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收集黑材料

  年底將至，李峰帶著眾人跑了趟『李老師獎』的辦公大樓。


  三四個月的日夜趕工，二十二層的辦公大樓雖然還沒完成主體，但也已經快差不多了。


  當然，想要趕在三月初投入使用，那肯定是來不及的。好在辦公大樓旁邊，已經提前建了一棟簡單的、只有五層的臨時辦公樓。


  事實上，梁永思和這幾個月應聘的工作人員已經搬進了臨時辦公樓工作。


  這之外，比賽場地之類的也已經建好。再加上工作人員到位，哪怕就算現在就開始『李老師獎』的評選和比賽，其實也可以正常運作。


  李峰雖然沒問過任何進度，但『李老師獎』的投票查詢網站已經建好，梁永思會把相關的進度發布到網上。他隔三差五會登錄網站看幾眼，大概的進度還是很清楚的。


  今天一起過來，只是想看看環境怎麼樣。


  再一個，就是查一查梁永思。


  李峰雖然跟梁永思說過他不會過問任何籌建工作，一切事宜也都由他全權負責一言而決。但《李老師獎》是他這些年最重要的事情，也關係到他未來的名聲，李峰哪會真的放任不管。


  更何況，在面試過程中，梁永思的人品測試雖然達到阿飛的要求，但距離完美還有一定的差距。


  至於怎麼查，當然是找專業人士。


  常山集團、傾雪公司、蝶生投資公司全都是跨國大公司，監察機構自然不差。


  也就常山集團一向以人為本，這方面稍微寬鬆一點，陸興生和安靈珊都是正宗的商人，可不講任何人情。


  傾雪公司和雨蝶投資公司的監察機構，無論是制度還是規則，都極為完善。


  這事，李峰已經找陸興生和安靈珊談過。二人全都把各自公司的調查高手派來過來，負責通過工作人員和各種試探來調查梁永思。


  再一個就是查賬了，這事得李峰出馬，利用黑客技術找到梁永思的賬目，然後丟給傾雪公司和蝶生投資公司的會計們去研究。


  賬目什麼的，李峰已經弄到手發給了安靈珊和陸興生。剩下的，就是等結果。


  工地的管理算不上嚴格，起碼李峰一行人找個談業務的理由，便進去了。


  一行人首先跑了趟已經建好的比賽場地。


  共有十個，大小不一。最小的一個只有二十幾個平方，大的則有近千個平方。


  比賽沒有觀眾肯定是不行的，這些賽場的周圍，自然少不了觀眾席。根據比賽場地的大小不同，觀眾席的數量也不一樣，最大的一號賽場，座位高達近萬個。


  這之外，賽場的四面，還各立有一個大型電子屏幕，方便遠處的觀眾觀看。像最大的一號賽場，雖然座位只有一萬來個，但真正可以容納的觀眾數量，就算是三四萬也不成問題。


  「這麼大，都能開演唱會了……老師，學校那個娛樂中心什麼時候建啊？」


  高天忍不住看向李峰，他看過學校的規劃圖，在學校中央，可是有個娛樂中心的。


  整個娛樂中心的佔地面積達到上萬平米，建築面積則高達十多萬平米。按李峰的設計，未來將交由學生承包。酒吧、球館、影院……甚至連賭場都可以存在，絕對是學生們無聊時的最佳去處。


  可惜，現在還沒開建。


  「明年年初應該會開始建。」李峰隨口回了一句，今年一整年都在拚命建宿舍樓，現在的宿舍已經沒剛開學時候那麼緊張，就算明年年初有大量新學生過來報到，進度也完全跟得上，已經可以開始著手修建一些不怎麼著急的大型建築。


  「早點建成就好了。」高天一臉憧憬。


  建成之後，周六周日就有好去處了。竹林雖然也有不少娛樂設施，但都是縮小版的，人多才熱鬧。


  「老師，咱們要不要偷偷溜進辦公樓看看？」雲蓉忽然提議道。


  「跑去辦公樓幹嘛？還要偷偷的？」李峰問道。


  「查崗，就像我班主任一樣，冷不丁出現在窗外，偷偷瞄上幾眼，看看有沒有曠課和說話、睡覺的同學，然後拿本本子記下來。」雲蓉興奮道：「咱們也試試，看看那個梁永思有沒有偷懶。」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偷懶又怎麼樣？事情做好了，該休息就休息，你以為是你們小學生？看進度，應該不錯，他就算給自己放假都沒問題。」


