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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帝落凡塵

  第十一章 帝落凡塵

  凌通並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這一段時間以來,幾乎是在生與死的邊緣中度過,人也變得無比鎮定和沉穩,雖然稚氣未脫,但也自有一番氣派。


  小廳之中光線並不是很暗,只是比外面清靜多了,沒有吆三喝四的場面。


  小廳的背面就是玄武湖,碧藍碧藍的湖水和天空的色調是那麼協調。


  建康的天氣與北方相比起來,那就要暖和多了,凌通本就不怕冷,到了建康,穿的衣服也便不多,虎皮襖都不曾穿,一身利落,看起來有著豹子般的活力。


  小廳裡布局極為典雅,更可嗅到窗外幽幽的梅香,只不過小廳中極有壓抑感。


  一張虎皮大椅上,坐著一個紅光滿面的老人,那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凌通三人,他身後立著的八名剽悍大漢更是個個木無表情,這也就是製造出小廳中壓抑的主要原因。


  這個老者就是玄武賭坊的老闆張勇,一個曾經憑著實力贏回玄武賭坊的賭壇高手。


  陳志攀是賭徒,甚至是天下第一流的賭徒,而這樣的人,對天下的任何賭壇高手都有著極深的了解。


  凌通大剌剌地在張勇對面的一張大椅上一坐,又向陳志攀打了個手式,蕭靈自是不用說,早就坐下了。


  陳志攀望了張勇一眼,邊坐邊問道:「張老闆要我等前來可有什麼指教?」


  張勇本來凝於凌通臉上的目光再次移向陳志攀,淡淡地一笑,直截了當地問道:「朋友的來意可否直說呢?」


  陳志攀似也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直截了當,不由也笑了笑,道:「快人快語!」


  凌通更不含糊地插口道:「我想開賭坊!」


  所有人都為之一愕,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孩竟如此狂妄、 如此直接,更說得那樣認真、那樣堅決。


  張勇的臉色由錯愕變成微怒和不屑,目光逼視著凌通,冷冷地問道:「小兄弟可知道開設賭坊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凌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同時我做事不喜歡有人以所謂的代價來嚇唬我。」


  張勇身後的八名漢子個個面帶怒色,凌通的語氣的確讓他們氣惱,但卻弄不清楚凌通究竟是何身份。


  張勇也禁不住對眼前這個小對手另作估計,凌通所說的話雖然輕緩,但卻透著一股無比的自信。


  凌通的確變了很多,再非獵村的一個小頑童,所讀之書,在他遊歷江湖這一個多月來完全地消化了,其實他開始變得深沉,雖然他的江湖經驗和處世經驗並不豐富,但他卻深明狩獵之道。


  「有時不考慮後果是一種極不明智的做法,不過聽小兄弟的口氣,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不知你對開設賭坊又有何見地呢?」張勇饒有興緻地問道。


  凌通淡淡地笑了笑,卻笑得極為燦爛和天真,這才悠然道:「在這個世道中,生存似乎比狩獵更麻煩一些。」


  眾人不由得又是一愕,卻不明白凌通又怎會扯到狩獵上去了,連陳志攀都覺得有些突兀。


  「此話怎講?」張勇卻似乎在深思,凌通的每句話都似乎出人意表,但又似都深含道理。


  「狩獵只需要有實力就行,但幹這一行,卻不能只靠實力,還要靠權力,兩者少一樣,都只能做虧本生意。」凌通竟然答出連陳志攀也為之驚訝的話來。


  凌通所說的,的確沒錯,在這種權力的夾縫之中生存,沒有什麼可以脫開權力的庇護,開賭坊尤其是如此。


  張勇本想對這三人來個下馬威,或是教訓一頓之類的,一開始凌通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凌通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有些莫測高深,使他舉棋不定,更不敢貿然行事。


  「小兄弟所說十分有理,這個實力的確很重要,但卻沒有權力的支持就會處處碰壁,無從做起。聽小兄弟如此一說,倒似乎這兩個方面全都具備嘍?」張勇笑容有些勉強地問道。


  凌通想了想,突然問道:「不知道你們玄武賭坊值多少錢?」


  張勇和他身後的八名大漢神色全都大變,張勇吸了口氣,聲音變得很冷地問道:「你對我們玄武賭坊有興趣?」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想知道你們玄武賭坊值多少錢,也好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夠還是不夠。」凌通依然神色不變地道,目光毫不迴避地迎向張勇的眼神。


  張勇冷冷地道:「本賭坊從建築到一切的設備,至少需要一百萬兩,你有嗎?」


  凌通心中暗暗咋舌,他哪裡能拿出一百萬兩銀子?那麼多的銀子豈是玩笑之語?

