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進步的階梯(4)
“我不像你啊，你還年輕，我都馬上五十歲的人了，天天被罵得跟條狗一樣！”趙大明深歎一口氣，“想當初冷董事長在位的時候，我和易總還都在售後的一個班組呢，那時候大家其樂融融，也沒有什麽隔閡。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人一旦上位之後就會改變呢……”趙大明沒有說完，他抬頭看了兩人一言便及時停止了說辭。
冷子勳也跟著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不發一言。
韓俊看在眼裏，笑著舉起了酒杯：“來，我敬你們‘難兄難弟’一杯。”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趙總監，咱倆‘難兄難弟’喝一個吧。”冷子勳主動端起酒杯朝著趙大明舉過去。
趙大明本想推辭，他看著冷子勳一臉的鄭重和傷感，想起會議室兩個人被輪番轟炸的場景，隻好端著酒杯碰了過去，自嘲般地說：“咱倆就是‘倒黴鬼’！”
“你隻是階段性的挨批，我是長年累月、經久不衰的。論挨批經驗，你不如我。”冷子勳一副冷臉說笑的表情。
“哈哈哈……”
趙大明被冷子勳自嘲的言語逗樂了，他平時雖然和冷子勳溝通不多，但也知道冷子勳和易元龍的矛盾隔閡，也隻能在心裏對對方的遭遇表示同情。不過，冷子勳說得沒錯，每次開會他一定是被打壓對象，這是整個公司都知道的事實情況。
“不就挨個批嗎？說的就像誰不是在批評中泡大的一樣，現在不要想那麽多，吃好喝好最重要。”韓俊朝著兩人舉杯勸慰。
“現在韓總監春風得意啊，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現在正是得勢之時，哪能體會我們勞動人民的疾苦啊！”趙大明苦笑著舉杯飲盡了杯中酒。
或許是心情壓抑的緣故，酒過三巡之後的趙大明臉色紅潤起來，雖然說話不如之前利索，但也明顯變得絮叨起來……
“什麽都是階段性的，慢慢熬過去就好了。”韓俊試圖安慰趙大明，“我當初也有一段時間的灰暗期，如果沒有熬下去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了。就拿祝軍離職這事兒來說，明白人知道其中緣由還好一點兒，不明白的還以為是我故意的，我已經聽說過不少傳言版本了，有人說我嫉妒人才，也有人說我想獨吞功勞……林林總總的版本，如果我要介意的話，早晚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別提祝軍了！”趙大明給自己倒滿了酒，氣惱地說，“我們售後產值變差跟他脫不了幹係，要不是他私下搗鼓事故車的資源，怎麽可能會出現現在的局麵！”
冷子勳看了韓俊一眼，輕聲詢問：“這個事情不是已經查明真相了嗎？按說現在你們售後部門應該可以改善狀況了，為什麽事故車的產值卻一直持續低迷呢？”
趙大明抬頭眯著眼睛看了韓俊一眼，想了想，含糊其辭地說：“這個問題嘛，應該和你大客戶部門的工作是一個道理。要是查找不出問題就是我團隊的問題，要是知道問題改善不了也是能力的問題，要是明明知道問題卻無法改善，那就是公司的問題……”說著，他長歎一口氣，補充一句，“所以，我憋屈就憋屈在這裏。”
韓俊和冷子勳不明白趙大明口中的問題是什麽，但既然對方沒有明說，大概也是心存戒備。鑒於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好明問，隻好暗自在心中揣摩。
“你和我不一樣，你們售後的問題隻是暫時問題……”韓俊和趙大明碰了碰杯，訴苦說，“我的工作內憂外患，外麵幾家競爭對手虎視眈眈地盯著每一筆訂單，公司內部又不是很支持我的工作，即便是得到韓總監支持的話，上麵不支持也很被動。這個集團采購和政府采購拚的就是行動力，一旦陷入被動，很難做出業績來。”
趙大明不斷點頭表示讚同，同時他的表情也說明了對冷子勳的遭遇隻能深表同情。
“趙大哥想過以後的發展嗎？”韓俊突然問了一句。
“以後？你應該是指我想不想自己單幹吧？”趙大明醉眼迷離地看了韓俊一眼，十分失落地說，“鼎盛公司開業十五年，我是公司的第一批員工。我現在都這把年紀了，根本不想再去折騰了，我現在隻想把客戶的車子修好，把售後的產值做上去，安安穩穩地再做五年售後總監就轉移到技術指導上去。以現在的狀況，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現在考核壓力很大，但你一定要撐住，我相信很快就會過去的。”韓俊安慰地說。
“我不但有考核壓力，還有生存壓力，我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實在經不起任何折騰。”趙大明表情沉重地強調。
“你的業務上應該隻是進入了瓶頸期，堅持一下，把這段時間熬過去就好了。”冷子勳適時地說道，“大家能夠在一個公司工作都是緣分，兄弟們之間相互照顧也是應該的。我們以後也會留意一下，如果有可以幫你提升產值的線索，一定會第一時間給你說。”
“感謝感謝……”趙大明雙手合十地表示謝意。
韓俊看趙大明神色失落，引導性地說：“易總畢竟也是售後出身，我認為在業務問題上你應該比較好跟他溝通才對，畢竟大家都覺得一直以來易總還是比較信任你的。”
“嗬嗬嗬……”趙大明摸了一把已經半禿狀的大腦門，笑著近距離地看著韓俊說，“你也說了這是你認為的，我怎麽認為的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趙大明雖然處於半醉的狀態，但說話一直思路清晰，口風嚴謹。除了對現在有所不滿之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來。韓俊和冷子勳見狀便不再引導，隻把話題扯到別處胡亂侃了一番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