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未完的結局
秋雨客棧。
現在已是開春時節,綿綿的春雨落在街上。
街上行人甚少,即便偶爾走過,也是匆匆而去。
若要詢問原因,只能說如今的流雲城已經不是一座普通的城。
一座城,上演著殺伐啼血的故事,那麼只能稱之為戰場。
這是場不公平的戰爭,從一開始,人類這邊就沒有勝利的希望。哪怕集結了大唐、羅曼、蘭斯特三大國上百萬的軍隊,也只是每日消耗著生命的戰鬥。
人類的生命,從來都是如此脆弱的。即便修習半生,成了武侯武王,也只是耐久度高一些的消耗品而已。
魔族的入侵,從一來是就是末日的降臨。
這是災難,卻遠比災難要可怕。
災難尚可憑人力挽救,而在現在的流雲城中,連祈禱都成了奢望。
地獄,不,地獄只有死亡。而這裡,則是從生到死的過程。
短暫,而漫長。
白墨靜靜地坐在櫃檯前,一盞離別愁。
離別愁是相當醉人的酒,白墨以前都只喝淡酒,但自從戰爭開始之後,他就愛上了這種烈酒。
短短半個月,他已上過戰場十次。
但在那裡,呆得久了,即便是神級的強者都會覺得疲憊。而現在,白墨正是靠著這烈酒,壓制著心中濃濃的憊倦。
「酒雖是好東西,但我覺得殺人前還是少喝點為妙。不然迷迷糊糊地,可是會把自己的命搭上!」門外,月華奏身著一襲黑衫,緩緩地走了進來。
「不喝酒,我怕自己心裡留下陰影。然後,堂堂月神黛安娜,跑到鄉下小店做什麼?」白墨問道。
「這可真是見外,好歹我也是這裡的賬房先生,這可是曾經的掌柜任命的。區區掌柜代理,該不會不認賬吧!」月華奏哂笑一聲說道。
「怎麼敢?只是有些意外,你竟然還會回來這裡!」白墨道。
「何止是你,我自己也有些意外。大概作為神靈的我,心裡還留著一些凡人的情感吧。怎麼說呢,很微妙的感覺。明明只是路過,卻不由自主地走了進來!」
「傲慢!」
「或許吧,也不算壞。接下來我也該去那裡走走了,也算了了這段凡人的情感!」月華奏說著,便往外面走了。沒有絲毫留戀的樣子,任春雨沖刷著。
「固執!」白墨倒了一杯酒,不知何故說出這兩個字。
戰火、硝煙,屠刀、血河,噩夢、絕望。
陰霾籠罩著這片土地。
「照這樣下去,再過半個月就要失守了!」身為國主的李潛,竟然來到了前線,然後正認真地聽著吳憎的報道。
「放心吧,既然我來了,那麼就不會讓他們太過囂張。」李潛自然是在說魔族的那些傢伙。
太陽的光輝,是以驅散邪魔的黑暗。
「憑你,能做什麼?」月華奏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一副桀驁不遜的姿態。
「日月共存,足矣!」李潛笑道。
「這麼盛大的晚會,怎麼能夠不算上我?」有一個人莫名地出現,有些陌生的人。
「是你?」閑無語依稀對這人有些印象,卻是在那場拍賣會上,那個劍客。
蔣小心,和數年前有著十分明顯的變化。尤其是那把劍,似乎是神兵大金鵬劍。
「啊啊,路上碰到一頭挑釁的大狗,一劍給挑了。剛祭完的劍,趁著熱乎多砍一些!」蔣小心說道。
「大狗,莫非是那頭貪狼!」
「好像是這個名字,以前就找過我麻煩,現在總算找回場子了!」
「哈哈,很好很好。該不會只有你一人吧?」
「怎麼會呢?後面跟著幾千個光頭,只是看草原上狼太多,正趕著呢!」
「很好!不等了,上吧!」
此刻,某處鄉間小地。
「真沒想到你會主動出現在我眼前,這麼說你是有打敗我的把握了?」
「我不是來戰鬥的!」
「不是來戰鬥的?那你來找死的嗎?」
「只是來閑聊的,奈若何,不,還是叫小木頭比較順口吧!」
「什麼時候發現的?」
「幾天前剛想到的,其實很久之前就該猜到了。你曾說你是因為合虛失敗才分裂出兩個人格的,我想這是騙人的吧。因為合虛,便是合念。念便是心。你是有心分裂出兩個人格,然後等著另一個人格變強便吞噬他。可憐奈若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個鼎爐而已。」
「很有趣的想法,有趣得我都不得不承認了!」
「停手吧!」
「不要用什麼都知道的口氣跟我說話,你不配!」
「那誰配?真夔?」
「他也不配!」
「因為他拋棄了你們?」
「不,我是遲早要取代他的神。」
「你果然是清楚的,真夔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從諸神之中選擇一人作為他的繼承者。但是,你真的有這個資格嗎?」
「有沒有這個資格,你親自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蒼羽劍、七殺劍、凌霄印一同出手。時間能夠一下子運用這些神兵的人不多,能夠同時抵抗這些神兵的人,亦很少。
但是,它們在吳憫的身前停住了。被真紅的火焰,漸漸燃成灰燼。
「你比以前還要弱了啊,小木頭!」吳憫搖了搖頭,露出憐憫的目光,「他來了!」
一隻手從蒼穹之上探出,奈若何如草芥一般收在手中。
「喂,真夔,為什麼是我?」吳憫朝著天上大喊。
「這是因果!」
「我可以選擇放棄嗎?」
「不可以,現在的你已經沒法回頭了。」
「為什麼?」
「這個世界的規則雖然是我掌管,卻並非是我創造。你本非這世界的人,如今已然合虛,那麼必將被規則所排斥。除非由你掌控規則,否則你絕無肯能再存在在這個世間!」
「有辦法改變嗎?」
「沒有!強如子虛,尚且帶著自己世界的規則而去,你也一樣!」
「是嗎?那麼,我果然還是選擇放棄!」
「決定了?」
「決定了!雖然還沒有準備好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但是,我果然不適合呆在這裡!」
「那麼,我替你指一條路吧!」
戰爭,依舊在繼續。
人類與魔族。
彼岸的種族漫步在橋上。
有人在思念。
有人在痛哭。
這個世界,有很多牽挂。
放不下,卻要放下。
一切,沒有開始,沒有接過。
在輪迴中,誰與誰的邂逅、離別。
這是個不曾完結的故事,但卻僅止於此!
未來,不在過去,而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