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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誰是誰心上人

  有東西?

  賀蘭音一怔,警覺心登起,將葉翾擄至床裡邊,微眯著眼睛向葉翾的地鋪掃去。


  隱約的,她似乎瞧見有什麼長長的東西在蠕動,似乎是被驚到了,那長長的物體竟然高高的昂起了身子,寂靜的黑夜裡,還能聽見『噝噝』的聲音。


  賀蘭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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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他們兩個悠閑的種田日子不同,山洞外面的世界快要瘋了。


  葉翾和賀蘭音消失有多久,莫羽就在墓穴的外面守了多久。


  有北辰暗中插手,受了重傷的烏達格多並未一舉將整個草原統一,反而在進軍的時候,因為長峽山的特殊地理位置,差點讓殺個回馬槍的林宇昕一舉屠滅。


  好在烏達拓拓帶領著蘇日娜及時趕來,將烏達格多從戰場上帶走,剩下一些驍勇善戰的兵將與林宇昕對抗,一時之間,這個戰場又變成了一個拉鋸戰。


  而在此時,主戰場之外的百里平地之上,一抹焦急的身影急急的從一個營帳里走了出來,他本面容姣好,卻因這一月多餘的風吹日晒而有些黝黑,長期埋在戰火里的面龐變的異常的剛毅。


  「葉蓁!」一把掀開帳簾,白肅清面上的神色很是陰沉,腦子裡暫時忘了對方是個女人,怒火幾乎要灼了他的整顆心臟。


  一身甲胄的葉蓁正將護腕解開,聞言,面無表情的抬頭,直視著怒氣沖沖走過來的男子,紅唇抿成了一條線,這段日子,她也黑了不少。


  白肅清到底是怕她的,在見到她一雙如幽潭的眸子輕飄飄的掃過來之後,登時就打了一個激靈,頂著被收拾的后怕,咳了一聲開口:「你什麼時候去救我師姐?」


  葉蓁盯著他半晌,就在盯的白肅清背後發毛的時候,她垂下眼帘,將護腕脫下扔到一邊:「西江和南涼的人都在,你操什麼心?」


  白肅清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出的話也不帶腦子,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叭啦的嚷嚷開:「那群人簡直就是飯桶!都一個多月了,如果不是有我們的人在背後頂著,南涼指不定早就被那個賤女人攪了一團的亂!」


  頓了會兒,他臉色有些陰沉,「再說殿下這麼久都沒有出現,那個女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到底是個有本事的,揪著一丁點的空隙也能翻出浪來。不知現在身在何處的殿下,有沒有後悔留著她了。」


  葉蓁默了會兒,淡然道:「殿下從不做後悔的事情。」


  「你又知道了?」白肅清氣的坐在她的身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越想越不是滋味,水也喝不下去了,重重的將杯子放子桌子上,顯得他的心情異常的沉重。


  「現在殿下不見了,師姐也不見了,莫羽那小子跟個瘋子一樣在被封了的地方挖了一個多月,別說人影了,就連洞口都沒挖出一條來。葉蓁,我知道你對師姐有意見,但這會兒子功夫了,你能不能先將你小家子的脾氣收收,派些人手去挖那個墓穴?」


  他的話剛落,葉蓁的視線似刀一般射向他,盯的白肅清打了個冷顫,她雙眸染怒,沉聲道:「我對賀蘭音有什麼意見?」


  白肅清唇瓣動了動,究竟什麼也沒敢說出來,心下卻在嘀咕著,她還能有什麼意見?還不是因為看著自己對師姐有意思,所以才見不得自己這般關心師姐么。


  混跡於各大風月場所的白小公爺表示,女人的那點兒心思,他可是看的比誰都清楚,但沒辦法,他就是喜歡師姐,不喜歡她葉蓁啊!

  如此伏低做小,還不因為這姓葉的女人著實太厲害了,再加上有殿下那麼一個義兄,他真是一肚子的苦水沒地兒吐啊!


  他一臉惆悵的模樣沒逃過葉蓁的眼底,她本就長的俊俏,比尋常女子長的還高些,如今束了發穿了甲胄的模樣,遮了她陰柔的美,平添了一股子的英氣來。


  是以她看著白肅清冷笑的時候,那邪肆狂妄的模樣倒與戰場上殺敵的鐵血太子烏達格多有些相似,平白的就讓人覺得不敢直視,嚇的腿軟。


  白肅清原本還很硬氣的氣勢登時就焉了,心底忍不住在琢磨著這個女人會不會突然爆發,將自己狠狠的收拾一頓?

