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01馬甲危險
很奇怪,這一次,宗璽的傷口居然自動愈合了,兩滴血液融合的瞬間,她再一次透過傅縉頤,看到另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卻神情冷漠的男人。
兩人一起進入暗室,棺槨依舊懸掛在中間,陣法被宗璽毀掉,她重新在這裏設了結界。
“這些佛經很奇怪。”
傅縉頤撣了撣灰,翻看幾頁之後,就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佛經用鮮血寫成,不過這血裏有毒。”
宗璽笑了笑,“你覺得下毒之人,會是誰?”
“不可能是永安寺的住持。”
這倒是有些出乎宗璽的意料,“說說你的看法。”
“如果僅僅從心理學角度出發,剛才我觀察了他許久,他的悲傷是自然的,當然,也排除一種可能,他演技高超。”
“如果從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分析,住持應該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人,空智大師死了,永安寺的住持位子就落到他頭上,雖然有知遇之恩,不過人性複雜,慈悲為懷,也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宗璽點點頭,“不是他,然而凶手到底是另有其人,亦或者,就是空智大師本尊,死人無法看相,所以我也沒有線索。”
傅縉頤把幾卷佛經全部看了一遍,看完後,他忍不住笑了。
“上麵都抹了劇毒,當然,這樣觸碰並不會中毒,佛經和棺蓋上的毒相輔相成,其作用,也隻是防備有心之人,我現在倒是覺得這個暗室就是空智大師本尊安排好的,他將兩種劇毒分別抹在兩個地方,觸碰到其中一種毒,都不會出事。”
聽完傅縉頤的分析,宗璽抬起手,把棺蓋推開,由於空智大師的屍體保存完好,所以並沒有任何異味,宗璽用夜明珠照亮棺槨內測,卻在左右兩邊各發現一張符紙。
將符紙揭下來,就在這時候,空智大師的屍體以最快的速度腐爛,猶如硫酸腐蝕,最後隻剩下一副白骨。
“這是什麽符?”
宗璽撚住符紙,輕笑一聲,“這符紙有點水平,鎮靈符,靈魂沒有鎮住,肉身倒是鎮得很好。”
“這符紙,應該不是空智大師自己貼的。”傅縉接了過去,垂眸看了一眼。
“何以見得?”
“這張符看似行雲流水,可右邊最下角的地方,有一個頓口,而空智大師是左撇子。”
宗璽來了點興致,“你觀察得好仔細。”
“你剛才推開棺蓋,我瞥了一眼,他左手食指有很厚的老繭,恰好,我的右手食指也有,在同樣的位置,一樣的老繭。”
傅縉頤喜歡練字,宗璽是知道的,從開棺到屍體變成白骨,時間不過半刻鍾,傅縉頤卻發現了這麽微小的細節,宗璽還是挺訝異的。
等等,她忽略了什麽?
劇毒?
是了,佛經和棺蓋上有兩種不同的劇毒,傅縉頤是怎麽知道的?
若說他久病成醫,宗璽絕對不會相信,那可是世間難尋的毒藥,傅縉頤隻是一個豪門公子,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流傳千年的秘藥呢?
他在暗室的牆壁上找尋著什麽,宗璽捏著扇子,身影和漆黑的暗室快要融為一體,她看著傅縉頤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恢複記憶了?那他到底是誰?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咚咚咚……”
傅縉頤敲了敲牆麵,隨後,他走到棺槨前麵,認真地查看著,過了一會,他將手伸到棺槨下方,也就在這時,前麵“嘎吱”一聲,牆壁往兩邊移開,露出一扇門。
一股濃鬱的陰氣傳過來,宗璽神色一變,急忙走過去。
從那扇門過去,就能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陰氣就是從下麵傳上來的,而巨坑周圍,插滿了鎮魂旗。
“這是一個死人坑,人數應該破一千。”
傅縉頤從口袋裏拿出手帕,遞給宗璽,宗璽接了過來,低頭一看,樂了。
“這是我的手帕。”
傅縉頤無辜地看著她,“是嗎?那怎麽會在我這裏?”
宗璽似笑非笑,“可能是它自己長腿跑了。”
她其實聞不到這些味道,看到傅縉頤忍的辛苦,宗璽忍不住笑了。
“要不你先出去,我知道你有潔癖,接下來的畫麵可能會引起不適,建議你離開。”
傅縉頤眼睛一眯,“我能忍,所以我不離開。”
宗璽挑了挑眉,“那你加油。”
宗璽收起折扇,雙手打開,一道金色光暈把她整個人團團包圍起來,一個閃身,來到巨坑上方,坑底的土潮濕腥臭,上麵堆滿石頭,一陣陣哭泣聲和求饒聲鑽入宗璽的耳朵,老人,小孩,婦女,男人,他們隻求活下去。
被丟到巨坑裏麵,有人拚命往上爬,又被踢了下去,哭喊聲在那個漆黑的深夜裏尤為詭異瘮人,一夜之間,一個村子就此消失。
全村男女老少一千零七個人,沒有留下活口。
所有怨靈因為死不瞑目而留在這裏,可這巨坑外麵,插滿鎮魂旗,層層疊疊的陣法,讓他們死後依舊飽受折磨。
所有人的悲鳴,宗璽都聽到了,她回到傅縉頤旁邊,沉默不語。
“我有一個辦法。”
宗璽抬眸看著傅縉頤,“什麽辦法?”
“請冥界自己來處理,宗璽,你的職責是活人。”
宗璽何嚐不知道,可她聽到那一聲聲孩子的啼哭,那些老人無助又痛苦的嘶吼,她心口很難受。
看慣了生死離別,她不是脆弱的人類,也不會被這些情感牽絆。
可人間千年,她早已經通了人性,哪裏還能冷漠旁觀。
“我會通知冥界,可這裏的因果,必須水落石出。”
“一百多年前發生的慘案,就算是劊子手,恐怕也已經投胎轉世,水落石出之後呢?”
宗璽冷冷一笑,“莫說隻是一百多年前,就算是一千年以前,我要查,也不過是輕而易舉。”
傅縉頤知道她性格固執,所以沒再多說什麽。
宗璽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傅縉頤,你如何知道,這是一百多年前發生的慘案?”
傅縉頤眼皮一跳,完了,馬甲要掉了嗎?
心裏翻江倒海,一邊編撰措辭,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宗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