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153.聽說你,要殺我證道?2

153.聽說你,要殺我證道?2

  來自風城主的試探,蕭問水只當一種不太好笑的玩笑。


  他對孔雀公子的事情,表現出的興趣是明顯了些,引得對方情緒起伏。


  風城主是個有大家風範的世家子,按理所有的試探都是如沐春風,不會叫人察覺,繼而感到不適。


  但這種世家公子哥的做派,蕭問水已經見過很多了。他生來孤狼一樣敏銳的直覺,也叫他很難忽略對方的意圖。


  他雖然不討厭風城主,卻更不喜歡這種試探。


  可惜,對方卻是個連正面承認都不敢的膽小鬼。


  蕭問水對人與人之間的情愛毫無興緻,他之所以對孔雀公子這麼感興趣,當然不會是好奇對方的美貌,而是因為蕭問水發現,孔雀公子也是個修行者,很可能修為並不亞於他。


  須知,每個世界的靈氣承受能力有限,按理來說這般的修行者不可能還停留在凡人居多的下界。連蕭問水自己都是用了某種難得的秘法,轉生到他以前的軀殼,才下來的這裡。


  只因為,他感知到能讓他渡劫飛升的最後一絲線索,出現在這方小世界里。


  那個孔雀公子,似乎並沒有特別壓縮境界,卻能夠不被世界排斥出去。這一點的神秘獨特,當然比那無用的美貌,更來得引人遐想注意。


  蕭問水對孔雀公子的事情好奇,最簡單的方式當然是直接去問他本人。


  要知道孔雀公子的行蹤或許很難,但守株待兔的等到他,卻很簡單。


  只要去這裡最豪華最昂貴的場所就好了。


  蕭問水立在風城最貴氣的多寶齋頂端,他的運氣向來很好,等了不太久就看到,那座奢華到老遠就耀人眼睛的華麗椅轎。


  這一次卻沒有看到那八個抬轎人。


  房子一樣的轎椅平平的浮在半空,似乎被某種獨特的力量托著,速度不慢的向前飛來。


  不久,後面便傳來打鬥聲。


  有一個一身藍衣使著雙彎刀的男人,正在和那八個黑色錦衣的抬轎人戰作一團,並且很明顯遊刃有餘,居於上風,且戰且追趕過來。


  轎椅並沒有理會這番波折,按照既定的計劃落了地。窗欞自然的推開,露出緋色紗幔后那個一身翠綠如開屏孔雀的男人。


  對方仍舊慵懶聊賴的側卧著,這一次,手裡似乎並沒有拿那柄水煙桿,而是拿著一株優曇花。


  蕭問水出現在那轎椅旁,近得輕輕一撩就能進到那轎椅內去,跟那個人面對面。


  「你果然也是修行者,可否一戰?」蕭問水沒有動,很直接的表明來意。


  紗幔內的孔雀公子無動於衷,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手裡的優曇花,輕輕的嗅了嗅。


  姬清沒有看他,淡淡的說:「你跟人說話的時候,一向不看環境的嗎?」


  蕭問水看著漸漸追上來的藍衣人:「你是說這個麻煩?很簡單,我替你打發掉了,你就跟我打嗎?」


  姬清閉上眼睛,感受那花香的精魄裡帶來的愈力:「不打。我花錢雇你來,本就是為我解決麻煩的。但你若打發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蕭問水不是個好奇的人,也不是外表看上去的小孩子。


  但是孔雀公子要告訴的秘密,便是他也要好奇一下了。


  蕭問水與那藍衣人乍一交手,卻吃了一驚。


  他見那人一路戰過來,卻沒有折損任何一個人,以為不過爾爾。沒想到交手后才發現,對方竟然意外是個難得的高手。


  藍衣人並不戀戰,在蕭問水疑惑的剎那,越過他攔到轎椅前方。


  「孔雀公子,且慢動手。我並無惡意,只是想來求證一個問題。」


  藍衣人相貌清俊、氣度不俗,為表無惡意,率先就收了雙刀。


  蕭問水自然也停了手。


  轎椅里的人,仍舊沒有抬眼看上那人一眼,連對方的話都沒有搭理一句。


  蕭問水發現,自己的心底,忽然之間竟有一絲莫名的舒爽。


  他不解的怔了怔。


  原來,他竟是一直在意了這個孔雀公子的冷待嗎?所以,見他對別人更差,居然會有些平衡?

