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83欲奪其身,必先正其名
宋漾狐疑的瞟了眼薄景琛,又迅速的收回了視線,她想,既然都問到了這份上,索性將心裡的疑惑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你說我姐姐的事跟你無關,那你手裡怎麼會有她的照片?攖」
那張印證了她所有猜想的艷-照!
宋漾擰眉,薄景琛好整以暇的盯著她,想了想她口中所說的照片,意會過來后輕然道,「你說的是那張床照?那是大哥撿了漏給我的,讓我查查是誰在背後搞鬼。」
「查出什麼結果了嗎?」
「只有一個男人的背影,毫無頭緒,如果你姐肯配合的話——」
薄景琛話語微頓,探著她的意思,宋漾想了想,否決了,「她受了很大的打擊,不能再去揭她的傷疤了。」
「你倒是心善。」
「……」
又不是你家人出事,就會說些風涼話。
宋漾心裡腹誹著,到底沒敢說出口,抿了抿嘴,看著這一室的狼藉以及身上的青紫斑痕,頓生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不,是被狗日了償!
薄景琛這條狗!
宋漾有苦難言,抱著被子在他迫人的注視下磨蹭的下了床,正要撿起地上零散的衣物時,薄景琛光著身子坐了起來,「別撿了,我讓人送套新的過來。」
宋漾垂著眸子,因唯一的被子在她手裡,這會兒哪敢抬頭去看床上全-裸的他,僵了一秒,幾乎落荒而逃般跑進了浴室,順手將被子丟了出去,「給你,遮著點!」
這般小女兒的羞澀,不可謂不純情。
薄景琛看著,低低笑開,深眸映進白色床單上那抹赫然的罌粟紅時,他心頭一跳,昨晚進去的時候就有感覺,敢情她真的是個處?
那她和陸銘的戀愛只是牽牽小手過家家?
在這個上了床都未必有結果的年代,柏拉圖式的戀愛確實珍貴,難怪她心裡的某個位置,一直有他的存在。
這樣一來,想將陸銘從她的心裡剔除,與他而言,會是一個漫長且艱難的過程。
薄景琛想著,心裡開始了算計,恰逢今日七夕,撈了手機過來登錄微博,發表文字:情人節快樂,紀念領證六十六天。宋小樣
配圖:深夜裡她趴在桌上熟睡的模樣。
一人唱戲,總得有人來和。
薄景琛拿了宋漾的手機,無需輸入密碼,直接登錄了個人中心,而後,關注了自己微博,再轉發了他新發的動態,配上一個『愛心』表情。
此舉一出,算是正式公開了兩人的夫妻關係。
按薄景琛的意思,這便是欲奪其身,必先正其名。
也當是他出面表了個態。
他這廂輕描淡寫的指尖一點便攪動了半邊江山,而此刻躲進浴室里的宋漾,仍不自知的掙扎在懊悔和自責里。
她錯怪了薄景琛,硬是將平行線的兩人拉成了相交線,如此一來,往後的日子她該怎麼面對?
過真實的夫妻生活?
不可能。
薄景琛心裡有人,她心上也有放不下的人,他們兩個,氣場頻道都不同,無論在哪個方面,他都是爺,她頂多一個小奴婢。
地位不平等,跟他在一起,她只會受壓迫。
何況,他就算不精分,也是個暴力男,一言不合就打她,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她才不想過!