  葉蓁倒是沒再理他,垂著的眼瞼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調整了呼吸,她又無比譏諷的看著白肅清:「看來白小公爺對我有些誤會,且不說賀蘭音她對你有沒有意思,單憑我義兄對她的勢在必得,她的未來,斷然是沒有你的份的。」


  白肅清一噎,顯然沒料到葉蓁今兒個說話竟然這麼直接,一時愣住,就瞧見葉蓁眼底的諷意越來越盛:「至於我么,小公爺怕是誤會的更深。三年前的林將軍營帳內,你我雖共處一室同睡一張床一夜,但我們之間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嗤的一笑,扣著自己甲胄的腰帶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天下人皆知我是個女子,所以怎麼看,都是我的清譽受了影響,白小公爺似乎沒什麼損失。」


  白肅清哆嗦著唇瓣說不出話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葉蓁看,那眸中一閃而過的疑惑,顯然是不太相信她此時說過的話。


  葉蓁脫了厚重的甲胄,扯了紅色的裡衣,吸了一口氣,忽然彎下身來,伸出手輕輕的勾住白肅清的下巴,唇角笑容越勾越大,明明是一個女子,卻是顯得異常的囂張狂妄:「我承認你長的不錯就出了調戲的心思,不過你別誤會了,我根本就不想與你發生點什麼。如果你會錯了意,那麼我只能說一句抱歉。」


  她的這幅模樣,就好象一個紈絝子弟睡了一個良家婦女,然後膩了不想負責了想及時甩開婦人用的手段,那痞子樣,當真是比他還不要臉,還混蛋!

  白肅清胸前的一口氣還沒順上來,就見葉蓁鬆開了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面無表情道:「軍營之中軍令唯上,在將林宇昕的營地打下來之前,我是一步都不會離開這裡。歸南涼所管的士兵也不會借出一人,若小公爺有心,今兒晚上本將便為替你選一匹好馬,保管在天亮之前,你能到莫羽的身邊,跟著他一起挖墓。」


  不待他開口,她繼續道:「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如今戰場在即,各國的態度都不能拿到明面上來,你要去不要緊,將你小公爺的公牌留下,剩下的,你愛如何,便如何吧。」


  說罷,她朝外喊了一聲:「來人,送白小公爺出去。」


  「不用,」大抵是聽出來她語氣里的疏離和認真,白肅清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忽地勾起一抹笑,吊兒郞當的從腰間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往她桌子上一放,很是驕傲道:「小爺我自己有腳。」


  葉蓁轉過身向著長塌走去:「不送。」


  白肅清看著她背影好一會兒,嘿嘿一笑,闊步朝著簾外走去,那步伐輕鬆的模樣,像是壓在心底的一塊巨石已經徹底消失了一樣。


  連聽到吩咐的副將進來的時候,也不難感受到他的愉悅。


  直到他人的身影消失,葉蓁都沒有抬頭瞧一眼。


  進來的副將是跟著葉蓁一起打天下的助手,同她一般也是個女子,名喚許琴,名字嬌婉,人卻長的比白肅清還要高壯,噪音天生低啞,是以除了葉蓁,倒也無人知曉她是個女子的身份。


  「將軍,」許琴闊步走來,眼尖的瞧見葉蓁蹙著的眉頭,心底一疼,放低了聲音:「您這又是何苦。」


  好半晌,葉蓁似乎才對她的話有所反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這樣也好,硬是綁在一起的東西是不會長遠的。小琴,如果白肅清出了營地,你親自選一支隊伍悄摸的跟上。」


  許琴一驚:「將軍,萬萬不可。烏達拓拓將烏達格多和哈亞的草原軍幾乎盡數都帶走了,塞罕那邊的兵也都是林宇昕在鎮守,明面上說起來是草原的戰爭,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是南涼和北辰之間的第一次交戰。


  我們兵力本就不多,若我一走,林宇昕那邊得到消息的話,勢必就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而且,上次宮裡面來了消息……將軍,殿下消失的事情,恐怕,要瞞不住了。」


  葉蓁眸色逐漸深沉,她盯著燭台的火光望了良久,在四周寂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聽見聲音的時候,沉聲道:「我有分寸,你儘管照我的去做。」


  許琴還想再勸,但見自家將軍滿臉堅定的神色,她突然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心下對於白肅清那混蛋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嘆了一口氣,朝葉蓁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營地。


  而她出來的時候,心煩意亂的亂逛時,恰巧遇見牽了一匹馬一身輕裝的白肅清,瞧見她不善的神色,他還滿臉紈絝的朝她打招呼:「喲,這不是許副將嗎?夜黑風高的,你不去伺候你的主子,像什麼話?」


  許琴本就對他有意見,聞言,那握著佩刀的手背上青筋爆起,不過又起到葉蓁的吩咐,她喘了好幾口氣,直到自己的情緒平復了,才惡狠狠的瞪他一眼:「要你管!?」


  白肅清嘿了一聲,也不管她,自顧自的跨上馬背,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小爺是管不著,小爺這就去找心上人了,你呢,也好趕緊的進營帳里安慰安慰你的好將軍吧。」


  他說罷,『駕』的一聲,竟然就這般明目張胆的騎著馬朝著黑夜裡飛奔而去。


  許琴心中雖對白肅清諸多不滿,但他好歹是將軍的心上人,瞧他真的跟個蠢貨一樣騎了馬衝進了不知道有多危險的營地之外,登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顧不得其他,趕緊招了一支隊伍,騎上馬紛紛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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