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肇事逃逸
突然，白煙煙就感覺自己領口中一陣冰涼。她驚叫一聲站起來，才發現是來送飲料的女服務員不小心把水灑到了她身上。或許服務員並不是故意為之，但現在白煙煙的身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煙煙，你沒事吧？”胡之銘回頭盯著服務員，正欲開口問責。
白煙煙趕緊阻攔道：“之銘，你別罵服務員姐姐了，我現在沒啥事，回去擦一擦就好了。”
服務員立刻接茬道：“對不起女士，我帶您去整理一下，順便幫您把衣服吹幹。”
白煙煙點了點頭，還好隻是些普通的冰水。如果換成了飲料，估計她隻能回家換衣服了。
同胡之銘打過招呼，白煙煙便隨服務員一起去到了員工室中處理身上的問題。
見白煙煙離開後，一直麵帶微笑的胡之銘恢複常態。他動了動臉上已經僵硬的肌肉，麵無表情地起身來到白煙煙的座位前。白煙煙的手機此時正好在桌上，胡之銘順勢拿起手機，將之前偷瞄到的密碼輸入，成功解鎖了屏幕。
十幾分鍾之後，白煙煙才重新返回包廂。剛才在員工的休息室中，她的衣服也由女服務員幫忙用吹風機吹幹了。一同回來的女服務員還是滿臉歉意，再次主動鞠躬道歉。白煙煙則說沒關係，便沒繼續搭理女服務員了。白煙煙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完全沒發現，服務員離開包間時，衝胡之銘露出詭異的微笑。
一段小插曲結束，二人的聊天內容發生了變化。飯菜上齊之後，直接將重點放在了食物上。等整頓飯徹底吃完，白煙煙招來服務員結賬後，她一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胡之銘主動提出送白煙煙回家，白煙煙沒有拒絕。兩人坐在車裏，一時不知該聊什麽東西。
“煙煙，你這次跟我一起吃飯，你的同事不知道？”胡之銘發動車子問道。
“不知道，我沒跟任何人說，畢竟我的同事都太鬧騰了。”白煙煙如實回答道。
“沒事，我覺得他們也是很有趣的人，希望有機會能認識一下。”胡之銘邊開車邊說。
“好，我找機會安排一下。”白煙煙說完就開始閉目養神，因為她今天在所裏沒午休。
胡之銘繼續開著車，四十多分鍾後，車子抵達白煙煙家樓下。胡之銘把副駕駛位的白煙煙叫醒。白煙煙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與胡之銘道別，並目送他離開。白煙煙今晚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可具體原因她又說不上來。
白煙煙回到家，先進行了洗漱。但整晚都在想啥地方出了問題，而且窗外此時還響起了驚雷跟飄起了細雨，更讓人不能輕易入眠。直到後半夜，白煙煙才有了很強的睡意。她同時也發現了今晚的怪異之處，是胡之銘這個人不太對勁。
次日六點三十分，白煙煙就被手機鬧鍾吵醒。她睜眼一看，發現下了一晚的雨還沒停。
白煙煙先起床洗漱跟換衣服，再從冰箱裏取出牛奶和麵包吃完，最後才拎著傘出門上班。
白煙煙雖然乘坐的士上班，可下車時還是被雨水淋濕了衣服跟鞋子。到了所裏之後，同事們跟她的情況差不多，唯獨唐海城沒被雨水影響。很顯然，這家夥昨天又沒回家。白煙煙有些佩服唐海城，本以為他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想到還真堅持了下來。
突然，一陣風夾帶著水滴從門口傳來，抬頭一看是李墨白。他就比較狼狽了，停車場離辦公室很遠，出了車門就相當於暴露在雨中，雨傘迎風根本沒啥作用。等從停車場進到辦公室，整個人早濕透了。
唐海城見狀，調侃道：“小白，活該讓你昨天不陪我加班。你看，這不就遭報應了。”
說完，唐海城主動丟給李墨白一條毛巾，又把自己的衣服丟給了他兩件。
李墨白接過毛巾抹幹頭發，換好衣服後在座位上正要喘口氣，桌上的出警電話突然響起。
李墨白接通電話，了解完情況後說：“東四街出車禍，肇事車輛逃逸，咱們要趕快出警。”
唐海城聽到此處，精神也緊張了不少。原想這樣的天氣情況，會發生車禍也不意外，但肇事者事發之後逃逸，如此一來，案件的性質就變了。
唐海城跟李墨白快速穿好雨衣，幸好東四街距離派出所不遠，隻隔了一條街的距離。但由於現在下雨，路上的交通十分堵塞。二人見狀，隻能徒步衝進雨中，開始朝案發地狂奔。等趕到現場時，周圍已被群眾圍了個水泄不通。唐海城不知該說啥好，大雨天都擋不住群眾湊熱鬧的心情。
一旁的交警正在疏散人群，保護現場。但無奈人手太少，顧得上東邊，管不住西邊。兩人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圍觀者見警察來了，紛紛讓出一條小道。二人順著小道進去，看了一眼，心涼了半截。
李墨白發現傷者的情況很嚴重，留著精神的短發，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極為瘦弱，側躺在路上，整個人毫無反應。雨水正衝刷著車禍現場的血跡。一個年輕的交警跑到李墨白跟前說道：“現場有目擊者指出肇事車輛闖紅燈行駛，撞倒行人之後沒有停下就直接逃離了。”
李墨白跟唐海城聽著，齊齊皺眉。闖紅燈跟撞人逃逸，這案子的性質可謂十分惡劣了。
“幾分鍾前，有熱心群眾打過急救電話。但就今天這個天氣情況，護車趕到也要一陣子了。”交警說著，又歎了口氣，“下雨天，開車本就該慢行，闖紅燈本違法不說，更可恨的是司機竟敢撞人逃逸！”
“小白，你說肇事司機有沒可能是酒駕？”唐海城望著身旁的李墨白小聲問道。
“海城，不排除你說的這種情況，具體的還要進一步調查才行。”李墨白皺著眉頭道。