  「那說不定他在辦公室收別人好處，咱們正好人贓俱獲呢？」雲蓉有些不甘心。


  「那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一大幫人能偷偷潛進辦公樓？還有，梁永思的辦公室，你以為是你學校嗎？走廊那邊也有窗戶。」李峰搖頭，這麼無聊的事情，他可沒興趣干。


  而且，他也不信梁永思會幹出受賄之類的事情。


  阿飛那一關，梁永思雖然沒有完全通過，但畢竟是五人當中挑選出來的最好的一個。


  而且，梁永思也是聰明人。年薪千萬，又大權在握，前期怎麼也得感謝一下李老師的知遇之恩，才上任三個多月就敢拿好處，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你還查人家的賬……」雲蓉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李峰笑了笑沒理她，查賬，不是查梁永思有沒有在裡面做假賬撈好處，而是讓傾雪公司和蝶生投資公司的人分析一下，看看梁永思在招人和支出方面的能力，以及有沒有未來可能會收好處或做假賬的跡象。


  受賄這種事情，都是從小處開始，慢慢把胃口培養起來的。


  高手的話，能從賬目上的一些小細節就判斷出對方有沒有加大胃口的跡象。


  像傾雪公司和蝶生投資公司派人過來調查和試探，主要方向也不是調查和試探梁永思會不會受賄，而是調查一下他的抗壓能力。


  『李老師獎』裡面蘊藏的利益可不低，沒人敢找李老師下手，卻不代表不敢找梁永思下手。威逼利誘，若是扛不住，也就被拉下水了。


  眾人一邊閑逛一邊閑聊，正在修建的辦公樓那邊，迎面走來三個人。


  為首兩個中年男人，身後則跟著個漂亮的秘書。


  「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同學，就不能真給他使點絆子？」夾著個包的中年男子滿臉怒意。


  「怎麼給？」那位老同學扯了扯身上的休閑服，搖頭示意道：「你不知道李老師有多厲害，他要是跑去找李老師告一狀，我這小身板，可吃不了幾年牢飯。」


  「白費了一上午的時間，憋屈。」中年男子一臉鬱悶。


  等到他們三個走過去，楊兮兮指著那位穿休閑服的中年男子，小聲開口道：「老師，那個是塔山鎮的鎮長，我們第一次來這挑選建校地址的時候遇到過。」


  李峰不由扭頭看了眼，不過時隔多年，別說一個背影，就算是正面，恐怕他也認不出來。要不然，剛才正面相遇，他也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


  「鎮長……」


  李峰稍稍一想，有些明白這三人的來意了。


  那個夾包的，恐怕是想藉助這位做鎮長的老同學，找梁永思接點什麼業務。結果，梁永思沒給面子。


  似乎語氣也不怎麼好，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哎，等等……」


  後面傳來一個叫喊聲。


  眾人扭頭一看，是那個夾包的中年男子在喊自己一行人。


  「有事？」李峰問了一句。


  「你們……」中年男子的目光在高天和雲蓉身上轉了一圈，來到李峰的臉上：「你們是這裡的員工嗎？」


  李峰點了點頭，靜待對方下文。


  「什麼職務？」中年男子又問了一句。


  「中低層……」李峰隨口道。


  中年男子眼瞳一亮，目光移向眾人：「你們都是？怎麼還有小孩？」


  「過來看看熱鬧不行嗎？」李峰沒好氣道：「梁總都不會說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管一管？」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李峰這態度，反倒讓他徹底相信了，他笑了笑，很乾脆的大氣道：「給我提供點你們梁總的黑材料，只要有用，十萬塊！」


  「老蔣，你幹嘛呢？」塔山鎮的鎮長江柳生走上前來。


  「還能幹嘛！給他使點絆子，你不敢，我自己來，不就花點錢嘛！」老蔣哼哼道：「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李峰嘖嘖，這話霸氣側漏。


