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血染白雪
「能夠讓水變成雪？」
靈心吃了一驚，全然沒懂付挽寧這番話，「什麼叫它們兩個的本質相同啊？水就是水，雪就是雪啊。」
「呃……」
付挽寧愣了下，倒是忘記了，在古代的時候，並沒有人知曉它們的本質相同。如此一來，自己的先人應當也沒有嘗試過掌控血。
那麼……也許自己倒可以嘗試一下？
「水來！」
呼喚一聲，緊接著就見到一小團水出現在手心裡，付挽寧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意一轉，定睛看著面前的水，「雪。」
見她輕輕吐了這麼一個字，又看到她手中的那一團水，沒有什麼變化，靈心不由得捂住嘴巴，輕輕笑起來，「娘娘，我覺得你……小心！」
聲色陡然變得著急，靈心大喊一聲，突然朝著付挽寧撲過來，一把將她撲倒。
兩個人重重地摔在雪堆里，面對面。
「怎麼了？」
付挽寧雙瞳劇烈一縮，靈心並不是那種愛無事找事的人，她既然這樣撲向了自己，那就必然是有原因的。
「唔——」
不料，靈心卻是一臉痛苦，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雙頰緊緊皺在一起，嘴唇很快變成烏黑的紫色。
「靈心！」
付挽寧一僵，連忙撲了過去，卻見到靈心正一臉痛苦的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疼痛。半跪在她的旁邊，付挽寧才看到她的背後插了一把劍。
那劍……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才挨的！
「靈心，你怎麼這麼傻？」
眼眶當中立刻有大顆大顆的淚滴落下來，付挽寧立刻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大堆小藥瓶，聲音哽咽，「靈心，你不要著急，我有辦法救你，一定有辦法救你……」
一邊說著眼淚就一邊在了雪地里，滴濺出一個一個的小坑，而靈心，卻是聲音越來越小，「娘娘……」
她死死的拽著付挽寧的手，哽咽道，「我要是死了，你記得去告訴王方哥哥，我沒有喜歡過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讓他另外再找一個人陪他一生。」
說著，又吐出一口血來，付挽寧心下慌亂，面對對自己如此重要的人，反倒是難以冷靜，「我不許你死！」
一邊說，一邊又繞到她的背後去檢查傷口，卻在那裡見到滿地的雪都被沾染成了紅色，大片大片的紅與蒼茫刺眼的白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種別樣的凄美。
「靈心……我不許你死，你給我好好活著，不許說那種話。」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付挽寧快速去檢查傷口，卻心驚的發現，那劍插的地方太准，直直的捅入了心臟旁邊，就算她是大羅神仙，在古代這種落後的醫療條件下，也沒有回天之力。
一種深深的無力與挫敗感湧上付挽寧的心頭，而靈心，卻還在努力的發出笑聲。
「娘娘，你說我不會死，我就不會死的，我相信你，咳咳，你醫術那麼高。」
「靈心，我不許你死……」付挽寧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生怕自己一停，面前的人就魂歸西天。
靈心微微勾起唇角，「娘娘，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我最好的姐妹。咳咳……」
已經開始咳起來，每每咳一次，還會吐出來一口鮮血。
「我也是。」付挽寧含淚哽咽。
「那靈心，咳咳……就知足了。」
自己還能不能活命，靈心自然是知曉的，她只是個正常人，沒有練過武功，體格還弱，挨了這一劍，怕是要過鬼門關了。
只是，在臨死前，她還在安慰付挽寧，「可是，娘娘，你一定要記住我剛剛說的話，記得幫我轉達。還有，你對皇上的感情我一直看在心裡，如果有機會的話，回去吧，只有他才是你最好的歸……咳咳……宿」
最後一個「宿」字，彷彿是在用了全身的力氣去說，話落，整個人倒在了雪堆里，就連剛剛握在付挽寧手心裡的手，也一點一點滑落下去。
「靈心！」
一聲凄厲的咆哮，陡然劃破這清晨的寂靜，躲在暗處的兩個穿著侍衛著裝之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小聲道，「要不要繼續殺？」
「笨蛋。」另一個人蹙眉，「她現在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皇宮裡的侍衛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們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可是機會難得，我們以後很難再進來皇宮了，深仇血恨，也就沒辦法報了。」原來那人似乎有些不甘心，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惡毒的執念。
頓了頓，另一人抬眉，一顆黑痣明顯。眼看著不遠處出現大片的人影，「命重要，先撤退。」
說罷，連等都不等旁邊的人立刻向旁邊撤去。整個人一個輕巧的翻身跳下了房頂，朝著空曠無人的地方跑去。
見到他逃走，原來男人猛地甩手，不甘心，卻也不得不跟著跳下。
不多時，兩個人影就消失在茫茫大雪裡。
「靈心……」
而此刻，竹苑裡，付挽寧的聲音漸漸變小，卻透露著濃濃的哀傷。她一邊伸出手來，將靈心不甘心合上的眼睛撫上，一邊垂淚。
穿越過來后，見過太多人的死，卻從來沒有哪次死，能夠如此觸動她。
只要一回想起來曾經和靈心的點點滴滴，自己剛見到她時，那副溫柔乖巧的小鹿模樣，後來被自己一點點帶壞，和自己一起偷偷溜出宮，陪伴在自己身邊，那麼多日日夜夜……付挽寧心下就不由得黯然神傷。
誠然，她一直以來並沒有什麼朋友，只有靈心，才能說幾句知心裡話。而今……她卻……
肯定都是因為自己招惹來的禍端，若不是因為自己，她也斷然不會就這樣死去。
眼眸中，漸漸爬上憤怒。
「寧兒！」而這時，百景終於領著侍衛隊趕過來，剛一進來，就看到付挽寧從一具鋪滿了鮮血的屍體旁站起來。
整個人晃悠悠的，看到百景以後凄慘一笑，道，「這皇宮裡有刺客，靈心她替我擋了一劍，死了。」
說著說著，又是滾滾熱淚流淌而出，回想起來，昨晚靈心還告訴自己想梁國的糖葫蘆了。
只覺天地陡然旋轉起來，付挽寧一晃，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