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宿敵再現
沈崖已然將那華長青的魂魄連同魂魄外圍的鬼瘴一齊包裹入了自己的靈氣和金縷劍絲之中,隻要稍稍一收,這華長青便隻有被拘住魂魄或飛灰湮滅這兩種下場了。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似乎是上天刻意不想讓沈崖如願一般,意外發生了。
沈崖隻感覺自己放出的附著靈氣的金縷劍絲像是在被某種力量在擰動,原本堅不可摧的金縷劍絲竟是被那種力量像撾細鐵絲一樣給一點點撼動了。一時間,任憑沈崖如何催動法訣,竟是都無法將已然包圍華長青的金縷劍絲收攏。
感覺到這種異常,沈崖自然是不能繼續大意了,心下一橫,便打算動真格的,施展真正致命的手段,將華長青就此一擊而滅。
要知道,沈崖從來到這個世界,得到現在這具肉身後,最大的目標便是幫真正的沈崖,也就是這具肉身的主人,滅殺掉那些仇家。如今,那些導致玄劍門被滅的存在已然多數伏誅,就連最為紮手的蒼雲老祖程麟,也已經在不久前的那場大戰中命喪沈崖之手。沈崖思來想去,要完成那一諾言,也就隻剩下滅殺華長青一人了。眼前有這機會,他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沈崖原本是想拘住華長青的魂魄,詢問出一些心中的疑惑,尤其是想要問清楚華長青為什麽會把目標盯到花府後,再將其滅殺的。但如今感知到有人在幹涉他的施法,便也是一下子警惕了起來。果斷如沈崖,當機立斷放棄了先拘華長青再滅殺的想法,而是決定,直接要他性命。
然而,沈崖的決心下的再快,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剛想催動法訣,以萬象真魔典中的某種秘術將華長青的魂魄徹底擊碎,連轉世的機會都不給其留下一絲,卻突然感覺到,本來包圍華長青的金縷劍絲被先前那種力量徹底給扭曲彎了,留出了一道縫隙。也就是這一道縫隙,給華長青留出了逃得一線逃生的機會。
華長青的魂魄不知是自己飛出,還是被人攝出,竟是呲溜一下,逃脫了沈崖金縷劍絲的包圍。
沈崖眼神一寒,正待繼續使用手段困住其魂魄,可就是這時,一聲刺耳的尖鳴聲驀然響起。尖鳴響起的同時,就在華長青魂魄飛遁而出的位置處,一道深黑色的空間裂縫,詭異地浮現了出來。
這道空間裂縫以極快的速度膨脹開來,一個人影,在裂縫的那一頭時隱時現。當沈崖感覺到那裂縫中的存在的氣息時,心中便是咯噔一下,瞬間如臨大敵,以十二萬分的警惕,死死盯著那擴大的空間裂縫。並且悄然催動起了護身的法寶,以防萬一。
而就在這時,華長青的魂魄已然順勢鑽入了空間裂縫之中,被裂縫中的人影一收,就消失不見了。
沈崖似乎是對那裂縫中的存在心存忌憚,並沒有立馬出手阻止,隻是以極為不善的目光,盯著那個方向,本源法目之力流入雙目,卻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看清楚空間裂縫那頭的存在的麵容。
“本次就當是我失算了。在這裏和你動手,會驚動其他人,今天就不和你糾纏了。不過你記住,我們遲早有一天會再見的。”裂縫那頭,傳來了一個極為低沉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傳出時給人一種願意相信的奇妙感覺。
話音落地,還不等沈崖和院中的其他存在有什麽反應,那空間裂縫便以肉眼可見的極快速度收攏閉合。刹那間,便消失不見了。
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華長青的魂魄。那華長青竟是運氣非凡,在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被神秘的強大存在撕裂虛空給救走了。
沈崖被人當麵劫走目標,照理來說,該是極為丟人的事情。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丟人,更多的,是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裂縫那頭的存在,沈崖絕對不會忘記的。雖然那個存在和沈崖不過隻有一次正麵的衝突,但給沈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也是沈崖自從來到鈞天域重新開始修煉以後,心中最深的忌憚之一。正是那個在沈崖解封了鈞天域的靈氣阻絕,脫離了鈞天仙帝古墓後,於九環山山腰處伏擊他的存在。
按照沈崖的推論,那個存在就是當年欺騙雲仲山,攪動江湖風雲,以血盜洞打開鈞天古墓的神秘算命先生。除了那件事外,沈崖在鈞天域中經曆過的許多事情,背後也都有此人的存在。別的不說,沈崖之所以會招惹到天劍宮,背後也有著此人的影子。沈崖所不知道的是,他在芒碭山七煞絕地中,遇到的那個具有極陰屬性體質的怪異存在,也與此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此人就像是一道無法擺脫陰影,讓沈崖時時刻刻保持著戒備,又絲毫沒有辦法。。
