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意料外的人
公冶洌走到離夜雪幾步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暗含蕭殺的眸子掃過躲在夜雪身後的蕭慕魚,冷冷的輕「哼」一聲,道:「我們兄弟之間的爭鬥,你何苦要拉進這許多無辜之人?」
夜雪鳳眸一閃,清冷的聲音道:「夜雪不知道王爺所指何事?」
公冶洌冷眸直直的盯著夜雪,靜默了一會,道:「不知墨王妃將凌王妃請來這裡是何目的?」
夜雪拉住蕭慕魚的手,清冷的聲音淡淡道:「怎麼?我們姐妹想見一面,也要經過洌王爺的同意么?」
公冶洌上前一步,冷冷道:「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這樣做無非是想將來用她來要挾凌皇兄,虧你聰明一世,竟不知凌皇兄在意的人並非是她么?」
夜雪清冷的唇角緩緩勾了起來,淡淡道:「洌王爺未免把我想的太卑鄙了些,即便我想找到能要挾公冶凌的東西,也必不會利用自己的姐姐。」
公冶洌只冷冷的看著她,並不作答,明顯是不相信夜雪的話。
夜雪唇角更勾起了一分,清冷的聲音道:「既然如此,洌王爺深夜來訪,難道只是為了指責夜雪么?」
公冶洌眸中的冷色更盛,緩緩抬起手,指著蕭慕魚道:「本王要帶她走。」
一瞬間有幾個念頭從夜雪的心中掠過,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冷淡道:「不知洌王爺,憑什麼?」
公冶洌將手中的寶劍抽出來,劍尖對著夜雪,深沉的聲音含了蕭殺道:「憑這個!」
夜雪尚未說話,只見眼前一閃,下一秒便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擋在了面前,夜雪拉著蕭慕魚後退了半步,清冷的聲音道:「洌王爺未免太小看了菩提門,你覺得,就憑你一個人,能這麼輕易就站在我面前了么?」
公冶洌蕭殺的眸子沉了沉,視線從與自己對峙的柯唯身上轉向站在他背後的夜雪,道:「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故意引我前來?」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唇角勾了勾算作默認,清冷的聲音道:「是你,倒讓我有些意外。」
夜雪說著,又拉著蕭慕魚的手臂,道:「姐姐,他會來,你也沒有想到吧?」
蕭慕魚似乎嘆了口氣,垂眸沉默了一會,唇角緩緩勾起道:「想必,洌王爺是念及我們自小的情分才會來,只是慕魚在這裡,完全是自願的。」說著便福了福身,道,「慕魚謝王爺厚愛,不過,還是請王爺就此回去吧。」
夜雪清冷的鳳眸閃了閃,卻對公冶洌道:「洌王爺明白了就請回吧,念在你是為了我姐姐,這次便放你回去,就算還了你這份人情。」
公冶洌卻將利劍一橫,沉穩的聲音冷冷道:「你留下慕魚到底要做什麼?如果你肯據實相告,本王便也不再為難你。」
夜雪靜默下來,擋在夜雪面前的柯唯卻道:「王爺未免太小看了菩提門。」
夜雪卻眉梢一挑,清冷的聲音道:「為了活命。」在場的眾人因為夜雪的話全都靜默下來,只聽她清冷的聲音又道,「我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墨要啟動禁術,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姐妹之血,所以……」
公冶洌眸中的蕭殺漸漸隱去,靜默了一會道:「那慕魚會怎樣?」
夜雪道:「生死各半,我無法保證。」
「你……」公冶洌抿了抿薄唇,視線終於轉向蕭慕魚,道:「這些你都知道嗎?」
蕭慕魚點了點頭。
公冶洌又道:「即便知道,你還是要為她冒險?」
蕭慕魚又點了點頭。
公冶洌嘆了口氣,沉穩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因為她是你妹妹,還是……還是因為……她要挾你?」
蕭慕魚垂眸不肯看他,口中卻道:「這,不需要告訴你。」
公冶洌眸光一暗,手中利劍收回劍鞘,低沉的聲音道:「好,我懂了。」
「噗!真是個沒用的男人。」黑暗中又突然傳來一個陰柔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一旁的梧桐樹枝上,竟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夜雪微微皺眉,尚未說話,只見那白衣男子身形一閃,便落在了蕭慕魚的身旁,修長的手指戲謔的拂過蕭慕魚的臉頰,道:「不過這等姿色罷了,也值得你為她出生入死。」
說著又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道:「為她出生入死也就罷了,奈何人家還不領情,你好歹也是個王爺,雖然再找不到蕭夜雪這樣的美人,也不至於為這樣一個女子做到這一步。」
白衣男子繞著蕭慕魚轉了兩圈,在她面前停下,一雙丹鳳眼上下不停的打量著,陰柔的聲音又道:「身子還這樣瘦弱,想必在床上亦不能叫人盡興,真不明白你哪裡好了,竟引得人家堂堂一個王爺做到這一步。」
蕭慕魚被白衣男子說的羞澀難當,垂著頭躲在夜雪身後,小聲嗔道:「哪裡來的登徒子。」
夜雪擋住白衣男子,清冷的聲音道:「千面,不要胡鬧。」
千面卻一把將夜雪攬在懷裡,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夜雪的臉頰,道:「短短一個月未見,你這張臉越髮漂亮了。」
