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劍劈國舅府(1)
第514章 劍劈國舅府(1)
長孫無忌此言一出,房遺愛隨即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下官被派到河南道上任縣令不假,可眼下吏部的公文還未批下,本官卻還是官居四品的尚書右丞,想長孫津不過一名待補候職的進士,他公然頂撞本官,本官打他難道不對嗎?」
「尚書右丞……你……真是一個油滑之徒!」長孫無忌見房俊的話兒天衣無縫,只得拂袖冷哼作罷。
秦瓊站在四人當間面沉如水,背地則暗暗發笑,「好一個八面玲瓏的房遺愛!若是長孫無忌繼續糾纏,他怕是要搬出那從三品的駙馬都尉的官銜兒來吧?」
長孫津無故挨了一巴掌,又見秦京娘對著仇人撒嬌作媚,心中暗發恨聲,「秦京娘,等把你娶進府中,看本榜眼如何善待你,必定叫你跪在膝前哀告求饒!」
讓長孫無忌父子吃了癟子后,房遺愛大呼過癮,再次揪住前情不放道:「下官敢問丞相,既然此事乃是萬歲賜婚,今天丞相可曾接到命你前來下聘的聖旨?」
「老夫要是有聖旨,早就把你砍了,哪裡還會叫你在此得售其奸!」
長孫無忌暗中叫罵過後,有些沒底氣的小聲道:「沒有。」
「既然如此,若萬歲怪罪下來,怕是丞相不好交代呢。」說著,房遺愛話鋒一轉,「不如下官替丞相料理此事?」
「料理什麼?你放下聘禮!你把老夫的聘禮帶到哪裡去!」
房遺愛對長孫無忌的責斥充耳不聞,肩挑兩擔極為貴重的聘禮,大步朝著秦府府門走了過去。
秦懷玉剛剛準備起身,爬到一半見房遺愛出門,又連忙撲在了地上。
房遺愛將聘禮丟下府門台階,大聲對著圍觀百姓道:「眾位同鄉聽好了,今日長孫丞相心裡高興,這兩擔聘禮就送與大家改善伙食了,一人挑一件,不許多拿!」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一哄而上,兩擔聘禮瞬間「憑空消失了……」,就連裹著紅綢的扁擔都不知被誰跟順走了。
長孫無忌趕出府門,卻見百姓手中拿著各色聘禮,登時心血上涌,險些栽倒在地上。
「我的紅翡翠……綠珊瑚……白玉環……紫玉簪……老夫的夜明珠啊!」
見長孫無忌走出府門,搶到聘禮的眾百姓紛紛拱手,開始由衷稱讚其了國舅爺的恩德。
「多謝丞相大恩大德,我回家買糖吃了!」
「是啊,我已經多半年沒吃過糖了,這就把這顆圓球球當了,去吃糖!」
「國舅爺果真愛民如子,不過草民手中這顆樹枝枝,怎麼是綠色的?」
長孫無忌強忍著噴血的衝動,含笑拱手回禮,心中卻將搶到聘禮的百姓罵了一個遍。
「圓球球?那可是老夫的夜明珠啊!」
「樹枝枝?還綠色的?你見過綠珊瑚沒有!」
偷眼打量一陣肉痛的長孫無忌,房遺愛心底樂開了花,「老頭兒,叫你三番兩次戕害本官,這次也叫你嘗嘗被人奪去心頭好的滋味!」
想著,房遺愛踱步返回秦府,長孫無忌生怕這小子再對聘禮動手,顧不上心疼,緊跟著返了回去。
長孫津正舔著臉跟秦京娘尬聊,突然間房遺愛回來,隨即便泄了氣,捂著紅腫的臉頰,悄悄與秦京娘拉開了距離。
房遺愛站在秦京娘面前,輕輕握住佳人一雙玉手,一本正經深情的道:「京娘,跟我回狀元府吧?武狀元就是我送你的聘禮,今晚你我便完成花燭可好?」
「奴家早已經是何郎的人了,全依官人就是。」秦京娘美目含羞,芳姿嬌態地道。
二人這般露骨的話兒,聽得長孫無忌、長孫津面紅耳赤,心中更是恨不得將房遺愛碎屍萬段。
秦瓊見房遺愛觸碰到了君臣大禮的紅線,護婿心切的他,大聲訓斥道:「住口!房俊你怎敢在本帥府中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兒?」
「元帥我……」房遺愛被秦瓊訓斥,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有些失態,一想到長孫無忌很可能借題發揮,這位豪氣干雲的房縣令,心間的底氣登時便消了大半。
「爹爹,女兒此生非何郎不嫁,明天便進宮面見萬歲,請聖上收回成命……」
秦京娘話說一半,憂心女兒安危的秦瓊反手就是一耳光,硬著心打在了女兒的臉頰上。
「爹爹!」秦京娘自幼被視為掌上明珠,這一巴掌,卻還是十八年來的頭一遭。
見秦京娘被打,房遺愛連忙護在佳人身前,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與秦瓊解釋,無奈下只得低頭沉默了起來。
秦瓊雙手發抖,手指秦京娘,大聲道:「不孝女,如何敢抗旨不遵?還不快些去到閨房!」
秦京娘初次被打,心中委屈登時達到了頂峰,含淚看向房遺愛,朱唇輕啟,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兒來。
「女兒恨死爹爹了!」秦京娘含淚跑向閨房,轉身的瞬間淚珠便從眼眶中涌了出來,內心更是悲痛欲絕,深受兒女情長之苦的她,哪裡會明白父親和哥哥的良苦用心。
「京娘!」房遺愛想要追上前去,卻被秦瓊的訓斥聲攔了下來。
秦瓊不忍房遺愛因一時衝動犯下抗旨大罪,眼見今天下聘被攪合的他,沉著臉開口道:「房右丞!請你自重一些!京娘與津公子的婚事,乃是萬歲金口玉言,還望房右丞心中放明白些!」
此言一出,房遺愛瞬間便明白了秦瓊的苦心,佯做尷尬的點頭應對,接著轉身大步走出了秦府。
眼望房遺愛離去的背影,長孫無忌暗罵一聲,拱手對秦瓊道:「秦元帥,今天橫生意外實在掃興,改日老夫奏請聖上,再做下聘之禮就是了。」
說完,長孫無忌叫家丁挑起聘禮,千恨萬恨的離開了秦府。
「岳父,小婿先行告辭了,還望岳父不要再來打娘子才是。」長孫津舔著臉奉承幾句,接著轉身跟上了長孫無忌。
秦瓊一直目送二人離開,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呸,哪個是你的岳父!」
「老夫今年已然過了知天命的年歲,想來是時候急流勇退了,倒不如辭去兵馬元帥一職,學河間郡王那樣,賦閑在家頤養天年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