自從九環山那一次交手後,沈崖便確定那個存在比當時自己要強大,到了如今,沈崖也依舊推斷那個存在比現在的自己要強。隻是,這樣一個存在,既然可以直接對付自己,卻為何偏偏要拐彎抹角,幾次三番以各種小手段引誘他人對付自己?對此,沈崖一直不能理解,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存在便顯得更加神秘,也更讓沈崖忌憚。
此次,若不是那個人出手救走華長青,若是換成一個其他的高階存在,沈崖很有可能會冒險嚐試,在強大對手的眼前,強行擊殺華長青。但事已至此,沈崖也隻能接受華長青被救走,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了。再想要殺掉體質特殊的華長青,怕是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而這一次讓其逃脫,也給沈崖留下了不少後患。
唯一能讓沈崖放心的,或許也隻有,妙仙宗答應了他的條件,之後不久便會派人照看諸如花府這種和自己有些關係的勢力。有了妙仙宗的照拂,倒是不怕花府或者其他的相熟之人,再次遇到被華長青偷襲這種事情了。
先前發生的一切,院中的老卦師和花大少都看得清楚,然而,誰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些不合時宜的話,來觸沈崖的黴頭。所以,二人也隻能對先前發生的事情暫時閉口不言。
過來一小會兒,花大少這才找了個機會,向沈崖問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師父,家叔這是怎麽了?花府怎會遭此厄難?您神通廣大,一定要救救叔叔啊。”花大少終於是將重點拉回到了他真正關心的花斌的情況上。
聽到花大少的言語,沈崖隻是淡淡一笑。隻這一笑,便是回應了花大少對花斌情況的擔憂。看樣子,沈崖對花斌的情況,是很有自信解決的。
沈崖也不是吃了一次癟,就萎靡不振的人。既然華長青之事暫時無法解決,更是不清楚華長青究竟是什麽時候和那個神秘的算命先生認識的,那也隻能把眼下的事情完成好。
沈崖將目光投向了被其用青蓮虛影壓倒在地的花斌。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花斌近前。
沈崖也沒有二話,直接蹲下,手指在空中比比劃劃,像是在書寫某種符紋,待到寫完一道符,以雙指向著花斌眉心一點,原本還在掙紮的花斌,一下子就像是被下了迷藥般,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花侯爺的情況不用擔心,不會傷及性命的。隻是再次醒來,可得好生將養一段時間了。這次沈某就是為了他而來,你們可以放心了。
而且,你們說不定還要感謝他的這次意外發狂。雖然這件事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麽好事。但他發狂的時機卻正好趕上了華長青那廝準備行凶的當口。二者碰到一起,倒是替花府之人爭取了不少時間。要是沒有花侯爺這次發狂,拖延了華長青的行凶。怕是這次花府真的要遭受滅頂之災了。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說的便是這種情況吧。”沈崖在弄暈了花斌後,有感而發,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沈崖的這樣一番話說出,原本緊張的花大少和老卦師也總算是安下了心來。
同樣,花大少對沈崖之後的一段話深以為然。雖然他不知道花斌為什麽會發狂,但花斌的發狂確實是救了自己的性命,這一點,是他剛才體會過的。若是沒有花斌的突然襲擊,自己怕是早就被那個什麽華長青給害了。
如此想著,花大少又聽見沈崖在繼續說。
“至於花侯爺為何會這樣,那是因為這個……”沈崖字字鏗鏘,語氣堅定。
一邊說著,一邊手上的動作還沒有停下。隻見,他掐出幾個古怪法訣,那朵原本壓在花斌身上的青蓮,徐徐飛升了起來。那青蓮滴溜溜地旋轉著,一寸寸遠離花斌的身軀。然而,不同於壓倒花斌時那樣,此時的青蓮有一個詭異之處。那青蓮的底部,竟像是在花斌體內紮根了一般,連接著數道肉眼可見的青色靈氣虛影。
而此時,那青蓮底部的“根須”根根繃緊,仿佛是要把花斌體內的某種東西給硬生生拉扯出來。
“孽畜,還不出來!”沈崖厲聲嗬斥道。隨即手指向著青蓮一點,原本旋轉的青蓮又大了一圈,拉扯的力道也能夠明顯感覺到加強了不少。
緊接著,奇異的事情便發生了。隻聽到,一聲極為淒厲的怪鳴聲從花斌的體內發出,那聲音尖銳,讓人聽了毛骨悚然。一時間,花大少和老卦師都被嚇得麵色蒼白。隻有沈崖,依舊麵色不變泰然自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