  陳志攀也為之咋舌,當然,若在賭場之上,以他的賭術想贏一百萬兩銀子,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對方絕對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若由張勇親自出手,勝敗也只能是五五之數。張勇風行賭林數十年,的確是一個絕頂的賭壇高手,想自他的手中贏回一百萬兩,憑藉自己手中的這點賭資絕對不夠,至少也得有八十萬兩的賭本,可這八十萬兩的賭本何處去找呢?即使轉戰天下,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由得啞然。


  張勇微眯著雙眼望著凌通,並不言語,他要等凌通先說,不過也暗自佩服凌通小小年紀有如此膽子,雖然被一百萬兩之語給怔了怔,但並沒有太久的震撼。


  「如果我拿出了一百萬兩銀子呢?」凌通突然道。


  就是蕭靈也吃了一驚,他憑什麼可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呢?雖然她王叔和她家有錢,可若讓他們借凌通一百萬兩銀子,只怕沒人做得到。


  張勇氣勢一弊,見凌通說得那麼肯定和認真,他倒的確有些驚詫。


  「那還得看我肯不肯將它讓給你。」張勇冷冷地道。


  「哈哈!」凌通突然笑了起來,道,「這就是了,就算我能夠拿出一百萬兩銀子,你也不一定會轉讓給我,而我們仍要在賭桌上見個真章,說實在的,我們沒有勝你的把握,因此,打一開始,我就沒想讓玄武賭坊變成我的產業。」


  陳志攀和蕭靈都被凌通的話語驚得呆若木雞,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凌通說出的話突然這般有條有理,更像是一個生意場上的老手,與昨日那痴纏的小孩子氣完全不同,這的確讓他們感到莫名的驚訝,也深感欣慰。


  陳志攀心中湧起了一種極端奇怪的感覺,但凌通畢竟是破魔門的弟子,能夠如此游刃於生意場上,的確讓破魔門的所有人都感到萬分的欣慰。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今日的凌通會表現的如此得體。


  張勇微感得意地笑了笑,因為這話是自一個小孩的口中說出,反而顯得十分真誠、十分自然,沒有一點做作,雖然凌通也許並不是一個賭壇高手,可他所顯出的那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讓人無論如何都產生一種信服之感,更難得的卻是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張勇想不起這小孩究竟屬於哪一府之人,但絕對極有來頭,單憑自凌通口中那麼自然地說可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就可以看出。


  「那小朋友又想怎樣呢?」張勇的語調緩和了不少,更透出一股欣賞之意,一個小孩能表現出這般的氣度和手腕,的確讓人感覺到可愛。只要對方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那這樣有意思的朋友多結一些又有何妨?這是張勇生存的原則,同時也因凌通剛才那一句話,而對凌通深深地產生了一種好感。


  凌通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露出一個很自然的笑臉,毫不掩飾地道:「我並不善於經營賭坊!」


  眾人又為之一愕,如果說對方不善於經營賭坊,那他又為何對賭坊會表現出如此濃厚的興趣呢?也讓張勇無法理解。


  「但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開始,任何人並非天生就會做這一行,所以我沒有理由讓自己不做這一行……」


  張勇打斷凌通的話道:「如果你不善於經營賭坊,那肯定只會是有虧無賺!」


  「我知道,我自然不想出現這樣的場面,所以今日才會來玄武賭坊!」凌通並不為之所動,悠然地道。


  眾人又產生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凌通說出的話的確讓人無法摸清其底細,而使得張勇也感到有些意外。


  「此話怎講?」張勇淡淡地問道。


  凌通伸了個懶腰,道:「張老闆認為這是待客之道嗎?難道連杯茶水也沒有?」


  陳志攀也為之啞然,想不到凌通更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居然將這種敵對的場面化成了拉拉家常,自己也一下子由敵人變成了客人。連蕭靈也感到意外,對凌通更是佩服不已。


  張勇本是想給對方一些教訓,所以小廳之中並沒有準備什麼,可是凌通這麼一說,倒真的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向左後揮了揮手,一名大漢立刻行了出去。


  凌通這才緩緩地道:「我來玄武賭坊,是為了求經取寶,玄武賭坊能成為皇城之中三大賭坊之一,自有其過人之處,它的主人至少對於經營賭坊是絕對有心得的,對嗎?」


  「這個當然!」張勇自豪地道。


  「這就行了,我不會經營,只要張老闆與你屬下會善於經營就行了……」凌通說到這裡突然打住。


  「你想與我合作?」張勇也是老江湖,豈會仍聽不出凌通的話意之理?


