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秋依然淡淡的:“七世子是我的丈夫,我為他作什麽都是應該的。”
“那倒也是。不過姐姐,你一直住在鄉下,又是怎麽認識七世子的?”
“可能是緣分吧,我那會兒挺倒黴的,相公他幫了我好多。”李葉秋皺皺眉,搞不清楚這個妹妹怎麽突然對自己和趙蔚楚的事情這般關心起來。不過這也沒什麽可瞞的,關於她那流落在外的十八年,怕是早被有心人翻個底朝天了。
秦牡丹道:“你們那小地方倒是人傑地靈,不光讓你嫁給了七世子,還能認識五皇子。”
李葉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輕笑了一聲後字正腔圓地拆穿她:“原來妹妹問這麽多,是想問我和五皇子是怎麽認識的啊。哎你直說啊,拐那麽多彎做什麽,姐姐我是鄉下來的,蠢笨得很,一不小心沒聽明白,你可不就白費心了麽。”
秦牡丹臉都紅了,她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探病隻是想打探她和五皇子之間的關係。可是……
這秦芍藥也不用這麽直接地說出來吧!
哼,果然是鄉巴佬,連說話得婉轉點都不懂得。
虧她看她之前的表現,還道她是個多麽難以捉摸的人,想不到卻還是個村姑樣。那首詩肯定是有人提前就給她準備好的。
這麽想著,秦牡丹心裏總算好受了些。
李葉秋見她臉色變來變去,心裏頗為舒爽。前世就這個妹妹最愛去折騰她,要不冷嘲熱諷,要不就聯合那些嬤嬤整治她。
秦牡丹見她笑看著自己,卻不再說話,忍不住有些著急:“姐姐,你還沒說你和五皇子是怎麽認識的呢!”
“妹妹別急嘛,其實說來也沒什麽,不過是五皇子愛喝我泡的花茶而已。”李葉秋心中好笑,決定逗逗她,哎,就當是報前世的仇了。
“什麽?”秦牡丹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還給五皇子奉過茶?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秦芍藥,你可已經嫁人了,還和其他男子飲茶,你這是不守婦道。”
李葉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起飲茶很奇怪嗎?我看冬溪宴上男女同席,應該是不會避諱這個的呀。”
“那能一樣嗎?大家一起不過是圖個樂趣,但你們孤男寡女的……你,你,就算你不在乎名節,也得為五皇子想想吧!”秦牡丹氣急敗壞地道。
李葉秋好笑地看著她,故意慢悠悠地道:“妹妹,你這話就不對了吧。”
“哪不對?”
“五皇子在我開的茶寮裏喝杯茶而已,你用得著扯上名節這種大事麽?”
秦牡丹一愣:“什麽?茶寮?”
“對啊,為了補貼家用,我在村口開了間茶寮,別說生意還不錯,一天能賺二三百文呢?五皇子出手可大方了,給的小費夠我賺一年。要是多幾個這樣的客人,沒準我已經發財了。”
李葉秋眯著眼睛,一副財奴樣:“不過,早知道他是五皇子,我就不收他錢了。妹妹你說,要是我現在再給他送點花茶,還能搭上五皇子這條大船麽?”
秦牡丹勉強笑了一下:“五皇子不過是看你一個姑娘家還要拋頭露麵的可憐,才故意多給的銀子,你還當他真喜歡那鄉間的粗陋之物啊!”
“怎麽會?我那茶寮轉手後,他可還來找過我買過幾次呢!”李葉秋一臉“認真“地反駁。
秦牡丹卻是連臉色都變了,手中真絲的帕子愣是絞成了幹菜。
心道:趙真這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堂堂皇子,什麽樣兒的好茶喝不到?怎麽可能惦記著鄉下那粗陋的花茶,八成是看上這個秦芍藥了。
再聯想到冬溪宴上時,他對秦芍藥的態度,心中更是緊了幾分。
讓這麽個忽然出現的鄉巴佬奪了她嫡長女的身份也就算了,若是連未婚夫都傾心於她,那她這京城第一絕色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啊。
想到此,她看李葉秋的目光就變了。
李葉秋露出怕怕的表情:“哎喲妹妹,你怎麽忽然這樣看著我?我是說錯什麽了嗎?”
秦牡丹正色道:“姐姐剛剛回來可能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私相授受也是為人所垢病的。更何況你已經有了丈夫,再給其他男子送禮,不怕七世子吃醋嗎?”
“幾兩花茶而已,還能當成定情信物不成?”李葉秋毫不在意地撇撇嘴,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驚呼道:“哎呀,我忘了,五皇子可是妹妹的未婚夫啊,難不成你這是在吃醋?那我可不敢送了。”
李葉秋對此有些疑惑,她明明記得,前世的時候,這個妹妹隻是五皇子的妾而已。
秦牡丹哪敢承認自己在吃醋啊,若是傳出去,自己連五皇子收點花茶都要吃醋不得落個善妒的名聲啊?當下隻得僵著臉道:“姐姐說的哪裏話,我隻是在為姐姐著想而已。”
“哦,是嗎?”李葉秋一臉懷疑地看著她,將一個村姑心直口快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秦牡丹是大家小姐,那可是相當顧及顏麵的,即使心裏真有什麽想法,也是藏在心裏,頂多背後使些手段掃聽掃聽。她所接觸的人也多是如此,何曾見過李葉秋這般直接的,當下便有些招架不住,僵著臉道:“當,當然是真的。”
“好吧!”李葉秋給了她一個暫且相信你的眼神。
秦牡丹隻覺喉嚨處忽然被一口氣堵住,上不來下不去的,差點沒給她噎死。強作淡定地道:“那個姐姐,既然你有傷在身,就多多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說著,便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哪知李葉秋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別啊,姐姐我這無聊得緊,妹妹既然來了,就多陪我說說話嘛!”
秦牡丹:……
再說下去,她怕自己會被氣死。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剛剛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有件要緊事忘了和她老人家說了。姐姐,我改日再來陪你聊天。”
“好吧!”李葉秋挺委屈地鬆了手。
秦牡丹悄悄鬆了口氣,快步走出了房間。
李葉秋看著她那幾乎是倉皇而逃的模樣,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碧青站在一邊奇怪地問道:“小姐,何必這樣故意得罪她呢?她的母親是主持中饋的,若是存心為難,咱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呢!“
李葉秋勾唇笑了一下:“看她那樣兒實在是不順眼得緊。”
有了前世被為難的那些經曆,她真的很難對這個妹妹有好感。她不來招惹自己便罷,若是還想像前世那樣折騰自己,她必然會狠狠地反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