「放開王妃。」柯唯沉穩的聲音突然說道,手中的利刃早在話音落下之前,便抵到了千面的面前。
千面卻似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從夜雪身上揩油。
「夜兒,他是誰?」
公冶墨沉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千面的動作微微一滯,帶著夜雪後退了兩步,陰柔的聲音笑道:「哎呀呀,正夫來了,我這個面首是不是應該快點逃走才是。」
夜雪微微皺眉,清冷的聲音低聲道:「你再胡鬧,我便讓你永遠見不到柯唯。」
千面聽了夜雪的話,微微一怔,然後便觸電般的收回自己的手,陰柔的聲音道:「雪兒,你答應過我的事,可千萬不能反悔。」
夜雪整理了一下被千面弄亂的髮絲和衣襟,清冷的聲音向蕭慕魚道:「你不必介懷,她也跟你我一樣,是女子。」
雖然如此,蕭慕魚還是羞得無地自容,就是躲在夜雪身後不肯出來。
夜雪也不肯勉強她,抬手扶住自己的腰,輕輕按了按,清冷的視線轉向公冶洌道:「洌王爺既然明白了便走吧,以後若再遇到這樣的機會,我們可是不會再……再手下……留情了。」
公冶墨見夜雪面上顯出一絲痛苦,一個閃身便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急切的問道:「夜兒,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夜雪拉住公冶墨的衣服,因為小腹的抽痛而眉頭緊皺,雙腿虛軟的站不住,清冷的聲音壓抑道:「墨……孩子……孩子……」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一暗,將夜雪打橫抱起,一邊往房間走,一邊吩咐道:「快請大夫,快叫百里叔叔來。」
夜雪死死咬牙撐著,不肯叫出聲來,額頭上卻冒出一層汗珠,打濕了鬢角的碎發,她只覺得渾身沒有一處不痛,有什麼東西正從體內流走,一想到她費盡心思想要留住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她的心就痛到麻木。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神情獃滯的夜雪,渾身僵硬的無法動彈,樂正染梅一直站在他身邊,溫婉的聲音柔聲祈禱著,公冶墨沉冷的聲音卻含著地獄般的蕭殺,道:「你最好祈禱夜兒沒事,不然……」
公冶墨沒有再說下去,可是樂正染梅卻感覺的前所未有的恐懼,一雙清冷的美眸閃爍不停,許久才勉強笑道:「王爺……此話,是什麼意思?」
公冶墨自然不會回答她,見大夫診完脈,便上前問道:「夫人怎麼樣?」
大夫搖了搖頭,向公冶墨施禮道:「回稟門主,孩子保不住了。」
「本主問的是夫人。」公冶墨沉冷的聲音突然含了蕭殺,彷彿地獄修羅般的壓力,鋪天蓋地向大夫壓了過來。
大夫只覺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抖著聲音道:「回稟……回稟門主,夫人本就羸弱,這次又失血過多,引發了身體中隱藏的劇毒,如今她全憑一口氣撐著才保持了意識清醒,但是……但是也可能是迴光返照,屬下……屬下實在無能為力。」
公冶墨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大夫,沉冷的聲音道:「你說什麼?迴光返照?」
公冶墨說著便抬起了手,一股真氣緩緩涌了上來。
百里歸見了忙上前擋住公冶墨欲要落下的手,死氣沉沉的聲音含著焦急,道:「墨兒冷靜,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
公冶墨這才回過神來,赤眸中沸騰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一些,視線轉向百里歸,沉冷的聲音道:「百里叔叔,我該怎麼辦?」
百里歸道:「好在有生命之泉,尚可護住夜雪的心脈,為今之計,只有立刻使用禁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中閃過一道亮光,卻又立刻熄滅,驟然轉身吩咐道:「來人,快馬加急,叫清王與染痕速速前來。」
「等一下。」百里歸阻止道,「墨兒,已經等不了清和染痕了,依我看,不若在門中找人代替他們。」
「可是,誰有清和染痕的修為?」公冶墨握緊了拳,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將門中人一一想過,自言自語道,「幾位長老全都出去雲遊,柯唯之下的暗衛又相差太多,到底誰能代替染痕與清……」
原本打算來履行一月之約的千面,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看了看夜雪那張蒼白的臉,咬了咬牙,轉向公冶墨道:「喂,墨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妨說出來聽聽。」
夜雪一直保持了神智清醒,她驟然失去孩子,心理自然難過,但這並不代表失去了求生的**,勉強抬了抬手,卻牽動的全身疼痛如刀剜,夜雪深呼吸了兩次,才開口虛弱的叫道:「墨……」
公冶墨健碩的身子僵了僵,立刻來到夜雪身邊,握住她的手,道:「夜兒,別怕,本王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