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298.醫聖之書
不知過了多久,鍾華向前邁出了一步,又一步。
踏在碎石上,看著激戰留下的劍痕刀跡,沉默不語。
不久,他走到了一棵倒塌的古樹旁。
這棵樹,曾經在庭院的角落。
多少年,他對著這棵樹練劍,被在樹下罰靜坐,還……
他好似想起了什麽,走到樹根處,用手在地裏挖著。
不一會,他從地裏挖出來一個木箱子。
打開,裏麵放著一柄透著寒光的利劍,以及幾壇酒。
……
“爹,這幾壇酒什麽時候才能喝啊?”幼年的鍾華抱著幾壇酒抬頭看向鍾應明。
“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喝了。”鍾應明淡淡的說道。
“啊?那還要多少年啊!太久了吧!”鍾華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酒,是要埋起來,埋上一段時間才能揭封來飲。”
“為什麽?現在喝它不香嗎?”
“哈哈,”鍾應明搖頭輕笑幾聲,“酒埋起來,是為了讓它經曆歲月的沉澱,這樣才能蘊含歲月的滋味,使其更加香甜,更加美味。”
“鍾華,記住,人也是一樣。隻有經曆歲月的沉澱,才能變得成熟,才能真正長大。”
“哦,知道了,”鍾華吐了一下舌頭,轉身跑開,“我去把酒埋起來。”
“去吧。”看著鍾華前去忙碌的身影,鍾應明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等鍾華把酒裝進一個木箱子,飛快的埋到庭院角落一棵大樹的樹根下後,鍾應明走近問道:
“我剛才看到你把平時練劍的劍也給裝了進去,這是為何?”
“呃……”鍾華眼珠轉了一下,迅速答道,“酒要沉澱才能更香甜,人要沉澱才能成熟,那劍自然也要沉澱才能更加鋒利。”
“哈哈哈,”鍾應明仰頭大笑幾聲,轉而又問道,“那既然如此,你裝劍時為何要偷偷摸摸?”
“呃……有嗎?”
“我書房內還有一柄劍,將它拿來,馬上準備練劍,今日多練半個時辰,別想偷懶!”
“不要啊……”
……
“哈哈哈……”
想起兒時往事,鍾華仰頭幹澀的笑了幾聲,但眼中又有眼淚留下,又哭又笑。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酒,他輕輕的拍去上麵的沙土,揭開壇封,一股清列的酒香飄蕩出來,讓人垂涎三尺。
凝視著酒中自己的倒映,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接著,他猛地一仰頭,端起酒往嘴裏灌,咕咚咕咚一會兒,酒已是飲盡,臉上多出一抹潮紅。
他擦了擦嘴角,又拿起另外幾壇酒,全部一股腦的下了肚。
而剛飲完最後一滴,他身形一晃,酒壇子從手中摔落,人也跟著倒下,麵色通紅,沉沉的醉了過去。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
離開鍾華,吳金星獨自一人則是前往了胡氏宅邸。
這畢竟是他剛穿越時所生活的地方。
望著如今已是廢墟的胡氏宅邸,吳金星長歎一聲,滿是感慨和惋惜,但又帶著些許慶幸。
他爹很早就離開了,而娘也在三年前去尋找爹了,躲過了這一劫。
但讓他抓狂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爹在哪裏!哪怕是娘臨走前,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訴他,隻是讓他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然後就走了。
好歹留個地點讓他去找一找啊!
幹嘛不讓他知道,總不可能出現什麽家族皇位的紛爭之類的吧?
[算了,這應該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中的不幸吧。]
又駐留了一會,懷念了一下往事,祝胡家的人一路平安後,又離開了。
除了胡氏宅邸,太元州內他感情最深刻就是太元私塾了。
可以說,太元私塾是他成長的起點。
但曾經的一座座學堂,藏經閣,一位位授課先生,一個個同窗,一個個事件,一口口鍋,還有那一間間打掃了不知多少遍的茅廁,全在今日化作了回憶。
隻剩下了一個令人震撼的天坑。
——這是被虛子軒炸出來的。
“唉。”
他又長歎一聲,坐在天坑邊上,靜靜的出神。
忽然,一股微弱的藥香飄了過來,令他在一瞬間皺起眉頭,警覺起來。
這藥香太淡,太柔和,正常人都不會察覺到。吳金星也是被李誌世調教出了對藥味的敏感才會立刻注意到。
“奇怪,這裏怎麽會有藥香?”
吳金星起身,順著藥香尋去,很快發現藥香是從一處地縫裏傳出來的。
而這地縫所在,正是曾經的醫療室。
他找來一塊木板,在地縫處一挖,很快就發現下麵別有洞天——一處秘密藥田!
