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元宵燈籠，三隻狐狸
大橋坍塌。
秦裳上次聽秦燃講過劣質燃料被重視時就是因為海閘的動力組突然失靈，引起洪澇災害，她對於燃料的用途之廣現在尚不能完全了解，但是似乎橋梁海閘都需要燃料。
林寅清與秦裳到一旁說話，他的意思是想讓林家的人也參與此次調查，“我知道秦小姐已經暫時離開州探所，但是秦老爺子還有在議院的話語權，若是此事能成，林家欠秦家一個人情。”
秦裳不欲攔下這樁人情債，卻看到謝蘭雙手合十的懇切模樣，秦裳對林寅清說我試試吧。
“那我等秦小姐消息。”
林寅清離開後，謝蘭跑過來，“謝謝裳姐姐。”
秦裳不置可否，“你和他認識？”
“也不算，但是聽說過，而且他也挺不容易的，林家……算了，不說這些了，裳姐姐，我都好久沒有見你了，一會你跟我回去唄。”
秦裳說，“下次吧，我這次……還有事。”
她來之前答應薄九苼早早回去來著。
“好吧。”謝蘭有些失望，不過到底是孩子心性，不一會又被秦裳披風帽子後麵的毛毛吸引了，“你的這個毛色真白，簡直和我哥哥以前放養的幾隻狐狸身上的毛一樣白，不，應該比那幾隻狐狸還白。”
謝蘭又摸了摸，還軟。
秦裳還以為是謝枳隨便打的謊，難不成謝枳還真養了狐狸，“那後來呢，那幾隻狐狸。”
“不知道，後來就沒有再找到，不知道被誰捉了去，指不定現在早就被剝了皮了。”謝蘭心情有些失落。
等獎品分發下去，後邊就是醫會上的切磋了，秦裳沒有再多待，老商人因為有事，讓人告知了秦裳一聲，提前離開了。
聽到秦裳也要走的時候，謝蘭還有些不舍，“那……裳姐姐，以後我可以找你去玩嗎？”
“可以啊。”秦裳又想到她現在住在哪，就說，“你要是沒找到我，可以先找秦燃，我可能不是會隨時在家。”
“好！”
大路邊。
薄璠朝秦裳揮了揮手，“秦裳，這裏。”
鑒於這兩人的革命友誼，私下裏，薄璠全喊名字，但是在薄九苼麵前，就另當別論了。
“你是沒走，還是剛來啊？”
“不是，老大來這邊跟人吃飯，就讓我來接你了。”
薄璠將秦裳送到地方之後就連人把車放下，自己坐上薄雫開過來的車走了。
往裏走，一路上都是花，薄九苼就在花架盡頭，站在那，秦裳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一頭紮進了薄九苼懷裏。
薄九苼被她撞的往後退一步，低下頭，“你晚了。”
秦裳仰起頭，“總有意外嘛，我手好酸，我寫了一上午的字，你竟然都不誇誇我。”
“秦裳，不要撒嬌。”
“我沒有。”
“我好餓，咱們快吃飯吧。”
不知道是不是薄九苼已經吃過飯的緣故，點的菜大部分是秦裳一個人在動筷子，披風跑到了薄九苼腿上，秦裳好奇的問他狐狸毛是哪裏來的。
薄九苼看了她兩眼，溫聲道，“捉的野狐狸。”
“那……還活著嗎？”
“誰和你說了什麽？”薄九苼眯起眼，“謝家的謝枳？”
“沒有。”秦裳低頭搗了兩下碗裏的蝦，“我就是好奇。”
薄九苼點點頭，“先吃飯。”
秦裳說，“你好凶。”
薄九苼凝眸看著她。
秦裳立刻低頭扒飯。
下午。
製燈籠坊。
秦裳困倦的靠在薄九苼懷裏，身上蓋著外套，有人進來送竹絲紅紙，因得了提醒，進門放東西和出門都輕聲輕腳的。
窗簾半攏，室內一半明一半亮，晌午後，陽光才出來，溫溫涼涼的驅不散冷意，倒讓人提前覺醒春困，秦裳吃飽了飯就想睡覺，不隻是今天起的早的原因，也緣於往日的這個時候她大都在睡覺養成的習慣。
秦裳入睡後，薄九苼將人放平在沙發上，向外麵要了一張毯子，給她蓋好。
兩個小時後。
秦裳悠悠轉醒，她迷糊的睜開眼，看清這是哪之後又閉上，然後像是聞著味找食的小貓似的又跑進了薄九苼懷裏，薄九苼無奈放下手中的東西。
店家送來水果以後秦裳就徹底醒了。
“今天不用回去準備泡藥浴嗎？”
“可以緩一天。”
桌上放著製作了一半的竹製燈籠，秦裳用紙擦掉手上的水漬，“還有材料嗎，我也要做。”
薄九苼說做一個就行了。
“一對好看。”
