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讓他安息
大廳內，金聖的身下，鮮血像是一朵妖嬈額雪蓮花。
徐徐綻放。
金星河望著近在咫尺的爺爺，此時徐徐抬起頭來。
不敢置信的看著李牧。
一個名字。
僅僅一個名字，就把自己爺爺嚇死了。
他到底是誰？
他的眼睛裏，翻湧起來濃濃的恐懼之色。
這一瞬間，金星河終於打心底深處，對於李牧升騰而起濃濃的忌憚。
隻有李牧此時站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仿佛，金聖的死亡，和他沒有一絲半縷的關係。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金星河的聲音，依舊是底氣不足。此時，身軀往後退，開口迅速問道。
李牧望著嚇破了膽的金星河，開口問道：“你死之前我會告訴你，小小送過來了嗎？”
既然金星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麽金星河和金聖注定要死。
所以，對於金聖的死亡，李牧沒有一絲半點的同情。
這些年來，金家同樣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骨崛起的。
“已經到路上了，快了。”
金星河此時握緊了拳頭，再次鬆開。望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李牧，情緒在內心激烈翻湧。
終究，金星河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開始向前匍匐爬行。
動作艱難。
一步一步，緩緩爬到了自己爺爺金星河的身前。
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爺爺金聖的眼睛，想要讓金聖的眼睛閉合起來。
但是，終究他還是不做到。
金聖的眼睛，就是這般死死的瞪著，閉合不了。
金星河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簌簌而落。
他仰起頭來，看著身旁無動於衷白衣勝雪的李牧，開口哽咽的道：“是我害死了我的爺爺，是我害了金家，對吧？”
李牧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說任何話，對於金星河來說，都是一種劇烈的打擊。
他搖了搖頭，淚水依舊還掛在臉上。這一輩子，金星河懂事以來，沒有哭過。
但是，今日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下。
模糊了雙眼。
“要是我一開始就不針對你，要是一開始我就擺正心態。那麽，結局肯定不一樣。”金星河此時把爺爺金聖抱在懷裏，感受著懷裏金聖冰涼的溫度，開口低聲的道：“這一輩子，終究還是太過於順風順水。所以啊，人也不能太順。我要是不對方小小下手，那麽是不是會禍不及家人？”
“是。”
這一次，李牧給出了明確的回答：“我說過，你不該動她的。”
對於李牧來說，隻要金星河不對方小小下手，那麽即使把金星河殺了。也不至於，讓金聖死在南城，也不一定會對京城金家趕盡殺絕。
就像是金白衣一樣，李牧終究隻是沒有動他。
隻是把他當做了一個頑皮一點的孩子，貪玩而已。
既然滾回京城了，那麽就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自從金星河擄走了方小小，那麽金星河肯定非死不可，金聖也得死。
是他們金家沒有管理好後生晚輩，金聖難辭其咎。
既然金星河敢動我李牧的人，哪怕隻是一個方小小，哪怕沒有對方小小怎麽樣。
李牧的信條很簡單。
你動我家人，我勸你全宗。
金星河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布下了今晚驚天的一局，為了保險起見，還抓走了方小小，以為這是萬無一失。
此時此刻，才是明白原來這才是奪命的一步。
遠處有一輛五菱宏光已經行駛了過來，薛藏鋒的人已經從車上接下了方小小。
方小小雖然受了一些驚嚇，但是並無大礙。
薛藏鋒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小心翼翼的匯報給了李牧。
李牧得到準確的消息，那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他一點兒都不怕。
他敢殺金星河全宗，但是金星河卻是不敢動他京城李家。
金星河賭不起。
既然此人這麽喜歡布局，好賭。
李牧也是拿捏住了他的軟肋，最終他還是乖乖交出了方小小。
李牧的目光落在金星河身上，金星河坐在地上抱著金聖的屍身。雙眼渙散無光，渾身上下看起來沒有了一絲精氣神。
坐在那，仿佛隨時都可能轟然坍塌，就此死去。
今晚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魘一樣，讓金星河生不如死。
他唯一的執念，那就是想知道這個至始至終一張死魚臉的年輕人李牧，究竟是誰。
當李牧放眼看上他的時候，他同樣放眼看向了李牧。
四目相對。
李牧知道金星河想要知道，逼音成線。
我叫李牧，京城李家的嫡長子。天神殿的天王，代天牧疆，巡視四海，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相比於金聖，李牧此時說的更加全麵。
既然這是金星河的執念，那麽李牧此時也就幹幹脆脆的告訴他。
請他赴死，讓他安息。
金星河的眸子，瞬間瞪大了起來，凸凸的，仿佛隨時都要墜落下來。
整個人一瞬間一動不動。
像是被誰施展了定身術一樣。
京城李家的嫡長子，尋常時候，金星河在京城裏費盡千辛萬苦，都是難以和京城李家的人搭上一丁點關係。
李家嫡係，就像是雲端上的大鵬，俯視眾生。
他本有機會接近，在這南城裏，要是收斂住自己驕橫霸道的心。好好和李牧搭上關係，那麽京城金家那就是下一個百年世家。
借助著這一份關係，京城金家可以成為京城之巔，成為神州之巔。
畢竟，這個永遠臉色寵辱不驚的年輕人，那是李家的嫡長子啊。
並且，還是天神殿的天王，先斬後奏。
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竟然被他弄巧成拙。
他終於知道，京城金家為什麽會轟然一聲坍塌。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瞬間世態炎涼，沒有人敢在危難時刻拉一拉他們金家。
他更是想清楚了，自己爺爺為什麽聽到了李牧的身份之後，瞬間逝去。
“你，你，你竟然是……”
金星河張了張嘴，說了好幾次。
最終，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沒有說完。
懷裏的老人金聖，從他懷裏摔落下來。
他鬆開了手，整個人向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