  「不錯,但請張老闆別誤會,我對玄武賭坊不想有絲毫染指,除非張老闆願意,否則,我絕不會插足,我想合作乃是在玄武賭坊之外的地方合作。」凌通笑著解釋道。


  張勇鬆了一口氣,臉色舒緩了很多,目中射出奇光,盯著凌通。


  凌通並不迴避。


  夥計敲門送來了茶點,這才解開了這尷尬的局面,那出去的漢子回來后,在張勇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麼。


  張勇的神色變了變,旋又恢復正常,也稍稍緩和一下語氣,打個哈哈笑道:「原來是小郡主和靖康王的客人,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哈哈,張老闆真是厲害,我們故意隱瞞身份,仍逃不過你的耳目。」凌通笑了笑道。


  「這也是開設賭坊必須做到的一點,既然你是靖康王的客人,又有小郡主在,有話就直說吧,你需要怎麼合作?」張勇似乎想通了什麼,客氣地道。的確,在皇城之中,最不能得罪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就數靖康王,想要在皇城中立足,那便不能得罪靖康王,除非你有足夠的後台,才可以不賣他的面子。


  「我就知道張老闆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我想在秦淮河上再開一家賭坊。當然在規模之上,也不一定會小於玄武賭坊,這賭坊的老闆是我,但張老闆也需要投一些資金和人力去幫我管理,到時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紅,這就是我的初步構思。」凌通語出驚人。


  的確,凌通所說的合作方式本就很新鮮,也是以前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合作方式,更讓人感到驚訝的,卻是凌通想在秦淮河上建造一座賭坊,若是有玄武賭坊這樣的規模,那豈不是擺明與「至尊賭坊」爭生意嗎?而凌通只是一個小孩,如何可以拿出如此多的資金?


  張勇也不由得對凌通所說的合作方式大感興趣,但猶豫地問道:「可是這樣豈不是會與『至尊賭坊』爭生意了?」


  「天下的生意,是天下人做的,沒有競爭也便沒有活力,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爭不爭的問題,客人選擇什麼地方去賭,那還得憑他們自己的目光和判斷決定,客人至上,我們必須尊重他們的意見,儘力為他們提供最好的服務,使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就行。其他的問題實在沒有必要考慮太多,難道張老闆不覺得應該這樣嗎?」凌通似乎頗有經驗地道。


  張勇只得點點頭,凌通所說的話的確是無可反駁的,但是心中卻有些顧慮,那就是「至尊賭坊」的後台,是以,他沒有應聲。


  凌通神秘一笑道:「張老闆有太多的顧慮,其實這是沒有必要的,我之所以將新賭坊冠在我的名下,就是讓一切官場的問題由我去擺平,你只需負責經營的事宜,就算會得罪一些人,也是有限的,這一點難道張老闆還會不明白?更何況,玄武賭坊一直以來都在受著其他兩大賭坊的排擠,我們如果聯手,立刻可使勢力均衡起來,甚至有著壓倒性的實力,也可以一洗往日的窘境,何樂而不為呢?以張老闆的實力,賭壇之上又有幾人能及?」


  面對凌通極具挑逗性的話語,張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考慮這樣將會出現怎樣的後果,將會面對怎樣的局面,而若不應允,那他所面對的又會是三家賭坊的衝擊,說不定眼前這小孩,一怒之下將賭坊建在菱州或其他幾州之上,那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他絕對不想再多加一個敵人,如果一個合作的夥伴與一個敵人,他當然會選擇前者,何況事實也是這樣,「至尊賭坊」與「通吃賭坊」嫉妒他生意之好,在很多場合之中都有聯手排擠他之勢,而眼前這個小孩的加入是否就能夠扳回平衡之局呢?

  「你準備怎樣合作?」張勇問道。


  凌通想都不想,似乎早就做好計劃似地道:「我們可以把投資分作十成,我們可以是七三的分法,即一百萬兩銀子,我出七十萬兩,你出三十萬兩;也可以八二分法,但一切的操作和營運便由你玄武賭坊去主持,至於江湖和官場上的一些問題,就不用你們負責,而我們分利卻是按照六成半和三成半,抑或七成半與二成半的分法,那半成是對你們負責為我們操作運轉所給的紅利。但這十成之中,你最多只能佔三成的投資。」


  張勇哪聽過這樣的合作方法,但對方提出的,也的確不失為一個絕妙的合作方法,這樣雙方都出資,就不會有任何一方能從中拖後腿,只是他很難想象,怎麼凌通的腦子中會想出如此的合作方式,但無論怎麼說,這對他絕對是有利的,要知道,賭坊和青樓乃是世道中獲利最快、最高的,幾乎可與販賣私鹽相比。一年獲利上百萬兩銀子並不是一件什麼很難的事,當然,那得規模大,像玄武賭坊,每年便可獲利近百萬兩。


