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五局比試，蘭月的質疑
第五局的比試與前四局在自己座位上答題比試不同，第五局比試為診脈，有一得病的人坐著，比試的人需要通過望聞問切，確診乃至給出藥方，所用時間最短藥方最好者獲勝。
有人提出疑問，“請問流雲姑娘，何為藥方最好？”
流雲解釋，“價格低廉，藥效快，對人身體損害程度最小，用藥周期短……這些都可以作為標準，我們的評委會綜合這些，給出最合理的優勝者。”
“今天的評委始終沒有露頭，我們怎麽知道她評答卷的時候是否帶著主觀偏見，亦或者，她是不是夠資格做今天的評委。”
“這一點請各位放心。”流雲說，“我家公子請的人是與各位毫無利益關聯的人，批改過程完全匿名，且由她批改過的答卷也會送到醫學會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先生手裏再次複查，避免每一個可能犯的錯誤，而且，稍後，評判標準與五局比試的答案也會展示給大家，絕對會保證公平性。”
一位病弱的老者出現在大家視野之內，第一名的比試者被請出。
第一位老先生先診脈，望聞問切過程在一旁由侍女記錄，其他人聽不清。
謝蘭喊住流雲，“那林寅清可是穎川林家的人？”
流雲說，“回小姐，確實如此。”
謝蘭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又道，“哥哥請的人是誰啊，我認識嗎？”
“小姐，不可打聽哦。”
“公平是吧。”謝蘭無奈的攤手，“我知道。”
等謝蘭上場時，連霜有點不善的盯著她，“她是誰，憑什麽能進前五？”
莊姑姑說，“小姐，那是謝家的小姐。”
連霜從來沒有聽說過姓謝的什麽人家，估計也是什麽不入流的家族。
“這謝家可是六大世家之首，靠醫藥起家，當得起一句杏林醫家啊。”
“沒想到謝家的小姐如此年輕，聽說謝家的家主是她的哥哥，那豈不是也是正當少年？”
小聲的討論散開。
“後三位也都是名門之後，穎川林家，錦城江家，南疆蘭氏。”
“蘭氏……早就聽說過蘭氏一脈出了一位神醫蘭月，幾年前在一場比試上拔得頭籌，今天的這位可是蘭月？”
眾人討論著，蘭月這邊卻是靜靜的，第五名……這個名次還是太靠後了。
“表哥，你覺得今日誰有望成為優勝者？”
戚涼川透過緯幔往外看，通過身形能大致分辨出來現在診脈的人是穎川林家的人，“謝家本就是醫藥世家，謝蘭從小耳濡目染，眼界之寬旁人難以企及。”
“是嗎？”蘭月扯了扯嘴角，“我以為表哥會認為現在得第一的老先生是最後的優勝者呢。”
“經驗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第五局比試，他如果撇不開自己的過往，便會陷入迷惑。”
戚涼川嚐了口茶，他現在的身體好了很多，但還是不能太久坐，“今天的比試倒是其次，母親憂心你的婚事，你看了這麽久，可有心儀的人？”
蘭月說還沒有。
“河間謝家，穎川林家，錦城江家都是很好的去處，六大世家以謝家為首，做著醫藥生意，是商人卻不重利，若是你有意，母親也樂意為你奔走。”戚涼川溫聲道，“江雲離之後就是你，去準備吧。”
蘭月起身，“表哥，那我先過去了。”
戚涼川：“嗯。”
在第五局比試開始前，秦裳已經給那位帶病的老者把過脈，病情重，症狀迷惑，是腸胃出現問題，但是再探時卻會發現症狀特征卻有不符細節之處。
第一位老先生的望聞問切都有很好的切入點，但是藥方卻下偏了；謝蘭於診斷上尚差幾分火候，但是藥方下在點上了；林寅清同謝蘭一樣，隻是藥方用藥卻不如第一位老先生精準；江雲離望聞問切中除問偏了一些，其他倒還好，藥方沒偏，用藥中規中矩。
流雲將最後一份答卷遞上來，秦裳看了一會，提筆寫下評改。
同先前一樣，五份答卷交由一人匯總，再次複查確認無誤之後排出名次。
流雲吩咐其他侍女將五局比試眾人所答試卷分發下去，同時讓人將五局比試的答案與第五局的批改標準公示，蘭月接到五份答卷，卻是最先去看第五局比試的答案。
