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他看見了
“踏入真相之門，我的靈魂被逼出體內，之後以投影的方式降臨這片預言幻化而出的——
滅絕日前的廢墟世界嗎？”
夜風皺著眉頭，事情的變化以及環境的切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尤其是宮殿時那名聖女所預測到的畫麵，他依舊牢記於心。
而且，他對於這片大陸所發生的異變，突然有了較為清醒的認知：
“也許，遠古聖女想要達到那什麽‘超脫’境界，
以便前往幽暗空間，隻為見到預言畫麵最後的黑衣男子。”
“因此，違背了她師傅的旨意，
特意預測到了久遠的未來。”
“被那名幽暗空間的老者警告後，她非但沒有終止，反而繼續預測。”
“導致老者所說的，被天道，降臨懲罰！”
“天道……便是無垠之手。”
“它的出現，是想要……”
一個大膽的想法倏然出現在夜風的腦海：
“將聖女最終的預言抹殺於萌芽之中。”
“隻為，阻止那極有可能的第九名真命者的現身！”
“九為極，身為天道，”
“怎麽會容許這個世界，
再度出現超脫者！”
腦海中的思緒紛繁雜亂之時，
忽然，
他看到了兩名男子，飛向了邋遢老者和九尾狐仙。
一人道人模樣，一人則是童子。
這兩人與他在勿憐國石室裏看到的等身畫卷上的二人相同。
夜風在看到童子之時，從他的身上感應到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
過了半秒，他才知道這感覺到底來自何方。
“黃泉意誌的氣息……他便是，冥貓國國主。”
“他原來真的與滅絕日有關。昔日的九尾狐仙，是他師尊的好友。”
“所以，他才沒對妖狐遺孽出手。”
“也怪不得，他不願意提及蒼穹畫像的內容。想必他在滅絕日時，受到了非常大的挫折。”
夜風可沒有忘記那一幕——
蒼穹畫像演變的最後，
黃泉意誌的師傅無臉道人，
為了把他從那巨手的壓迫中拯救，
刻意將他給拍離戰場。
想起蒼穹畫像，夜風仍然記得還有一名女子。
他舉目四望，借助微弱的亮光，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了遠古聖女的蹤影。
她正宛如蒼穹畫像時那般，失神怔然地望著天空。
過了沒多久後，“預言幻象”的進度，
終於到了無臉道人質問聖女“如何恢複慏靈三千大道”之事。
聖女正在預言之時，夜風立即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也沒有被她察覺。
隨著水晶球內出現了更多的畫麵，夜風緊緊盯著其中每一個細節，不會放過任何遺漏。
水晶球預言畫麵首先變幻出宮殿裏預言畫麵最後出現的蒼穹巨手，旋即開始變化。
起初的速度還算緩慢，夜風也看得一清二楚。
水晶球裏，原本靈氣充沛的世界，被無垠巨手的鎮壓之下，立即變得死氣沉沉。
整片大陸，可以稱得上變成了廢墟。
雖說死傷慘重，但依舊有不少的人存活下來。
之後不知過了多少年，這片大陸終於是出現了不少的生機。
但那些生命，卻好像因為受過了劫難，出現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變化。
曾經遺留過火種的狐仙老祖，衍生了狐妖這類生物。
那位童子，似乎找到了“九幽冥力”。
吸收後也是產生了異變，逐漸變成了貓類形狀，
化身黃泉之後，於他的周圍出現了掌控該世界生死魂力的冥貓國人。
此外，還有諸如獄犬，無臉，異種等等不一而足的生物。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整片大陸終於恢複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相比於之前的世界，卻是脆弱了不止一丁半點，
又過了不知有多少年，異種女皇橫空出世，
並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占據了“新大陸”的大部分區域。
最終打算要吞並掉“聖言國”之時，
聖言國舉國同心，竟然借助預言和推演的能力，
無中生有，再度召喚回那隻巨手。
隻是巨手變小許多，而且也不具備輪回氣息，