  「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呢?」張勇此刻才記起自己似乎仍忘掉了最重要的一環,一直以來,都被凌通的話給震住了,意忘了詢問對方姓名。


  「哈,我叫凌通,這位乃是百年前賭壇第一高手『千手如來』的再傳弟子陳志攀。」凌通落落大方地介紹道,顯出一派老練的樣子。


  張勇一驚,再次打量了陳志攀一番,又望了望陳志攀端茶的手,道:「難怪會有如此高名的賭術,張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好說,好說,張老闆的賭術才是名聞賭壇呢,後輩晚生,怎敢並論!」陳志攀也難得謙虛地道。


  張勇卻沒有聽說過江湖中可有個姓凌的什麼高手,更沒有什麼大人物是姓凌的,對凌通不禁微微有些莫測高深,有些懷疑地問道:「凌公子的尊上,不知是哪位高人呀?」


  凌通神秘地一笑道:「這個說出來張老闆也不會聽說過,這並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卻是我是否有這個實力拿出這麼多銀票,不妨直說了吧,這次出資之人更有靖康王府,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去考慮。」


  聽凌通這麼一說,張勇立刻安心了不少,如果眼前這個小孩真有靖康王在身後出資的話,那一切的事情的確就很好解決了,凌通能夠拿出如此多的資金也就並不為奇了。


  「這是靖康王給你下的帖子!」說完凌通從懷中摸出一張鑲有金邊的紅帖遞給張勇,在陳志攀和蕭靈無比驚訝之時,又道,「他邀請你明日前去靖康王府做客,順便商量合作事宜,明日我會給你一份具體合作的計劃,只待張老闆今日一句話。」


  張勇翻開金帖,哪還會猶豫,道:「好,我願意合作,你回去敬告王爺,明日我張勇一定準時趕到,再向王爺請安!」


  「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明日你就會看到一份詳細的合作計劃和一些規章條例,到時候大家再作商談。」凌通欣慰地拍了拍手道。


  「那就有勞凌公子了。」張勇誠懇地道。


  「應該的,今日就到此為止,告辭了。」凌通說著適時地立身而起。


  蕭靈二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送公子一程!」張勇極為客氣地道。


  一邊的夥計拿出一卷銀票,恭敬地道:「大爺,這是你的籌碼所兌之銀票,請清點!」


  陳志攀哈哈一笑,伸手抓過銀票,從中取出一張,道:「給你的!」這才將銀票納入懷中。


  蔡風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如此追下去,的確難以找到頭緒,這兇手似乎是走水路而行,如風到了龍元集附近的河邊,竟然再也無法嗅到元葉媚留下的氣息。


  蔡風只能賭,如果對方不是向北方而行,那麼,就不可能向龍元集進發,否則便可直接向懷遠方向行走,而這條河的另一頭也是懷遠,對方並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地繞個大彎再到懷遠,這的確沒有必要,因此,蔡風只會賭對方向張家鋪的方向行走。所以他唯有沿河強追,幸虧有狗王如風和野狗王天網,否則就有些麻煩了,若是對方在另一岸登陸,就會把人追丟,所造成的後果便將不堪設想,是以蔡風的心中十分著急,但這也全都是無可奈何之事,他無法改變現實。


  生命就像是與人開玩笑一般,總會給你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


  蔡風絕對想不到,由劉承東及劉家的幾位好手,又有楊擎天和顏禮敬兩人相護,居然還是出事了,以他們的實力,又有多少人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點呢?的確讓人有些費解,同時這神秘的敵人也的確不容輕視,而此刻蔡風自己身邊又有凌能麗和元定芳二女,會不會再節外生枝,讓他難以兼顧呢?

  此刻蔡風竟隱隱感覺到此次似乎不該將二女帶在身邊,但此刻自是更不能讓她們獨自離開,只能盡心儘力地去保護她們,哪怕是再苦再難。


  天涯路遠,不是天涯也會有路遠之時。


  蕭衍沒有想到,從臨懷返回建康的路會如此之遠。


  或許並不遠,遠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很要命的感覺,抑或是因為他受傷太重之故,或許也不是,但他已經後悔了。


  他後悔不該去冒這個險,也許,這就是生命遊戲的無奈之處,他更有些不解,事情為何會弄成這樣。


  當然,這樣並不是指蔡風和蔡傷演的戲,而是比蔡傷和蔡風所演的戲更可怕。


  蕭衍有些無奈地望了望滁州城,這是他的土地,裡面是他所轄的子民,可這一刻卻有一種有家難歸之感。


  被血染紅了衣衫的抗月堅定地道:「皇上,讓我去城中搬救兵!」


  蕭衍無可奈何地搖頭道:「沒用的,在入城的路口,他們一定設有高人,他們又有獵鷹為眼線,我們完全無法逃脫他們的視線,再說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批人究竟會是什麼人呢?竟然如此陰魂不散!」葉倩香的髮髻也有些松落,一臉風塵之狀,雖然高雅美麗依舊,卻無法掩飾疲憊的神情。


