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比試
董軒深深的望了賀蘭音一眼，沉聲開口：「這位姑娘，這裡正在比試，刀劍無眼，勞煩姑娘讓開。」
賀蘭音很認真的『恩』了一聲，然後一揮衣袖，一股子罡風猛的沖向董軒，完全沒有防備的董軒被她掀下擂台。
眾人嘩然，董軒更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你，你幹什麼？」
賀蘭音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的看著他：「不是比賽么？」
眾人一愣，董軒臉色很快就黑了下來，站在葉蓁蓁身邊的趙叔嘴角微微一抽，趕緊跑了下來，忍不住道：「娘……姑娘，董公子是前來比賽的人啊。您，您怎麼將他給扔下去了？」
賀蘭音朝趙叔露出一抹笑容，昂首對著站在上方滿臉黑線的葉蓁蓁道：「比武招親，可是限制男女了？」
四周的人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股子古怪的神色，視線不住的在葉蓁蓁和賀蘭音的身上徘徊。
這比賽雖未規定男女，但自古以來只要是比武招親的，那都是男分男，女分女，哪兒有女人參加女人的招親的，不是說沒有這樣的感情，而是大眾都無法將這種事情揭到表面上來而已。
再想到這女子是陪著葉蓁蓁一起來的，很多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此時再由賀蘭音說出這樣的話，那看著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目光就有些曖昧了。
古代男子喜歡伶兒還算正常，那女子喜歡女子是什麼？
眾人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詞兒，董軒因為衝擊力太大了，一時之間也怔在那裡，由著眾人扶著。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葉蓁蓁黑著臉，在賀蘭音笑的越發燦爛的笑容中，幾乎咬牙道：「沒有。」
賀蘭音嘿嘿一笑，朝一臉無奈神色的趙叔丟了個『放心』的眼神，她的視線順勢又落到一邊的白肅清身上。
白肅清立即舉起雙手，很是迅捷的跳下擂台，嘻嘻一笑：「我認輸。」
眾人：.……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四下一片嘩然，議論聲此起彼伏，均對著站在擂台上的賀蘭音指指點點。
完全不知道賀蘭音想玩什麼把戲，立在她面前的蕭珏思索了一會兒，正要開口打算認輸的時候，趙叔倒是搶在他前一步宣佈道：「比賽結束！恭喜蕭公子，恭喜音姑娘！」
他說音姑娘的時候還輕咳一聲，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位來搗亂的女子，轉過身急急的向著上方走去了。
董軒自然不服：「你若真要參賽，為何到最後的時候才上台？若人人都像你這般，還有何公平而言？」
先前那些被打到台下錯失良機的人一聽，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嘿，早知道我也來撿個漏了，還比什麼啊？」
「就是就是。」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嘈雜了起來，若不是有禁衛軍在這裡看著，這群人怕是會再次跳上舞台，要一個說法了。
「這.……」趙叔犯了難，看著一臉菜色的葉蓁蓁道：「將軍，您看……？」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大不了他派人請人給請下擂台去，可眼前的賀蘭音是宮裡頭的那位，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吶！
賀蘭音卻是低笑兩聲，撿起腳邊的一柄銀槍，朝著葉蓁蓁道：「如此以來，確實勝之不武，不如我現在就向葉將軍請教，如何？」
葉蓁蓁擰了眉頭：「那設這擂台的意義何在？」
「擂台規矩照舊，原本我是覺得沒什麼好比的，可奈何我見將軍英姿颯爽，確實人中龍鳳，想要與之交好，」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早就聽聞葉將軍一條紅鞭使的出神入化，不知今天我可否有幸見識見識？」
葉蓁蓁眼角抽了一下，「阿音。」
「若你不下來，我便將這些來參賽的人都打下去，叫你選不了婿，成不了親。」賀蘭音嘿嘿一笑，輕輕把玩著手裡的銀槍，忽然眸子一凜，手中銀槍唰的一下指向立在她對面的蕭珏：「不如就從你開始，如何？」
蕭珏眉頭微微一蹙，盯著賀蘭音的臉，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趙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小聲勸慰道「將軍莫要將姑娘的話放在心裡，左右今天的比賽已經完了，晚些時候老奴便進宮面見皇上，求他，咳，求他明天別再讓姑娘出來便是。」
葉蓁蓁嘆了一口氣，一邊松袖口一邊緩步走到樓梯：「皇兄可管不住她。」
趙叔面色變了變，最終垂下了腦袋，認命的站在一邊。
是了，他怎麼忘了，宮裡的那位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好東西都堆到姑娘的眼前，只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姑娘就是將天捅個窟窿出來，也有他給兜著！