  藍衣人沒有得到回復,神情微凝,卻還是堅持說道:「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去往渡情城?任何的代價我都可以給出。」


  姬清嗅完那縷花氣精魄,慢慢睜開眼:「你付不起。」


  「還請公子告知。」


  「你和那個地方沒有緣,去了也不會有果。」


  藍衣人卻堅持:「我曾經對不起一個人,不論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想試試。」


  又是一個要後悔葯的痴情人,蕭問水聽得無趣,忽然卻聽孔雀公子說:「你誤會了,我說的無緣,意思是你的身價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夠路費的一成。更不用說和渡情城交易時候的代價。」


  藍衣人:「……」


  轎內清淡無欲的聲音:「雖說情義無價,但我是個商人,付不起就是單純的付不起。你浪費了我一刻鐘,賬單等下會有人送去。打爛的東西和人手的損傷費用,我就當零頭抹了。你可以不支付,但沙漠綠洲所有勢力,以後都不會與你們打交道。」


  蕭問水看著這金光寶氣的轎椅,再看看這寸土寸金的多寶齋,忽然感到一陣無處落腳。


  這沙漠綠洲里匯聚一切珍寶奇物的風城多寶齋,每一寸都是黃金鋪成的。


  這昂貴奢侈的孔雀公子,恐怕連站在他身邊呼吸,都是一種對金錢財富的莫名的壓力。


  藍衣人走了。


  蕭問水還留著,忍著壓力,好奇的問他:「你不跟我打,是不是因為,我付不出花費你時間的錢?」


  「你能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說明我認可你付得起。」


  「只因為我是個修行者?」蕭問水莫名鬆了一口氣。


  「因為你是斬厄刀蕭問水。」


  蕭問水怔怔的:「托你的福,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值錢。你真是我遇見的這麼多人里,最有意思的一個。明明我還什麼都沒做,竟已覺得唯恐欠下你許多。末了還要謝你。」


  姬清抬頭看他,緋紅幔帳自然的分開掛到兩邊的玉珏上。


  蕭問水的臉很英俊也很年輕,線條冷硬果決,透著一股天真。卻並不是一張沒有被人欺負過的臉。


  而是,從小就為生存摸爬滾打拚盡全力,充滿野性韌勁,卻仍舊簡單清澈無垢的少年。


  像一匹孤狼。簡單,蒼白,孤勇。


  穿上這沙漠綠洲里貴族們的錦衣華服,也遮掩不住。


  姬清的眸光很靜也很淡:「你很好。所以,雖然你沒有替我打發掉麻煩,我也可以告訴你那個秘密。」


  蕭問水目光清澈,滿是意外。


  轎內的人,自然是他平生所見過的最好看的,但這個人也是他見過的最矛盾的人。


  這位孔雀公子,享用著世間最奢華昂貴的物品的供奉,近乎奢靡浪費的堆砌鋪張。身為修士滿口的金錢財富,恨不得彰顯了,是用金銀財寶、珍奇之物裝飾鑲嵌而成的俗物。


  但這個人卻美得空寂而遙遠,有一種無欲無求的冷淡高貴,像寫意留白的山水。


  「你要告訴我什麼秘密?」蕭問水好半天才找到聲音。


  姬清笑了笑,很淡:「剛剛那個藍衣人,我拒絕他,不是因為他給不出代價。是因為,他是個普通人。」


  蕭問水點頭:「普通人若是追悔莫及,完全可以百年以後求來生償還,確實不必去渡情城冒險。但個人的路和選擇,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你說得不錯。但是,他並不知道,他並沒有欠什麼債。」


  蕭問水越發驚奇:「你知道?你如何知道的?」


  那綠洲之心一般的碧色眼眸,隱著一絲幽寂的神秘危險,無欲無求,淡淡道:「我不但知道他,我還知道你來找我是想問什麼。但是——我不告訴你。」


  蕭問水:「……」


  「很生氣?想知道也不難,好好護送我去渡情城。運氣好,半路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姬清輕輕揮手,紗幔自動攏下。


  八個黑色錦衣的抬轎人,沉默的起轎離開。


  蕭問水才發現,那八個人竟然都不是活人。


  他並沒有生氣,他就是覺得,這個人分明就是戲弄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但不氣,心裡還有一種陌生又奇怪的感覺。


  像是不思議,這個人居然會戲弄他,居然……願意戲弄他?


  靈魂不由自主的愉悅起來,因為對方不同於對別人的態度,就受寵若驚一樣。


  這是一個離他很遙遠的詞,榮幸。


  不不不,他為什麼要有這麼奇怪可恥的想法?


  蕭問水搖搖頭,腳下一點追上那個藍衣人離開的方向。


  孔雀公子故作神秘賣關子不告訴他,但他可以問別人。


  蕭問水須臾時間就擋在了藍衣人面前。


  那個人清俊的臉上寫著冷漠憂鬱,見他來得迅捷,微微一絲凌然警惕:「兄台有何賜教?」


  蕭問水退到安全的距離,直接問道:「孔雀公子不肯帶你去渡情城,但我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藍衣人眼中一絲懷疑,報上名字:「我叫雲湛。」


  ……


  姬清當然能知道一切。因為,這裡本就是他的領域。


  信徒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領域。


  信徒無畏的獻祭,他並不需要,債務自然就可以不存在。


  他已經在這裡了,又何必誰人來複活?又有誰能付得起,復活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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