  「讓愛妃也跟著我受苦了,朕真是好生過意不去!」蕭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苦笑道。


  「皇上何必如此說,沒有皇上就不會有臣妾,能為皇上出力是臣妾的本分!」葉倩香正容道。


  蕭衍愛惜地輕撫了一下葉倩香的臉蛋,感慨地道:「愛妃真是朕的好知己,有你在朕的身邊,我心中也踏實多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你的武功也進展得如此之快,沒有愛妃,只怕此際朕早已死在那群亂臣賊子手上了,你要朕怎樣感謝你呢?」


  葉倩香嫵媚地一笑道:「臣妾只要皇上能體諒蒼生,善待黎民百姓,讓國家長治久安,就是對臣妾最好的回報!」


  「好,愛妃一心為著蒼生,為著國民,真是黎民百姓之福呀,愛妃之想正合朕意。」蕭衍終於露出了四天多來最開心的一次笑容。


  「這批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呢?」葉倩香有些懷疑地問道。


  蕭衍想了想道:「以他們的武功來看,的確像是冥宗的武功,天下間也只有冥宗的武功才可能會如此詭秘,可不拜天曾答應過絕不再踏入中土一步,難道是不拜天死了,他的後人又重臨中土……」


  「依臣之見,這群人中不僅僅只是擁有冥宗的武學,他們甚至還擁有魔門的武學,與屬下交手的三人,所用的就是魔門『恨天宗』、『幽靈宗』和『暗月宗』三宗的武功!」抗月若有所思道。


  「哦,這三宗不是早給滅了嗎?」葉倩香一驚問道,她曾聽說過當初天魔門與正道一戰,正道之人聯合出擊,將魔門十宗滅掉了三宗,再將魔門擊得四分五裂,所以,此刻魔門唯剩下七宗而已,但抗月卻說與他交手的三人竟會使出那三宗的武學,這的確讓人有些吃驚。


  「據臣所知,這三宗的確幾乎被滅,但仍有活著的人,那是因為天邪宗的關係,才讓這三宗得以保存,只是後來,這三宗全都融入了天邪宗,他們總認為是魔門拋棄了他們,對魔門甚至產生了恨意,所以此後不再與魔門其他幾宗聯繫,魔門也便從此只剩下七宗。」抗月恭敬地道。


  「難怪四十多年前邪宗竟會有如此深厚的實力!」蕭衍恍然道。


  「那這麼說來,這批人應該是天邪宗的人了?石中天豈不是……」說到這裡,葉倩香不禁駭然。


  蕭衍也為之色變,對方如果真是天邪宗的人,那麼這一路上的人定是石中天所預先安排的,因此才會如此準確地把握自己的行走路線。同時也可以想象,石中天該是如何的可怕,甚至做到了萬無一失,就連自己所有的退路他都已經想好了。他對每一種可能發生的結果都進行了準備,可以說下了極大極大的決心要讓自己死在路途之中,這人的心思有多麼縝密,沒有人敢想象。


  「彭連虎怎的此刻仍未見到蹤影?追蹤一個受傷如此重的人還用這麼長時間!難道連皇上的安危也不顧了嗎?」葉倩香有些埋怨地道。


  蕭衍苦澀地一笑,道:「連虎絕不是這種人,他是一個極有原則的人,只不過是朕太低估了石中天,也看錯了他,以至沒有安排好退路,總以為自己是天下間最聰明的人,想不到卻落得今天如此狼狽,或許是天意吧。」


  「是呀,彭大哥定會完成任務,提著石中天的人頭來見皇上,彭大哥做事從來都未曾失手過。」抗月對彭連虎極有信心,出言道。


  「石中天絕不是普通人,連朕都被他算計了,此人不除,天下恐怕永無寧日。連虎這多幾日來猶未能趕回,只怕情況也不容樂觀,但不要出事為最好,朕已失去了蕭遠,不想再失去他們!」蕭衍有些喪氣地道。


  想到石中天布下的幾乎天衣無縫的計劃,任何人都不得不為之心寒。蕭衍所走的每一步,他都似乎算得清清楚楚,更似經過無數次演練一般,只是他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葉倩香的出現。


  雖然石中天依然截斷了蕭衍與外界的所有聯繫,但因為葉倩香的出現,使他所付出的代價慘重多了,本來早就應該截住蕭衍,但是卻被葉倩香這個高手的出現而破壞,一直逃到滁州附近。不過,仍損失了一名護衛,更無法突破石中天所設的大網,就像是在網中掙扎求生的魚兒,卻多了幾分無奈。