藥田被大量強大的陣法保護著,又處於地下深處,才在爆炸中幸免於難。
但也正因為這場爆炸,從讓這處秘密藥田暴露來出來,被吳金星找到。
隻不過藥田裏的藥早已大部分被人匆忙取走。而遺留下的藥材中有一株香遠益清的清碧花,像是在吸引某人過來一樣。
而讓他過來的原因,自然就在放置於清碧花上的玉盒中了。
雖有陣法保護,但想破陣並不困難。吳金星借用一旁散落的陣旗很快破開陣法,剛要走近清碧花去拿玉盒,腳步卻又縮了回來。
他眉頭"微微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不對,不可能如此輕鬆!首先這玉盒大概率是李誌世留給我的,那肯定還有一些手段防止別人取走。而且,這裏麵肯定還有對我的考驗,不會讓我直接取走。]
吳金星環視一周,目光停留在了另外三株藥材上——草尖星,血龍花,雪碧蓮。
[清碧花自身劇毒,且花香奇異,遠則無毒清香,近則濃香而劇毒,吸入一刻即亡。]
腦中回憶著《藥典》上的敘述,他迅速做出了決定。
他摘下雪碧蓮的花瓣,將其含在口中。
接著深吸一口氣,迅速走近清碧花,一把取過玉盒,飛奔回來。
平安無事!
“呼,看來應該是選對了。”吳金星長出一口氣,打開了玉盒。
隻見這裏麵別無他物,唯有一封長信:
“清碧花花香近則濃香而劇毒,固可屏息取走玉盒,然此清碧花非同凡響,即便屏息,花香亦入鼻,一刻即死。”
“草尖星藥性溫和,卻不足以綜合此毒;血龍花與清碧花藥性想對,但卻不足以抵消此毒毒性。選此二者,一刻即死。”
“世人皆知雪碧蓮瓣可入藥,但卻鮮有人知其亦可驅毒,故唯選此物,方可安全取得玉盒,也說明吳金星你對藥材的記憶和理解已經到了一定程度,算是合格了。”
“保護藥田的陣法為你老師親手布置,若未正確破陣,此藥田會直接毀去。再加上我隨手設下的毒藥陷阱,能都破開的大概率隻有你一個人。”
看到這,吳金星總算舒了口氣。一是慶幸自己選對了取玉盒的方法,二是確認了這玉盒果然是留給自己的。
他接著往下看,但麵色卻突然一凝,瞳孔放大,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其實,吳金星,當你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我和你老師已經……”
書信到此處戛然而止。
吳金星閉上眼睛,身體輕微顫抖著,眼眶已是濕潤。
良久,他才睜開眼,緩緩將書信翻麵。
隻見……
“已經躲到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也不用來找我們,因為你找不到。”
“靠!”吳金星當場爆了一句粗口,“騙我眼淚呢!故意把這句話卡在末尾,你良心不痛嗎?”
他忍著氣,接著往下看:
“而留一封書信給你,無非是想交代你一些事。”
“將近三年的學習,在陣法和藥術上,我和你老師能教的都教了,你在普通陣師和普通藥師上,除了修為不足,應當已是登峰造極。”
“然想成為稀有陣師或稀有藥師,需要走出獨屬自己的道,純粹的學習已是不行,包括丹藥一道也是如此。”
“原本,你老師已經決定讓你今年就離開太元州,去外闖蕩,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而太元州遭此一劫,也不過是將這件事提前了一些罷了。”
“明年,長安將召開每十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一年時間,正好夠你從這裏一路闖蕩到長安。比武大會對於周天王朝來說意義非凡,對每個時代的天驕來說同樣非凡,因此,你起碼要拿個前三甲回來。”
“雖你的修為最高便止步在元神境出竅境,但也不必灰心,單憑副職業同樣可以取勝。”
“這一年我也會盡力探索解決骨骼畸形的方法,若有成果,我自會前往找你。”
“在這裏,我最後再叮囑你幾句。在外行走,切忌多管閑事沾染因果,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切忌在外提起我和你老師的名姓,以免招惹來一些仇家。”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切忌害人,也切忌敞開心扉,萬事都要有所防備。”
“最後,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老師已是時日無多,全憑我煉的醫藥吊著最後一口氣。但今日他出手已是傷及本源,元壽大減,狀況更是岌岌可危。”
“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有我在他也不會死太快,但也需要你去幫忙找一些藥材:續魂草,奎斑蛇膽……”
“另外,還要再囑托你幫我一個忙。將《藥典》《毒典》《醫典》三本書秘密交給長安濟世門的廖瀟汝長老,如果有找到我剛才說的藥材也一並交給他,她有辦法將藥材轉交給我”
“記住,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有這三本書!”
“最後,我與你相識已是有三年之久,本領也已是傾囊相授,怎麽說,你也勉強算是我的弟子,為師便在稀有藥師的道上再指點你一二。”
“或許,因為你自己會煉丹,所以對藥術看得並不是太重,認為除了點穴和下毒之外,並無厲害。但藥師的真諦卻不在這裏!”
“在外闖蕩之時,我希望你能多為民祛病療傷,在增長醫術的同時,體悟一句話。”
“丹是救自己人的,藥是救天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