樣，工作忙不忙。白煙煙滿懷心事，明顯有些狀態不佳，一句話翻來覆去說，連胡之銘也發現了她的異樣。
胡之銘試探著問了一句：“煙煙，你身體不舒服嗎？”
白煙煙隻能找個借口搪塞道：“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胡之銘聞言，微微一笑說：“我們煙煙現在是人民警察，但再忙都要注意身體啊！”
白煙煙小臉泛紅，翻閱著菜單道：“好，我先看看有什麽菜。”
另一邊，胡之銘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但胡之銘並沒理會。
白煙煙記下自己愛吃的菜後，開口問道：“不回信息沒關係嗎？”
胡之銘搖搖頭答道：“沒關係，我早就下班了，現在是專屬於咱們的約會時間。”
白煙煙聽著，不禁愣了愣神，一股不可言說的甜蜜感從內心升騰而起。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從何時起，胡之銘說話越來越直接了。畢竟在白煙煙最初的印象中，胡之銘根本不可能說這種油嘴滑舌的話。
白煙煙回以淡淡的微笑，然後隨口問道：“你最近咋樣？我猜你應該也很忙吧？”
胡之銘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實都忙，畢竟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不拚命不行。”
白煙煙繼續追問：“你的客戶都是哪些公司？我看後麵有沒機會給你介紹業務。”
胡之銘抬手推了推鼻子上架著的眼鏡兒，開口說出幾家公司的名字，大多是海城有頭有臉的大公司。白煙煙一邊聽一邊做驚訝狀，也暗中記了下來，打算回去找機會核實一下。
“咱們出來吃飯，先不談公事了。”胡之銘看著白煙煙，話鋒一轉，“你點好菜沒？”
白煙煙趕忙點了些菜，將菜單交還給胡之銘。胡之銘粗略掃了一眼，便起身出去點菜跟提前結賬。白煙煙獨自坐在榻榻米上，腦中仔細回想著不久前的交流細節，並沒發現怪異之處。
正思索間，胡之銘已經歸來，坐回原位。不久，服務員也開始上菜了。
“看起來挺好吃，難怪那麽多人推薦。”胡之銘讚不絕口，示意白煙煙先動筷。
白煙煙霎時間想通了某些事，因為今天這頓日料的時間節點，實在是太過湊巧。
“煙煙，你發啥呆呢？趁食物還新鮮，趕緊起筷開吃！”胡之銘再次催促道。
“對不起，之銘，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換我請你吃。”白煙煙放下筷子，起身離去。
胡之銘看著白煙煙遠去的背影，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
白煙煙走在來人來往的商業街上，隻覺得心寒刺骨。因為白煙煙確實說過她想吃日料，但好的日料昂貴且還需提前定位，她嫌這東西太麻煩就一直沒吃上日料。但這些話她根本沒對胡之銘說過，隻是她入睡前，看著美食視頻發過牢騷。
此時此刻，先前的那家日料店中，胡之銘正陰沉著臉，獨自坐在榻榻米上享用食物。
不一會兒，胡之銘的手機又響了好幾下。他此時唯有邊吃邊拿起手機閱讀短信。如果此時白煙煙在場親眼目睹短信內容，肯定會大吃一驚。短信內包含了大量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公正是唐海城。
照片中的唐海城跟幾個社會青年有說有笑，甚至還竊竊私語，關係很是要好的樣子。
胡之銘看完照片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開口便讚揚道：“你們幹得不錯。”
隻聽一個公鴨嗓說：“少爺過獎，這種事我們常幹。那小子沒啥戒心，要搞他太容易了。”
胡之銘麵帶笑意繼續說：“回頭抽空過來領賞，我還有事要讓你去辦。”
公鴨嗓回答道：“謝謝少爺，少爺您隻管繼續安排，我們一定拚命辦好。”
胡之銘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說：“想個辦法，把那小子變成自己人。”
話一出口，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幾秒，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少爺，這……恐怕有些難。不過，您既然開口了，我們自當盡全力替您辦事。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成，希望您不要責罰手下的弟兄們。”
胡之銘放聲大笑道：“哈哈哈，我是想搞臭他的名聲，而非讓他真的變成自己人。”
公鴨嗓聽後，恍然大悟道：“少爺，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事我會替您辦好。”
胡之銘輕“嗯”了一聲，直接掛斷電話。他臉上的表情跟獵人一般，充滿了期待，又不乏玩味。片刻之後，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麽事，打開手機將那些照片轉發出去，才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
俗話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也許現在正處於漩渦中的幾人，還無法看清自己的處境。
一棟高檔的寫字樓頂層的辦公室中，年邁老者的手機也震動起來。他打開手機看著義子發出來的短信，然後頗為激動地說道：“胡之銘，不枉我辛苦栽培你這麽多年，希望我的複仇計劃能順利完成！”
隨後，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遍全屋。老者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到一張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合照，不禁看濕了眼眶。片刻之後，老者便將心中的悲痛拋到腦後，重新燃起了熊熊的複仇之火，用無比陰森的語氣說道：“我雖然沒什麽時間了，但是你們這群警察也別想好過，大不了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