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御空而行
白色浸染的空間內，一片虛無看不到一點生機，一切恍如夢幻不著邊際。
「這是哪兒？」鄧子云獃獃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頭目的脹痛，像欲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一般。
湯葵死了？他在抱著她的一瞬間突破了？
然後便是一片血海，一個人站在他面前，手中緊握著一柄斑白的劍，劍尖已經不知道飛向何處。
然後？
鄧子云走近，正臉看去，那張蓬頭垢面的臉上滿是血跡，一雙冰冷的眼神俯瞰腳下的屍體。
「這是我？」鄧子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站著的他漠然的看著四周，一副嗜血的模樣，有兩個人顫顫巍巍相互攙扶著站在他面前。
他不會忘記那兩張臉——張巍山和卓柯。
心中不斷起伏，漸漸地要變成山洪暴發。
在他還未動之前，另外一個「他」先一步動了。
直接一步沖了上去，速度並不快，卻帶著強大的威勢積壓的周圍一切無法動彈。
張巍山和卓柯甚至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抓在手裡，下一刻一抹紅光乍現，他竟然生撕了兩人？
驚顫之餘，目光迴轉，周圍的景象又變了，變回了原本白色的世界，一片雪白的境地之下，除了他之外，遠遠的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白衣沒有任何點綴凈白如雪蓮，高挑的身材之下，宛如白玉般的臉呼之欲出的傾世佳容。
「湯葵？」鄧子云驚呼，急忙跑了過去。
明明她動都沒動，可距離還是那麼遠，無論他怎麼跑，都跑不到他身邊。
「我要走了。」湯葵嘴角微微一動。
一道聲音清晰的回蕩在他腦海中。
「你要走，去哪兒？」鄧子云不明白。
他就在這裡？湯葵要去哪兒？
但湯葵好像沒聽見一樣，兩人的距離越行越遠，直到消失。
「你回來啊，湯葵，不要走…………」鄧子云拚命的往前。
突然間腳下變成了泥潭，想要掙脫卻怎麼也動彈不了，拚命的掙扎反而越陷越深。
直到完全被吞噬，不能呼吸，鮮血染的海洋，不斷湧入他的身體，膨脹的筋脈不斷擴張。
直到承擔不了負荷，開始炸裂。
這一切還未停止，那股血液還在肆意的衝撞，整個身體變得一片狼藉，渾身痛苦的像是被無數的刀割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痛苦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奔襲入腦海之中。
這時鄧子云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一幕又變了。
他躺在一座竹木做的床上，睜開眼看著四周，竟是如此熟悉，師父的靜軒小閣。
他曾經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十六年，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整天只知道往山裡跑，那時他並不像現在這樣。
等他走出房間，來到走廊，一如往常一樣，師父座在最中間的亭台上，身邊是剛泡好的一壺清茶，旁邊擺著的永遠是一桌沒有對手的棋局。
曾經他問過師父，一個人下棋有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去找一個對手。
師父搖搖頭沒有說話，等到後來興起他問凌叔才知道，師父他並不是不想找，而是世間根本沒有能與他對弈的棋手。
他甚至都懷疑他是在做夢，可身體上的疼痛感，以及周圍清晰的一切將他心裡的答案否定。
那將我帶回來的是師父？鄧子云心中不解。
這裡距離他出事的地方何止千里，師父平日里不愛走動，怎麼可能大費周章的去將他帶回來。
「師父。」鄧子云上前道。
本想問在他昏睡其間發生了什麼，卻是發現之前老者給他的項鏈在師父的右手底下。
「你想問什麼。」鄧明怡然不動道。
剛想張口，卻發現口中像是關注了鉛一樣，不知從何開始問起。
他想問的太多，師父當初離開的正正原因，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師父會答應讓他去從軍，湯葵，臻境之上…………
「不說話？」鄧明轉頭看了他一眼，手中扺掌的白棋遲遲未落。
「不知從何說起。」鄧子云坦言道。
「既然你不說，那便跟我來。」鄧明道。
白子轟然落下，下一秒棋局自行炸裂，棋盤上的棋子紛紛朝著四周奮勇而去，接著變大，有序的在天空形成一座諾大的棋盤。
這是幻象？就很自己的夢一樣，可不同的是，夢境沒有這麼真實，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棋子多年來摩擦出的紋路。
隨後師父鄧明終於從亭台上走了下來，路過他身邊，走到一個亭台的缺口處。
下方是水，眼看著就要落入水中，鄧子云道：「師父小心。」
話音剛落，鄧明已經踩了上去，靜軒小閣的水引自山泉，雖然不深，但也能殃及到肩部的位置，已經做好了下去打撈的準備。
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鄧明一步踏入水中，接著在他的腳下泛*點漣漪朝四周散開。
接著又是一步，整個水面普通一面巨大的銅鏡支撐著他的身子。
接著師父踏出了第二步，第三步…………一直到走到了小池的最中心的位置。
下方沒有木樁，池中的游魚在自由的穿梭。
鄧子云抬頭，正對鄧明的目光。
「這不可能，師父這是？」鄧子云驚愕。
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到在水面上行走，違背了他以往的認知。
鄧明也沒有著急，手指一塊白色棋子落下，正在他面前。
「踏上去。」鄧明道。
鄧子云毫不猶豫的走上去，接著棋子開始不斷上升。
師父他同樣的開始不斷向上，脫離水面。
御空飛行？這也只有在那些茶館里聽人講故事才能想象一二的事，現在確實打實的發生了。
站在白棋上，脫離地面幾百米，下方的靜軒小閣變得越來越小，鄧子云將目光轉向鄧明。
「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鄧子云疑惑道。
師父做事從來不會沒有緣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出手，不禁有些好奇。
「帶你去看看這天。」鄧明平靜的說了一句，加快速度朝著天空奔去。
白棋也不落後，承載著鄧子云一路狂飆，直達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