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力平禍亂
花大少眼見鋼刀落下,卻是動彈不得,自知隻在刹那間,自己就將性命不保,想到這裏,心中一片黯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點流逝,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花大少自閉上眼睛後,竟是久久沒有感覺到鋼刀落下。他心想,難不成是對方的刀太快了,自己還沒感受到疼痛便已然一命嗚呼,此時殘存的不過是自己魂魄的意識。
心中如此想著,花大少便也睜開了眼睛。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後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徹底傻眼了。隻見,原本持刀的少女依舊在自己身前,那口樸刀更是懸在自己頭頂,隻有半寸不到的距離。但奇怪的是,此時這少女竟是身體淩空,動作停止,仿佛整個人被禁錮在了半空中,手上的動作便隻停留在揮動砍出的那一刻。
見到這一幕,花大少不由地心中悚懼,向後倒退了兩步。而另一旁的老卦師,此時亦是臉上驚詫,對眼前發生的情況,感到無比震驚。
就在二人疑惑之際,一個溫醇聲音飄飄蕩蕩而來,瞬間便布滿了整個花府後院。
“危機麵前當臨危不亂,即便躲不了,也不能束手待斃,更是不該閉上眼睛。”聲音飄飄蕩蕩,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隻有花大少聽明白了,這是單獨對他說的。言語中盡是責備的意思,非常嚴厲。然而,聞聽這個聲音,花大少非但沒有難過,反倒是一下子振奮了起來。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不久前拜入門下的沈崖的聲音。
沈崖此時會出現在這裏,那花府的危難便有了消解的可能。隻不過,沈崖似乎也不是真的在千鈞一發之際才趕到的,而是觀察了花大少一段時間。此時沈崖救下花大少的一幕,和他當年滅殺準備對秦勇出手的幾個江湖人時的場景何其相似,顯然這是沈崖暗中觀察,隻有到了最後關頭才出手救人的習慣。當然,這一次他也是有意觀察花大少麵對危機情況時的反應。隻是這回,沈崖可是有些失望的,這才別的不說,一上來就先責備起了花大少。
“哼哼,本事不大,行事作風倒是大膽的很。今日既然你來了,沈某便把你一並解決了。”沈崖繼續幽幽說道,但這一次的對話對象顯然不是花大少了,而是此時被其控製住的那個附身於少女身體的存在。
話音剛一落地,一道白光便從天而降,直直落在了花府後院的正中處,白光剛一接觸地麵,便是陣陣擴散,泛起了一層層肉眼可見的白色波紋。這白色波紋所過之處,隻留下一陣清涼,院中的黑氣與之一接觸,便瞬間潰散,消失的幹幹淨淨。
同時,堵在後院圓拱處的濃厚黑氣也在白光的一卷之下,徹底消失不見,封閉後院的禁製被瞬間解開。
“還不快走。”沈崖依舊沒有現身,隻是淡淡吐出了四個字。
院中,尚在四處奔逃的花府仆從們,聞聽此言,立馬清醒了過來,之後一擁而散,各自向院外逃離。
隻是眨眼功夫,院中除了已經倒地身亡的幾人,還有此時正處於昏迷的賣符老者外,便隻剩下了老卦師和花大少,以及被禁錮的少女和被踢翻在地剛剛翻身而起的花斌幾人了。
這下,花大少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和老卦師帶著地上的賣符老者與被禁錮住的少女拉開距離。
此時,花大少才注意到,被禁錮的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了無比悚懼的表情。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少女的身體被沈崖的凝靈術死死束縛,絲毫不能動彈,隻得暴怒開口質問,這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女發出的,更像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語氣。
“哼,我怎麽會在這裏,你管不著。隻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反身來到燕京城。原本還因為那夜被你元神脫逃感到有些沮喪,以為就此被你溜走了。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大膽,敢潛入燕京城作怪。是以為沈某和李道友都不在,妙仙宗之人在沒有正式確立和趙國同盟前,不會過多插手趙國之事,就可以興風作浪胡作非為了嗎?
