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老奴練刀

  當黃瘸子踉踉蹌蹌拿來一大壺本地的老酒，李牧望著身旁這個跟隨自己半輩子的老人，笑道：“好了，也沒有旁人，坐下來一起吃，陪我喝幾個。”


  “也行。”


  黃瘸子樂嗬嗬一笑，開始給李牧倒酒。


  這是本地小作坊釀製的高粱酒，沒有什麽名字。都是一些貧困人家，尋常喜歡打來日常所喝。不過，這高粱酒是純糧食釀製的，加上用的是本地的滄江水，釀製出來別有一番味道。


  入喉的時候，有些辛辣。


  但是，真正吞進肚中，渾身上下卻是暖洋洋的。


  李牧沒有再去問黃瘸子任何問題，有些事情黃瘸子願意說那自然會說。黃瘸子不願意說，那麽肯定也不得說。


  兩人吃著紅燒排骨和燒雞，喝了一斤糧食酒。


  黃瘸子臉上湧現出來一陣紅暈之色，李牧反而是臉色平靜。


  這點酒量，李牧還是有的。


  “少爺，老奴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小小是個好姑娘，你既然要走的話，還是和她見一麵，報個平安。”黃瘸子眯起了眼睛，望著對麵豐神俊朗的少爺李牧，哈了一口酒氣，開口嘟囔道。


  “等會，我去和她見一麵。”李牧望著黃大器，開口道：“老黃，往後有什麽打算？我目前先去夜明島，辦點事。然後，就和傾城回京城。有些事情，終究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我啊，沒什麽打算。”


  黃大器望著李牧，歎了一口氣，開口道：“夜明島，我就不去了。我相信，少爺和藏鋒兩個人，足以應付一切。我老了，這一把老骨頭，去這麽遠小心散架了。少爺去京城，我陪著少爺和夫人一起去。我想去看一看，重新走一下李家的門檻，摸一摸門口的石獅子。等京城事了，那麽我就打算回南城了。”


  “回南城？”


  李牧望著黃大器，卻是沒有料到這個老人最終是這個決定。


  “是啊，這塊地方，我看挺適合養老送終。”黃大器望著李牧，笑盈盈道：“我很喜歡這裏，我這一輩子又沒有一個親人。天涯何處，都可以隨遇而安。南城這地方，我看風景不錯。所以啊，老了，我就打算還是回到這裏來。少爺在雲霞山那麽多別墅，到時候老頭子就舔著臉，要一套。住在那山上，看日升日落，挺愜意的啊。”


  “你啊，都已經半仙了，不想向外踏出那一步？”


  李牧望著黃大器，開口輕聲問道。


  黃大器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踏出去那一步，幹什麽？我這一輩子，孤家寡人一個，並不想求長生。再說，當仙人又是真的好嗎？這江北省可是少爺的根，我在這裏，正好也可以替少爺鎮守江北省幾年。”


  “江北省有什麽需要鎮守的？”


  李牧望著黃大器，推心置腹道：“這裏，我都布局好了。你要是真想回到這裏來養老，江北省，你要什麽我給什麽。這些年來，你可是跟著我受苦了。”


  “其實啊，我往後回到南城來，還有一些私心。”黃大器看著李牧，嗬嗬一笑，道：“小小那丫頭我挺喜歡的，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並且，我看了那丫頭的根骨不錯是，是個練武的奇才。我已經收她為我的關門弟子了，雖然起步遲是遲了點。但是，隻要好好教，我相信她在武道上，會有不錯的前景。往後啊，未嚐就比少爺差。”


  “你收了方小小為關門弟子？”


  這一點兒，李牧倒是沒有想到。


  黃大器點了點頭，笑著道：“那丫頭不知道為何，跟我學了幾天。像是著迷了一樣，練武成癡啊。少爺說這南城，我要是沒給我什麽。我不要別的什麽，我就要方小小這個丫頭，少爺給還是不給？”


  宴會廳裏，燈光閃爍。


  李牧臉色瞬間呆滯了一下，黃大器這一席話話中有話。


  轉瞬間，李牧一笑，道：“這是小小那丫頭的機緣，隻要她願意，我有什麽不同意的。往後啊，就勞煩你悉心教導。我倒是很期待，她在武道上的成就超過我。”


  “嗬嗬。”


  黃大器此時望著李牧，開口徐徐說道：“少爺啊，先別急著答應。老奴的這一身武學，可是和你有著幾分不同。我知道，少爺赤手空拳在這南城裏闖蕩，從來不帶劍。那是藏拙，我知道少爺劍法一流。但是，少爺可知道，老奴最擅長的是什麽嗎？”


  李牧搖了搖頭，道：“未曾聽說。”


  “老奴練刀。”黃大器望著李牧，慢吞吞的道：“少爺練劍，要養劍意。從來，劍不出鞘。當然，少爺丹田內那一把承影劍，是不作數，那是殺器。少爺在海外，那些年一人一劍，所向睥睨。後來，少爺劍不出鞘，大家都以為少爺不用劍了。我知道，你養劍多年，最終肯定劍肯定要在京城出鞘，這是你要去京城的底牌。雖然你從來不說，但是老奴知道。”


  李牧自從回江北省，從不用劍。


  向來都是赤手空拳，一來是用不上。


  二來李牧是養劍意，他要養一把最鋒利的劍，在京城一劍出鞘，向京城李家問劍，問個道理。


  這些事情，李牧從不說。


  但是，黃大器知道。


  “俗話說，劍罡刀氣。”黃大器望著李牧，笑著道：“老奴練刀多年，主修刀氣。刀氣要極強的內勁做支撐，無論男女，想要修得我這一身渾然的內勁。那麽，男女之身，不能失。失去了，那麽刀氣就無法大開大和。哪怕是仙人下凡，都要一刀砍去。真正的做到天下萬物，一刀斬之。所以，我這修內勁的路子，和少爺的不一樣。方小小要跟我練刀，那麽必須保持童子之身。不然的話，我傳授給她的道法，那麽就無法登堂入室。”


  聽著黃大器的一番話，李牧算是明白了過來。


  他望著黃大器，一笑道：“我這一輩子有些遺憾，從來沒有見，黃瘸子你出刀。我真不知道，你練得這勞什子刀法，究竟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