  「老蔣，別惹麻煩……」江柳生皺眉道。


  「這怎麼算惹麻煩？」老蔣不以為意道：「我又不是故意給姓梁的製造黑材料，而是在收集他的黑材料。如果真收集到了，李老師應該感謝我才對吧？我這等於是在幫李老師抓蛀蟲。」


  江柳生有些反駁不了。


  真說起來確實如此。


  可他知道李老師的能量大到什麼程度，當年，那可是一個電話，省領導就直接給他電話的存在。


  那還是當年，那時候的李老師，出名的學生也就方子翰、常山和林思芸三個人。


  這種存在，在他看來是離得越遠越好，免得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老蔣可不這麼認為，他的目光再次移向李峰：「怎麼樣？十萬塊不算少吧？要是黑材料能把姓梁的拉下馬，二十萬、三十萬也隨你開。」


  「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收集我們梁總的黑材料？」李峰問道。


  「我錢多沒處花。」老蔣哼哼了一聲。


  他這次，可是抱著十拿九穩的信心過來接所有綠化工程的。原因很簡單，他的公司在省內不說綠化工程方面排在第一，起碼也是前幾的存在。


  這之外，他還開出了首期工程款一到賬就預先支付二十個點的回扣，並且承諾完全按要求施工。


  二十個點的回扣，加上完全按要求施工，這種條件，哪家公司開得出來？

  綠化工程的利潤雖然不低，但若是按高標準來施工，再減掉百分之二十的回扣，他不虧本就算不錯了。


  這工程，他壓根就沒想賺錢，純粹就是當做門面工程來做。


  『李老師獎』舉辦地的所有綠化工程全是他公司接的，以後公司朝省外發展，這就是最好的宣傳點。


  再來，就是塔山鎮的鎮長出面說情。


  一個小鎮的鎮長算不得什麼，可縣官不如現管，梁永思總有用得上的地方，多少有點面子。


  實力，加上誰都開不出的回扣，又有鎮長出面，這工程在他看來絕對是非他莫屬。


  可結果，梁永思直接就拒絕了，還反過來吼了他一頓。


  為了這個以後能夠將生意做到全國，有個不管跟誰談生意都能吹噓的樣板工程、面子工程，他都忍下來了，跟著梁永思在新建的辦公樓那裡轉了一上午。結果倒好，梁永思見趕不走，直接把保安招來，轟他們走。


  老蔣的生意做得不小，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丟這麼大的臉。


  心裡的怨氣可想而知。


  本來也沒打算報復什麼的，頂多罵罵咧咧幾句。剛才遇到李峰他們，腦袋一轉，忽然就有主意了。


  「行啊！如果有黑材料，我聯繫你。」李峰開口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是我名片。」老蔣從包里翻出張名片遞給李峰。


  李峰接過名片，招呼眾人離開。


  走了十多米，隨手將名片丟到一邊。


  「老師不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人嗎？」高天好奇道。


  李峰搖頭，收集黑材料而已，又不是製造黑材料。這位財大氣粗的土豪能氣成這樣，明顯是在梁永思那裡受了不小的氣，也就沒必要再整人家一下了。


  「看來，那個梁永思真的不錯。」雲蓉有些失望，來這麼一出，去窗口查崗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李峰不以為然。


  像老蔣這樣的，不過是撞槍口上而已。


  甚至於，李峰有七八成的把握，梁永思是故意給老蔣氣受的。


  為的，自然是讓工作人員們都知道他不受賄，把他的名聲傳出去。


  是不是真的不錯，還得看時間長了之後如何。


  像老蔣這樣的，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身份達到梁永思眼下的程度，總有人會千方百計打他的主意。


  要是一直堅持下去，三十六計，他肯定少不得要體驗一遍。


  現階段問題不大，重點是未來能不能頂得住。


  一行人四處逛了一圈之後，原路返回旁邊的學校。


  三天後，安靈珊和陸興生都將他們公司監察部門的研究和試探結果總結出來，然後發給了李峰。


  儘管算不上完美，但畢竟是通過了阿飛那一關的人，結果還不錯。


  大權在握三四個月，大筆一揮就是幾千萬甚至上億資金，梁永思依舊保持最初的行事作風。


  這一點其實難能可貴，換成普通人，身份陡然大漲，幾個月下來，多多少少會有點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