－－偽腸胃病症，老者身體健康，脈相走向實為服藥所致，配一副清熱解毒的方子即可，最佳藥程兩天
蘭月低頭看著自己的答卷，她寫的是胃腸病症。
前四局給出的答案皆是十種解法，簡單的有，方法繁瑣的亦有。
答案公示之後，流雲也很快將前五名的名次給出，現在是謝蘭，林寅清，江雲離，老先生，蘭月
“五局比試已經結束，各位的答卷也已發到諸位的手裏，若是有疑問，現在可以隨時提出，我們公子會為大家解答。”
撥開遮擋視線的緯幔，謝枳出現。
“真是謝家那位年輕家主啊。”
“謝家一向低調，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
秦裳剛放下筆喝口茶歇會，看到謝枳後嗆的不行，連連咳嗽，行，這仇算是結定了。
謝枳笑著提醒，“喝茶也能嗆到，秦小姐可真是……”
“謝枳，你別欺人太甚！”
秦裳自知理虧，是她沒猜出那侍女描述的就是謝家，對謝家，她確實一無所知，所以秦裳認，壓下那點怒氣，秦裳心裏也平靜了。
“何來欺辱之說，若是指身份，你隨時可以問，謝枳還不至於藏頭露尾。”
“是我愚見了。”秦裳沉靜道，“希望謝家主看在我費一番功夫的份上，不要失諾才是。”
謝枳說，“那是自然。”
秦裳起身，準備離去。
“裳姐姐！”謝蘭猛的起身，驚喜的跑過去，看著秦裳，“真的是你啊。”
小丫頭片子不由分說的撲上來，秦裳被她差點勒斷氣，“先放開我好嘛，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昏過去的。”
謝蘭不舍得分開，害羞又激動，“我……我也是好久沒見過你了嘛……”
秦裳笑笑，心裏卻是無比躁動，這位又是誰啊？
“哥哥你也太不厚道了。”謝蘭拉著秦裳走到謝枳身邊，“裳姐姐也來了，竟然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今天要找裳姐姐評改答卷的？”
什麽？
他們沒有聽錯吧，今天這五局比試，評改試卷的就是眼前這個看著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蘭月立刻撥開緯幔，她不會認錯，這個女人……蘭月回頭，看向戚涼川，“表哥，她，她是……”
戚涼川垂下眸，聲音淡漠，“怎麽了？”
“沒……沒事。”
蘭月有點疑惑，之前就是這個女人一直在給表哥調養身體，蘭月以為兩個人當是十分熟悉的，但現在看表哥的神情，倒不像是認識，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我就是擔心她那麽年輕，今天的答案裏麵會不會有錯的。”
蘭月看到第五局比試的答案時，心裏像是潑了一桶涼水似的瞬間冷了下來，她自信自己不論拿一步都沒有出錯，也自信自己能從第五名逆襲成為第一名，就是戚涼川說第一名會是謝蘭時，蘭月心裏仍然沒有氣餒，她甚至想不到前邊四個人前四局能答的比她多優秀，她相信自己隻需要一個機會，就能發揮出來自己所有的本事，但是，名次出來了，她還是第五名。
秦裳的出現，讓她看到了希望，這個人是誰，她憑什麽能評改她的答卷，她知道的比她多嗎，她看過的病人比她多嗎，她兩年的時間都沒有治好表哥的病，所以能保證現在的答案就是正確的嗎。
蘭月不信，現在是提疑問的時間，蘭月站了起來，戚涼川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出聲阻攔。
“我覺得我的診斷沒有錯。”蘭月站在那位還沒有離開的病弱的老者麵前，又重新給他把了一次脈來佐證自己的判斷，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沒有錯，“這位老者患的確實是胃腸病症，並且我的藥方子也是最溫和的，不會對老人的脾胃有所損傷。”
