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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禁術終發動

  夜雪蒼白的唇角勾了勾,示意公冶墨扶她起來。


  公冶墨小心將夜雪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又扯過薄被想要將她裹住,卻發現薄被下已經積了一灘血,冷寂的赤眸暗了下來,抱著夜雪的手臂不覺收緊,薄唇在夜雪耳邊道:「夜兒,即便是死,本王也會陪著你。」


  夜雪聽了公冶墨的話,蒼白的唇角凝起一絲笑容,道:「墨,原來你愛我這樣深。」頓了頓,又道,「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輕易死去。」


  任由公冶墨用他的外袍將自己裹住,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抬起,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清冷的聲音道:「諸位,今日的果必是他日的因,想不到我們竟有這樣的緣分。」


  見在場的眾人不解其意,夜雪緩了一口氣,又道:「施展禁術,除了要有我的姐妹這一先決條件外,還要有五位武功奇絕的有緣人,原本,我們以為是清和染痕,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今時今日,清的位子竟是千面,而染痕的位子,必是洌王爺。」


  千面美眸一沉,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救你?」


  夜雪清冷的視線掃過千面,又緩了口氣,道:「你不是要我這張臉么?我若死了,這張臉也一定毀了,更何況,你幫了我,便是他……欠下你一個莫大的人情,這份人情他會怎麼還,難道你……不想知道么?」


  千面眸中出現動搖,垂眸考慮了一會,道:「很好,成交。」不覺又勾起一絲笑意,道,「雪兒,你可一定要活下來。」


  夜雪只輕輕勾了勾唇角,清冷的鳳眸便轉向了公冶洌,道:「至於洌王爺,我想,不必我說,只為了慕魚,你也會……會……」


  「不錯。」公冶洌冷眸含著厲色,看著夜雪道:「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夜雪輕輕一笑,只覺得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臻首靠在公冶墨的胸口,鳳眸半合,虛弱道:「娘,女兒不孝,讓你擔心了。」


  江氏原本淚流不止,聽了夜雪的話,卻強收起眼淚,上前握住夜雪的手,道:「我的女兒,娘等你回來。」


  夜雪露出蒼白的笑意,點了點頭,又對公冶墨道:「墨,若有來世,你愛上的第一個人,一定要是我。」


  公冶墨尚未回答,便感覺臂彎猛地一沉,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公冶墨有幾秒鐘竟忘記了呼吸。


  百里歸忙上前提醒道:「雪兒說的有道理,這便是上天定下的緣分,現在救人要緊,我們立刻前往聖地。」


  夜雪與蕭慕魚躺在祭台上,周圍金、木、水、火、土五個方位,分別由百里歸、公冶洌、千面、公冶墨、柯唯五人守住。


  當五人運起內力催動陣法的時候,祭台上竟形成了一個五彩環,將幾人團團圍住,待陣型發動成功,五彩環就變成了一個光罩,將整個祭台都收進了結界中。


  至此,禁術便啟動了,施術之人全都成了祭品,他們的力量與精力,便是支撐禁術進行下去的能量來源。


  早在禁術開始之前,百里歸便將生命之泉裝進小瓶,給五人身上各放了一瓶,以防在施術過程中出現脫力時用來恢復體力,剩餘的則全都倒進了祭台的凹槽中,混合著蕭慕魚身上流出的血液,緩緩流進夜雪的身體,而夜雪身上的毒血,也在這個循環的過程中得到凈化,已達到脫胎換骨的目的。


  禁術一旦開始,什麼時候結束,便也不再受施術之人所控制,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陣法不需要他們的力量時儘快運功恢復體力。


  就這樣,在歷經幾次兇險之後,環繞著祭台的五彩結界便消失不見了。


  公冶墨感覺到一直吸收自己力量的那個無形的存在突然消失,冷寂赤眸驟然睜開,卻見其他四人全都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厲害,看上去很是虛弱。


  只聽百里歸死氣沉沉的聲音道:「禁術……完成了,快飲下生命之泉恢復體力。」


  公冶墨聽說禁術已經完成,立刻起身走到夜雪身邊,看著她漸漸有了幾分血色的臉頰,冷寂的唇角也緩緩勾起了一絲笑容。


  與他一起的還有柯唯和公冶洌,只是柯唯在確定夜雪得救后,便走到了千面身邊,席地而坐,沉穩的聲音道:「你覺得怎麼樣?」說著便拿出懷裡的生命之泉,又道,「我知道你那份已經用完了,這是我的,給你用。」


  千面為柯唯態度的突然轉變感到驚訝,看著他手中的小瓶,唇角一勾,道:「你也太小瞧我,沒有生命之泉,我也一樣能調息。」


  柯唯冷漠的唇角勾了勾,硬是將小瓶塞到了千面手中。


  公冶洌則走到蕭慕魚的身邊,見她雖然跟夜雪一樣蒼白,但看上去也還好,不覺放下心來,這才在蕭慕魚身邊席地而坐,飲下生命之泉開始打坐調息。


  百里歸與公冶墨是幾人中武功修為最高的,但在施術的過程中,遇到的幾次兇險都是兩人所化解,所以現在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如今只得拿出生命之泉,先自行調息。


