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鼠一窩
李墨白跟唐海城依照古董的命令，先回了派出所開會討論，最終決定演一場戲引蛇出洞。
半個多小時後，李墨白本色演出富家公子哥，而他那台價值不菲的小跑車也派上了用場。
唐海城則當跟班和專職司機。一陣風馳電掣之後，唐海城載著李墨白在修車店門前下了車。不得不說李墨白的跑車還是很有吸引力，店中本在門口打瞌睡的員工見狀，“唰”地一下就圍了上去。
“呦，帥哥，你這車不錯啊！”一個黃毛雙眼朝李墨白比了個大拇指道。
“黃哥，咱幹這行都有些日子了，還真沒見過啥好車。”一個板寸頭接茬道。
李墨白下車走進店裏轉了一圈，找了把椅子坐下道：“想找你們辦點事，錢不是問題。”
“你想找我們辦什麽事？”黃毛很謹慎地反問道。
“我半夜沒事的時候特愛飆車，但又怕被扣分，所以想買個車牌。”李墨白單刀直入道。
“你怎麽知道我們這兒能辦？誰跟你說的這事？”板寸頭大大咧咧地問道。
“我一個朋友說你們這行，所以今天我就找過來了。”李墨白望著板寸頭說。
“給句準話能不能搞？不能我們就走了，問東問西的幹啥呢？”唐海城突然發難道。
“您別生氣，按規矩要先給預付金，搞到了車牌就聯係您。”黃毛自然也怕生意泡湯。
李墨白刷卡付賬。黃毛確認錢到賬之後，嘴巴都快笑歪了，這錢也太容易掙了。
黃毛找唐海城拿了一個聯係方式，然後唐海城才載著李墨白離開。接下來，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古董出麵，向市局申請支援，市局增加了警力，暗中全天候監視修車店，以及店裏這兩個家夥的動向。通過短期的觀察，唐海城發現那兩個家夥吃住都在店裏，二樓就是二人的生活區。不知不覺好幾天過去了，牌照之事貌似沒啥動靜。直到某天夜裏，店裏出現了一名背著包的陌生男子。
此人讓暗中負責監視的警員非常興奮。男子進店之後，與黃毛交談了一番，之後便帶陌生男子上了二樓。而在另一處地點監視的警員也意外發現，陌生男子從他的背包中掏出兩片長條狀物體。時機成熟，警方立即展開抓捕行動。在店內，李墨白成功搜出一副假牌照。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幾個嫌疑人亦無力狡辯。
經過警方的突審，才知道這是一個專門製假販假的套牌團夥，涉案人員共計十四人，而且分工特別明確。其中有專人負責收集車牌信息，有人負責銷售套牌，然後再進行相關的車牌製作。
與以往的車牌造假不同，這夥人弄出來的虛假車牌幾乎能以假亂真。據黃毛等人交代，製作假車牌前會從各處汽車修理廠收集各類車輛信息與車牌號，進行分類整理之後，才交給專人製作。如果有所謂的客戶要買車牌，自然會為客戶匹配最為相近的牌照，包括保證原牌照的車輛型號與客戶車輛型號相近，因此很大程度上保證了牌照的可用性。所以，該團夥的車牌生意很火。
關鍵之處在於被套牌的車輛信息是從各大修理廠匯總而來，這自然讓原牌照的車主很難察覺。通常車主將車輛送去維修廠後就會等維修廠通知取車，中間難免存在無良的維修廠會將車輛的信息複製販賣出去。可惜大多數車主並不知道這一出，自然想不到自己的車會被套牌。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該團夥經手的虛假車牌數量已過百套，而這些流入市場的虛假牌照正隱藏於海城市中。
眾警聽後，很是震撼。不過，好在該團夥在賣假車牌時，對客服的信息做了備份，這使警方減低了工作量。調查期間，一直沒搞明白團夥中售後服務是啥意思？直到李墨白分析完客戶信息列表，才徹底搞明白售後服務，就是等到時機成熟，向購買者進行敲詐勒索。
本想著破獲一起肇事逃逸案，結果意外牽扯出車牌造假團夥，李墨白和唐海城覺得這一切都太戲劇化了。他們本想從造假團夥口中得知購買劉占國車牌套牌人的資料，怎料沒能得償所願。
“跟我們購買這個車牌的人很古怪，買家的警惕性比一般人強太多了，但買家出手也比一般人大方。”黃毛被打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開始給李墨白講述交易詳情，“當時，我賣這塊車牌賺了一萬多。”
李墨白聽了驚訝不已，連忙追問道：“買家購買車牌時，有向你透露過什麽嗎？”
黃毛歪著腦袋仔細想了一陣，才說道：“買方的嘴巴比較嚴，我什麽都問不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條子。結果，沒在他那兒翻車，反而栽你們倆手裏了。”
唐海城一聽“條子”二字，用手一拍桌子喝道：“注意用詞，你給我嚴肅點，這會兒審訊呢！”
黃毛眼看唐海城發飆，趕緊連連告饒道：“警官息怒，我這就是一時沒改過來的臭毛病。”
李墨白則擺了擺手，抬頭盯著黃毛問道：“那你還記得買方的長相嗎？”
“那家夥的模樣我記得。”黃毛開始形容買方的外貌，“那家夥是個大光頭，看年齡三十歲左右，一米八左右的個子，身材比較壯。尤其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特可怕，就跟禿鷹一樣。我聽他的口音，應該是海城本地人。”
話畢，黃毛又努力回想了一些關鍵的細節，然後補充道：“對了，這光頭身上還有一個紋身，看樣子應該是社會人。警察同誌，到時案子破了，千萬別說是我給的線索，我怕遭到報複。”
李墨白一陣無奈，心想就你還怕遭報複，那你幹虧心事的時候咋不怕呢？雖然心中這麽想，但表麵上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保護汙點證人的安全與隱私也是警方的責任，雖然這一次的證人身份很特殊。
“說說那個紋身長啥樣？”唐海城接茬追問道。
黃毛低頭冥思苦想，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這個……我一時間還真有點記不清了，他那個紋身在胳膊上紋著，當時還被短袖遮住了一大半，我也就看到了一小部分，好像是一頭蠍子。”
李墨白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與唐海城對視一眼，又是蠍子紋身？難不成又與毒蠍有關？
黃毛的審訊一結束，唐李二人就趕著去跟領導匯報結果，看來此案的背後並不簡單。
此時，窗外的烏雲又聚到了一起。轟隆的雷聲中，大雨再次如期而至。海城市的某個角落中，有一夥人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迎著傾盆大雨，他們身穿黑色的雨披，將一個又一個箱子搬到車上。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或許會被驚嚇到失聲尖叫。他們的模樣就仿佛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臉龐隱匿在雨衣的帽簷下無法看清。雨幕中，這些人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隻為了完成那個少爺吩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