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邢崖篇(中)
等到玩膩的時候,我再回到家中,家中已經是人滿炸鍋了,近乎所有人都瘋狂的尋我。
看到我的時候,父親本想懲罰我,講我吊起來打,母親在一旁看著不敢發出聲響,在我快要挨上鞭子的時候,我的哥哥又站了出來,替我挨上了第一鞭。
「父親大人,或許弟弟他只是累了,想要放鬆一下,還請父親放過小弟。」
看著哥哥背脊上的鞭痕,衣服都被抽破開,背上還有一條血印,隱隱的還能看到一些傷疤,那些傷疤有些是因為我。
父親再看了看我,周圍的人都動了起來,全部過來將我護住,父親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錯的明明就是我,是我自己偷跑出去,連最基本的懲罰都不給我。
「哥,這是為什麼?」我開口道。
哥哥魏公羊將我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
「因為我是你的哥啊,讀書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去跟父親說,別再亂跑了,其實父親他也不想打你,只是因為家規不得不這麼做,你應該要明白。」哥哥開口對我這麼說道。
當時我點點頭,可是心裡卻是還是在說不知道。
正如哥哥說的,父親後來真的給我放了幾天假讓我好好休息,也正因如此,我才得到機會能夠出去逛逛。
不過在出去逛的時候身後一直跟著兩個僕人,無論我去哪兒他們都一直跟著,就像兩隻蒼蠅,想甩都甩不掉。
閑著無聊,我又去了那個地方,可是這次沒了那個女子,同樣的也沒了當時偷跑出來的那種感覺,這種沉沉的復壓感一直藏匿在我的心頭,我累了,在這裡發了一會呆便準備回去。
或許是緣分,又或者說是孽緣,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個鬧市,我再一次的遇到了她。
這次的她不再是在採取野果,而是在一個路邊的小攤旁邊擺著一個攤子,她座在裡面,她的前面則是一個老者,看起來身體殘缺,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在路邊叫喚。
我在他們旁邊的酒樓看了很久,看得出來,她的家人很愛她,時不時的她的父親,那個老態龍鐘的老頭會過去安慰她,她笑得很開心。
那種開心是沒有絲毫掩飾的,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我從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笑的這麼開心。
在我的家裡,除了哥哥,其他人都只是笑面虎,表面上的笑容內心裡隱藏的卻是一個深淵,深得讓人恐懼。
臨近傍晚,身邊的僕人提醒我該回去了,看了看天上,黑夜即將籠罩,所有人都開始收斂東西,那隊父女兩人也不例外。
接連的幾天我他們都會在這裡擺攤,我也一直在這裡看著,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是好奇使然,我鼓起勇氣上前去在他們的攤位上買了一個小物件,是一個香囊。
「這位公子,這錢太多了,我一時間也找不開,要不您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對面的酒樓找給您。」老頭開口道。
手裡拽著一錠銀子,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我看了看那個女子搖搖頭道:「錢不用找了。」
準備轉身離開,那個老頭將錢交到女子手中,老頭本來想開口說什麼。
沒想到那個女子先一步道:「你是哪個牧場里的那個人?」
我疑惑,沒想到自己和他只是見過一次,她的眼睛還看不見,居然僅憑聲音就認出了我。
「嗯。」我嗯出了聲,沒有再說什麼,準備離開。
女子拿著手中的銀錠,摸索著站到我面前,或許是不知道我的方位,我以為她要怪我哪天做的事。
「我能感覺到那天你心情不好,這錢太多了,我們不能要,這個香囊就當做送你的,希望你的心情能夠快些好起來。」女子這樣說。
她笑了,笑容中沒有絲毫怨氣,很天真的一個女孩子,還將錢放在手上攤開,她不知道我在哪,估計是想要等我自己來拿。
我笑了笑離開,道:「不用。」
那點錢或許足夠一個家庭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對我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或許是聽到我的腳步聲,女子追了上來,向我手中塞了一個東西。
不是那錠銀子,而且一個小小的不倒翁,小到可以直接放到口袋裡。
「父親對我說,我不開心的時候就玩一下這個不倒翁,現在我用不到了,我覺得你應該需要他。」女子說道。
看著女子那雙手搭在我的手上,我許久沒說話,那是何等的冰涼,除了母親和妹妹,還沒有其他女子敢這樣觸碰過我。
時間久了,女子也覺得這樣似乎是她事態了,慌忙中將手縮回去,隨後摸索著回到她的位置上。
我佇立在原地,等過了一會便離開。
那天晚上我玩了那個不倒翁很晚才睡。
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睡得那麼沉,沉到太陽已經到了中午我才醒過來。
去看那對父女成了我每天必須做的事,即便是遠遠的觀望也好。
在睡醒過後,我正準備出去看他們,出門的時候正好撞到我的哥哥。
哥哥問我急匆匆的去哪兒,我慌忙中找了個借口離開。
可是當我再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對父女不再在哪裡擺攤,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地上的香囊野果灑了一地。
周圍人都在搖頭嘆息,我上去問了問。
「真是作孽啊,剛剛一群流氓看到那攤主的手中有一錠銀子,就想過來搶走,那老漢不給,那伙人就開始砸攤子,就成了這幅樣子。」
我愣了愣,一錠銀子,那錠銀子不就是自己給他們的那錠?
我心裡慌了,沒想到自己給的一錠銀子會變成這樣。
我急忙問他們人去哪兒了,路人告訴我,老漢去報官了,至於那個女子被那群流氓擄走了,剛剛才離開,估計是想要糟蹋那個姑娘。
我問了方向後,帶著幾個家僕急忙趕了過去。
等我到的時候,正聽到一陣嘶喊聲,那幾個流氓正在扒他的衣服。
我怒了,上去將幾個流氓打翻在地,並讓手下將他們送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