  公冶墨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瓶,叫了一聲:「唯。」便將小瓶丟了過去。


  柯唯只得接在手中,見是生命之泉,便想還給公冶墨,抬眸卻見公冶墨已經合上雙眸,進入了調息狀態,唇角一勾,便飲下了泉水,也跟著調息起來。


  公冶墨卻睜開雙眸,示意護法的暗衛上前,在暗衛耳邊吩咐了幾句,看著那暗衛去了,又接過早就準備好的葯汁給夜雪和蕭慕魚喝下,這才開始調息。


  夜雪與蕭慕魚幾乎是同時醒來的,兩人雖然都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的厲害,但醒來了,就說明禁術成功了。


  在夜雪將養身體的這段時間,再沒有見過樂正染梅的影子,更沒有聽公冶墨提起過一句半句,只從江氏口中得知,樂正染梅好像在夜雪回來的前幾個時辰里,突然就失蹤了。


  夜雪越發好奇,後來又問過一些服侍樂正染梅的侍女,她們也表示不知道樂正染梅的去向。


  她是自己悄悄走掉了?還是另有什麼隱情?夜雪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和蕭慕魚都養好了身子,她遵照約定,送蕭慕魚與雁南離開后,在回王府的途中,才將謎底揭開。


  送蕭慕魚與雁南上路的那天,夜雪與公冶墨都看見了藏身在大樹上的公冶洌,他就那樣怔怔的看著兩人走了,眸底只剩下掩不住的落寞。


  在回來的路上,公冶墨一直在烏蓮疾風車裡陪伴夜雪,也許是看到了公冶洌的落寞,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擁著彼此,感受這份失而復得的幸福。


  就在這時,烏蓮疾風車竟停了下來,只聽護車侍衛首領呵斥道:「哪來的瘋婆娘,竟敢阻攔王爺的車架,來人吶,給我哄到路旁。」


  「王爺……王爺我是染梅,我是染梅啊……」


  夜雪聽到爭吵聲中夾雜了這樣的呼喊,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道:「染梅姐姐在外面。」說著便要起身下車。


  公冶墨一把將夜雪拉回懷裡,沉冷的聲音道:「夜兒,不要去管她。」


  夜雪清冷的眉頭微微一皺,道:「為何?」


  公冶墨用帶了薄繭的指腹撫了撫夜雪的眉心,沉冷的聲音道:「因為是本王叫人將她丟在深山的。」


  夜雪越發不解,清冷的鳳眸帶著疑惑看著公冶墨。


  公冶墨嘆了口氣,冷寂的赤眸閃過寵溺,沉冷的聲音道:「本王只是不想讓人再在你面前提起那件事。」


  「什麼事?」


  公冶墨將夜雪按在自己的胸口,靜默了一會,道:「孩子的事。」感覺到夜雪的身子微微一僵,公冶墨又道,「夜兒,本王知道,你沒有再提起過,只是因為太傷心而無法說出口,雖然本王不喜歡你手上再染鮮血,不過,這樣若能解一解你心頭怨氣,倒也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


  夜雪心中的疑惑更勝,尚未問出口,便聽公冶墨沉冷的聲音道:「將那女子帶上前來。」


  烏蓮疾風車的帘子被挑起,夜雪便看見侍衛押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上前,她身上的衣衫雖破爛不堪,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皮肉,但依稀可見花色和款式,確實是樂正染梅常穿的服飾。


  女子站在馬車前,先是整撫了一下亂髮,又理了理身上襤褸的衣服,盈盈一拜,道:「染梅見過王爺王妃。」


  公冶墨也如在菩提門總舵一樣,沉冷的聲音道:「起來吧。」


  樂正染梅站直身子,緩緩抬起頭,清冷的視線透過亂髮直直的望向夜雪,低沉的聲音含了怨氣,道:「王妃,想不到還能再見到奴吧。」


  夜雪清冷的鳳眸略閃了閃,道:「的確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


  樂正染梅冷「哼」一聲,卻向公冶墨道:「王爺難道不問一問,王妃是怎麼對待染梅的么?」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未抬,沉冷的聲音含了幾分蕭殺,道:「願聞其詳。」


  樂正染梅唇角緩緩勾起,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夜雪,道:「奴自問侍奉王妃無不盡心儘力,原本奴以為王妃能看到奴的真心,可是萬沒想到,王妃竟當面笑臉相迎,背後卻暗中加害於奴。」


  樂正染梅說著便轉向公冶墨,又道:「王爺,王妃竟叫人暗中將奴迷暈,棄置在深山之中,若不是奴命大,只怕早就喪生於野獸之口,奴歷經千辛,留下一口氣回來,就是要在王爺面前揭穿王妃這張偽善的面具,還望王爺莫被這妖孽迷惑,一定要為奴做主。」


  樂正染梅說著便跪倒在地,瘦弱的身子伏在地上,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叫人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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