原本沈某這次來,不是為了尋你,不過你既然自己撞上來了。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最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是身懷陰陽顛倒之體的人,怪不得神魂如此特殊,可以不止一次地進行奪舍,並隨意控製凡人的軀殼。也難怪,此種體質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具有靈目神通也難以看穿,這次倒是沈某看走眼了。
這一下,總算是明白了程老怪身為化神修士,為什麽偏偏把你這樣一個中三境都沒邁入的家夥一直帶在身邊了。看來你也隻是那老賊的一個工具罷了。
好了,無論是的陰陽顛倒之體所孕育的神魂有多特殊,今日既然你再次出現在了沈某麵前,就沒有再讓你脫逃的道理了。華長青,要怪就怪你自己逃走後不知道躲遠些,居然自作聰明反身回來。受死吧。”沈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話音落地,聞聽沈崖言語的花大少和老卦師皆是一頭霧水。他們哪裏知道沈崖口中的華長青究竟是個什麽人。隻知道這少女果真是被什麽人附身控製了。而那個人似乎還和沈崖有著不小的過節。
再看那少女的表情,在被沈崖揭穿身份後,此時已然是從悚懼變成了一臉慘白。
“不……不可能的,你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少女口中,有些慌亂地語無倫次著。
可還沒等其說完,就在其身邊不遠處的一側虛空中,波動一起,一個人影驀然浮現而出。那人影身材挺拔修長,一席青衫無風自動,顯得是瀟灑異常,正是沈崖無疑。
這剛剛從妙仙宗離開,便感知到花府有異,匆匆而來的沈崖,此時麵上的表情有些陰森,顯然是被華長青做出的事情給激發了怒意。
“你今日來這花府搗亂,除了殺人破壞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搶奪他的肉身吧。哼,為你的貪心付出代價吧。”沈崖語氣有些不善,凝視著被其懸停在半空的少女說道。
而他說這話時,還瞥了一眼花大少,顯然他說華長青想要搶奪的肉身,正是資質不凡的花大少的。也難怪這個被華長青附身的少女,見到花大少現身後,便一直盯著花大少不放。
花大少雖然一知半解,但大致情況卻是弄清楚了,聞聽沈崖的言語,背後一陣惡寒。
而沈崖在說話的同時,已然是單手一翻,一隻玉瓶出現在了其手上。很顯然,沈崖這是要施法,將華長青的魂魄從少女的身體中分離出來,再一並將那麻煩的魂魄收入手中的玉瓶之中。
見到沈崖的舉動,華長青附身的少女麵色巨變,渾身黑氣生出,儼然是打算自行以肉竅分離,借此逃遁。但這華長青非常清楚,自己哪裏能是沈崖的對手,就算是魂魄脫出,一樣是插翅難逃,隻是他不甘心就這樣隕落,打算進行最後的垂死掙紮。
可就在沈崖準備施法的這一瞬,意外發生了。一道身影,從沈崖視線的視角處向著沈崖飛撲而來。
“師父,小心!”花大少趕忙出言提醒卻是已經慢了半拍,那身影已然到了沈崖背後的一尺不到的距離。
對於這種突發情況,沈崖卻是鎮定自若,嘴角微翹,身形輕輕一晃,便躲開了身後存在的飛撲。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飛撲襲擊沈崖的,居然就是那個不知被什麽東西控製,變得徹底失去了理智的花斌。
這花斌先前還在和華長青附身的少女纏鬥,顯然二者不是一夥的,但此時又出來襲擊沈崖,不知究竟算是哪一邊的。
沈崖沒有多看花斌一眼,隻是手指一彈,一道青光飛卷而出,青光中,隱隱有一朵青蓮旋轉不止。這朵被青光包裹的青蓮,一下子就壓到了撲空的花斌身上,將其牢牢壓在地上,任其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動彈不得。
“孽障,待會兒再料理你,給我老實呆著。”沈崖一擊得手,隨意地說出了這麽一句。
花大少和老卦師隻見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付得了的發狂的花斌和被附體的少女,居然被沈崖輕輕鬆鬆就壓製了,二人隻得對沈崖的神通廣大歎服不已。
而就在沈崖出手製住那發狂花斌的瞬間,華長青卻是仿佛抓到了一線生機,他趁著這個機會從少女體內一竄而出,絲絲縷縷的黑氣裹挾在一起,化作一個黑乎乎的氣團,就打算向著天際邊緣,飛遁而逃。
“你以為自己逃得了嗎?”沈崖臉上浮現出了輕蔑的笑意,口中冷冷說道。
一邊說,沈崖便一揮袖袍,數道包裹著青色靈光的黑絲從其袖中彈射而出,一下子就飛到了黑色氣團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黑絲和交纏在一起的青色靈氣仿佛是結成了一張絲網,一下子就將包裹著華長青魂魄的黑色氣團包圍。隻要沈崖輕輕一收,黑色絲線一聚,別說是被當場擒獲,這華長青的魂魄甚至有可能就這樣被輕易絞碎,從此不存世間了。
到了這一刻,華長青也知道自己是窮途末路了,隻見魂魄四周的黑氣突然翻滾了起來,仿佛是在發出某種訊息,又像是在向什麽人呼救一般。
沈崖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中一動,便打算加快手上的力道,快速解決華長青。
可就在這時,意外再度發生了。