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團亂的外世
而就在白肅清騎了馬趁夜飛奔出去時候,一隻渾微漆黑的小鴿子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越過重重監視,越過層層如牢籠般的宮殿,最後穩穩的落在一個黃金製成的金籠上。
一個滿臉皺紋看起來極為陰森的太監將黑鴿爪子上的小竹筒拿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放進衣袖裡,逗弄了一會兒黑鴿,直到周圍安靜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那老太監才緩緩的轉身,垂著腦袋,腳步不急不緩的向著門外走去。
而當他的身影消失之後,身著黑色勁裝,左臂抱著佩刀的小飛陽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他一雙純真的大眼睛瞧了一眼太監消失的地方,目光又一眨不眨的,盯在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死掉的黑鴿子身上,眉音閃過一抹疑惑。
外面鬧的天翻地覆,在世外桃園裡的兩個人卻渾然不知,還喜滋滋樂呵呵的過著平淡,對他們而言卻是稱得上短暫的幸福日子。
讓賀蘭音很興奮的是,昨天晚上他們屋子裡竟然出現了一條蛇,這讓過夠了吃魚的鳥日子的賀蘭音大為欣喜,當即將那條瘦的可憐的蛇給斬殺了,煮了一鍋香噴噴的蛇肉湯。
然而葉翾卻是說什麼也不肯碰,這讓賀蘭音替他大為的可惜,隨即她又很興奮的在並不算大的範圍里尋找了起來,但再也沒能夠找到蛇窩,或是第二條蛇的蹤跡。
以此可判斷,這是一條倒霉的蛇從那高空里不小心掉下來的,本想尋個棲息的地方,沒想到最後在賀蘭音的手上丟了性命。
而讓賀蘭音更加興奮的,是知道葉翾竟然怕一條蛇,這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當晚她就逗弄了葉翾一番,見他跟小媳婦兒一樣驚恐萬分的縮在床角里瑟瑟發抖的樣子,賀蘭音真是笑的肚子都快有腹肌了。
最後葉翾眼底都浮上了一層的水霧,賀蘭音登時又想扇自己幾個耳朵,心底也是萬分的內疚,怎麼可以這般欺負一個小朋友呢?
「好了,不要怕,」賀蘭音坐在床邊,對著縮在床角的美男子笑的一臉膩歪,那循循善誘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風流子弟誘引人家良家婦女,似怕他不信,她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東西已經進了我的肚子,經過一天一夜的消磨,也早就已經化成了肥料,與咱們的菜圃合為一體了。」
葉翾睜著一雙有些紅的雙眼,盯著賀蘭音的面龐有一剎那的蒼白,唇瓣哆嗦,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你,將,它,吃了.……」
賀蘭音嘴角微微一抽,知道這貨是真怕蛇,也歇了逗他的心思,萬般無奈之下,她點了一下頭,在葉翾滿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下連忙道:「那不算吃,我牙齒都沒有咬,是直接吞下去的,你知道嘛,咱們這兒很少見到肉,所以我一時沒有忍住。」
怕他不信,她又小心翼翼的爬上床,雙膝跪在他的面前,模樣極是討巧的笑了一下,隨後又眥出一口白瓷般的牙:「不信你看,我牙縫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而且我已經潄了好幾遍的口了,一丁點的味道都沒有的。」
葉翾紅著雙眼,視線落到她白的有些晃人的貝齒之上,有些怕還有些惶然:「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
「.……」
傻漢子喲!
賀蘭音悲呼一聲,湊近他對他呵了一口氣,「真的是真的,不信你聞聞,是不是除了你熟悉的糊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味道了?」
葉翾眼睫閃了閃:「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吃,再吃那個東西了。」
他本身就長的俊美,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烏黑的眸子含了兩泡眼淚,要掉不掉的,活像是被某個大爺睡了的清白姑娘,在事後懇求人家負責一樣。
賀蘭音只覺得眼前一陣的眩暈,伸手想連人將被子一起抱在懷裡,奈何這人看著瘦,身材還是很魁梧的,她只能半抱著他,許下男人般的承諾:「一定的一定的,我以後再也不吃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葉翾欺欺艾艾的『恩』了一聲,默了默,將被子掀開,雙臂朝她一張,委屈巴拉的看著她:「我以後都不想跟你分開睡了。」
賀蘭音像老母貓給小貓舔毛一樣的摸他腦袋,很是盡責的將母性光輝發揮到最大境地:「不分開不分開,永遠都不分開。」
聽罷,葉翾這才滿意的抱住她,頭埋在她的胸前,重重的吸氣,語氣純真又欣慰:「阿音真好,阿音,我長大了想娶你。」
賀蘭音嘆了一口氣,面上掛上兩條寬麵條淚,心裡想著少年你已經長大了沒有再生長的空間了,嘴裡還是一副慈母的語氣寬慰道:「好好,等我們的十三長大了,娶個媳婦兒回來了,阿母就能享清福了。」
抱著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手臂更緊了幾分,那人將頭埋的更深了:「阿音不是阿母,十三以後要娶的,是阿音。」
「對對對,」賀蘭音連忙拍拍他的背,示意自己的小腰快被勒斷了,也惱怒自己剛才角色太過於代入,忘了葉翾不是壓根兒不是自己的兒子,啐了一口自己蠢,她連忙道:「十三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這會兒子夜深了,咱們睡覺吧。」
那抱著她的人身子還是僵著,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都輕了幾分,賀蘭音等了半晌,也有了一絲的困意,正想忽悠這個傻兒子趕緊睡,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好象抵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賀蘭音怔了一會兒,忽然身子微微一僵,此刻才發覺抱著自己的男子呼吸有一絲急促,氣息噴洒在她的胸膛上,有些灼熱。
她臉倏地一下就紅了,感覺舌頭都不是自己的:「葉……葉翾?」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剛剛只顧著安慰他,賀蘭音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與他極其貼近,他因怕蛇,兩條腿是張開來圈著她的,是以,她大腿處感覺到的東西,如果不出意外,是他的.……
越想越覺得臉燙的不行,以往她雖跟葉翾同床共枕多年,但從未見葉翾有過出格的行為或者反應,最多的,也就是抱著她深吻了。
而此刻,這感覺來的很直接,所以一時之間,連她都手足無措了。
怎麼辦?