因為秦裳堅持，薄九苼隻得讓店家再送一套材料過來，又要了一雙手套。
等秦裳提著兩個戰利品的燈籠回去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薄九苼的院子這裏向來有獨立的出進門，所以並未驚動任何人。
正月十五那天。
白天秦裳回秦家。
姐弟倆陪著秦老爺子吃了團圓飯，隨後，秦裳被叫盡書房，秦老爺子前邊走，秦裳後邊跟，且總覺得眼皮子跳的厲害。
秦老爺子慢悠悠的坐下，擺手也讓秦裳坐下，然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那些書看得怎麽樣了？”
這些年代並不久遠的事情很快被秦裳想了起來，她還想到經過一次兩日的恍惚虛度之後，她立刻跑回來了一趟撿幾本書帶了回去，至於其他的書，估計還在秦燃呢。
她帶回去的那些書看是看了……但是好像和秦老爺子期待的預期有點相違背。
不過好在她看了那幾本書，或者說和薄九苼共同看了那些書－－她拿回來那些書的那兩天的確端端正正的看了，然而薄九苼估計是怕她看得走火入魔，清心寡欲……哦，不對，應該是怕她看得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還特地不時過來指導解答一二
經過書本的熏陶，她雖然接受了她和薄九苼混亂的生活算是正常現象，但是從那以後，兩人也確實沒有再一連兩日的過的荒唐，所以，這也算起作用了吧。
“讀、讀了。”
“讀了？”秦老爺子聞言就放心了，“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雖然說讀了就差不多是好好看了一遍的意思，但是我還是要好好考考你。”
“……”
她不想，她真的一點都不想。
然而秦老爺子聽不到她的心聲，已經在準備提問的事情了，秦裳預測到的他頂多提出幾個問題，讓她結合書本答一答就行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秦老爺子竟然如此提問－－
“來，你把二百頁到二百一十頁給我背一下。”
“……怎麽背啊？”
秦老爺子一臉慈祥的看著她，“傻丫頭，還能怎麽背，當然是正著背，難不成你還想倒著背。”
秦老爺子耐心的等著，前期秦裳不吭聲他以為秦裳在做準備，後期秦裳不吭聲，老爺子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秦裳有點蔫了吧唧的，活像課堂上被老師逮到沒有完成作業的學生，“我不會背……我以為隻要理解就好。”
“不行。”秦老爺子倒沒有繼續為難，隻是說，“不是說理解不好，理解能更了解知道的透徹，這也是一種學習方式，但是，這對你沒什麽用。”
要論誰最了解他這個孫女，秦老爺子當仁不讓，隻要沒進到她腦子裏的東西，她真的就能喝個茶的功夫就忘的七七八八，然後工作和戀愛不偏不倚的要求做不到，以後時間長了，估計都彎成歪脖子樹了。
所以，必須背誦最有效。
秦老爺子說這次有情可原，但是下不為例，秦裳很聽話的點頭，在心裏卻是感歎好不容易過了上學的難熬日子，磕磕絆絆的長到這麽大，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生活，難道又要重回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秦裳離開書房前把林寅清的事情和秦老爺子說了，秦老爺子說議院那邊已經確定了讓徐菁帶著調查這件事，因為涉及到河間和穎川，林家參與進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秦裳見到秦燃，神秘的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秦燃挑眉，過年那會秦裳包的沒有多少錢的紅包就算了，連著薄九苼給的那份又都重新支援給了秦裳買山，所以對這禮物秦燃也隻是笑笑。
