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
賭盤落地，吸引人眼，幾個門徒盯著賭盤，眼珠轉動，大手一拍，道：「哎呀，演陽日在即，我等只是外游門徒，沒有戲份，不如開盤賭局，賭誰能奪演陽日第一，也算鬧鬧氣氛，如何？」
賭引挑起，眾人恍若大悟，喜弄眉梢，附和道：「說的是，早就聽說白家二少白燁是重籌，我押五十道石，白燁第一。」
一人押注，眾人皆拍，嚷道：「這次帝都葉家也有族人前來，葉龍乃是葉家第一驕子，我押一百道石，葉龍第一。」
秦蒙收起賭盤，心中狂喜，前日晚，他既已想好今日之計，他知道誰人好賭，故意以賭盤為引，尋好賭人群，以達引爆效果。
「賭盤已開，讓他們先壓，想兩日後整個宗門都會是大賭盤，到那時，就只差一注，不過，這注有交代，我押不合適，小師弟會押。」
秦蒙心中喜，但臉上演繹的還是衰態，他腳下綿綿無力，裝作無精打採的樣子離去。
第二日，自器閣場一賭，宗門已捲起了賭風，門徒將賭盤當成搖錢樹，毫不吝嗇。
這日，莫森盤膝床沿，道力時而涓涓細流，時而狂風暴雨，附近茶几受到影響，癲顫不止。
內視，丹田金丹吐納道力，金丹滋潤，光芒閃爍，幻若太陽。
外人若看，莫森鼻息吐納，道力磅礴，宛若游龍出海，道意深邃，靡靡之音響徹。
「道海無邊，苦海無涯，道非道，苦非苦。。。。。」
《無涯道》嘀轉心念，苦修行，修的是悟，也是踐行，莫森對海禪的厚愛與期待不忘腦海。
「莫森定會不負所望，努力修鍊，參悟道法，向天下重樹南無之威。」
南無壇的一幕，好似思念，又好似信念，一幕一幕，鋪展開來。
「咚~咚~咚~」
房門被敲，傳進秦蒙的聲音：「師弟，此時是用餐點，師弟修鍊已有時日，我帶師弟前去用餐。」
莫森睜開眼，平復道力，娃娃臉黑眸眨動，精神飽滿：「那多謝師兄了。」
起身，推開門，只見秦蒙一臉喜態：「不知師兄這麼高興，所為何事？」
「師弟，前幾日你讓我引賭盤，這賭盤已成，全宗早已賭氣成風，道石滾滾而來了啊，哈哈，就差師弟你這一個押注了。」
莫森微笑，他整了整黑色布衣，躬身擦了擦破舊草鞋，顛了顛裂紋瓷碗，道：「走，去用餐，去最熱鬧的地方用餐。」
東錦宗有一處善堂，專供外游門徒，善堂木雕林立，百石成群，是露天的用餐之所，用餐時，每人能領道石一顆，肉食，素食一勺。
善堂熱鬧，男男女女數百，他們分坐石椅，有暢聊，有靜飲，不過，今日人群躁動，多人拍桌下註：「相信我，押葉龍一百道石，必能贏回數倍。」
「去去去，什麼葉龍，白燁乃朝中大將之後，要論實力，我相信白燁必能奪得演陽第一，我押注三百道石。」
押注旁桌坐著一人，此人白髮碧眼，臉色紅潤，右臉頰隱隱有個紅色蜘蛛圖案，他口中眯著茶水，手中茶杯左右晃動，一股傲然笑意。
「白少，這次演陽日你可是眾望所歸啊，大家都押你贏！」顧明濤手持一把摺扇，臉上盡顯殷勤笑容。
為了討得白燁歡心，他站起身，身姿筆挺，走到賭桌盤，拍下一千道石道：「你們這群不押白少的蠢豬，等著輸吧，我押一千道石，白少第一！」
拍下道石，坐回座位，看到白燁的笑意，他心中馬屁精歡騰。
可是，此時只見一人重重拍桌，桌上放下兩千道石，那人嚷道：「誰人這麼自信，能和我家葉少搶第一？我家葉少乃是葉家第一驕子，區區演陽第一不在話下，我押兩千道石，葉少第一！」
「這不是楊師兄嗎？」
楊林回到座位，他身邊坐著一人，此人虎背熊腰，劍眉闊面，是一個獨眼青年，那閉合之眼符文繚繞，竟隱隱有道力流動。
「聽說葉龍繼承了葉家的龍眼，今日得見，果然為真！」
眾人低頭議論，竊竊私語。
葉龍面色平靜，一口一口吃著盤中餐食。
白燁皺眉，他沒想到，竟有人敢公然站出搶去他的風頭。
「咚~」的一聲，忽的又有一人重重拍桌。
「我押三千道石，白燁和葉龍都輸，」只見一個黑色布衣少年出現，少年手持裂紋瓷碗，碗內堆滿獸肉，少年從碗中抓出肉食，塞入口中，邊吃邊下注，嘴中油膩：「我才是第一！」
一片嘩然，白燁和葉龍的目光都被吸引而來，這少年衣著邋遢，氣息散亂，就連那吃相也是粗暴無禮。
「這乞丐是誰？口出狂言，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人群中有人認出這少年，大聲驚訝道：「這不就是秦蒙師兄所帶的道子嗎，聽說他只是赤色廢材道根，乞丐出身。」
果然，在少年的一側，秦蒙臉帶笑容，恭敬的立在那裡。
「哈哈，這乞丐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押自己廢材道根會奪得第一，笑死我了。」
莫森擦了擦嘴，娃娃臉在眾人看來就是一傻瓜臉，他將油膩的手在身上抹了抹，又拿出一袋道石道：「看大家這麼開心，我就再加一注，一共五千道石，白燁和葉龍都輸，我拿第一！」
「啪~」的一聲，道石重重拍下，開賭之人看到押下的道石樂開了花，這五千道石押乞丐第一，分明就是白送，不要白不要。
莫森沒有道石，都是秦蒙所給，這已經是秦蒙所有家產，道石落地那一刻，秦蒙彷彿聽到了搖錢樹的掉錢聲，他搓了搓手，欣喜毫不掩飾。
「秦兄，今日難得大家這麼開心，你還帶這乞丐來助興，真是辛苦你啦。」顧明濤起身挖苦，他手中摺扇張開，對著秦蒙一股傲然。
「哪裡哪裡，大家開心就好！」如是平時，秦蒙看著顧明濤這般傲氣，他必定不爽，可今日他卻是別有滋味，想到顧明濤會在演陽日被打臉的樣子，一陣暗爽。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加註，五千道石，白少第一！」顧明濤拿出道石，眼神看向莫森，滿是玩味。
「哼，你們都擦亮眼睛，葉少的龍眼可是名震天下，我也加註，五千道石，葉少第一！」楊林怎甘落後，不禁大喊，壓下了五千道石。
莫森碗中食物已吃完，聽到大家押道石，他也是竊喜，想來這些道石凝聚丹魂也是足夠。
「師兄，我吃飽了，回去吧。」
莫森踏出步伐，就要離去，顧明濤見罷，想出一招，將腿伸前，擋在莫森腳下。
莫森看到此舉，心中笑道：「既然喜歡，我就演一回。」
「哎呀~」撲通一聲，莫森驚叫，被絆倒，摔了個底朝天。
「哈哈~」全場捧腹爆笑：「就這樣子還想奪得第一，真是亂世奇葩多啊！」
莫森故作一臉尷尬，拍了拍灰塵，灰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