  蕭衍無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內心深處,他對石中天生起了一絲畏怯之意,並非對他的武功,而是對他那深沉的智慧,算無遺漏的決策。


  這的確是一個極端可怕的對手,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那個天冷啊,那個枝寒,一把斧頭,一條扁擔……兩條麻繩身上纏!一壺酒哇,幾個窩窩頭,劈荊斬棘往前走哇,那個路呀,真是陡,那個山呀,真是高……」


  忽聞一陣悠揚粗豪的歌聲遠遠飄了過來。


  蕭衍諸人一愣,這歌聲顯然是樵夫所唱,倒有些小調的味道,抑揚頓挫之中,顯示出山野之人的那種極為淳樸而悠閑自得的情趣。


  抗月眼珠一轉,喜道:「有了!」


  「怎麼有了?」蕭衍問道。


  「我可以化成樵夫入城,不就可以混淆獵鷹的視線嗎?」抗月喜道。


  蕭衍和葉倩香對望了一眼,同時充滿了希望,這的確不失為一個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四天來,他們一直在荒野之中度夜,被這批神秘敵人追殺得連進入一個小城都十分困難,身為一國之君,這是何等的狼狽啊。


  對方似乎算準了蕭衍的八大護衛不會全都在身邊,若有八大護衛相護,對方的追殺自然就構不成威脅,而此時,卻只有兩大護衛和葉倩香相護,蕭衍又身受重傷,需要人守護,三人之中總得分出一人護著,而對方高手眾多,根本就只能處於挨打的局面,甚至需要兩人或三個人同時相護,所以他們只能一路逃命,也非逃不可。是以,他們一路上苦不堪言,蕭衍身邊的兩大護衛也去了其一,他本身的傷勢也未能得到很好的調養,甚至有惡化之現象,而抗月亦帶傷在身,所以,目前他們最需要的是有大軍前來接應,在安全的地方養好身上的傷,才是正理。


  「好!你快去!」蕭衍喜道。


  凌通心中大為歡快,果如凌能麗所說,靖康王對他極為支持,但支持的力度實在是大得讓凌通也感吃驚,竟一下子出了七十多萬兩銀子為他開設賭坊,當然,凌通絕對不會不知道,靖康王之舉也是在為他自己做生意、掙銀子,而對於凌通來說,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凌通和陳志攀每人也投入了十萬兩,加上張勇的三十萬兩,與秦淮河上一家畫舫的老闆所加入的二十萬兩,竟然有一百四十多萬兩,這的確是一個讓人無法想象的數目。


  靖康王的確是個極有魄力之人,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這賭坊將以凌通的名字命名,即「凌通賭坊」!

  賭坊的規模真讓凌通咋舌,即使張勇也為之興奮莫名,賭坊將建於莫愁湖附近,更會投入五艘畫舫,不僅以賭為業,更會以酒樓、青樓相附,兩艘畫舫之上設有雅軒賭坊,專為貴賓準備的,還有一艘畫舫設有雅軒酒坊,剩下兩艘大畫舫卻是以青樓為主,也分雅軒坊與一般的青樓。更在莫愁湖中間所建,畫舫分別存於秦淮河與莫愁湖之中,佔地數十畝,一下子幾可成為京城第一大賭坊。


  這之中對經營青樓之事的高手也有,而經營賭坊的高手同樣有,靖康王府更派出最精明的人來相助凌通。


  凌通對經營這些並不在行,但卻很快成為了這最大賭坊的老闆,他恍若置身夢中一般,一切的經營規則全都由重要內行人物議定好,如何分利,如何建立理財的機構,保證做到賬目清晰而公平,靖康王府的確出了不少力,凌通這幾日之中也學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自那日他激將陳志攀做生意后,不知怎的靖康王竟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得知凌通有志於做生意開賭坊,反而極其熱心地找凌通談話,並幫他出點子、策劃,是以凌通在張勇面前才能夠一反往日的本色,變得無比老練和深沉,不過凌通對靖康王所教的能做到活學活用,倒的確出乎靖康王的意料之外,也可見凌通的聰明本性。


  這種強手與強手相聯合的方式的確是一個先例,也更能夠增強競爭的能力。


  靖康王蕭正德極為信任凌通,更刻意去給凌通創造條件,當然,他絕對不會放心凌通這麼一個大孩子能夠控制好這個大局面,所以,凌通雖名為老闆,卻是由靖康王府打點一切,只有到凌通完全有能力控制大局之時,才會由他真正地掌權,或許,這是蕭正德所預留的一條後路。