在二人交談期間，救護車很快就鳴笛趕到了。唐李二人連同交警小哥開始疏散人群，好不容易才理出一條路供救護車行進。醫護人員下車後，簡單檢查過傷者的情況。然後，醫生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傷者已經不行了，找找看他身上有沒身份證，試著聯係下他的家人吧。”
聽到此話，李墨白和唐海城當場驚呆了，這更讓他們堅定了要抓到肇事者的決心！
醫護人員將白布單蓋到傷者身上準備抬上車。李墨白跟上前去，從傷者口袋中找到了他的身份證與電話。傷者名為劉玉琦，他的電話屏幕雖然已經裂了，但不影響正常使用。從電話簿中，李墨白找到了備注為“女兒”的號碼。李墨白撥通之後，沒敢直接告訴她實情，隻是通知她來醫院一趟。
唐海城和李墨白跟隨救護車一起來到醫院。一個小時之後，一名神色慌張的年輕女子從醫院外衝了進來。看著她驚恐的表情，李墨白告知女子真相。女子聽後，癱倒在醫院的地板上嚎啕大哭，路過者無一不為之心痛。
李墨白與唐海城輪流安撫女子的情緒，可惜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隻能從她斷斷續續的言語中了解到，劉玉琦其實是一名愛崗敬業的人民教師，今早冒雨出門趕去上班，所以才會被車撞。
二人不忍繼續打擾女子，大體記錄情況之後，便默默轉身離去。走出醫院，雨還是沒停。唐海城與李墨白打車趕到交警大隊，繼續深入了解相關案情。交警隊方麵也調出了案發地當時的監控，不過看完監控之後，讓人相當失望。
“沒辦法，這大雨天監控能拍到東西就很不容易了。”交警大隊的李華隊長指著監控畫麵進行分析，“從畫麵中，還是能看出肇事車輛為一輛黑色大眾。事發的時候，車也遭到了撞擊損毀，案發現場留下了一些碎片。我讓同事去調取其他路口的監控了，隻要肇事車輛經過，就能找到行動軌跡！”
李墨白和唐海城點了點頭，又想起之前交警提到過現場有目擊群眾，又問起了反饋情況。
李華頓了頓補充道：“之前有群眾和我們說有人親眼目擊了整個案發過程，但當時現場實在太過混亂，加之天氣的原因，目擊者被混在圍觀群眾之中，很有可能已經提前離開了。但我們開始嚐試聯係目擊者了。”
聽到這裏，李墨白又有些沮喪。要找到當時的目擊者，本身就特別難。眾警本以為案子已經走入死胡同了，可誰知目擊者主動趕到交警隊反映情況。這讓李墨白等人十分振奮，有目擊者這個證人，肇事司機絕對難逃法網。
目擊者叫陳海英，當時她正在上班的途中，等待紅綠燈之際，曾經與劉玉琦有過短暫的接觸。她知道劉玉琦當時應該很趕時間，因為多次掏出手機看時機，所以當紅燈亮起後，立刻起身向馬路對麵趕去。
“我當時還沒回過神，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我抬起頭就看到人被撞飛了。”陳海英說著，明顯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那時候明明還是紅燈，那台車就直接衝了過去，也不管人行道上有沒人，萬幸那時我在整理自己的雨衣，要不然我也會一起遭車撞。”
“那您當時有沒看清車牌號？”唐海城聽著滿懷期待地追問道。
陳海英說出了一串數字，雖然所說的車牌號不完整，因為車牌被人為地故意遮擋。
“因為當時事發突然，我當場都給嚇傻了，僅粗略地看了一眼，隻記住了這麽多。”陳海英非常不好意思，“警察同誌，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記對了沒，但車牌的前幾位我肯定沒記錯。”
“沒關係，車牌本來就被人為地故意遮擋了，您能提供線索，我們非常感激。”李墨白向陳玉英表示了感謝，但心裏還是發愁該怎麽找到新的線索。但萬幸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為交警隊的弟兄們找到了另一段肇事車輛出現的監控，在這段監控中車牌隱隱可見，雖然依舊不夠清晰。
“陳女士說的車牌號基本無誤，不過正如她所言，最後兩位確實對不上。”李華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繼續往後補充，“但幸好隻缺了最後兩位，我們把所有符合的車牌信息都調了出來，按照車型再逐步篩選，應該很快能鎖定相關嫌疑人。”
眾人都發現了希望的曙光，心中的失落減輕了一些。別看隻差了兩位數，車牌的編碼方式有很多種，等到交警一一將符合的車牌羅列出來之後，時間又過了很久。不過，好在符合的黑色大眾車隻有三輛。
“肇事者必定在這三人之中！”唐海城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將肇事者繩之以法。
李華隊長拍了拍手，開始安排後麵的調查分工。他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道：“這樣吧，走訪調查這三個人由你們派出所那邊負責，交警隊這邊我已經安排人繼續去調監控了。肇事車輛的行駛途經信息一有眉目，就通知你們。”
李墨白與唐海城點頭應下，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這三台車的車主信息，調查起來並不費勁，很快就排除了其中一輛車的嫌疑。因為案發時，該車並不在海城市，而是在數百公裏之外的南明市。而且，高速路的繳費記錄也能證實車主沒說謊。如此一來，嫌疑人的範圍就小了一步。唐海城與李墨白心底的憤怒開始化為力量，這是支持他們追凶的動力，也是從警的使命與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