正當她腦子裡快成一團漿糊的時候,埋在她胸前的人兒終於抬起了臉,一雙勾人的魅眸蒙著水霧看著她,比她還不知所措的面龐染上一絲彷徨,眼底是遮不住的慌亂與懵懂。
他鬆開雙臂,急的臉上都有些汗,惶然的看看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傲然堅挺,氣勢洶洶的物什,聲音有一絲的顫抖:「阿,阿,阿音,我,我怎麼了?」
賀蘭音順著他惶恐的視線觸及到下方,只一眼又飛快的望向了其他的地方,握著拳頭在唇邊輕咳一聲,一時之間她不知如何作答。
這等心情是複雜的,就跟老媽子發現自己的兒子在幹啥幹啥的那種心情,無法言語,又極度複雜,有的時候是欣慰。
複雜的發現兒子的秘密,欣慰的是兒子終於長大了,一定會懂得拱大白菜,然後自己就可以享清福了!
賀蘭音真想甩自己一個巴掌!
葉翾眼神兒太過於純潔,她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心思,複雜的盯著他看了兩眼,她思索來思索去,也只能叫他泡個冷水澡了。
由於身體的異樣,被她拽著手的葉翾走的異常的艱難,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難受,很難受,也很癢,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癢。
他以為自己病了,瞧著賀蘭音的纖長的背,他登時覺得難過不已。
好在這股子難過很快就消散了下去,這也讓一直以為自己快死的葉翾安了心,感受到那股子燥熱逐漸的消散下去,他趴在池壁上,有些好奇的看著賀蘭音:「阿音,我這是什麼病啊?」
「.……」
你特么沒病!
然而看著他一臉希冀的目光,賀蘭音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在牙齒周邊轉了一圈,愣生生的吞了下去。
無語,不知道如何解釋,乾脆閉口不言。
然而這卻是讓純真的好奇寶寶葉翾逐漸有一絲的緊張,他捉住賀蘭音的手,冰涼的手掌激的賀蘭音直打哆嗦,偏偏他不自知,一副快哭的模樣:「是不是什麼,很難好的病?」
這深洞之中氣溫雖恆溫,但並不代表泡了冷水澡他就不冷了,而且現在已經漸入冬季,夜晚更是冰寒,賀蘭音凍的牙齒直顫,也怕他凍壞了,拍拍他的手背道:「如果感覺好多了,就出來吧。放心,你沒病,呃,這表示你已經長大了!」
聞言,葉翾臉上的陰雲一散而去,明媚的笑容差點閃瞎賀蘭音的狗眼,染著冰寒之氣離賀蘭音更近了一步:「真的嗎?我已經長大了??」
「對對對你長大了,」賀蘭音覺得自己的手都快凍僵了,估摸著眼淚流出來都會變成冰渣子,打著顫道:「你再不出來,怕是明天又會長回去。」
登時,他臉上表情一收,倏地一下子從池子里站了起來。
他本就穿的不多,濕了的衣裳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透出條理清晰的肌肉,偏偏今兒個晚上的月亮又大又亮,月光細細碎碎的灑下來,顯得更加的薄透。
賀蘭音是蹲在地上的,所以他站起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跟著他的動作抬頭,視線也就不自覺的落在了那一片令人遐想萬分的隱蔽之處。
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同時也有股子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的時候,葉翾果然發熱了。
這還是他們掉落到這裡的一個月來,他頭一次生病,雖說只是受了寒,但在沒有任何藥物的情況下,發熱,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現在,他們只有兩床薄被,要想葉翾出汗,這點棉絮是根本就不夠的。
好在這裡地稀物博,她很幸運的在小后林里找到了蒲公英,碾碎了讓他含在嘴裡,賀蘭音心無旁騖的將他扒乾淨,浸了水池裡的冰水,在他腋窩以及大動脈處的地方探試著。
經她這般物理處理,原本還燒的渾渾噩噩的葉翾,逐漸的平靜下來。
伸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忙了大半天的賀蘭音,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她別無所求,只希望這會兒子,葉翾的腦子沒被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