但也足以毀滅異種女皇旗下的大部分勢力。
之後女皇與其他國家達成協議，以不法之地作為分界，
同巨人國分別占領東西兩個區域。
隨著時間的推移，畫麵繼續變化，新世界也整體和平許多。
直到，畫麵定格在不法之地，死臉之森，東南方某個區域。
看到這裏的時候，夜風瞪大了眼睛。
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果不其然，一道詭異的亮光閃過，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名女子。
正是孟妮雅。
之後的畫麵變幻飛快，夜風難以看清具體細節。
但差不多又是來到了東南部這個位置，這次出現了五道亮光。
夜風深吸口氣，內心突然傳來了極大的壓力：
“五名……輪回者。”
有三人的模樣甚是模糊，看不清他們是誰。
但另外兩人，他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人，和那邋遢老者長著一模一樣。
另一人，無論身形外貌，都與正在預測的遠古聖女別無二致！
夜風驚詫不已，凝視著眼前聖女逐漸流著血淚的眼眶，
震撼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也變成了輪回者？”
但是，聖女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夜風的存在，自然沒有回應。
夜風轉念想起蒼穹畫像邋遢老者被那無垠巨手壓下前，
似乎說過“要入無數輪回，找到真命者之事”。
毛骨悚然之意席卷少年全身：
“他難道……騙過天道，騙過輪回之主，帶著聖女，進入了輪回世界？！”
“與我們一樣，成為輪回者？！”
“沒錯了，沒錯了。”
夜風自言自語道，內心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
“他要找的真命者，就在我與那三人之中。”
“會不會是……”
“我？”
“我會不會是……”
“第九名……超脫位麵的……”
“真命者！”
回想起進入漩渦門內的神秘空間，
廢墟大陸聖女便說過，
隻有真命者才能踏入真相之門。
夜風的心緒難以平靜，
尤其是聯想到自己真傳輪回使徒的身份，
驚悚的汗水頓然弄濕了他的身體。
為了讓自己能正常思考，他趕緊將這瘋狂的想法壓下。
繼續望向漂浮起來的水晶球，
其內的光景再度以極快的速度發生著變化。
夜風的耳畔，也倏然聽到了其內某些古怪聲音：
“既然我能知曉她的記憶，自然也能篡改她的記憶。”
“嘻嘻嘻，惡龍人，我們又見麵了。”
“本王逮住你了，真傳輪回使徒。”
“鬼目，還不出手？！”
“很遺憾，我的因果術，也是滅等……而且，在你之上！”
夜風隻覺得這些聲音是針對他而來的，一時半會還聽得清楚。
可隨著畫麵不斷的切換，又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令他根本就無暇去記住。
直到最終，水晶球的畫麵再度停止。
天空又是出現了無垠巨手，
隻是巨手正中央，卻是出現了曾經抵達幽暗空間，已經達到超脫境界的黑衣男子。
“真命者，你來了。”
夜風無法從他的語氣中摸清任何細節。
聖女似乎也感應到了這名男子，兩隻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但她狠下心咬了咬牙，繼續進行預測。
終於，畫麵又是進行了流轉。
夜風聚精會神。
直到，
他看見了……
“怎麽會——
是他！”
夜風驚駭地向後連退數步。
水晶球內，出現了某道顯露出半身的人影，
正抬起頭，仿若察覺到他的存在，透出了水晶球，直盯著他那雙駭然的雙眸。
夜風刹那間失去了正常的理智，心緒此起彼伏，
望著那道身影，更是震驚失色。
恐慌的思緒傳遍全身，
陡然間，
一股撕裂感令他再也無法認真地思考。
“唰——”
周圍的畫麵刹那間如破碎的鏡子般消失，
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
夜風竟然已經回到了漩渦門的神秘空間裏。
但他的靈魂進入到幽洛真身，
卻是扶著牆壁。
回憶起水晶球預言畫麵中看見的最後那道身影，久久都無法平靜。
