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磨礪--17

  李仁智老漢痴獃了，卻突然愛上了唱歌，一天早晨，天還沒亮，老漢就醒了，看看房間里靜悄悄的，一家人睡得正香，他悄悄起床，來到院子里，高聲的唱了起來：太陽出來照四方，……，雪山升起了紅太陽，拉薩城內閃金光，翻身農奴巧梳妝阿爸和女兒逛新城呀，阿爸呀，唉，快快走，哦，看看拉薩新面貌，女兒耶，唉。等著我，唉呀呀呀……。歌聲優美，自豪，把悅娣和孫策都唱醒了。他倆靜靜地聽了片刻，孫策說道：

  「唉，親愛的，老爹的歌唱得真好，只是要是這樣，我們可就睡不了懶覺了。悅娣呀，老爹老跑出去，我們找起來實在是很麻煩呀，老把他鎖在家裡，顯然也是不合適的，我想給老爺子買上一個定位儀，給他戴上」。


  悅娣說：「定位儀也不一定管用，他要是能帶上當然可以，要是他不帶，還不是沒辦法，還不如雙管齊下，我設計一個比較好看的小標誌，把我們的電話都寫在上面，縫在他的每一件衣服上，萬一走丟了，有人看到，一定會打電話聯繫的，這樣的辦法雖然比較土，還需要別人幫助，但是只要別人幫助，那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煩」。孫策同意。


  李仁智老漢第一次外出后不久，一天晚上，孫策要給老漢洗澡。他給老漢說道：「老爹，咱們現在去洗個澡怎樣」。


  老漢說道：「我不洗澡，我為啥要洗澡，我乾乾淨淨的，我不洗澡，我女朋友就是洗澡淹死的，我不洗澡」。


  孫策說：「我們不到外面去游泳，在家裡的衛生間洗澡，沒有危險的，放心」。


  悅娣說：「爸，你女朋友是誰？你哪個女朋友被淹死了，讓你這幾十年都忘不了，老爹，你怎麼亂說，快去洗澡吧，你身上都有點臭了，媽，爸爸的女朋友是誰呀」。


  錢老太太說：「別聽你爸爸亂說，他哪來什麼女朋友，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哪裡像現在的年輕人，還動不動找個女朋友，我和你爸爸認識沒幾天，說了沒幾句話，就讓你姥姥發現了，我就被你姥爺聯繫給你爸爸了，他哪有什麼女朋友」。


  李老漢說道：「誰說我沒有女朋友，毛家灣的索瑪，長得跟七仙女一樣的那個索瑪，不就是我女朋友嗎」。


  孫策暈了：「我的天啊，這不是電影人物嗎，而且還是一個彝族姑娘，怎麼會成老爹你的女朋友呀」。


  錢老太太說道：「你老爹年輕時候，可能就和毛家灣的女孩子認識，這個女人也許長得很不錯，有點像電影里的索瑪，後來游泳淹死了，所以就說女朋友被水淹死了吧，這是他胡說的，我和她認識的時候，他才十七八歲，他有沒有女朋友，我清楚的很」。


  孫策說：「是這樣啊，老爹，走我們洗澡去，不洗澡可不行」。


  老漢說：「我不洗澡，我身上乾乾淨淨的，你們還要給我洗澡，分明是想害我」。


  悅娣說：「這裡哪有人要害你呢，放心，沒有人要害你」。


  李老漢說「我對你們信不過，我要和悅山一起洗澡」。


  悅娣說道：「大哥在新疆呢！怎麼能給你洗澡」。


  李老漢說道：「那我就不洗澡，悅山來了我才洗澡」。


  悅娣幾人的勸導沒用，給悅山打通了視頻電話，老漢在手機里看到李悅山，立刻大哭起來:「悅山呀，快來呀，他們要害我呀，他們要給我洗澡呀，他們要淹死我呀」。


  悅山說道：「沒有人要害你，放心，不會淹死你的」。


  老漢說：「不行呀，悅山呀，救救我呀，我要被淹死了」。


  悅山說：「好好的，老爹，不要亂說話。悅娣和孫策都很好的，沒有問題」。


  悅山和老爹聊了很長時間，只有一個意思，老漢說要被淹死，悅山說不會被淹死，勸過來勸過去，老漢就是不願意去洗澡。悅娣想，這下可是有點麻煩了，今天也許可以堅持一天，暫時不用洗澡，可是以後呢，以後要是每次都這樣，這事就相當麻煩了。老小孩，老小孩，這話真是一點不假，要真是小孩還好說，不聽話，一頓痛打，孩子就老實了，可這老人呢，哪裡可以動手呢，怎麼可以打老人呢，只能耐心的做工作，可是要做通這個思想工作，可是要廢不少的周折。哄老人，可不比哄小孩子容易。


  沒過幾天，老漢再次跑出了家門，孫策的定位儀，老漢根本就不帶，悅娣雖然在老漢身上縫了一個標誌，可是沒有到危機的時刻，也不會有人關注老漢的，悅娣孫策也不能等待老漢到危急時刻，就算是到了危急時刻，也不一定會有人關注老人的。找！滿世界的找，除了這沒邊沒際的找，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發微博無人理會，發微信朋友圈無人理會，報警，警察也不能每次都為你一家人工作，警察局也不是你家開的，怎麼辦呢，找吧，分析老人平時的言行，分析老爹早年的生活習慣，最喜愛的東西，最愛吃的食物，最愛玩的遊戲，等等。


  最後悅娣孫策，在距離家十公里左右的方找到了老漢，問老漢為啥要出去這麼遠的地方，老漢說，要到山邊去，去抓一條蛇，做蛇湯豌豆尖麵條，悅娣孫策都知道，這是老家人愛吃的一種食物，那口感確實令人終生難忘，可是一個老年痴獃的老人，能到哪裡去找到蛇呢，為了這蛇湯豌豆尖麵條，老漢竟然拋出幾十公里，我的個天呀，好在老漢是步行，否則，就真的找不到了。


  為了這碗麵條，可是把悅娣和孫策折騰得夠嗆了，孫策在找到老漢后，乾脆就繼續滿足老人的要求，帶著老漢，來到一家高檔的酒店，點了蛇羹湯，又要了豌豆尖麵條，老人吃著說著，這哪有那種味道呀，說這酒店的蛇湯是假的，是甲魚雞湯，還放了一些奶粉，搞得白白的糊弄人，老漢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說這酒店老闆都良心壞透了，騙人，都騙到老漢身上了。孫策也嘗嘗了嘗，感覺老漢說的似乎沒錯，老人呀，痴獃了也不會忘記那記憶深刻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