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休書
一顆石頭突然從屋頂飛進來打在月繆的手腕上,後者一疼,下意識地鬆開手,眼看著手中的酒杯要灑在地上,一個身影從屋簷上飛身下來,將酒杯握在了手中。“爹爹!”看清來人之後,月繆失聲叫道。
皇帝有些危險的眯了眯眸子:“都督?”
來人正是本該帶兵駐守在邊關的都督,都督握著毒酒對皇帝虛虛行了一禮:“罪臣拜見皇上。”
皇上冷笑道:“都督這是何意?擅離職守?罪加一等?”
都督沒有被他的語氣嚇倒,而是畢恭畢敬的開口道:“罪臣讓陳將軍暫時擋住敵方的進攻,最近因為罪臣惹出了一些事情,罪臣還是想親自結束這一切的。”
說罷,將手中的毒酒抬起來開口說道:“依我看,這杯毒酒由我喝最合適了。”
說罷,便輕笑一聲,不顧一旁月繆的阻攔,抬頭將毒酒盡數喝了下去。
都督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杯酒似乎……
皇上從主位走下來:“此酒無毒,不過是朕想要考驗六皇子罷了。”
容妃頓時鬆了一口氣,隻是心中還有一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方才六皇子的所言所行究竟符不符合皇上心目中儲君的人選。
都督環視四周知道今日的事情必須得做個了結,於是便丟掉手中的酒杯,徑直跪在了皇上麵前:“罪臣願意喝下毒藥,效忠皇上,懇請皇上放過小女,她如今已經嫁入皇家,早已與我無關了。”
月繆紅著眼睛哽咽的話都說不出來,皇上沉吟片刻點頭道:“既如此,那六皇子妃便暫時留在宮中,都督帶兵去打仗,若是贏了,大家自然相安無事。”
都督很快被人帶了下去,按照皇上的旨意,月繆當留在宮中,容妃便將她留在了自己宮裏的偏殿,對外宣稱陪容妃,實際上算得上是軟禁,最終六皇子隻身一人回到了皇子府。
江月梨躲在禦書房偏殿的房梁上,將口中的樹葉吐了出來,皇上果真狡猾,如今拿捏了把柄,也算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都督這個用毒高手為皇帝效力,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隻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前腳都督剛由一行官兵“護送”出京,後腳應子斌便以“幫助都督綁架殺害無辜女子為由”派人圍剿了五毒教。
將裏麵不肯投降的人殺光之後,派人一把燒了五毒教,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完,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殘骸。
在論功行賞時,容妃帶人去求了皇帝,畢竟是六皇子當初一意孤行調查此事,如今去除毒瘤,自然主要還是六皇子的功勞。
故而原本派人圍剿五毒教的應子斌排在了第二位,而六皇子拿了大頭,不出幾日,六皇子圍剿邪教五毒教的事情傳遍了京城,聽到這個消息的月繆暈死了過去。
蕭錦言實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落在自己頭上,他看到成箱搬進皇子府的獎賞,下意識想到了尚在宮中的月繆。
匆忙趕到皇宮的時候便看到月繆的房間大門緊閉,蕭錦言無法想象月繆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該會如何絕望,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拍房門,裏麵沒有任何人出聲。
“月繆,你出來看看我,聽我解釋。”蕭錦言說出口的話都在顫抖。他甚至能夠聽到房間裏麵月繆壓抑的哭泣聲,但是自己站在外麵沒有一絲辦法。
蕭錦言在門口站了一下午,也求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已經黑了的時候,他才總算動了動,已經凍僵得腳一陣麻木,蕭錦言下意識扶了一下門框。
但是下一刻,門開了,月繆紅著眼睛站在門口,看著蕭錦言開口道:“我有一些事情要與你說,你進來吧。”
蕭錦言麵色一喜,連忙踉蹌著走了進去,桌子上擺著紙和筆,蕭錦言一愣,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告。
月繆走過去伸出手指了指紙和筆:“你寫下休書一封,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蕭錦言不可置信地看著月繆,沙啞著聲音道:“我不會寫,此事並非我做的……是,我是收集了證據,但是在知道那是嶽父大人所做時候便再沒有插手此事了。”
但是月繆卻閉上眼睛始終不肯看他。
蕭錦言往後退了兩步,卻突然笑了:“我能證明我自己,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證明。”他獨自在家的這幾日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畫月繆的畫像,若是將那些拿給月繆看,她肯定會相信自己。
說罷,蕭錦言便不管不顧地往外麵衝去。
隻是還未到宮殿門口,容妃便帶著人堵在了前麵:“要到哪裏去?”
蕭錦言看到容妃麵上一喜,三兩步走了過去開口道:“母妃,月繆要與我和離,你給她說說,說圍剿五毒教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她會信你的。”
隻是容妃淡淡地看著他:“好了,別鬧了,你是個大人了,應該懂得分寸。”
蕭錦言看著容妃淡漠的表情,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幾乎瞬間湧上心頭:“是母妃你……”
容妃笑了笑:“是我,若非我的勸誡,這等好事與你一絲關係都沒有,全都會讓那應子斌占好處……至於月繆?不過罪犯之女用得著這樣拚死拚活的?待此事過後,母妃再為你尋個好的。”
說罷,容妃伸出手整了整他的衣服:“這些日子,你便好生在殿中歇著,哪兒都別去。”
蕭錦言咬著牙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方才凍了那麽長時間,如今四肢僵硬,量他有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反抗了。
之後容妃便讓人寫了休書,又逼著趁著六皇子尚未恢複過來的時候按了指印,讓人帶去了殿中,月繆拿了休書什麽都沒說,隻是讓容妃將自己挪到最偏的院中,等都督打了勝仗回來將她接走。
都督大勢已去,五毒教被滅的事情迅速傳遍了京城,勁敵已滅,江灝的氣色也好了不少,回府之後將此事當做喜事將府中上上下下都打賞了一番。
隻是柳氏聽聞此事,卻白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