他顫顫巍巍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又是回過頭來看了看牆上的壁畫，
兩條腿癱軟了。
若不是有牆壁的支撐，差點就摔倒。
之後，他又是望向了恢複如常，依舊跪倒在那，獻出了眼珠子的女性骷髏。
所有的記憶，自進入到那遠古時代的宮殿後，終於如串珠子般連在一起。
曾經由於蒼穹畫像內產生的疑惑，也通通得到了解答。
他明白了，廢墟大陸的前世界，的確是有仙人存在的仙境。
所謂的滅絕日，實際上便是由無垠巨手所造成的，
才導致如今的廢墟世界，不可逆轉地出現了妖精這類生物。
而無垠巨手，也恰恰是由於前世界的聖女，
為了能達到超脫遇到那個她所追尋的，與她師傅相伴的黑衣男子，
不惜預測到本不該看到的未來，引起的天道懲罰。
遠古聖女為了彌補過錯，以雙目失明的代價，再度預言，
從而找到了能讓廢墟大陸重新恢複充沛靈氣的方式——
找到真命者。
之後她被邋遢老者帶入輪回世界。
他們與無臉道人幾人，隻為找到真命，
以此推動遠古聖女水晶球預言成真，使他們口中的“溟靈界“得到重生！
溟靈界，想必便是，廢墟大陸所處的更高級的位麵！
夜風環顧神秘空間，回想起了引誘他踏入其中的聖女。
她是遠古聖女火種的遺留，而遠古聖女以雙目為代價，
才致使如今廢墟大陸的聖言國，國民皆失明。
夜風望著自己攤開的掌心。
無論天泣、黃泉亡魂恐懼、九尾狐仙殘魂的退縮，皆是因真命者而起。
他找到了無臉道人的畫像，來到了由黃泉意誌鎮守的冥貓國，打敗了九尾狐仙的後代妖狐遺孽，甚至被遠古聖女後代引入真相之門內找尋真相。
這一切都太巧了。
冥冥之中，似乎存在某種力量推波助瀾。
其根源……
便為遠古時聖女的水晶球的預言之力一手造成——
牽一發而動全身！
隻是，夜風原以為，他自己正是預言之中的“真命者”，
可直至看到水晶球畫麵裏的那人，才明白會不會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另有其人。
不過，由於被撕扯帶回最初的神秘空間，所以夜風並未看到水晶球內最後的預言畫像。
他心想，也許遠古聖女，隻預言到真命者的半個輪廓，便終止了預言。
其餘幾名遠古大能，依靠水晶球內的殘缺畫像，去尋找真命者。
水晶球預言畫麵裏出現了黑衣男子，
若夜風所料沒錯的話，他便是無臉道人幾人口中所說，達到超脫，跳出三界的“因果至尊”。
至於天道力量，與輪回世界息息相關。
無論是蒼穹畫像，還是身處預言幻象內，他都能從中感應到極強輪回氣息，
夜風甚至猜測，它極有可能，是輪回之主其中一個化影。
真命者已經有八名，
他們打破了總位麵意誌的禁錮和限製，
成功超脫，
奪走了天道力量絕大部分的精華。
才致使天道不得不降臨，去阻止最後一名真命者的出現！
“真命者……真傳輪回使徒……”
夜風喃喃說道。
沉默了許久後，他對真相之門內的神秘空間的事物，不再留戀。
雖說支線任務——真相還尚未完成，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快要逐步接近真相。
“隻差……輪回規則的修正。”
夜風站穩，攥緊了拳頭。
隻要，能遇到見‘他’，找到‘他’，一切都能得到最完美的解釋！
夜風恢複了鎮定，他來到了骷髏身前，
目光迥然，似乎接收了聖女的獻祭。
“我……會盡力，助你們溟靈界，‘起死回生’。”
猛地轉身，夜風再也沒有遲疑，朝著依舊敞開的漩渦門，重新踏了回去。
光芒閃過，他再度回到了真正的宮殿中，殿內的真相之門也已經消失。
聖言國聖女，正端坐於龍椅之上，目視前方，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夜風的出現。
如今回到了廢墟世界，又是另一個光景。
但夜風已不想再於這裏多呆片刻了。
他沒有和聖女打過招呼，便朝著殿外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過後，聖女的嘴角處，才緩緩地滲出了血液。
清靈的聲音，宛轉悠揚地回蕩在宮殿內部，如同得到了救贖：
“祖先，真命者……我已經找到他了。”
“天道之力，我們聖言國所有百姓，會不惜一切，為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