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黃瘸子，上酒
李牧坐在宴會廳。
望著黃大器，此時串聯起自己這一生，越發的撲朔迷離。
“按照你的說法，那麽當年我逃亡海外之時。在那島下的水牢裏，你也是知道的？”
想起那一段慘不忍睹的日子，李牧此時目光如刀望著黃大器：“還有，當年香樟苑那一場車禍，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少爺走的每一步，老奴都是知道的。”
黃大器站在李牧身後，開口淡淡的道。
“那麽多次，我都差一點死了，你也知道？”
李牧瞪大了眼睛，看著黃大器，瞬間情緒激動了起來。
“不是沒死嗎？少爺。”
黃大器臉色平靜，看著李牧，依舊是一臉卑微恭敬。
“嗬嗬。還一個黃大器，好一個黃瘸子。”李牧用力的一拍桌子，望著黃大器，開口大聲問道：“來，你給我講講，當年香樟苑門口那一場車禍是怎麽一回事？還有，我為什麽會被趕出京城？島下水牢裏，我那個師父是怎麽一回事？這一切，你來給我一個解釋。”
黃大器彎著腰，站在李牧身旁。
沉默許久之後，才是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這樁樁事情，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他們為什麽會發生？少爺，我隻是你的老奴啊，我沒有辦法給你解釋。我隻會做做粗活，這些動腦子的事情，老奴並不擅長。”
嗬嗬。
李牧知道，黃大器現在是死誰不怕開水燙，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根底。
還是，不願意說。
但是，李牧越發的想要回京城，想要去自己的李家大院裏。
問一問，自己的爺爺，爸爸去哪了？
種種跡象來看，這些年來。李家都是費盡心機，在想辦法致自己於死地。
但是，自己身邊竟然早已經安排了一個半仙人黃大器。
難不成，是自己的父親不在了？
所以，導致自己這一脈被苦苦逼出了京城，被趕盡殺絕。而自己那個便宜老爹，竟然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切，給自己安排了黃大器這樣一尊大佛在身邊保佑自己平安。
李牧搖了搖頭，開口道：“如果你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我的一個保鏢。那麽，也可以說得過去。隻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個時候要暴露自己？”
“京城要來人了。少爺也長大了。”
黃大器歎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些事情，你早遲也要知道。我也是想要讓你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老奴，還是能為少爺做點什麽的？至於殺了黃雲山，隻是剛好他撞到了槍口上。所以，殺了就殺了。”
“京城要來人了？”
李牧鎖定著黃大器，開口問道：“來什麽人？”
“這些年來啊，不瞞少爺。我在京城還有著幾分人脈，所以也知道一些情況。少爺在江北省的事情啊，也是瞞不住了。很多人啊，都已經開始在猜測，你就是李家的嫡長子，不過是改頭換麵了。你們李家，算算時候也是該來人了。至於來幹什麽？不知道。你爺爺那個人，神州大地上，沒有幾人能夠猜到他在想什麽。”
“來了趕盡殺絕嗎？”
想起自己那個薄情冷血的爺爺，李牧的臉色就漸漸冷了起來。
對於自己身份的暴露，並不意外。
自己在南城這邊的事情，已經越鬧越大。
這一次回來，夏傾城和他出雙入對。並且，他的名字那麽巧，就和京城李家的大少爺李牧同名同姓，江國豪都是可以猜測到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又是一直在到處調查許平安的死因，黃大器站在他身邊為奴，種種蛛絲馬跡，那麽李家知道自己是誰，並不意外。
因為，李牧一路在查許平安的時候，也有人在默默的抹去那些證據。
早已經產生了一些交集，隻是有些東西，終究大家心知肚明，沒有拿到台麵上來說。
現在看來，李家應該是掌握住了確鑿的證據。
連這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這麽快就來南城催命了？
隻是現在的自己，他們殺的了嗎？
“我說過，在這一片天地，我不讓少爺死，那麽少爺就死不了。”黃大器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平靜：“在這個世界，我就是天底下，最強的那一人。我要入仙，那麽沒有人是我的對手。少爺，您多慮了。”
平靜的話語，佝僂著老人。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霸氣。
“少爺，再嘮嗑的話，菜就涼了。”
黃大器淡淡一笑，看著自己親手做的一桌子飯菜，開口催促了起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爸的武道修為到了什麽程度？既然你說你的武道境界，一半都是因為他所賜。那麽，他又是到了何種境界？”
李牧望著黃大器，開口問道。
黃大器努力的想了想，然後望著李牧，開口一字一頓的道：“你爸是何種境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爸一個人，可以打死十個黃大器。你們李家啊，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這一潭水，深的呢。少爺啊，千萬莫驕傲，路還遠著呢。”
打十個黃大器？
黃大器已經是半仙人，那麽李牧的父親是何種武道境界，已經呼之欲出！
李牧沉默了下來。
京城李家這一趟冬日之行，看來絕非容易。
自己本身已經極其看重自己的家族，所以才是做了萬全之策，才是決定冬天去京城李家，問一個明白。
如今，才知道。
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生自己養自己的京城李家。
李牧真的沒有再問什麽。
而是低下頭，慢吞吞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飯菜。
黃大器的手藝，一如當年，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可是曾經在京城李家當過差的，做過大廚的人。再往上追隨，祖上幾輩人，那可是宮廷裏的禦廚。
他的廚藝能差嗎？
李牧夾著紅燒排骨，一連吃了三塊。
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黃大器，開口大聲的道：“黃瘸子，上酒。”
“好呢，我這正好有我們南城自己釀製的高粱酒，度數高著呢。”
黃大器喜笑顏開，那嘴角的皺紋在這一瞬間，都是蕩漾開來，像是一朵花一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