就是可憐了他家小姐，好端端的一場比武招親，愣是被這位小祖宗給打斷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打了什麼主意。
賀蘭音見葉蓁蓁緩步走了下來，偏頭望向密集的人群，然而哪裡還有白肅清的身影？她眯了眯眸子，淡定的轉過頭來。
罷了，有些事情，還是以後再慢慢問吧。
感受到那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蕭珏的面上劃過一絲慌亂，眼瞼輕顫，緊張的他差點要腳底抹油。
賀蘭音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等到葉蓁蓁抽出身上的紅鞭才笑道：「不如再加個籌碼，如何？」
葉蓁蓁已經懶得再同她周旋那麼多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幽幽開口道：「不管輸贏，我都會告訴兄長的。」
賀蘭音臉上笑的更燦爛了幾分，忽然盯著蕭珏道：「如果我贏了，我便娶葉蓁蓁為妻，如果我輸了，你便將你京城裡的鋪子都交給我，如何？」
蕭珏：.……
為什麼她們兩個比試，遭殃的人會是他？
葉蓁蓁也不是太明白，她轉過頭，恰巧與蕭珏的目光迎上，蕭珏忽然撞進那一雙琥珀眸子里，登時一怔，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起來。
他眼底的促狹瞧的葉蓁蓁也愣了起來，不知為何，她忽然也覺得有一絲的尷尬，心裏面浮起一股子怪怪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麼。
賀蘭音眥牙一笑：「原因無他，葉蓁蓁她根本就打不過我。不過么，如果你出手相助的話，倒也有贏的一絲的可能性。」
「怎麼樣，」賀蘭音望著兩人，雙手環胸：「若你實在不服，也可在敗了之後去葉將軍府向葉將軍討個說法。」
葉蓁蓁看她笑的有些燦爛的臉，無語道：「你我之間的爭鬥，扯上他人做什麼，而且，你對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有信心了。」
雖然賀蘭音的武功高強，但她自己本身也差不到哪裡去，公然挑釁自己，賀蘭音到底在想什麼？
摸不著頭腦，自然也就有些煩躁，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股子怒氣是從什麼地方升起來的，莫名，又迫切的想要發出來。
哪承想，蕭珏只是思索了一會兒，便輕聲道：「好。」
說罷，他便背著手站到了旁邊。董軒方才甩過來的劍招也將他給傷了，只不過比其他人要輕些，趁著站到旁邊的時候，他撕扯下身上的一截衣裳，將傷口包紮好。
賀蘭音有一絲的詫異，不過她瞬間瞭然，葉蓁蓁在南涼的名聲並不比葉翾差到哪裡去，更甚有許多的勝仗都是她領軍打下來的，如此戰神之姿，人們也很難相信她會輸。
葉蓁蓁看了賀蘭是一眼，忽然將手裡的紅鞭扔到地上，彎身撿起地上的另一柄銀槍，「阿音，你是第一個逼我用槍的人。」
賀蘭音揚眉：「那我還真是榮幸。」
葉蓁蓁將自己身上的重鐵甲胄解下，露出裡面的藍色束身錦衣，她自腰間抽出一截藍色綢帶繫於額間，微風拂起她的墨發，配上她凌厲堅毅的目光，一如她一人領一軍，面對千軍萬馬之姿。
這樣的葉蓁蓁無疑是吸引人的，立在場中的男子目光皆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過去，離的最近的蕭珏有一剎那的失神。
她的美與賀蘭音張揚的美不同，是一種內斂的，剎那綻放便奪人心魄的美。
兩人一紅一藍，均握著一柄銀槍，周圍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只覺得就這般靜立著，都沒有人忍心將這畫面打破。
幾乎是在剎那，兩人皆提起銀槍沖向對方，葉蓁蓁知賀蘭音武功不低，是以她出手的時候就沒想過要保留一絲底線。
賀蘭音也與她一樣傾盡全力，兩人的銀槍先在半空中來了一次碰面，『鏗』的一聲，兩柄材質還算上乘的柄尖一路擦出火花，兩人身子交錯的剎那皆揮掌向對方揮去。
那帶著玄勁的掌風瞧的周圍的人膽顫心驚，兩掌相碰的剎那一股子罡風自她們中間擴散而出，兩人一觸即開，提著槍瞬間倒退好幾丈遠，交手不過剎那，卻是心驚肉跳。
尚且有些武功底子的人很是清楚那一掌的威力有多大，「我的娘哎，這個穿紅衣的女子是什麼人啊，竟然能跟葉將軍不分上下。」
「可不是么，難怪她剛才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葉將軍打不過她，你看那一掌，那紅衣女子什麼事都沒有，將軍的手，還有點抖呢！」
「喲，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一邊的男子瞪大了雙眼，仔細的盯著葉蓁蓁垂在身側的手，見她幾不可聞的抖了幾下，面色立即白了幾分，那望向賀蘭音的目光登時就敬畏了幾分。
葉蓁蓁的虎口都被震麻了，她望著笑的一派淡定的賀蘭音，忽然揚高了聲音道：「阿音，接下來，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賀蘭音提起槍：「我也是！」
兩人立即又交起手來，賀蘭音也不知道習了什麼武功，動作耍起來又好看又狠辣，每打出的一招都沒有給對方絲毫退讓的機會。
葉蓁蓁也不落於下風，她武功雖不如賀蘭音高，卻能夠憑藉多年的經驗躲過她一次又一次的殺招，每一次的還擊更是憑藉本能打的賀蘭音措手不及。
看起來她比賀蘭音稍遜一籌，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次的對比，誰不認真，誰就討不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