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劍劈國舅府(2)
第515章 劍劈國舅府(2)
「這樣也能成全了兩個孩子的婚事……剛剛是不是下手過重了……不知房俊能不能聽出老夫的言下之意。」
秦瓊呢喃半晌,這才在一聲長嘆中,返身回到了正廳當中。
房遺愛走在長街上,心中想著的滿是那淚眼朦朧的秦京娘,「京娘被岳父掌摑,雖說是出於大局,但眼下京娘為情所困,怕是一時無法理解岳父的苦心,這便如何是好啊。」
「長孫無忌此番雖然沒有得逞,但我終歸是要去到河南道上任的,到時他趁我不在京中,故技重施該怎麼辦?」
心神被困惑所擾,房遺愛一路低頭徐行,短短一盞茶的路程,卻是被他硬生生拖了近半個時辰。
回到狀元府,高陽正坐在卧房刺繡女紅,見夫君神色失落的回來,不由心生好奇,起身問道:「俊兒哥,這是怎麼了?」
四目相對,房遺愛哪裡還忍心瞞著髮妻,關上房門,做在書案前喃喃道:「不瞞漱兒,我被萬歲改派到了河南道去做梅塢縣的縣令……」
將唐太宗賜婚、暗示自己去到梅塢縣賑災、大鬧秦府這三件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后,房遺愛如釋重負,低頭不語自顧自的品起了茶來。
高陽與秦京娘性子投機,倒也沒什麼醋意,不過在聽到房遺愛即將去到梅塢縣上任后,這位小丫頭隨即凝眉思忖了起來。
「俊兒哥,你此番與長孫舅父結下死仇,恐怕去到河南道有得苦頭吃了。」
「怎麼講?」
「俊兒哥還不知道吧?河南道的刺史名叫長孫安業,是母后和長孫舅父同父異母的三哥呢。」
「什麼!長孫安業?就是那個嗜酒如命的酒鬼?他現在是河南道的刺史?!」
房遺愛前世知道一些長孫安業的生平,卻沒想到今世他竟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是的呢,長孫安業嗜酒如命,先前在宮中醉酒不起,還被父皇訓斥過呢。」高陽點頭道。
房遺愛得知長孫安業的底細,不由一陣頭大,一想到還沒見面的頂頭上司是自己的死敵,這位房縣令隨即起身,在房中踱步沉吟了起來。
行走間,房遺愛目光四下閃爍,湊巧看到了書案上擺放著的一尊乳白梅瓶。
梅瓶材質雖然精美絕倫,但卻不是引起房遺愛注目的關鍵,之所以會被房遺愛盯著不放,完全是因為梅瓶中插著一株鮮艷的牡丹。
「牡丹……」
看到牡丹,房遺愛登時便想到了,李世民之前在御花園採摘牡丹時所說過的話。
「你看,稍加外力涉足,原本傾斜欲折的牡丹便正了。」
細細思忖李世民之前的話語,又想到那因花苞遍布不均,而向一旁偏折的牡丹,房遺愛如夢方醒。
「萬歲有意借京娘賜婚一事,激我請旨去到河南道上任縣令,莫非是叫我去制約長孫安業?想我一介縣令如何能跟一方刺史周旋……」
「哦哦,是了!」
「萬歲一定還有更深的遠見,借著我去到梅塢縣賑災的由頭,想要引起以父親為首的山東士族,與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門閥之間的對抗!從而制約朝中勢力的均衡!」
想清楚李世民的讖語含義,房遺愛朗聲大笑,「既然萬歲有意借我挑起爭端,我何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索性與長孫家明面撕破臉面如何?!」
見房遺愛話語狷狂,高陽不禁微微皺眉,「俊兒哥,你在說些什麼?」
「漱兒,俊兒哥去辦一件大事,漱兒不要擔心,我少去片刻便回來!」
說完,房遺愛走出卧房,一路疾行來到許久未曾到過的書房,揚手便將懸挂在牆壁之上的龍泉寶劍拿在了手中。
「長孫無忌,今天定叫你父子聞風膽喪!」
持劍走出狀元府,房遺愛沿著長街穿行而過,而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那氣勢恢宏、亭台巍巍,且府外設有百尺禁地「文官下轎、武將離鞍……」的長孫府邸。
長孫府位於繁華的鬧市之中,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街道兩旁那些個熱鬧的商攤,在距離府門五十步開外時,便戛然而止了,彷彿是被硬生生切斷了一樣。
房遺愛提劍走到長孫府外的空地處,眼望兩旁熱鬧的商攤,再看前方空無一人的長街,這位房縣令不由升起了一頭霧水。
「老丈,前邊這般寬敞,為何不將攤子擺在那裡啊?」房遺愛將寶劍背在身後,對一個賣雜貨的老人家問道。
老貨郎見房遺愛詢問,揚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頗為忌憚的說:「小哥不要亂說啊,前面是丞相府的門前禁地,我們怎麼能擺攤?就連大大小小的官員路過此地,都要下轎離鞍步行而過呢。」
「官員下轎離鞍步行而過?」房遺愛輕咦一聲,想到自己門前並無這樣的規矩,心中的好奇更甚了幾分。
見房遺愛低頭不語,老貨郎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太湖石,說:「看到那塊價值千金的太湖石了嗎?上面刻著字,你若是識字一看便知。」
拱手道謝,房遺愛提劍踱步到太湖石前,兩行用朱漆塗抹的刻字,隨即便進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貞觀首相府邸,關隴第一門庭。」
看清楚刻字后,房遺愛吐了一口吐沫,冷聲道:「我爹爹尚不敢自稱首相,長孫無忌一個右僕射怎敢如此大膽?」
在刻字下方,還刻有一行小字,若不是房遺愛修鍊混元心經后視覺敏銳,倒真要忽略掉了。
「文官下轎、武將離鞍。」
房遺愛持劍冷笑不止,眼望前方那氣勢巍峨勝過房府許多的長孫府邸,狀元郎冷笑道:「好一個關隴第一門庭,怪不得萬歲想借我之手,挑起山東士族與關隴門閥之間的爭鬥,卻原來長孫無忌竟如此猖狂,看在門前似設禁地!」
先前房遺愛上門鬧事,雖然得到了李世民的暗示,但總歸不能擺在明面上說,此刻抓到這「私設禁地……」的把柄后,房遺愛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此去河南道名為治理災情,實為掣肘長孫安業,既然如此,索性鬧他個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