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群魔亂舞
如果說昨晚是白煙煙這些日子來最高興的一晚，那麽今天就是白煙煙這些日子來最沮喪的一天。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句話，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以為自己今晚能和胡之銘一起度過一個值得紀念的演唱會夜晚，沒想到自己竟然失算了：訂票網上顯示，演唱會的門票竟然已經被一搶而光！
這可就難倒了白煙煙，要知道自己手裏隻有一張票，自己本想著把這張票送給別人，再從網上預定兩張座位連在一起的票，可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票竟然一張都沒有了！這下子自己可真的要丟人了，昨晚上答應好了胡之銘今晚去看演唱會，可是現在票沒了，還怎麽進的去。
不過，好像唐海城手裏還有一張，昨天看，好像自己的票和唐海城的票還是連在一起的兩張座位，要不，自己和唐海城厚著臉皮開一嘴？看著飲水機旁抖抖嗖嗖的唐海城，白煙煙是被逼上絕路，沒有絲毫辦法。
唐海城這邊正喝水呢，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湊過來個什麽東西，猛地回頭，竟然是白煙煙，這可把唐海城嚇得不輕：“你幹嘛呢這是？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要給平時，白煙煙絕對忍不了這個家夥，不過今天有求於人，就另當別論了：“唐海城，你今晚是要去執勤嗎？”
唐海城喝了一口水，斜著眼點了點頭：“怎麽了？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嗎？怎麽，你要踢替我去執勤？”
“我……”白煙煙被唐海城這麽一噎，還真不知道下麵怎麽開口了，想了想，她還是換了個切入點：“你說今晚這演唱會有啥好看的，那麽多人都去看。”
唐海城一聽這話音不對啊，明顯有事憋著沒說，遂心生一計，決定逗一逗白煙煙。
“是啊，什麽演唱會，貼錢讓我看我都不看，哎，昨晚那張票也不知道怎麽處理。扔掉吧，挺可惜，送人吧，還沒人要，你說這演唱會這麽爛，誰看呢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不過吧，還真有人喜歡這種音樂，我有一個朋友，她昨天聽說我有演唱會的門票，可是激動壞了，非要和我買這張門票，還說要是多幾張就好了，你看，你這張要是不要，就賣給她……”
“哦？白警官，我聽著怎麽不對勁啊，我有一個朋友，這話聽著太耳熟了，這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白煙煙愣了愣，完蛋了，忘記這小子也算是個人精了，自己偽裝不成，最後還是被揭穿了。
“不會，怎麽可能呢？我真有一個朋友，不信的話我替你聯係她，讓她和你說？”
“好哇好哇，正好經你介紹多認識幾個朋友，要是投緣的話我晚上請個假一起陪她去看好了。”
“你！”白煙煙被唐海城套路了一番，氣急敗壞卻沒處發泄，隻能幹瞪眼。
“白警官，你這是怎麽了？”唐海城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看著白煙煙。心底卻已經樂開了花。讓你昨晚笑話我，還說什麽讓我留著票自己做個紀念，那時候給你你不要，現在反而過來討票了，哼，不經過我些考驗我怎麽能給你？
白煙煙看著小人得誌的唐海城，真是無可奈何，最後還是一跺腳走了。
白煙煙一走，唐海城也想起來了正事，說了半天有關票的事兒，自己似乎也好久沒見著自己這票了。咦？怎麽回事，怎麽好像自己也找不到票了？啊？完蛋，該不會是票丟了吧？唐海城那心底叫一個拔涼。
李墨白看著唐海城把白煙煙氣走了，上前來勸說：“行了，差不多得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和小姑娘鬥氣，丟人現眼，你反正也用不到，就送給她吧。”
唐海城這裏找票半晌找不到，心煩意亂，被李墨白這麽一說，更是忍無可忍，扭過是一句吼：“我給不給管你什麽事兒啊！多嘴！”
這一句下去，聲音不大不小，整個所裏都聽到了，白煙煙也不例外，這下子白煙煙可真有些受不了了，眼淚在眼眶裏來回打轉，憋了好久，轉身出了所裏。唐海城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了，也不再說話，李墨白更是無話可說，搖了搖頭，也徑直走開了。
這票哪去了？唐海城現在比誰都煩心，本來這張票就是預備送給白煙煙的，但現在自己這麽一鬧，事兒好像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去道歉吧？去解釋吧？自己還拉不下來臉。但是如果就這樣無聲無息，豈不是更過分，最終唐海城還是起身出去尋了白煙煙。
白煙煙可沒那麽脆弱，剛剛那一句確實過分，不過還沒到讓自己哭出來的地步，冷靜片刻，白煙煙正打算回去工作，卻碰到了前來尋找自己的唐海城。這下子可好，白煙煙連看都不想看到他，隻是哼了一聲就要離開。
“白煙煙，對不起。剛剛是我過分了，但是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逗逗你玩兒，票我一早就準備好給你了，可是剛剛哪裏都找不到，票丟了我一時著急，這才……”
“沒關係，我不需要，沒什麽事我就去工作了。”白煙煙倒是很客氣，繞開唐海城進了辦公室，留下唐海城自己在原地懊悔不已。