宋漾憤慨之餘,又心疼自己的第一次沒得這麼不明不白,在浴缸里把自己搓得紅紅的才爬起來裹著浴巾隔著門縫去叫薄景琛,「衣服送來了嗎?」
尾音,還未落乾淨。
門「嘩」得被打開,宋漾光腳站著,一臉懵逼,薄景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手在她脖子處撫了撫,「衣服在床上,去把頭髮吹乾,等我洗完澡一起去吃早飯。」
脖頸,是她的敏感處。
被他碰著,宋漾只覺得全身發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身子左傾,避開他的碰觸,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越過他出了浴室。
宋漾變得沉默寡言,不似往日的歡鬧活潑,薄景琛幽眸轉深,回頭看了她一眼,薄唇張了張,終是沒說話,思慮間進了浴室沖澡。
待再出來時,房間里早已沒了宋漾的身影,而他,似乎料到了會是這種情況,撩唇,低低的罵了句,「小兔崽子,睡完人就跑,沒白罵你是只喂不飽的白眼狼!」
適時,達森打來電話,他知其來意,接起直接開口,「讓公司公關出面,洗白宋漾。」
……
藥店。
宋漾買了事後安全葯,就著熱水喝了,得知薄景琛擅自將他們的關係公開后,她直接將電話關機。
只為了不想跟復讀機似的跟所有人解釋她何德何能嫁給了A市顏值權勢皆逆天的薄景琛薄大總裁。
漫無目的的在外逛了一圈,宋漾不知道該去哪裡,走著走著來到了A大,她的母校,有著她和陸銘的回憶。
她守著和他的七年之約,為了這個約定,她等待著,期盼著,可結果,卻被她親手毀了。
她不幹凈了,已經無顏再去赴那個乾淨帥氣帶給她亮光男孩的約。
宋漾撫過藏在記憶深處里的一草一木,走過那個石斑小道,看向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男生們,她笑了。
清冽的水眸里,漸漸孵化出陸銘的樣子,曾經,他在這裡奪冠,曾經,他抱著她在這裡繞場三圈,曾經,他們在這裡擁抱相吻……
淚水,蓄在眼眶裡,輕輕打轉。
宋漾坐在台階上,舔著冰激凌,就這麼靜靜的待了一下午,直到宋思思氣急敗壞的跑來找她算賬。
也難為她能找到這裡。
宋漾斂了神色,抬眸看她,宋思思將手提包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劈頭就罵,「好一個薄太太!宋漾,你跟薄景琛合著來看我笑話是不是?!」
她和宋漾從小不和,偏偏在她出事的時候她過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現在想來,這事八成就是她在背地裡指使!
專門來整她呢!
宋思思表情扭曲,宋漾站起身,不解的看著她,「看你什麼笑話啊?我和薄景琛結婚的事,原本不該瞞你們,只是你們從沒在意過我的事,所以我也就……」
「所以你就高枕無憂的去當你的富太太了?」
「……」
「親媽在美國當闊太,老公又是豪門子弟,宋漾,原先我還為讓你背負爸的醫療費而愧疚,現在,我真覺得自己蠢!」
「……」
宋思思自說自話,宋漾有心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能選擇沉默。
她不吭聲,宋思思看了更氣,攤手在她面前道,「我要去國外散散心,你有錢借我點,回頭還你。」
「你要多少?」
「五萬。」
「……」
宋思思獅子大開口,宋漾捏著衣角,低低開口,「我沒那麼多錢,我賺的都付給醫院了,姐,我的婚姻不是你想象的樣子,在財務上我和他是獨立分開的。」
「別找這些蹩腳的理由,我只問,五萬你給不給?」
「我說了我沒有這麼多錢。」
如果有,她又何至於跑到旦斯那種地方去籌錢?
宋漾心裡苦,宋思思聽了,冷笑出聲,「宋漾,你就是個自私鬼!」
「……」
宋思思罵她,宋漾坦然接受,並不覺得有什麼難過,她聽慣了她們的粗言惡語,單單一個自私鬼,根本不會造成她情緒的波動。
剛緩和的姐妹情,因著這次矛盾,輕易破裂。
宋漾目送宋思思離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想到在醫院裡的父親,這才拖著疲累的身子去醫院跟他解釋和薄景琛結婚的事。
……
宋思思出了學校,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個年輕女人,笑著和她搭訕,「宋小姐,你好。」
女人年輕貌美,宋思思吃過一次虧,此刻提防得看著她,「你認識我?」
「你是宋漾的姐姐,我對宋漾很感興趣,不知可否跟我聊一聊?」
「你對她感興趣找我做什麼?」
宋思思雙手抱胸,一臉的不耐煩,尤其是對宋漾的事,女人勾唇淺笑,並不在意她的態度,「因為你是她最親近的人,有個好買賣,我想同你談談。」
好買賣?
這個女人來路不明,看衣著裝飾,全是名牌,但又不似千金名媛。
怕只怕會是第二個「秦律師」。
宋思思凝眉,態度有所保留,女人見她表情有所鬆動,掀唇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和你這個妹妹自小看不對眼,我手頭上有個生意,需要你牽線,事成后……必有重酬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