蘭月看著秦裳，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微微沸騰，手指不自覺的蜷了蜷，她能感覺到眾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知道這場出頭獲得讚賞之後能夠帶來什麽，滿場的歡呼，還有，所有人的欣賞。
連霜忽然起身，莊姑姑甚至來不及拉她。
連霜沒有還沒有見過秦裳，她甚至沒有從任何人口中聽說過秦裳，但是莊姑姑幾次三番受罰，對秦裳已經懼多過了厭，她隻敢在心裏盼著秦裳遭棄失寵，卻不敢正麵和人對上。
對於秦裳出現在這裏她是震驚的，因為這份震驚，給了連霜跑過去的機會，等莊姑姑反應過來時，連霜已經出現在了蘭月的身旁，薄老夫人派來的侍女問莊姑姑是否要將人帶回來，莊姑姑說再等等。
確實要再等一等，連霜早晚要和秦裳對上，莊姑姑在連霜身上花的心思很多，潛意識裏，這次她想讓連霜挫一挫對方的銳氣，起碼讓秦裳知道薄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到底是誰。
其實，同蘭月連霜一樣，莊姑姑也並不信服秦裳真有那份本事批改在場數人的答卷，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哪能這麽大的本事，倒是會挑場合班門弄斧。
連霜看著謝枳，說，“我也有疑問，前四局比試的那些答案真的都是正確的嗎，第三局比試的那種病症我曾在一本醫書上見到過，那上麵有一種方法我記得裏麵所用蘭草為一錢，我寫的也是如此，但是批改後的答卷卻被改成了二錢，這麽明顯的錯誤還有好解釋的。”
蘭月沒有太注意這個問題，第三局比試她寫的五種方法並不包括連霜講到的這個，蘭月再次去仔細看公示出來的答案，第三局的十種解法裏麵第六種應該就是連霜說的治病的法子，她也在醫書上見過這種法子，確信連霜說的不錯，現在有兩個人都站出來，並且已經明確指出了秦裳的錯誤，她不信，這謝家人還如此包庇。
莊姑姑沒想到連霜說的還真有理有據，這下她心裏更是痛快了。
秦裳沒有出頭解答，況且之前那位小侍女也說了，一切疑問她家公子來回答，她自是沒有去自討苦吃，秦裳低著頭，這位……謝枳的妹妹到現在都沒有鬆開她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謝枳正要開口，謝蘭先她一步，她看著連霜，“你看的可是李氏醫經這本書，上麵確實是對症下藥蘭草用的一錢，但是今天第三局比試的病症是病程拖了四天後才去問醫診脈的中年人，蘭草多用一錢有助於盡快壓製高熱，所以我裳姐姐可沒錯。”
謝枳拍了一下她的頭，“就你知道。”
謝蘭吐了吐舌頭。
“今天的答案沒有錯，第五局的答案－－”
謝枳看向流雲。
“你來解釋一遍。”
流雲應下，麵向眾人，“這位老者在第五局比試前吃了一種對身體無甚損傷的藥丸，但是脈相會出現與胃腸病症相仿的情況，謝蘭小姐，林寅清公子，江雲離公子三人都已分辨其中的迷惑性，所以排名在前三，老先生和蘭月小姐都是診成了胃腸病症，但是老先生的望聞問切熟能生巧，這方麵勝蘭月小姐一籌，這些評判標準在我們公示出來的答案之中都有提出－－各位還有疑問嗎？”
無人再有。
排在第四的老先生心悅口服，“我給人看了一輩子病，今天倒是走了一次錯路，哈哈，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連霜跺了跺腳，轉身回去了。
蘭月麵色稍有些尷尬。
謝枳淡淡吩咐道，“流雲，去拿獎品出來。”
林寅清走上前，輕笑道，“獎品我就不要了，今天能見到秦小姐便是一份最好的禮物。”
謝蘭和秦裳咬耳朵，“河間和穎川交界處一整座大橋都塌了，這件事事關重大，報到議院，要著人去調查，林寅清這次來州就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