  凌通這段時間沒事可干,因為正在設計如何建造這第一流的大賭坊,雖然他有很多東西要學,可蕭正德仍讓他去多休息幾天。


  凌通卻提出要去琅玡山狩獵,因為他到建康的路上,見琅玡山地勢雄奇,林密枝茂,雖然無法與太行山相比,卻有紫氣相繞,裡面定多奇珍異獸,早就有去琅玡山狩獵的念頭,是以,此刻他想先到琅玡山去玩一趟也好。


  蕭正德並不反對,但卻派出一隊好手相護,家將親兵相隨,這並不是為凌通,而是為了蕭靈,這種場合,絕少不了蕭靈,蕭正德十分疼愛蕭靈,自然不想她出任何意外。


  樵夫,一臉憨直,那黑黑的臉龐,像山間的老樹。


  抗月掏出的銀兩都將他給嚇住了,一個普通樵夫,的確未曾見過什麼世面。


  樵夫所擁有的,只有斧頭、扁擔和繩索,一雙草鞋,凍得那雙粗糙的大腳通紅通紅,在凄寒的風中,像是一棵顫巍巍的枯樹。


  蕭衍以一種異樣的目光審視著他,心頭湧起了一種無奈之感,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仍穿著草鞋,破敗的衣裳,如何能抗寒?如何能夠抵禦這割衣欲裂的寒風?而像這種人,天下又有多少?比這種人更苦更累的人又有多少呢?


  「老伯,你家住在哪裡?」蕭衍以難得溫和的口吻問道。


  那樵夫雖然見眼前這漢子似乎有傷在身,但那股自然流露的皇者之氣,卻有著不滅的威儀,讓人生出無限的仰慕和膜拜之情。


  「小的……小的乃是北村的,大爺要小的衣服,小的給你就是,可這銀子……銀子,小的卻不敢要……」那樵夫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地道。


  抗月不再猶豫,很快就與樵夫換了衣服,那破爛的衣服似乎有些滑稽,腳上穿著草鞋,冰涼冰涼的,刺骨的寒風讓那似乎比較柔弱的腳趾變得有些僵硬。


  樵夫換上抗月的衣服,似乎對這華麗柔軟的衣服極為喜愛,只是滿身的血腥卻大損了衣服的感覺。


  「大爺,小的這頂竹笠也給你吧。」樵夫似乎想起了什麼道。


  抗月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對蕭衍造成威脅,蕭衍是何等尊貴,而且這一路上兇險異常,為了保證蕭衍的安全,那就得將所有知道蕭衍行蹤的人全部除去。


  樵夫似乎根本就未曾感覺到死神的逼近,完全不知情地雙手捧著竹笠向抗月送去。


  蕭衍心中有些不忍,他自然知道抗月要幹什麼,也知道抗月是為了什麼,但為了他的安全,有時候的確是要犧牲很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你家中還有些什麼人呢?」蕭衍又問道,他依然有些不忍心,是以他要對樵夫的家人進行補償,才會有此一問。


  「小的家裡還有一個女兒翠花,已是個大姑娘了!」樵夫似乎微有些自豪地道。


  抗月不再猶豫,在樵夫仍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掌疾拍而出,他要在樵夫仍未感到痛苦之時死去,也許,這是最仁慈的做法。


  樵夫依然在笑,只是笑容變得有些詭秘,讓人難以想象的詭秘,與剛才那種憨厚和淳樸有著天壤之別。


  抗月最先發現這詭秘的笑容,只此發現,讓他的心都涼透了。


  「啪!」抗月的手掌斬在樵夫的脖子上!


  蔡風走進客棧,便感覺到有些異樣,因為所有的目光全都在剎那間移向了他們,落眼之處,自然是凌能麗和元定芳那驚世絕俗的容顏。


  世人的愛美之心,是不用置疑的,當然,美只是一種意念,一種感觀的享受,每個人都對這些無比敏感。


  讓蔡風敏感的,卻是幾雙極為銳利的目光,蔡風目光過處,卻發現幾個尖高鼻樑,穿著極為異樣卻又華麗無比的年輕漢子,那種暗灰色的眼睛,極異於中土的人。頭髮也結成一個小結,給人以悍野之氣,那種華麗與人相匹配卻又顯得那般俗氣,就像是一個糟老頭穿著花花綠綠的外衣一般,抑或是一個老農穿著莽袍。


  這些人的目光似乎有些發直,有一人嘴角竟流出涎水,惡形惡相暴露無遺。


  凌能麗和元定芳都顯出厭惡之色。


  蔡風不想多惹麻煩,這些人一個個太陽穴高鼓,顯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此刻他又要追蹤那神秘的兇手,沒有閑情去惹麻煩。