一直到晚上，唐海城都還惦記著這張票，可是票好像是自己長著翅膀飛走了，怎麽找都找不到。唐海城一陣天幹什麽都心不在焉，犯了不少錯。相反，白煙煙卻心寬不少，不就是一場演唱會嗎，大不了自己不看了，胡之銘那邊自己多解釋解釋，他也不會不原諒自己……吧？
想來想去，白煙煙想到了一個算不上主意的主意，晚上下班就去會場門口堵著，看有沒有臨時不去的人，能不能找到退票的人。於是白煙煙先給胡之銘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下班不用來接自己了，自己也是一下班就直奔目的地，守在了會場周邊。
不過事實證明，這不是一個好主意，白煙煙守在會場門口將近一個小時，不僅沒有等到一個退票的人，反而是招惹過來了一大堆自己的“同類”。
這些同類，可不是警察，也不是等待別人退票的觀眾，他們，正是臭名遠揚的黃牛一族，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票販子。
最先上來搭訕的是一位大媽，這位大媽長得慈眉善目，可不像是壞人，白煙煙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大媽是職業黃牛，隻是以為大媽為了家裏孩子過來求票，正感歎這年頭父母不易，沒想到卻被大媽的一句話雷的體無完膚。
“嗨，姑娘，你這樣子是拉不到客人的。”
“什麽？拉客人？大媽您說什麽？我是過來買票的。”
“我知道啊，要不然大媽跟你說呢，你這樣子可不行，你看這麽半天了，哪有一個人過來找你？”
白煙煙愣了愣，這才明白原來大媽是票販子，不由得激動起來，一把攥住了大媽的手，直把大媽嚇得直哆嗦。
“我說姑娘，你這是幹什麽，我不過是怪你占了我的地盤，你也不用打我啊，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可撐不住，萬一出點什麽事兒，姑娘你可得對我負責啊！”
白煙煙此時卻雙眼放光：“大媽，您是不是有今晚演唱會的票？”
“是，是啊，怎麽著？姑娘你沒有？合著你不是來賣票的，是過來賣票的啊！”
“大媽，兩人座連在一起的，有嗎？”
“有，姑娘你要的話我便宜點賣給你。”
“好，多少錢，我要了。”
“大媽給你打個折，兩千二兩張，包你滿意！”
“什麽？”白煙煙以為自己聽錯了數字，又以為是自己記錯了票價，特意翻出了自己的票瞄了一眼，竟然是翻了一倍價錢還多。
“大媽，您這是坑我呢？原票價不過五百多啊，這怎麽突然貴這麽多啊？”
“呦，姑娘你這就不懂規矩了，我們販票成本可不小啊，起早貪黑，不就為了轉手賣個好價錢嘛，你看看現在網上哪裏還有這演唱會的票？你要是不從大媽這裏買，其他人那裏可是更貴，到最後買不上票都是有可能的。”
從前不知道黃牛是幹什麽的，也對黃牛談不上什麽喜愛厭惡，如今自己真正碰到了一回，白煙煙終於明白為什麽大家那麽討厭黃牛了，搶票屯票，哄抬票價，乘人之危，這種行為怎一個無恥了得？身為人民警察的白煙煙剛剛竟然也差一點助長了黃牛這種囂張氣焰。
不過挺大媽剛剛那樣說，貌似寫一片的黃牛還真不少，看來如果現在貿然行動，必定隻能抓得到這麽一位，白煙煙思索片刻，心生一計，決定來個放長線釣大魚，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媽，你這麽說，我怎麽感覺你在框我？萬一人家其他人賣的價錢比你便宜呢？”
“嘿呦，姑娘，你大媽我是那樣的人嗎？這樣，你轉悠一圈問問，要是有一個比我便宜的，我這票白送你！”
“您這麽說我可得較真兒了，看樣子您對這一片賣票的熟悉，這麽著，您帶我去看看，要是他們比您貴，我從您這裏多買幾張，把我幾個小姐妹也一起帶過來，反正便宜，不買白不買。”
“哎，哎，好嘞姑娘，你就跟著大媽走，我保準大媽這兒絕對讓你滿意。”眼看有大生意來了，大媽可是興奮，拉著白煙煙就走。這可正中白煙煙的下懷，她一邊暗中通知所裏，一邊跟著大媽尋找黃牛。靠著這種“騙法”，白煙煙不一會身後就跟了三四個黃牛，猛然一看，還以為白煙煙是這黃牛頭目。
這邊白煙煙忙著抓黃牛，李墨白和唐海城這邊可也不輕鬆，眼看演唱會進行在即，卻出了個小問題：一群狂熱的粉絲不知道怎麽地，竟然談過了保安警察的重重包圍，溜進了會場後台。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人怕出名豬怕壯，我看啊，還是安安穩穩做個普通人的好，你說這成天提心吊膽的，有什麽好。”唐海城一邊配合工作人員尋找闖入人員，一邊發表著自己的見地，“哎，小白，我看這粉絲其實和恐怖分子沒啥區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時不時地引起些擾亂。”
“差不多得了，有你囉嗦的時間別說是粉絲了，就是老太太都逃跑了。”李墨白現在沒啥心思應付唐海城，隻想完成今晚的任務。
“得嘞，我這後招人嫌的。”唐海城也放棄了嘮叨，專心開始尋找闖入者，不過他心裏還存著另一件事，那就是早上那張沒找到的票，也不知道白煙煙買到票沒有。
想來想去，唐海城越發感覺沮喪，今天真是太喪了，早知道這樣昨天把票就給了白煙煙還哪有這麽多問題？到底還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唐海城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尋找著可疑人員的蹤跡。
“站住！別跑！”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專心致誌的唐海城嚇得不輕，不過聽聲音，應該是逮住闖入者了！唐海城一陣興奮，衝著聲音的方向匆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