“你很需要的，我可以保證。”
聽見秦裳這麽說之後秦燃才真正有點感興趣了，非常給麵子的問了句什麽禮物。
然後秦裳給了一幅畫像。
秦燃：“……”
沒錯，這是他需要的，當初秦裳看到的那些劫殺他和秦裳的人的臉，但是他更想要別的禮物。
晚上，秦裳回薄家。
薄家張燈結彩，吉祥滿目，薄璠和薄雫著著人也把院內裝扮了一番，那日她和薄九苼做的燈籠也裝上了蠟燭，九苼問她要不要挑燈籠，秦裳說不要，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東西，但是秦小姐低沉的心情很快就被燈籠的變化吸引了興趣，立刻忘記了背書的事情，圍著兩個燈籠轉。
“為什麽它們外麵好像在動似的？”
這是竹製燈籠，因為秦裳也參與了製作過程，所以別說它們沒有穿衣服的樣子，就連它們散成一堆廢竹片的樣子都見到過，製作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啊。
薄九苼讓秦裳看燈籠底部，“這裏有個圓盤樣的東西，將顆粒極其細下之物碾的更小，就會非常滑，在圓盤上鋪一圈，你拿燈籠不完全平的時候它就在旋轉。”
秦裳一看還真是。
秦裳挑著一個燈籠，就非要讓薄九苼也挑另一個，薄九苼不願，秦裳說要嘛要嘛，繡娘走進來時看得愣了一會，待發覺到兩人看過來時又忙低下頭。
薄九苼嗓音裏還帶著笑意，臉上卻已恢複了平靜，“有什麽事？”
“回大少爺。”繡娘更謹慎小心，“連小姐看上了那幾隻狐狸，非要不可。”
“將它們送到我心裏，其他的你看著回。”
“是。”
繡娘退下。
沒過多久，繡娘就著人連同籠子一起抬了過來，薄九苼拉開籠子，那兩三隻白狐跟有靈性似的全往秦裳身上跳，秦裳看它們的皮毛好熟悉。
薄九苼揮手讓繡娘等人退下。
秦裳燈籠都要險些拿不穩了，“它們為什麽老是跳我身上啊？”
抱著一隻狐狸那確實是很有範，但問題這是三隻，而且還是胖死了，沉甸甸的壓在身上，跟壓了三塊石頭似的。
“你身上有它們熟悉的氣味。”
“你快讓它們下來，好重。”
“聽見沒有，她說你們重，之後少吃點吧。”
三隻狐狸立刻蔫了似的，垂頭喪氣的好似生無可戀。
“……”
秦裳低頭看著三隻狐狸，它們真能聽懂話？
秦裳摸了摸其中一隻，看了一會，看著看著就發現了不對勁，秦裳更低頭，“它這顏色……是你讓人給染的吧？”
薄九苼還沒說話，那隻被秦裳摸了一下的狐狸尾巴正要高高的翹起，翹了一半又瞬間垂了下去，起身委屈的跑到薄九苼那求安慰去了。
秦裳看得目瞪口呆，果然誇它們僅能聽懂話還是太淺薄了，這根本就跟孩子似的什麽都懂啊。
“它是紅狐，那兩隻是白狐，剛來的時候估計是聽見繡娘們說白狐好，它就自己從籠子裏跑了出來，在這院子裏翻身打滾，起初薄璠和薄雫還不知道它什麽意思。”
哎呦，這小家夥。
秦裳抱著它安慰了一番，說紅狐也很好啊，和白狐一樣好看，另外兩隻狐狸見狀也要抱，三隻狐狸，秦裳安慰了這隻抱那隻，玩的不亦樂乎，燈籠都沒心思看了。
另一邊，連霜沒想到她再去製衣局找狐狸的時候竟然沒有了。
今天是節日，連霜特地跑了一趟去拿自己新做的衣服，卻在製衣局裏看到了三隻肥肥胖胖的狐狸，連霜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狐狸，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當即就要抱走一隻，但是這裏的繡娘不允許，連霜氣衝衝的要回去找薄老夫人做主，但沒想到她帶著莊姑姑過來的時候狐狸已經沒有了。
“狐狸呢，你們把我的狐狸藏哪去了？”
一位像是管事的繡娘走過來回話，“那幾隻狐狸是大少爺養在這裏的，這會已經送到少爺院子裏了。”
連霜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