  原來,兩隻狗王並未讓他失望,竟在雙澗集再一次嗅到了元葉媚的氣息。


  對方果然不敢經過蒙城,要知道,蒙城守將是劉家的人,要從蒙城經過,就不得不考慮很多問題,所以對方只能在雙澗集上岸,避開水路,改向望盯集,過西淝河向太和方向行走。


  蔡風估計對方可能會自太和由首界順穎河進入河南境內。


  這已是第四天,他們竟已追趕了近千里路,到達太和后,猶未能發現對方的蹤影,但卻聞到有一大隊人馬自這裡經過,只要有此結果就已經足夠,蔡風估計,這大批人馬就是劫走元葉媚與劉瑞平諸人的人。


  元定芳並非江湖兒女,雖然生在都督之家,卻未曾習過什麼高深的武學,不似凌能麗已身具三十年的功力,更具有無相神功,蔡風實在不想讓她太過於勞累,也就選擇一家客棧休息一下。


  一路上,雖然蔡風對元定芳極為細心地照顧,但她仍然擋不住疲憊的侵襲。


  「小二,給我燙兩斤熱酒,再加兩碗人蔘燕窩湯,甜的!」三子呼喝道。


  蔡風並不說話,只是選個安靜而又暖和的角落,靜坐下來。


  葛家莊的幾名兄弟系好馬匹,也踏入客棧中,選了一張靠近蔡風幾人的桌子坐下,呼喝著要酒菜。


  三子拉開椅子在蔡風這一桌坐下,低聲向蔡風問道:「風哥,要不要我去教訓一下那群鳥人!」


  「是呀,阿風,這群人的確很討厭,惡形惡相的,不去教訓他們一頓,心裡似乎老放不下。」凌能麗也有些微惱地道。


  「你看那個又丑又怪的人,就他最討厭了!」元定芳斜了一眼那嘴角掛著涎水的漢子,厭惡地道。


  蔡風笑了笑,道:「當初我看見你們時,還不是那個樣子?這是男人最正常的反應。再說他們又沒太過分招惹我們,只怪你們長得太美了。」


  凌能麗和元定芳不由得被逗笑了,凌能麗笑罵道:「你當初要是像他們那樣,我肯定一腳把你踢到好遠好遠,理都懶得理你。」


  蔡風不由得大為好笑,反問道:「那當初我又是什麼樣子呢?」


  「不記得了,看來你當初大概是個小混混。」凌能麗笑道。


  元定芳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店小二很快就將酒和人蔘燕窩湯送了上來。


  「再給我切兩斤熟牛肉,再來一斤花生。」蔡風淡淡地道。


  「好的!」小二恭敬地應了聲,目光卻忍不住驚羨地望了元定芳與凌能麗一眼。


  「快去,還呆著幹嗎?」三子笑著在小二的手上重重拍了一下,喝道。


  「是,是……」店小二有些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蔡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的兩位寶貝最好將你們美麗的容顏掩蓋一下,否則這些男人的口水都會把我淹死。」


  「哈哈,你怕了嗎?」元定芳笑著反問道。


  蔡風端起三子倒的一杯酒,調笑道:「我怕了,就喝杯酒壯壯膽,更何況還有另外兩位寶貝保護我,怕什麼呀?」


  三子也禁不住為蔡風那一臉無賴形象給逗得差點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


  凌能麗和元定芳也掩口笑得花枝亂顫。


  「那幾個人似乎真的有些討厭!」三子忽然冷冷地斜了一眼不遠處的一桌人道。


  「不要惹太多的麻煩,我們還必須儘快趕路!」蔡風說著,目光微微掃了掃那群人,卻發現有幾人竟有躍躍欲試的表情,不由得冷哼一聲,轉向元定芳和凌能麗,愛憐地道:「讓你們跟著受累了,快把這湯喝了吧,活絡一下氣血!」


  凌能麗和元定芳各自飛了一個能讓蔡風融化的媚眼,以無比優雅的動作輕掀著湯匙。


  店小二一聲呼喝:「熟牛肉和花生來嘍!」


  「啊!」小二突然一聲驚呼,身子一個踉蹌,竟然撲到地上,托盤之中的兩大盤熟牛肉片與花生,頓時飛灑出去。


  四周的客人一陣驚呼,那盤冒著熱氣的熟牛肉向蔡風這一桌撞來,花生更是四散亂飛。


  鄰桌的葛家莊弟子大怒,他們親眼看見那高挺鼻樑、一臉悍氣的漢子伸腳一絆,顯然是故意想讓蔡風出出醜。


  蔡風依然自顧地喝著酒,似乎並不知道這一切般。


  凌能麗和元定芳忍不住微驚,但她們對蔡風有著絕對的信心,知道只要有蔡風在,一切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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